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輓歌從魏家出來已經過了午飯時間,頭頂的太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卻沒有讓向輓歌感覺到絲毫的溫暖。
從魏連的故事裡,似乎自己的父母也是一個悲劇的伊始和終結。
不管是父母的相戀、結婚,還是魏連的扭曲愛意,這一切都像是時光中的縮影,早就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只有當初親歷過的才明白當事人的感受。
儘管有些感慨,但向輓歌真的瞭解一切之後卻徹底放下了。
不管當年他的父親發生了什麼,母親又最後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對她向輓歌來說,一切早就成了過去。
徹底的放下心神之後向輓歌想到了垂垂老矣的魏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世界果真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魏媽也好,魏連也好,在今天,都會成爲過去。
怪不得魏連今天會對她說這麼多,應該也是知道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聯繫了吧。
向輓歌眯起眼,看着那個逆光而來的清俊身影,幸運的,她還有他,那個讓她初相見就緊緊抓在手中的他。
“怎麼了?”葉陵君走過來,高大的身軀站在向輓歌面前,臉上掛着明顯的擔憂。
他從遠處走來,那麼遠就感覺到了縈繞在她周邊的孤寂。
心一痛,不由得加快步伐。
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向輓歌眨了眨眼:“君,以後我只剩下你了。”聲音中帶着平時絕對聽不到的可憐兮兮。
葉陵君突然有些慌亂起來,今天的輓歌很不對勁。
“還有云塵和闌珊。”葉陵君心疼這樣的向輓歌,大手一伸,直接把向輓歌抱在懷裡,摟的緊緊的:“有我們就足夠了。”
“恩,我還有你們。”向輓歌愣了一下,接着回摟葉陵君,嘴角掛着釋然的笑。
這個世界仍舊在轉動,而她,並不是一個人。
暖風吹拂着,兩人的衣襬稍稍搖晃了下,輕觸、分開……
說起葉雲塵和葉闌珊兩位小朋友,不得不感嘆一下,真是有夠兇殘。
儘管出生沒幾個月,但兩人很多地方已經表現出了絕對的與衆不同。
明面上該吃吃該喝喝,而且從來不要人操心,至於暗地裡麼,因爲是孩子,還真沒人太在意。
但不在意不代表不存在。
這一天,兩個小寶貝在傭人把他們放在小牀上睡着出去以後,兩個小寶貝同一時間猛地睜眼,然後發現四周無人之後,唰的一下,開戰。
原本是睡在一張小牀上,頭碰頭,腳碰腳的乖巧睡姿,可突然間,一個動手,一個動腳,紛紛往對方身上招呼,毫不手軟,就跟對方是什麼深仇大恨的敵人一樣。
什麼淑女風度,什麼紳士精神,在他們身上完全看不出。
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直到一分鐘後,兩個小朋友才氣喘吁吁的同時停下動作,接着對視一眼,同時撇開視線,不過一會兒,真正進入夢鄉。
這種奇葩相處方式,相信是個人見到都要好好的驚歎一番,可惜,除了兩個當事人,無人得知。
不得不說,基因遺傳果然是個很神秘的存在。
或者該說,兩個小寶貝絕對是個不能以常理推斷的物種。
當然,還有一句俗語: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有那樣會打的父母,孩子會打一點,唔,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是吧是吧。
不說兩個小寶貝的暗地舉動,此時因爲魏家的倒臺,整個華夏吹起了一股軍隊整治風潮。
上到軍區首長,下到新兵,每一個都沒逃脫軍區紀檢組的檢查。
因爲這種突如其來的檢查,許多軍區高官一夕間紛紛落馬,甚至有的地方一拉一大串。
這樣的曝光,舉國震驚,從來不知道,原來軍區內竟然有這麼多害蟲。
震驚之後所有人又興奮、慶幸,拔了蛀蟲,軍隊才能更好的發展。
這一點,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沒有任何異議。至於暗地裡嘛,儘管有些人不滿,但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西北吳省,元薛憤怒的掃光茶几上的杯子,臉色陰沉難看。
“老闆,我們好幾個軍區的暗樁都被軍隊挖了。”可元薛臉色再難看,來人還是隻能繼續戰戰兢兢的彙報。
“蠢貨,都是一羣蠢貨。”猛地聽到這個消息元薛怎麼可能不生氣,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安排的,沒想到一下子就被端了,簡直欺人太甚:“魏家有什麼消息。”不過他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這個,他最關心的仍舊是魏家。
“魏家沒什麼消息,魏連下了,魏媽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好像是因爲一子一女都過世,精神崩潰了,至於那個魏家二爺,還是老樣子。”
“那有沒有聽說魏家發佈了什麼消息?”
“沒有,不過聽說魏連找了那個向輓歌。”
“哦?”
“具體談了什麼不清楚,不過從那之後魏連就跟個普通人一樣,每天醫院、家裡兩點一線。”
元薛皺了皺眉:“我們的勢力這幾天有沒有出什麼問題?”
“沒有。除了軍區幾個有勢力的暗樁被打壓,其他什麼問題都沒有,就連有些不靠軍區那些人幫忙的交易也正常進行,沒碰到什麼困難。”
“是麼?”
“老闆,你是懷疑?”
“暫時不確定,不過還是要好好盯着。”魏家豪到底有沒有多嘴他確實不確定,不過,最好不要多嘴,不然,就算殺了魏家一家會暴露他也無所謂了。
反正,元薛就沒想過永遠不暴露。
從得知魏家豪死了,他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當然,那個打算真要設計到魏家豪泄露消息,他就是損失幾個人也要讓魏家死。
“那,老闆,那些暗樁怎麼辦?難道不做點什麼反擊?”一下子被打了這麼多暗樁,對他們的損失還是巨大的。
“不了,拔了就拔了,反正我們現在也不需要那些東西,軍隊還給我們做了件好事呢。”所謂飽漢不知餓漢飢,元薛現在明顯已經是飽漢了。
“是。”
“你下去吧,記得做好你的任務。”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五月份眨眼間就走到了衆人面前。
五一勞動節過後,所有人開始集合,在一處隱秘的基地內,軍區首長帶着助理看向站在場地上的七人,個個精神飽滿,而且鬥志滿滿。
暗地裡滿意的點點頭,軍區首長看向衆人:“這次軍演,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衆人齊喝。爲國爭光,他們只會驕傲,要是回來的時候能得到點什麼,那更是一件榮耀。
“好,有志氣是好事。”軍區首長更滿意了,心想果然不愧是向輓歌訓練出來的,連精氣神都跟別的軍隊不一樣。
要是向輓歌知道軍區首長的想法肯定要翻個白眼,然後說一聲:首長,你想多了。
不過,向輓歌不是軍區首長肚子裡的蛔蟲,所以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正站在軍區首長身後,默默的看着這羣激動到快要爆表的軍人。
幾個月的訓練讓他們內斂了許多,但面對這種離別的誓師還是會忍不住激動的,何況主持的還是軍區首長,更是讓這羣臭小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榮耀。
虛榮心這是個要不得的東西,但現在,卻要得了。就連一向最沒什麼情緒表露的沈天梅也能看出她面上的激動。
簡單的誓師之後,王大錘面對衆人:“所有人都有,立正,向右轉,上車。”然後率先帶領幾人上車。
‘單細胞’算是軍演的主力,但既然是國際聯合軍演,肯定少不得大型的軍隊,只是那些人並不和‘單細胞’同行。
或者該說,兩個隊伍分屬不同的位置,‘單細胞’的份額在兩個隊伍中佔得比重非常大。
不過因爲辛強的身體還沒康復,這一次的軍演仍舊不能帶他,說起來有些可惜,不過出發之前辛強已經和衆人道過別。
軍區首長看着上車的衆人,接着才轉身面對向輓歌:“向大校,一路順風,他們就交給你了。”
向輓歌認真的看着軍區首長,薄脣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放心。”
軍區首長:“……”他很心塞,每次面對向輓歌都是冷場。
“指導員。”衆人上了車,見向輓歌還沒上車,王大錘不由得喊道。
“恩。”向輓歌朝軍區首長點了點頭,緊跑幾步跳上了車,動作那是乾淨利索,絲毫不脫泥帶水,讓人看着只覺得帥氣惹眼。
軍區首長笑笑,朝開動的軍車揮手告別。
新的征程即將開啓,這次的征程將賭上華夏軍人的榮耀。
機場外,向輓歌看着遠處等待的那個身影。
‘單細胞’成員識趣的走到一邊,覺得不能在那兩人面前當電燈泡。好在這裡比較空曠,即使他們穿着軍裝也沒多少人注意到。
“一路小心。”葉陵君是從家裡趕過來的,要不是家裡兩個小寶貝還太小,葉陵君肯定要帶着小寶貝一起過去的,儘管參與不進去,但離得近總歸心裡放心。
“好。”向輓歌露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