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嚴倒在地上這麼長時間,並不是昏迷過去,也沒有死。??而是被商信踢中了穴道。
商信當然不會殺他,他是留給雲子軒的,雖說這一次清風寨完勝,但還是死了數萬士兵。這對雲子軒來說已經是很大的傷害了,何況還有被斬斷四肢的二叔。雖說雲坤當年害死了自己的親哥哥,也就是雲子軒的父親。雖說他們兩家現在已經不再來往,但是不管怎麼說,那是雲子軒的叔叔。還容不得被別人害成那樣,連死都要受那麼大的罪,得不到一個全屍。
還有現在的張沖和姍姍,張衝是雲子軒的朋友,他是爲雲子軒而死。姍姍連夜去清風寨報訊,讓雲子軒當心。
這一切的一切加起來,冷嚴便是死一百次也消除不了雲子軒對他的恨。
同樣恨他的還有無爲。
無爲剛剛昏迷了過去,現在又已經醒來,他的眼睛和雲子軒一樣紅,他的心中有着和雲子軒一樣的恨!
兩個人一起走到冷嚴面前,雲子軒彎身,一把把冷嚴從地上提起,冷聲道:“是你斷了我二叔的四肢,把他扔在大街上的?”
冷嚴的精神本來已經有些不正常,戰敗失去鬥獸宗,不知自己該去往何處,這一系列的刺激對冷嚴的傷害也可以說是很大了。現在的他,也不害怕死亡,在山頂上選擇逃跑,那是因爲當時形勢太緊張,他還來不及想太多。可是經過這麼長時間,想明白了自己的前路充滿黑暗之後,冷嚴也就不那麼怕死了。
可是,看着眼前緊緊盯住自己的兩雙眼睛,冷嚴的心中卻是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懼意,他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的下場好像遠遠沒有死那麼容易,那麼簡單!
“我不知道那、那、那個人是你二叔,我也並沒有找上他,是他攔住我的去路的。”冷嚴連忙辯解道,之前臉上兇狠和殘忍的樣子現在竟是一點也看不見了,此時他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絲慌亂和懼意。
便是冷嚴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害怕,他並不能想到雲子軒要怎麼樣對付自己。
雲子軒通紅的眼睛眯起,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道:“你殺了張衝,還把姍姍也殺了,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連一天都沒有修煉過,你爲什麼能下的去手?”
冷嚴臉色變了變,連忙道:“她不是我故意殺的,我要殺的是那個孩子,是她自己撲在我的戟上的。”
“什麼!”雲子軒的聲音都在顫抖,“你竟然連孩子也不放過。”
“不是,不是那樣的……”冷嚴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要殺孩子比殺媽媽更可恨啊。可是,他卻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說了。
雲子軒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他突然一拳打在冷嚴鼻子上,用斷了三根指骨的那隻手。此時的雲子軒一點痛都感覺不到。
這一拳便把冷嚴的鼻子打得歪在了一邊。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無爲此時也再忍不住,他也顫巍巍的衝上來,和雲子軒一起對着冷嚴就是一頓拳腳交加。
這一頓捶足足有半個時辰,兩個人才停了下來。
冷嚴長拖拖的躺在地上,連一動都是不動了。
雲子軒的氣卻還是沒有消,在劇烈的喘息了一陣之後,他又對着冷嚴的肋下踢了兩腳。
肋下有一個刺激人神經的穴位,踢中那裡能讓人疼痛難忍,但又不會昏迷過去。而且還能夠讓昏迷的人清醒過來。
冷嚴剛剛就已經昏迷,此時被雲子軒踢中肋下的穴位,竟是痛苦的呻吟一聲,又醒了過來。
雲子軒彎腰,再次把冷嚴提起,狠聲道:“你是不是很想讓別人痛苦?很想讓別人嚐到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冷嚴看見雲子軒那雙通紅的眼中射出的已不是殺意,而是一種瘋狂。比之前自己斬斷雲坤四肢的時候還要瘋狂!
冷嚴心中的懼意更濃,他知道無論說什麼,對方都不可能放過自己,於是冷嚴乾脆大聲喊道:“雲子軒,你不過是因爲來了幫手才活到現在,若是沒有冰火國的援軍,你早就已經死了!你個守護王國的叛徒,在我面前還沒有你放肆的份兒,有本事你就殺了老子我!”
雲子軒嘴角咧了咧,竟是笑了笑,雖然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比殺意還要讓人害怕,但他確實是笑了。
雲子軒哼了兩聲,道:“想死嗎?我會成全你的,但還不是現在!”
話落,雲子軒突然伸手向着乾坤戒指一拂,一柄窄小、但卻鋒利的匕首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你要幹什麼?”冷嚴的聲音有些發顫,道:“有本事你就給老子來個痛快的。”
雲子軒不說話,只是仔細的打量着手中的匕首。這一刻,連他的匕首上都似透出一股瘋狂。
冷嚴很清楚,雲子軒絕不會簡簡單單殺了自己的。眼珠一轉,冷嚴突然張口,把舌頭伸出,看樣子竟是要咬舌自盡。
只是在他的嘴還沒有閉上的時候,雲子軒突然一拳打出,正打在冷嚴的嘴上。
這一拳的力度不知道有多大,鮮血從雲子軒的拳縫中濺出,竟是噴出上米遠。
冷嚴一聲都沒吭,直挺挺的向着後面倒去。雲子軒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在他的肋下又是狠狠踢了兩腳。
“嗷!”一聲含糊不清、如野獸般的哀嚎從冷嚴的口中發出。他的嘴已經被雲子軒打爛了,滿嘴的牙都打進了肚子裡,但是他還活着。
冷嚴已說不出清晰的話,他發出的聲音讓人的汗毛都能根根立起,無論是誰都能夠感覺得到冷嚴正在經歷的痛苦。
如果有一個普通人此時看見冷嚴的嘴,聽見他的聲音,再看到那因爲疼痛而扭曲了的一張臉,非崩潰了不可。
便是站在一旁的林雙,眼中都露出了一絲不忍。
可是雲子軒卻是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恨還沒消!
“嗚嗚嗚……嗚嗚嗚嗚……”冷嚴含糊不清的叫着,他的臉上帶着一絲哀求之色。
無論誰都聽不出他在說些什麼,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猜到,冷嚴一定是在說,“求你殺了我吧。”
在打爛了冷嚴的嘴後,雲子軒卻又不動了,他再次看向自己手中的匕首,看得依舊仔細。
這也是一種刑罰,這是心理上的折磨,這樣的折磨一點也不下於殘酷的刑罰。
冷嚴終於體會到自己慢慢刺向鈴鈴的一戟,對方會是什麼心情了。甚至他體會的更深。因爲那一戟雖然不快,但也絕對不算慢。而且對方即便害怕,也只是害怕死而已。可現在的自己,怕的絕不僅僅是死那麼簡單。
死對於冷嚴來說已經算是一種幸福了。
冷嚴突然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從清風山上跑下來。如果當初轟轟烈烈的在山頂戰死有多好?能不能保住名聲不說,最起碼不用再經歷現在的折磨了。
冷嚴突然有些羨慕死去的婁俊了,他覺得婁俊要比自己幸福一百倍、一千倍。
他的穴道被商信治住,他的身上至少被雲子軒和無爲打斷了三十根骨頭,他的嘴被雲子軒一拳打的稀爛,鼻子被打的歪在一邊。
若是這個樣子走到大街上,冷嚴絕對能夠嚇死一羣人。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這些人恰恰都是那一羣人之外的,現在害怕的就只有冷嚴自己。
好一陣兒過後,雲子軒的目光終於從刀身上收回,再次看向冷嚴道:“現在,我就讓你真正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手提着冷嚴,雲子軒右手的匕首突然舉起,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雲子軒身後的商信突然喊道:“大哥等一下!”
“嗯?”雲子軒愣了愣,轉頭疑惑的看向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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