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一白心中已是大爲震驚,只因這無極神甲就在他的手裡,而且已經與他徹底融合。如果這羅浮說的是真的,那無極神甲豈不是厲害得沒了天理了,可是據秦一白現在的瞭解,無極神甲好像沒那麼恐怖吧!
衆生是這世界上唯一知曉秦一白擁有無極神甲之人,當時兩人合體雙修之時識海相融,根本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所以衆生在聽了這些後僅是漠不經心地看了秦一白一眼對羅浮道:“就算是這樣,可這與鴻祖的被害有什麼關聯?”
羅浮聖王臉色一暗道:“鴻祖身隕極其詭異,其全身所有的生命靈魂印跡全被清除,哪怕是滲透在其血肉每一個粒子中的傳承因子都被毀滅得一乾二淨!衆生,就算是合我倆之力,你認爲能夠做到這點麼?”
“不能!”
衆生很肯定地搖了搖頭,他很清楚,如果要做到這點,別說是兩個聖王,便是十個也做不到,這已不是實力的問題,而是涉及到了法則的層面。能修煉到聖王之境,那已是得到了宇宙法則的認可,因此必將受到法則的庇護,別人可以殺死他,但要毀滅他的一切印跡必然會受到宇宙法則的阻攔,爲其留下一點生機。
見衆生搖頭,羅浮已是唏噓了一聲繼續道:“可據我從雜記中得知,那宇父創造的滅卻可以輕易做到這點,這本就是它的天賦神通!”
“什麼!”聽到這裡,衆生竟是驚呼一聲站了起來,“你是說那滅竟然潛匿在我第一宇宙中,而且伺機挑起了你們的爭鬥並害死了鴻祖?”
此刻羅浮卻是沉痛地點點頭道:“我想,可能就是這樣,這卻正符合了它毀滅一切的本性。我想它的目標不只是第一宇宙這麼簡單,很可能是所有的空間!”
衆生對羅浮聖王的話此時已信了七成,是以臉色十分難看地又坐了下來,想來是對那滅深有忌諱了。儘管她和秦一白曾經在黑洞世界中捕捉過一隻六頭怪獸,可那是因爲他們明悟了黑洞世界的法則所致,那六頭怪獸的恐怖她非常瞭解,別看他們可以捉住,可是若想斬殺卻根本辦不到。
秦一白與衆生心意相通,衆生心中的憂慮他焉能不知,只是他對羅浮聖王適才身上散發的一絲落寞氣息非常疑惑,難道他所說的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麼?心中一動後,他卻略顯疑惑地問道:“初見聖王時,聖王還說不知是誰害了鴻祖,可怎麼轉眼間便又想起了這滅呢?”
羅浮聖王微微一愣,只是轉眼便已苦笑道:“你說現在知道了跟不知道有什麼區別麼?”
“這……”秦一白輕輕一頓便沒有再說什麼,雖然羅浮說的十分在理,可他卻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令人感到怪異的地方,這純粹就是他的直覺,沒有一點兒根據,只是這種感覺卻令他十分緊張。
“不對,絕對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只是這問題在哪兒呢?”這種感覺簡直讓秦一白有點兒坐立不安,可他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皺着眉頭在那冥思苦想,猛然間他突又想到了在走進大殿之際無極神甲興奮而動時這羅浮聖王露出的一絲懼意,“難道,他是……”心中一轉出這個念頭,秦一白一時竟是心膽俱顫,額頭冷汗唰的一下便流了下來。
“秦兄,你這是怎麼了?”
就在此時,羅浮聖王卻是盯着秦一白麪帶好奇地問道,眼中卻有一絲奇異幽芒一閃而逝。
“咳咳……這……我是想到那滅如此恐怖,如果一旦他到了我原宇宙,我原宇宙豈不是要生靈塗炭麼!哎,這可怎麼辦吶?”
“原來如此!也是,那滅實在是讓人難以抵敵,想我第一宇宙都被害的如此,你那原宇宙就更……”
羅浮聖王說到這卻是打住了話頭兒,想是顧着衆生的面子沒有說下去,可此時的衆生卻瞄了秦一白一眼心中暗自奇怪,“什麼時候這小混蛋變得如此膽小了?想當初面對威力驚天的破晶錘也沒見他嚇成這樣兒啊!”
心裡雖然狐疑,可衆生卻也沒說什麼,只是站起身看着羅浮道:“我想去看看鴻祖,可否?”
“這……”羅浮僅是一頓便馬上道:“當然可以,我們三人想當初情同手足,理該如此!只是……我卻不想再傷心一次,鴻睨,你帶衆生聖王去送送鴻祖吧!”
羅浮聖王對着跪在地上的鴻睨吩咐了一聲,臉上已是一片悽然之色,衆生倒是十分理解羅浮的感受,只是秦一白見此卻是心中突的一跳。如果可能,他現在只想拉着衆生離開這讓他心驚肉跳的地方,可是此時衆生已邁步隨着鴻睨向內殿走去,他也只好急忙起身跟隨而上。
望着漸漸消失在內殿幽深甬道內的幾人身影,羅浮聖王臉上竟是浮現出了一絲複雜之色,只是突然間面色一變,擡手時,但見其手臂上那條金線已然變成了筷子粗細,他急忙拿出那顆金色的珠子在金線上滾動着,眼中已是一片冰冷,輕聲呢喃道:“想不到啊,這混沌神眼竟是如此厲害!”
……
一走進內殿的大門,一股蒼涼的死氣便撲面而來。在內殿中央,擺放着一張巨大的石牀,一個身長五丈的巨人仰臥在牀上,渾身死氣繚繞,正是已然歸墟的鴻祖。
緩緩走到石牀之前,衆生眼中的熱淚已是止不住的滾落下來,鴻祖雖然暴虐,可在無數的歲月中對衆生卻是極好,有如兄長一般照顧她,甚至更甚於羅浮。在第一宇宙中,知道衆生女兒身份的除了聖皇龍亦外,便只有羅浮和鴻祖了,只是真正知曉衆生身世的卻只有鴻祖和已經失蹤的聖皇。想起以往的種種,此刻的衆生已是泣不成聲了。
衆生悲痛於鴻祖之死,可秦一白卻沒有這份感受,一進內殿之門他已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這氣息若有若無,極不好分辨,若不是秦一白乃能量之體,對能量波動極其敏感,肯定也無法感知。即便如此,他也一時無法分辨這氣息到底在哪裡見過,只是當他走到石牀前,看見鴻祖額頭那被挖去第三眼的黝黑血洞時卻是猛的一顫,終於想起了這絲氣息源自哪裡,“竟是黑洞世界的氣息,沒錯,就是黑洞氣息!”
“怎麼可能?這裡怎麼會出現黑洞世界的氣息?”一想起了這氣息的來源,秦一白已是面色大變,他雖不怕黑洞,可是他心中對那羅浮口中的滅卻是忌憚萬分。此時,他是半分也不願在這裡呆了,搶上前一把拉住衆生的手臂識海傳音道:“老婆,我感覺這裡不對勁兒,趕緊走!”
正在哀傷的衆生已感受到了秦一白的緊張,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她也知道秦一白絕不會無的放矢,是以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後便要隨秦一白離去,可就在這時,躺在石牀上的鴻祖那巨大的頭顱內卻猛然傳出了“撕拉”一聲撕裂聲響,聞聲看去的秦一白和衆生卻是大驚失色。
但見鴻祖被挖去的第三眼之下,兩眉之間的位置,突然如被利刃刺穿般裂開了一道縫隙,便如憑空又生出了一隻眼睛一般。與此同時,一道淡紫色的金芒瞬間迸射而出,只輕輕一繞便已把帶路而來的鴻睨切成了碎片,而後這一絲淡紫的金芒已然微不可見,彷彿隨時都會消泯一般。
“混沌第四眼!鴻祖,你竟修成了混沌第四眼?”衆生驚喜的一聲大叫,卻是已猛的撲到了鴻祖那巨大的頭顱之前。
此時,那絲淡淡的金芒已回到了鴻祖額前,微微一蕩已變成了一個寸許的鴻祖,只是那透明的身軀表明,其隨時都可能消散。
“衆生,快逃!羅浮狡詐,再晚就來不及了!”那透明的鴻祖一臉焦急,他以無上修爲煉成了這混沌第四眼,在身死道消的最後時刻都一直隱忍沒有暴露,只是爲了現在的一刻,給衆生提個醒。
“鴻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衆生雖然修爲通天,可此時也免不了心緒大亂。
“快走,有多遠走多遠!快!”
見衆生不走,鴻祖已是大急,透明的身體越加暗淡,正想再說什麼,可突然一縷無形的氣息捲過,其透明的身軀竟就這麼消失於無形,而後卻只聽羅浮冷厲的笑聲在殿中響起。
“嘿嘿嘿……鴻祖,我是真沒想到啊,你竟然煉成了混沌第四眼。可那又如何,你如今照樣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