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峰左右兩路進口處。
左道便是吳塵與褒宜走過的道路,右側便是瘦高道人雷正罡與那位被人當作皮囊的郝霖然前行之地。
異光耀眼而灼目的便是右側通道,於是在右側道口之上攏聚着大概三分之二還多一點的山上修士。
至於左側同樣也有修士劍走偏鋒,想撞個大運,尋上一份旁人沒發覺的機緣,做那第一個吃瓜之人。
四十餘位的山上修士,其中不僅僅有面龐喜色者,亦是有不喜不悲不顯於面龐者,觀望者,看戲者,想撿個便宜的皆是有之。
入口道,左右兩處分叉口最始端的地方,五個衣着不凡修士,像是在守株待兔一般的四散分開。
左道兩個,右道有三,皆是面露輕蔑樣的打量着餘者近四十的山上修士。
左側修士皆是瘦瘦模樣,衣着是一紅一黑,活脫的就像是個黑紅雙煞。
右側三個,站於中間的是一個有些低矮,不是像,而是一眼看去就是個稚嫩大童,揹負一把與其身高極其不相符的長劍。
若是揹負長劍的小個子言語一聲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檢修,那隻怕會是笑掉大牙。
還有兩個,一個遠看是胖,近看是魁偉的大髯漢子,只是稚嫩面龐倒是看上去還尤爲年輕的那種,想你颳去大髯指不定就是福年輕面龐。
還有一個倒是生的眉清目秀,環抱一柄讓人覺得好看大於實用的長劍。
五人修爲,包括那個看着就像是八九歲頂天的負劍小子,都不低。
那兩個黑紅雙煞爲左,由左及右的修爲分別是兩個修爲一樣的玄王中期,眉清目秀環抱劍男子的玄王后期,不過若是實打實來不得半丁點虛假的劍修,至少是不能像那柄外觀猶如繡花枕頭一般的劍,那麼環抱劍男子的真實戰力,就要上提那麼於兩個階級,暫定玄王巔峰。
至於中間那個怎麼看都像是唬唬人的小個子,玄王初期,如若不是世俗傳記小說中天山童姥那般的人物,那這個看着不過八九歲的小個子就顯得尤爲矚目了。
畢竟是小小年紀就達到了尋常人半百,乃在於百歲才能達到的修爲。
未來大道可期,簡直是爲其量身定作而成的詞語。
不過其被負的長劍怎麼看都像是在吃力的抗着。
個子小,劍忒重,卻還想要那種揹負長劍的凜然劍修風範,沒得個辦法,只能是抗着了。
至於最後一個搖擺於黑髯大漢與年輕面龐之間的那個魁梧男子,修爲很奇怪。
正如其遠觀近觀皆是不一樣一般,即像是玄王巔峰有像是半步玄皇,不過更像是五人之中修爲最高。
就這陣仗,不敢說是中州最最拔尖的年輕一代,但也皆對算的上是拍的上號的那幾個。
而被攔路打劫,要交買路財才讓通行的那些修士也沒有幾個是出身於凡凡,或者而言是沒一個進入這祖境之中修士會是尋常出身,就算不是宗字號山頭,頂尖的世家大姓,那也是不弱的二流拍前的山上門派。
那個計上心頭,主導謀劃了此次的攔路打劫,自愈爲神來一筆的抗劍小個子,像是領頭羊一般的率先一步走,只是這一動,便導致身後長劍不穩,踉踉蹌蹌的一搖一擺,長劍操着前方倒落,當真的是成了個抗了。
右肩膀一吃力,便導致了小個子上牙咬下牙的苦苦支撐,心中悄然罵了句了娘,心想着自己那個不像師傅卻是師傅的傢伙,那麼多把劍,自己怎麼就是偏偏挑了這把先前不重,現如今卻重的不能再重的。
想着想着的小個子又是一陣罵娘,他孃的中了那個老傢伙了,肯定就是故意的,見過坑人的還真沒聽說過有坑自個獨苗徒弟的,難不成真就不怕自己這個千年難遇,萬年難得的天分嚇死人的萬中無一十全十美弟子,改頭換旗幟,投向他家山頭裡去了?
長劍倒於肩膀上,猛的一竄勁,劍身與劍鞘接壤處,微微漏出了一道近乎是微不可查的縫隙,剎然間,一股凌然劍意,以勢不可擋的睥睨之勢橫掃在了在場被橫截於分叉口前的一衆修士的神魂心口上。
於是這些個想動未動,想行爲行的一干修士皆是止步不前,如臨大敵。
不過悄然間,腦門上“咚”的一聲悶響,硬生生的是把思慮不知飛到幾重天外的小個子給一把強拽了回來。
猛的一擡頭,一個大個子站在了自己跟前,當看到了一張極爲熟悉,卻談不上多喜歡多親近的面龐之時,心中又是一句罵娘,自己這一下,當真只能算是給白白捱了一下,因爲他打不過對方,而且對方師傅還是和自己那個不像師傅的師傅好到能穿一條褲子,能同吟搬完酒的那種關係。
當然,除了這些還就是自己打不過對方,找不回來場子。
那個棕色衣袍修士彎下了身子,儘量的讓自己身形低些,好離那個矮個子看着不是那麼高低差距。
可正是因爲這個動作,卻讓那個自尊心極強的抗劍小個子極爲不悅。
糉衣男子笑魘如花,卻讓抗劍小個子沒由來的暗道一聲虛僞。
“喲,崔小子長大了啊,知道怎麼賺錢了,就是不知道崔老劍仙知不知道自己有怎麼個腦袋靈瓜的徒弟,是喜是憂嘍。”
姓崔明喚濮陽的抗劍矮個子撇了撇嘴道:“咋就你俞真賤這麼多事哩?不過看在我和老孟關係不錯的份上今天你崔大爺就放你一馬。”
而後崔濮陽便是極爲催促的擺了擺手,示意其趕緊離開,有個能耐比自個本事大的,靠山不弱的,可不是耽誤自己個的大事。
於是被小個子崔濮陽稱呼爲俞真賤的糉衣男子又是一板慄敲在了其的腦門之上,隨即便是站起身子,超前走去,路過身側時還尤爲善言的提醒一句道:“記住了,是真劍不是真賤。”
擇了絲毫沒有異常動靜的左道而去。
獨自登峰。
看着俞真劍走的極遠的身影之後,崔濮陽便笑魘眯眯的打量着身前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