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山中方一日,凡間已數年”,這既是說的修者與凡人的不同。
其本質並不是說修者住的地方與凡間的時間規則有什麼異樣,主要是指修者運功修煉時所耗費的時間往往是沒有概念的,很可能一睜眼已是幾個月或者幾年過去。
時間在秦一白身上沒有留下絲毫印跡,可秦一白離開兩極星時蚩龍所贈的一身嶄新的獸皮衣褲,此時看起來已經開始皮毛凋零。
他彷彿已變成泥塑木雕的玩偶一般,座在飛船中一動不動,渾身時而出現一種淡金色的光暈,這表示着他魂體合一境的功法竟然已進入了大圓滿的階段。
魂體合一境界,包括了一般修者所說的大成、渡劫和洞虛三個境界。
大成者,以肉身即可脫離星球,做短時遨遊,但還無法突破星球間的隔離帶,到達另一星球;渡劫者則已可以在星球間隨意穿越,成爲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星球霸主;而洞虛者則更上一層樓,可以在一個星系間隨意遨遊,其實力已可延伸到一個星系的每一個角落。
可以說秦一白現在所達到的境界,就是那些修煉了無數年的前輩們也會嫉妒得發狂。以他如今的實力,終於可以說在修真界有了一席之地,再也不會時不時的就會被人趕出家門或者隨意截殺。
而這些,也都得益於他身在宇宙星空中,身無旁騖的緣故。宇宙星空,是混元靈氣最充足的地方,是星辰之力最濃郁的所在,而這兩樣全是對秦一白來說有如十全大補湯的東西。
就這樣成天泡在十全大補湯中,便是一個普通人都會有所建樹,更何況是秦一白呢!
恍恍惚惚中,正在行功中的秦一白忽然聽到一聲無法抑制的歡呼聲從船頭傳來,隨後已聽到了大魚急不可耐的喊叫聲:
“哇哈哈!我們終於回來啦,嘛的,真特孃的不容易啊!”
說不容易還真是一點兒都不錯,太虛飛船控制雖不難,只需神識來導引方向,輸入一些元力引動陣法來提供動力便可以,但難就難在這長時間的枯燥乏味。
聽到大魚的歡呼聲,練功中的秦一白已於第一時間睜開眼來,神識透過飛船一看,滿布星辰的星空竟給了他一種全新的感覺。對這種變化他很感新奇,但轉念一想後便已知道,那是因爲自己修爲大幅提升而導致的識感差異。
在遙遠的前方,一顆水藍色的星球正靜靜地懸浮在星空中,仔細查看,在水藍星球的表面竟隱隱有一層七彩的熒光在閃動。
“這…就是地球嘛?”
看着眼前的奇異景象,秦一白不由有些懷疑地問大魚道。
“當然了,二爺!以我們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達,這回可是解放了,可憋死我了!”
說到這裡,大魚很是誇張地揮了揮手。
秦一白聞言也是點頭,對於大魚所說他很能理解,其實一個人最難熬的並不是苦痛、飢餓、貧窮等等的折磨,而是那看不見、摸不着的孤寂的煎熬。
“大魚,真是辛苦你了!對了,我們這一行到底用了多長時間啊?”
大魚聽得秦一白的誇獎,不由憨憨地一笑,隨後答道:
“二爺,時間也不長。按照銀河星域的時間來計算,我們從兩極星迴到祖星,哦回到地球所用的時間大概是二十年左右吧!”
“什麼?二十年!”
秦一白萬萬沒有想到,二十年的時間就這樣眨眼之間便已過去了。心中感慨的同時,看着身上所穿的出發時嶄新光亮,現在卻已皮毛凋零的皮衣,對這時光的印跡,秦一白的心底竟產生了一種清晰而不可控的恐懼。
……
華夏,燕城之北,秦城莊園內的湖邊二號別墅中。
秦曉瑩正一臉憂色地座在大廳的沙發中。大廳的空地上,劉文舉正在不停地轉着圈子,時不時擡頭看一眼沙發上的妻子,臉上也是一副不安的神色。
又過了一會兒,實在憋悶不住的劉文舉忍不住對沙發上的秦曉瑩道:
“我說老婆,咱倆在這愁也沒用啊!那些國家大事我們也管不了,至於最近出的那些亂子…要不,您老人家就大義一把,去找鬼首他們,我想如果他們肯出手,那解決那些跳樑小醜還不是小菜一碟兒嘛!你……”
如今依然保持着豆蔻容顏的秦曉瑩,一個白眼兒便剜得劉文舉立刻沒了下文,隨即站起身伸出蔥蔥玉指狠狠點了一點丈夫的額頭道:
“你當我是在爲那些烏七八糟的發愁啊!那些事自然有那些大人物在操心,我一個老百姓我管得了麼?我是在爲你那個寶貝兒子發愁啊!天天在外面惹禍,上回把人部長兒子打斷腿的事兒還沒完呢,昨天又把李將軍的兒子給掛在旗杆上了,你說這麼下去還得了嘛?”
“嘿嘿,這個…不是也不怨我們兒子嘛,誰叫那些小子下作呢,我看也該打!要是換在當年,我……”
“你怎麼着?”
秦曉瑩眼睛一瞪,薄怒微發地看着面前有些意氣風發的丈夫。
“我…呵呵,也沒什麼,我肯定積極勸導他們改過自新,做個有益於人民的好人。”
“去你的!你們爺倆兒啊,就會胡攪蠻纏,哎…怎麼辦啊?”
秦曉瑩被劉文舉的怪樣兒攪得一下也沒了脾氣,不由搖頭不止,轉而卻又自語道:
“一白也不知跑哪兒去了,這一轉眼二十幾年過去了,你說他怎麼就不回來呢?”
劉文舉此時可不敢輕易答話了,因爲他知道秦一白可是秦曉瑩的軟肋,一個答的不對,這姑奶奶說不上得怎麼收拾自己。這麼多年過去了,連他都認爲秦一白肯定是出了意外,可唯有秦曉瑩一個人堅決地認爲秦一白一定沒事兒,早晚會回來。
“老婆,你也不用太擔心。你想啊,咱弟那是多大本事的人?怎麼可能出事兒呢!想必一定是躲在哪個清淨的地方修行,可能過的比你我都快活…”
“哈哈哈哈,你怎麼知道我過的就那麼快活?我看你劉大公子才真是快活似神仙呢!”
突然間,一陣爽朗的笑聲截住了劉文舉的話頭兒,隨後便是一句調侃的玩笑話。
這突然出現的笑聲不由讓劉文舉一個激靈,一個箭步便已擋在了秦曉瑩之前,眼看着前方空蕩蕩的房間,眼中一片驚疑之色。
可此時的秦曉瑩卻是一陣激動,一把推開劉文舉,眼中含着熱淚大聲叫道:
“小弟,是你嘛?是你嘛?”
秦曉瑩面前的虛空忽然一陣水波般的漾動,隨之一道人影已出現在了房間中,但聽此人也有些動情地說道:
“姐,是我!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