“我不想死!”嫩末事情被戳破,臉色煞白的她哆嗦着脣一副恐懼到極點的模樣。
鱷圖沒有回答,這個雌性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身爲雄性的尊嚴與威武,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事,他必須要告訴她,如今他纔是她的天,是能掌管她生死的神,他的一隻大手將嫩末的兩隻手抓住提高在半空,另一隻手直接撕向嫩末的中衣,他甚至都不屑去奪下嫩末手上的小刀。
嫩末就像是一隻被老鷹抓住的小雞崽,她的一切掙扎在鱷圖的眼裡連撓癢癢都不是。
身體在顫抖,明知道逃脫不掉,明知道該有骨氣的擡起頭顱,可是依舊無法抑制的顫抖,她緊咬着脣,在鱷圖的手覆上自己的衣服時,打着牙顫道,“你若不碰我,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再繼續碰我,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哈!”鱷圖像是聽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失聲大笑,“哈哈哈哈哈,怎麼個慘法?”
尾音剛落,一股子黑色勁氣無聲無息的撞向鱷圖的頭部。
水紋微微顫動,那股子黑色勁氣在離鱷圖咫尺之距的時候,鱷圖像是感應到了般抱着嫩末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開了那黑色勁氣,擡頭,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站在前面的王子皓,“你怎麼可能從流沙裡出來!”
王子皓一招出手後並沒有繼續攻擊鱷圖,隨意瞟了一眼被鱷圖緊抱在懷中幾乎看不到頭臉的嫩末,冷淡道,“你以爲那流沙什麼都能困住?不過是一灘會蠕動的沙渦而已。內丹,你到底給不給我?”
到現在還在糾結這個內丹,嫩末憋氣的就差吐血,這會子重要的是怎麼營救她吧,尼瑪的沒那個金剛鑽就不要攬這瓷器活啊,都被流沙困了兩天了還敢大言不慚的反問鱷圖。說什麼是爲了她才尋找什麼內丹,如今可好,她都被鱷圖給控制了。
好吧,她不該這麼自戀,說不定王子皓根本就不是爲了她。她現在應該想怎麼自救,比方說尋個時機把手中的小刀插進鱷圖的下顎位置或者是眼睛裡。
“我給你內丹,你給我什麼好處?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鱷圖並不是王子皓的對手,他一邊這樣迴應,一邊滴溜溜的轉着眼珠子想着下一步。
也就在他這話剛落,一條毛茸茸的尾巴突然勒住了鱷圖的脖子,野獸的五爪同時刺向他的雙目。
卻是王子皓與霸龍在一明一暗,王子皓剛剛的出手只是一個幌子,霸龍纔是真正的後招。
霸龍的動作很快,比起二流子都不算的嫩末,身爲一隻獸的它速度快若閃電一般。
被鱷圖一手緊按在懷中的嫩末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接着就是鱷圖的一聲慘叫。
嫩末還來不及查看怎麼回事,她與鱷圖一起被龍吸水一般的漩渦裹緊,隱約看到一身白毛的霸龍被這龍吸水甩的拋了出去,還有王子皓的黑色勁氣也朝這龍吸水攻來
。
但下一刻,席捲一切的龍吸水撞上一旁的假山,假山一開一合咔咔咔的響了兩聲,嫩末在這一瞬間被捲進了假山開了一條縫隙的黑洞裡。
黑洞是個緩坡,而且裡面的空間還很大,嫩末滾啊滾,並沒有撞到兩邊的牆壁之類,而是直接滾進了底部。
隨着她滾下來後,她聽着身邊也咚的一聲響,應該是鱷圖。嫩末頭暈眼花渾身痠痛但一聽那一聲響立刻就手腳並用的無聲向前移動,遠離鱷圖的位置。
剛剛在龍吸水裡電光火石間她看到鱷圖的臉上全是鮮血,兩眼更是血肉模糊的,好像是被霸龍的爪子抓戳瞎了眼。
很多人在受傷的時候都會狂躁暴亂,嫩末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成爲鱷圖的發泄品。
洞裡沒有一點光線,嫩末看不清此刻鱷圖在哪裡,她只能屏氣凝息的仔細聽着四周的響動。她手裡緊緊抓着那把小刀,現下這是她唯一可依靠的防身武器。
“躲什麼,過來,我已經看到你了。”鱷圖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
這個洞穴並不大,鱷圖說完這話後,迴音一遍遍的好久才停息。
因爲鱷圖這話,嫩末的心下意識的一緊,手心裡也冒出了虛汗,不過她並沒有動,甚至閉着氣,實在忍不住呼一口氣時就會速速移動到另一處。
鱷圖要是能看見她,只怕早撲過來了,又怎麼會這樣說話。嫩末安慰着自己,鱷圖這人殲詐狡猾,一定是想用這種話來詐她。鱷圖都淪落到了這種地步,說明他身上肯定受了傷,而且還傷的不輕。
嫩末心思亂轉糾結是該先找出路,還是先把鱷圖這個隨時爆炸的炸彈處理掉,她覺得自己現下這情勢,就算鱷圖真的受傷或者眼睛真的看不見,她也不一定是鱷圖的對手,要真撲上去只會被鱷圖輕而易舉的咔嚓掉,所以她該做的還是及時找個出路,遠離鱷圖。
“你過來,我不會傷你,我還沒有到會傷害一個雌性的地步。”
鱷圖的聲音又響起,嫩末終於確定了鱷圖的位置,也確定他斜坡翻滾自掉下來後就不曾移動過。
臉上腫得厚厚的,鱷圖不說這話,嫩末幾乎都忘了自己的臉頰被鱷圖狠狠扇過一巴掌。
嫩末不動,也不出聲,她纔不會相信鱷圖的話,她試圖從鱷圖的呼吸聲裡猜測鱷圖的傷有多重。
“你過來,我告訴你出去的路,我受了傷,動不了,你扶着我,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去。”鱷圖的語氣很好,商量的口吻,就好似沒有嫩末扶着他,他沒法出了這暗室一般。
不過他這聲音着實難聽,而且他似乎傷的很嚴重,每說一句話要停頓好久,帶着一種後繼無力的喘息聲。
嫩末記得腰上有一塊小荷包,裡面裝着一塊她從王子皓那偷來的玉質腰墜,她小心翼翼的將那小荷包解下,在鱷圖的那些迴音消失後,將那荷包猛地一扔
。
叮噹一聲。
卻是荷包撞到了對面的牆上,玉石碎裂的聲音。
這個聲音響出的瞬間,嫩末聽到鱷圖動了,雖然看不見,嫩末卻可以感覺到鱷圖的速度快且準,馬上就到了玉石響起的地方。
下一刻,密室裡突然就靜謐的,好似剛剛那一聲玉石響將時間凝固了般,沒有呼吸聲,沒有走路說話聲,兩個大活人,就好像不存在於這密室裡。
鱷圖,一定是發覺了她又在騙他。
兩個人,都在閉着氣感應對方的位置。
經過這一下,嫩末不會再相信鱷圖,而鱷圖應該也會對嫩末撕破僞善的面具直接用強。
所以嫩末決不能落在鱷圖的手裡,她沉着氣閉着眼,凝聚全身的精力來感應着鱷圖的存在。
時間就像是停滯,沉沉的寂靜鋪天蓋地,這種靜太過壓抑,讓人有種崩潰瘋狂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嫩末聽到了鱷圖的腳步聲,輕輕的腳步聲,一點一點的朝前移動,卻不是她這個方向,且鱷圖移動的時候雙手是扶着牆。
嫩末頓了頓,立馬無聲的跟上鱷圖的腳步,這是鱷圖的地盤,就算鱷圖受傷了,也不影響他出去。
她要與鱷圖保持距離,但也不能任由鱷圖離去把她丟在這裡。
嫩末的腳步很輕很輕,她極力調整着呼吸,讓自己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音,她計算着鱷圖每走一步停頓的時間以及每次發出的聲響是否一樣,她全神貫注的注意着周圍的一切異常響動。
人有時候在特定的環境下往往會無意識的被激發自己的潛能,就如同現在,嫩末甚至可以感覺到密室裡細粒塵土的飄動,她可以感覺到這是一個方形的密室,大小不到二十平米,他們掉下來的那個斜坡已經不再,應該是在掉下來後就被合攏了。而鱷圖再往前走幾步就到了一個拐角處。
而這一切感應,都是她無意識的,她甚至都沒有發覺自己的這種異常。
鱷圖的手並沒有繼續向前摩挲,而是高高舉起在一處牆壁,在哪裡摸來摸去。
鱷圖的呼吸也由剛剛的輕緩變得快且沉重。
那一定是這密室開關的所在!這是嫩末的第一個反應,而此刻她則是在密室的另一個方角處。她蓄勢待發的等待着鱷圖的下一個動作。
“你過來,我帶你出去。”鱷圖出聲了,出聲的他還順便咳嗽了幾聲,嗓子有些啞,好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
嫩末感覺到伴隨鱷圖的咳嗽,有血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他肯定受了很重的傷。
嫩末沒有迴應,經過剛剛的事情,她已經不再相信鱷圖
。
“我知道你就是他們說的妖姬,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留着你還有用,你若是再不跟我出去,不到半刻你就會被流沙淹沒變成一堆屍骨。”鱷圖繼續說話,可能是因爲說話時喉嚨疼的緣故,他的語氣很是不耐煩。
嫩末依舊不動,鱷圖這話並沒有說謊,而她明白對於鱷圖來說她這個妖姬的用途是什麼!所以若是這時候和鱷圖出去被鱷圖控制在手中肆意玩弄,遠不如被流沙淹沒成一堆屍骨。
不過她也並不想就這樣變成一堆屍骨,將小刀擡起做防禦狀,嫩末再次擡腳無聲的靠近着鱷圖。
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一點回應,鱷圖嘆了口氣,“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也罷。”說完這話的他那舉高的手猛然一按。他這一按之後,密室裡突然傳出轟隆隆的響聲。
嫩末快速的移向鱷圖,因爲速度太快,這一次,鱷圖終於聽到了嫩末的腳步聲,也就在他聽到的那一瞬間,他速度極快的朝嫩末撞去。
等嫩末反應過來這一系列的動作不過是鱷圖對她使的一個計時已經太晚。鱷圖的速度極快,且他們之間離的太近,嫩末又是奔着鱷圖的方向而去,所以下一刻,她已然撞進了鱷圖的懷裡被鱷圖一手揪住了她的頭髮。
頭皮被扯的極疼,讓嫩末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快要被扯了下去,她被鱷圖拖着往前走,她聽到鱷圖說,“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從來都不會殺雌性。”
嫩末被鱷圖拖着在密室的地上轉了一圈,直到沙沙沙的聲音響起,鱷圖才停止了腳步靠在了一處牆壁前,也不知他在牆壁的哪一處按了下,沒有一絲縫隙的牆壁突然移開一條一尺寬的縫,銀色的光芒從縫隙裡照了進來,嫩末還不曾反應過來就被鱷圖一起扯着從縫隙鑽了出去。
剛鑽出去,牆壁便有轟隆隆的合了上。鱷圖站在原地不動,嫩末強撐着身子站起。
眼前是三個臺階,臺階下一間不規則的封閉臥室,這或許就是鱷圖平日裡睡覺的地方,屋子四處的牆壁上鑲徹着散發着銀白光輝的夜明珠,牀是由碩大的珊瑚組成,上面還鑲着各種顏色的珍珠瑪瑙。屋子中間有張桌子,桌子也像是珊瑚類的物體,一點都不不規則,就連桌面都不是平的,桌子上面的一個不規則鉢子裡放着很多五顏六色的水果,桌子周圍只有一個小小假山一般的灰色石凳子。
嫩末對屋子也不過是短短一瞥。
她真正打量的是鱷圖。
鱷圖的眼睛血肉模糊,看來的確是被霸龍戳瞎了,他的咽喉處好像也受了傷,有一條血印子。還有一處傷在後背,倒是沒有流血,只是一個黑氣繚繞的大印子,也不知是不是嫩末眼花了,她感覺到那黑氣像是一條條毒蛇般在鱷圖的背上亂竄,雖然被鱷圖極力壓制,卻有漸漸擴大的趨勢,嫩末覺得應該是鱷圖帶着她用龍吸水逃竄的時候被王子皓的黑色勁氣所傷
。
小刀還在手裡捏着,頭髮依舊被鱷圖扯着,因爲站起的緣故離鱷圖的手很近,所以頭皮不若剛剛那麼疼。嫩末的眼角滴溜溜的將周圍以及鱷圖打量了個遍,不過她沒有動。
就算鱷圖受了重傷,她在鱷圖手裡也過不去一招,而且眼瞎的人非常敏感,她現在所能做的就是伺機而動。
“屋子裡是什麼擺設?”鱷圖突然出聲,說話的時候他的另一隻手不得不捂上脖子處的傷口以防掙裂。
霸龍身上光滑順溜的軟軟白色絨毛看似普通,身上每一處的的毛在它的特意催動下會如同一根根鋼刺一般,也虧得鱷圖皮肉厚實反應極快,不然早被霸龍的尾巴把頭給削下來了。
他自己的屋子,他不知什麼擺設?
嫩末驚訝。
頭皮馬上就傳來一陣疼痛昭示着鱷圖的不耐煩,嫩末忙回答,“是一張牀和一個桌子。”
不用僞裝,聲音已經顫抖的連話也說不清。
“桌子上有什麼?帶我過去。”
不色白我想。“桌子上有很多花花綠綠的水果。”嫩末如實答,非常聽話的任鱷圖揪着她的頭髮一步步朝桌子移動。
“你要吃水果嗎?要不要我拿給你,好多顏色,你想吃什麼的?”嫩末平息着自己的顫意,試圖向鱷圖示好。
鱷圖沒有迴應,也沒有嫌棄嫩末走的慢。
嫩末於是繼續,“你小心點,這是臺階,有三個,都是一樣好,臺階下面的路有點不太平,很多鵝卵石都是凸出來的……”
“白雲石!”
“啊?”
“不是鵝卵石,是白雲石。”鱷圖可勁的拽了拽嫩末的頭髮狂躁無比。
鱷圖比較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稀奇的玉石瑪瑙水晶,像鵝卵石這樣不入流的東西他怎麼能看得上,身邊這個雌性眼見實在太狹小。
“哦!”嫩末點頭,“白雲還會結成石頭嗎?怎麼長的這麼醜,還一點也不光滑綿軟,咯的我的腳好疼。”
鱷圖的皮厚,他從來沒想過咯這個詞,嫩末的話讓他很不快,但嫩末說的似乎又是實話,他知道這個雌性的皮膚非常脆弱,不過縱然如此,心情無比糟糕的他沒打算用沉默來表達不滿,“閉嘴,你這個賤/人,想死嗎?”
話剛落,他的腳踢在了凳子上,身體失重的朝桌子上倒去,手下意識的就放開了嫩末的頭髮朝前託去。
“小心啊,我拉你!”嫩末大叫,一手去拉鱷圖的胳膊,另一手裡捏着的小刀豎起在桌子上,鱷圖下巴要落下的位置。17690090
她囉囉嗦嗦這麼久就是要鱷圖忘記桌子一旁有凳子,也忘記去防備她
。
這一刻嫩末在走下臺階的時候就開始算計,所以她的速度很快,嘴裡叫喊着,兩手卻都已到了想要的位置上。
鱷圖連叫喊聲都沒有發出,甚至都沒有掙扎,那把小刀從他的下顎插/進去,直沒刀柄。
他死的很冤,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在一個沒有半點勁氣的雌性手裡,那把在他看來和石塊一樣鈍的小刀子會在某一刻斷送他的性命,他連一聲憤怒的咆哮都發不出,他甚至都無法去瞪那個雌性!
嫩末沒想到就這麼一下鱷圖會死,她怕殺不死,繼續用那刀子戳着鱷圖脖子血肉模糊處,然後瞧到那股子被鱷圖壓制在背部的黑氣轉眼將鱷圖全身都覆蓋,她忙丟開匕首,踉蹌着蹬蹬蹬後退了幾步。
手心裡全是汗,額頭也一滴一滴的沿着耳根處往脖子裡流着汗,嫩末不敢看鱷圖的慘狀,這是她第一次殺人,手裡全是鱷圖脖子上的血,身上也是,鱷圖活着的時候嫩末還不覺得他那雙眼血肉模糊有多恐怖,鱷圖這般一動不動了,周身全都漫上黑氣的時候,嫩末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害怕,她想移開眼,可眼睛又死瞪着鱷圖,就怕下一秒鱷圖會突然站起朝她撲來。
後知後覺的,纔想到往外跑,可是腳軟軟的動不了,眼睛也好像無法轉向別處。心咚咚咚,就像一面鼓一般,好似會在下一刻炸裂。
不能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會崩潰的。嫩末調整着呼吸,她努力讓自己的呼吸正常,她告訴着自己鎮定,鎮定!是的,不過是殺了一個不算人的人而已,是這個人先殺自己,自己屬於正當防衛。又不是原來的世界,以後這種事情還會很多很多,怎麼可以這麼膽小呢,嫩末,你要鎮定,你要強大,你不能被這麼一點點的事情就嚇得要死要活。
嫩末終於可以走動,她深呼吸着,不再去望鱷圖的死屍,而是伸手撕下一塊衣服,將臉和手使勁的擦啊擦,擦的乾乾淨淨的,這才一步步的朝臺階那走去。
這個房間並沒有明面上的門,嫩末轉了一圈,她懷疑就和剛剛進來時一般,鱷圖在某個地方設置了機關之類。
她的注意力漸漸的全部放在了找尋機關暗門上面,總算把血淋淋的鱷圖給拋開了。
然而這一研究摸索也不知過了多久,沒有半點的進展,嫩末甚至將房間裡的牆壁全部都敲打了一遍,什麼收穫都沒有。
嫩末終於覺得累了,不僅累,而且還餓、渴!
她坐在和鱷圖一起進來時的臺階上,兩手抱着膝蓋,將頭埋在胳膊裡。馬上嫩末就覺得自己這種消極行爲並不好,她於是盤腿打坐,打算用練功來充實自己。
可是,
依舊餓!
越餓,就越沮喪,越沮喪就越傷心的想哭
。
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自己被人強x,甚至被當玩物一般品頭論足……
所有的事情全部洶涌而出,盤腿而坐的嫩末兩手捂着臉,嗚嗚嗚的,由低聲哽咽變成嚎啕大哭。
周圍沒有半點聲音,封閉的房間裡只有嫩末的哭聲在來來回回的迴響。
哭累的嫩末終於將高度緊張的神經鬆懈了下來。
她不能在這裡等死,她纔不想和那個獸人死在一起。
驀然的,就想起了桌子上鉢子裡那花花綠綠亮燦燦的水果。但是,桌子旁邊有鱷圖。
餓的感覺並不好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嫩末終於忍受不住,只能忽略倒在桌上的鱷圖,從另一邊走向桌子,還好鉢子離鱷圖的臉還有點距離,所以並沒有被鱷圖的血污染。嫩末端了鉢子飛快的離開桌子坐回臺階上。
伸手抓了一個紅燦燦的有櫻桃大小的果子塞進嘴裡。
果子很難咬,就像是堅硬的核桃殼一般,嫩末試了幾次都沒有咬開,只好放棄紅色的果子尋別的。
鉢子裡的果子沒有一顆是一樣的,而且每一顆的形狀都不一樣,有橢圓形,有純粹的圓形,還有歪嘴形,最大的就和核桃差不多,最小的與桑葚差不多大。
這麼多裡面,沒有一個是軟軟的多汁可口,嫩末一個個試過去,除了最小的那個一不小心嚥了下去以後,其它的都沒有咬開。
充分說明鱷圖的牙口很好,胃很好……
東西就在手上,可是吃不下去的感覺,實在太悲催。
嫩末瞪着兩手捧着的鉢子,只期待王子皓能在下一秒撞進來。
這個期待終究是妄想,身上的溫度開始無形的升高,等嫩末覺察時,渾身熱的就好似身體裡有一堆大火在燃燒。
本來就極渴了,渾身如今又這般燥熱,嫩末就差沒有咬破自己的手指允吸點血來喝……
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這麼熱?
嫩末將身體貼在涼涼的地面試圖這樣降溫,被熱的迷迷糊糊的腦子還不忘思考,地面都是涼的,說明房間裡的溫度並沒有升高,只是她的身體出現了升溫的情況。
難道是中毒?
不對不對,她並沒有碰鱷圖的身體,鱷圖身上的那股子黑氣蔓延極快,若是中毒早就發作了,哪裡能等到現在。那她怎麼會這麼熱,好熱,感覺皮肉都快被烤成灰燼了……
渾身的燥/熱越來越嚴重,嫩末到最後已經失去了神志,只在地面翻滾着貪慕地面給她帶來的,絲絲涼快。
好渴,好想喝水,好想要水
!
身體要爆炸了,好難受,嗚嗚嗚,誰來救救我,誰來給我水……
嫩末像是發狂的野獸,抓住鉢子裡那一顆顆亮燦燦的水果放在嘴裡允/吸着,啃咬着。
渾身好像在燃燒着火焰,嫩末感覺自己呼出的氣息都在冒煙,她的耐心被這種無形的火焰燒的一乾二淨,拿起那些亮燦燦的水果,一口一個的吞了下去。
她實在受不了這種被炙烤的感覺了,就好像自己裡裡外外燃燒着的都是大火,周圍不是火海,因爲她自己,本身就是火海。
那些五顏六色的水果,被她一個不留的吞了下去,她太想要水,就連那最大的她也吞進了肚子裡,若是,若是沒有水,那就把她撐死吧,她已經受不住這種炙熱感了,她希望自己馬上爆炸,馬上被燒死。
屋子裡不分白天黑夜,那倒在桌子上的屍體,在慢慢的枯萎,慢慢的腐朽,到了最後,變成了一副搖搖欲墜的骨頭架子。頭骨處赫然有一顆水藍色的長圓形珠子,就像是桃子的核,表面也有些許奧凸,不過亮燦燦的很是水潤吸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顆非常好吃的水果,若是有誰拿起這顆水果細心看的話,會發現水果的裡面隱隱的有黑氣繚繞。
其實這並非好吃的水果,而是鱷圖的內丹。這顆內丹和嫩末先前吞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果一樣,都是內丹……
而此刻的嫩末,還在一種癲癇狀態,她並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甚至沒有了屬於自己的思緒,冷與熱折磨着她,抽搐與膨脹在她體內翻滾,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橡皮泥,被搓圓搓扁,被放冰裡放火裡,被拆成無數塊,又被重新組合。
無數次她以爲自己要死了,可是下一刻她還能清晰的感受到身體每一處的難受。
而此刻在這圖運河的海域上,遠處突然駛來十多艘大型船隻,那最前面的一艘船上,甲板上站着老老少少各式各樣的好些男子。他們的身體特徵並不一樣,應該不是出自一個族種,不過此刻他們正興致大好的侃侃而談。
“那鱷圖真的死了嗎?”甲板的角落裡不知是誰弱弱的發出一聲疑惑。發出聲音的是個看起來有些白淨的小青年。
“要沒死,這一年內經過圖運河的船隻能都順順利利?”小青年旁邊的中年大漢哈哈一笑,拍着小青年的肩膀又繼續說道,“四郎莫擔憂,有這麼多的人墊底,就算鱷圖沒死,也不會將你怎麼樣,再說了有章叔在你怕什麼。唉,你說你,明明就不是什麼武者,偏要跑上這船和大家一起湊熱鬧,現在怕了吧。”
“阿慶你該不會以爲梭魚姑娘的拒魂而想在這圖運河裡尋死吧。”另一個站在大漢旁邊的藍衣青年轉過頭,頗爲同情的望着叫阿慶的弱小青年,“我已經和梭魚姑娘說明白了,我不喜歡她,我真沒想到她會爲了我拒絕和你結婚,阿慶,我們是好兄弟,你可不要爲了一個隨隨便便女人而遷怒我啊
。”
“我來這裡,纔不是尋死,我是爲了叔父。梭魚是因爲我不是武者而不願和我結婚,和鐘山你無關。”叫阿慶的男子一聽梭魚兩個字,那本就病白的臉越加慘白。
阿慶的叔父在三年前經過圖運河時失蹤,從此下落不明。
藍袍青年鐘山聽了阿慶這話,像是終於打開了內心的鬱結,一臉欣慰,“阿慶你能這樣想就好,我對梭魚真不感興趣。”
他說完這話,轉過頭跟着大家一起眺望遠處波瀾起伏的大海,喃喃低語“三王子這次廣發召集令,說誰能拿到鱷圖洞穴裡的玄紫極白熊內丹,就可以答應那人一個條件以及黃金千兩,這麼多的人,也不知到時候誰能幸運的拿到。”
黃金千兩啊,那是很多人做夢都做不到的一個數字。
青年的聲音雖然低,卻被一旁的人聽了去,顯然這話也說到了那人的心底,他隨即接口道,“玄紫極的白熊內丹,也不知三王子一個馴獸師會用來做什麼?”
大船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不知是誰大喊,“這就是圖運河的中心位置。”
衆人嘩的一聲,頓時開始喧囂。船上有領頭的人站在第二層的甲板上對衆人喊着話,水系的武者與會水的全都分爲一撥,而那些不會水的武者則全部在船上守着防止被別的船攻擊。
這一船一船的人,大多都是爲了那黃金千兩臨時組合的遊俠兒,當然也有很多是爲了鱷圖洞穴裡的寶藏。鱷圖截殺過往船客已經不是秘密,如今鱷圖死了,他的洞穴裡肯定都是劫來的財物以及被他殺死的那些人的內丹。
那弱弱的阿慶,猶豫了很久之後站在了水系武者的隊伍裡,他其實並不是武者,但因爲他母親是鮫人的緣故,他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這也是他爲何能得以上船的緣故。
後面那一艘艘大船也全部停下,和這一船一樣,其他船上的領頭人也都在爲衆人分配工作,商量防守事宜。
見阿慶站在水系武者的隊伍裡,叫鐘山的年輕人嘴角很是明顯的抽搐了兩下,不過他沒有吱聲,垂下頭的他有些陰狠的捏了捏手中的長劍。
撲通撲通的聲音不斷響起,卻是那些水系的武者們連續跳下水,一旦有人打了頭炮,其它船上的人們也不甘落後,在炫目的陽光照耀下,每一個跳水的男子就像是一條條魚兒般。
鱷圖的洞穴並不好找,而且這傢伙一直都深藏不露,只要是在這片海域裡遇到他的人,不管是武者或者是普通人,都逃脫不了一個死字。
很久之前就有替天行道的遊俠兒聚集在一起打算殺了鱷圖替天行道,但最後,那隊萬衆矚目的遊俠兒自踏上圖運河這塊海域就失去了蹤跡。
阿慶是個膽小的男孩,他並沒有像了父親的魁梧,而是完全遺傳了母親的因子,所以他一直跟隨着大家,生怕被落在最後面
。
剛進入水中沒多久就遇到了一羣鯊魚,阿慶全無招架之力,不過他們這些水系的並沒有人去應付鯊魚,因爲還沒有到水底,那些會水的幫他們擋住了鯊魚的攻擊好讓他們可以及時脫身。
清澈的海水轉眼就變成一片妖紅的血水。大家都不曾在意,只有阿慶抖了抖,身側一直護着阿慶的章叔一直跟在他左右,見他停頓忙伸手扯了他一把。
阿慶知道自己一旦落後就會成爲鯊魚嘴中的美食,忙打起精神與章叔一起朝衆人的中心遊去。他必須要拿到那顆內丹去交換三王子的一個條件,這條路已經踏上,沒有後退的餘地。
水底是一片漆黑,有的人水系武者可以視物,有的卻不行,那些可以視物的領着大家朝前,阿慶也可以視物,但章叔拉住了他,讓他別出這個頭。
找到入口了!
隊伍裡有人打手勢,大家迫不及待的朝入口涌去,結果與另一船的人碰了上,還不曾拿到內丹,爲了誰先進入就已經噼裡啪啦的打了一架。
最後怕把別的船上的人引來,大家歇了火,打算每一次對方隊伍裡各進一個。
阿慶和章叔是最後進去的,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往前擠,只有章叔拉着阿慶示意阿慶稍安勿躁,等他們倆進去的時候,前面的人全都不見了蹤影。
洞穴裡空蕩蕩的,可能是被鱷圖用了什麼術法隔界,洞穴裡並沒有水,而是有形的水汽盪漾在四處,這種水汽看起來就像是水一般,動一動的時候還能看到有水波擴散,不過它與水有本質的區別,它就像是空氣,水汽存在的地方陸地上的人也可以正常生活呼吸。
這一眼望去,眼前除了望不完的奇珍異石就是高聳不見頭的珊瑚樹,樹上閃爍着的是一顆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
這樣的夜明珠只需要一顆就可以在外界的競價場裡引起轟動,沒想到在鱷圖的洞穴裡竟然會有這麼多。阿慶一時就些怔怔的望着那些像是在閃爍的夜明珠。
“四郎,若是我們可以摘一顆夜明珠回去……”章叔的眼睛也在望着那些夜明珠。
若是能拿着一顆夜明珠回去,阿慶的父親一定會對阿慶刮目相看,而夫人在夫家的地位或許也就不會再繼續那麼卑微。
然而章叔的話只說了一半,他猛然想起了先前進來的那許多人,這周圍指不定有什麼樣的陷阱,阿慶從來沒有出過門,事事都得依靠他,夫人也盼着他把阿慶平平安安的帶回去,他怎麼能不先查勘周圍環境卻起這樣的貪念呢。自責的章叔就差沒有去扇自己一巴掌。
“章叔,沒有半個腳步印子”阿慶指着地面一臉的疑惑,他並沒有將剛剛章叔的話聽到,這讓章叔好歹鬆了一口氣。
“這裡一定有古怪,我們小心一點
。”章叔抽出隨身的劍想將阿慶護在身後,然而劍剛抽出,劍身將那些夜明珠的光輝反射在四處,周圍突然就傳來沙沙沙的響聲,
“是流沙,四郎快離開。”章叔下意識的就用盡全身的勁氣將身邊的阿慶猛的推向一旁的一處山石上,而他自己則在瞬間就被流沙吞滅。
流沙來的快去的也快,若是這裡有人,就一定可以看到章叔所在的位置現下竟然沒有半粒沙子,那些流沙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阿慶被撞在山石上,腰處一陣劇痛,他剛欲回頭找尋章叔,咔咔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身子就朝下骨碌碌的滾去。
摔進密室裡的阿慶忙撲打着密室的門大聲喊叫着,“章叔,章叔,你怎麼樣啊章叔?”
迴應他的只有他自己的迴音。
很快阿慶就安靜了下來,他可以看清楚密室的一切,他開始一點一點的在那奧凸不平的牆上摩挲。
他必須要出去,母親在家裡等着他,若是失去了他,母親就失去了活着的意義,他一定不能讓自己被困在這裡。
他的母親是一個鮫人,他的父親是一個世家旁支離的武者,父親最善於擺弄機關暗箭,阿慶雖然沒有遺傳父親武者的體質,卻也喜歡父親的那些機關暗器,不過因爲他不是武者體質的緣故,父親並不喜他,更不會特意去培養他或者關注他。機關暗器術也都只是他偷偷學的。
轟隆的一聲,阿慶以爲有什麼地方門打開了,細心看去,卻原來是一處角落裡在往出溢沙子。
糟糕,他一定是因爲按了哪裡開啓了這裡面的機關纔會讓沙子流出來,阿慶驚的額頭冒汗,忙加快了在牆上摸索的動作,還好這些沙子流的並不快,就在阿慶急的手腳發抖的時候,又一聲轟隆的聲音響起,他身前的牆壁開了一尺多寬的小縫,阿慶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立刻鑽了進去。
入眼是一間人內室,一桌一椅,還有一張牀,古怪的是桌子上耷拉着一具骸骨,還有一顆看起來比較有級別的內丹。
這內丹一定是這具骸骨的!
水系內丹,說不定這就是鱷圖的骸骨和內丹。
阿慶的眼一亮,擡腳就朝桌子走去,然而下一刻他一個踉蹌就從臺階上踏空摔了下去。
“你你你你?”摔了個狗吃屎的阿慶並沒有起身,而是擡起頭有些口吃的盯着他對面角落裡盤腿而坐的女子。1ce02。
女子及腰的長髮如墨,脣色嫣紅,皮膚雪白。眼睛雖然緊閉着,可是從有型的眉毛以及上挑的眼梢可以看出來,女子的眼睛一定很美。
阿慶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的說不出來,他一直覺得母親是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了,然而眼前的女子,明明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如死人一般,可他第一個反應卻是仙女
。
想起了母親小時候給他講故事說在大海的深處有一個仙女,很漂亮很漂亮……
眼前的女子是不是那個守護大海的仙女!
阿慶起身,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的仙女,可是仙女一動不動。
目光癡癡的阿慶驀然就醒悟,連鱷圖都變成了一具骸骨,眼前的女子又怎麼可能是個活人,這一定是鱷圖找人雕的一個人像吧。
是了,一定是一個雕塑,要不然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美麗的雌性呢。
這樣一想,心中就無比的悵然,他小挪着步子朝那雕塑走去,明明知道了是一個雕塑,可他還害怕自己的聲音大了把閉眼的雕塑吵醒。
阿慶跪坐在雕塑的對面,這麼近的距離,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她長得,真是好看啊!
要不是雕塑就好了。
手顫顫的,伸在半空想去摸摸她的臉,就摸一下。
小時候,母親經常摸他的臉頰,那種感覺真舒服。
要是能摸一摸她的臉頰,是不是也會很舒服呢。
阿慶抵不住心中的欲/念,終是將手落在了她的臉上。肌膚相觸的那一刻,阿慶突然就緊張沒了呼吸,明明是個雕塑,可是,可是她的面上肌膚那麼柔軟,觸感那麼美好。
手上傳來的觸感讓阿慶有些陶醉。
又有些難過,她,她怎麼會是一個雕塑呢,她若是一個真實的雌性該有多好,她這麼美這麼美,不該待在這個角落裡的,也不該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塑。
悲傷像是空氣一樣無知無覺的進了阿慶的五臟六腑,他癡癡然望着眼前的雌性面孔,手指小心翼翼的撫上她翹翹的一根根清晰無比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