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那些火辣犀利的目光被洛羽澤一一擋在了身後，她明明看不見了，卻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上不斷地刺痛着。
洛羽澤抱着莫夏夏直接走進了他的臥室。
莫夏夏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其中那張寬得嚇人的大牀，縮了縮脖子。洛羽澤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勾起了脣，意味深長地道，“如你所願。”
下一刻，他的大手一拋，輕而易舉地就將莫夏夏扔到了那張大牀上面。
莫夏夏身子重重地往下一沉，費了好大的勁才從被子裡面攢出頭來，她不滿地辯解道，“我看了一眼牀的意思是我不想，不是我想！”
“是嗎？”洛羽澤輕笑着反問着，高大的身軀不容置疑地壓了下來，兩手支撐在莫夏夏的身子兩側，將她籠罩在了自己的懷中。
房間裡的氣氛因爲他這個簡單的動作而頓時凝滯起來，似乎空間一下子就縮小了許多。
莫夏夏輕喘着氣，瞪着洛羽澤。
洛羽澤沒有說話，好一會兒，他才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然後落在了莫夏夏的臉上，將她臉頰上被汗水沾上的髮絲耐心地揭開，夾到耳後，露出了她精緻的臉龐。
手上的溫度燙得可怕。莫夏夏被他緊緊地壓着，根本沒有辦法動彈，只得一動不動地任由他緩慢又曖昧地撫摸着自己。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眸裡，清楚地映襯着她緊張萬分的神情。
從他的眼裡，看見的，只有她。
那樣怪異的畫面，幾乎讓莫夏夏以爲，洛羽澤會低下頭來，吻住她。莫夏夏不由扭動了一下身子，試圖緩解自己身體裡面某種奇怪的躁動。
身體與身體的摩擦打破了沉默。
洛羽澤的神情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就連呼吸，都變得平靜起來。他微微抽離了一點身子，原本撫摸着莫夏夏臉龐的手改爲了輕拍，“起來吧，二十四歲的生日，還是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莫夏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洛羽澤起身的那一刻，她似乎看見了他的嘴角緊緊地抿在了一起，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麼。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一點，洛羽澤就別過了頭，從她身上站了起來。
令人窒息的空氣又重新開始流動。
莫夏夏鬆了口氣，
看着洛羽澤折身到櫃檯上面取過了兩瓶紅酒，怔了怔，“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洛羽澤的表情淡淡的，“你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莫夏夏想了想，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洛羽澤看着她，忽然笑了出來。那種笑容，無論多久以後，莫夏夏回想起來，都記得格外清楚，沒有算計，沒有冷嘲，帶了一點孩子氣的得意與驕傲，彷彿因爲自己太過了解莫夏夏而高興不已。
笑過之後，洛羽澤將手裡的酒遞給了莫夏夏。
莫夏夏連忙接了過來，“謝謝你。”
“什麼？”洛羽澤湊了過來，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長長的睫毛幾乎要在莫夏夏的臉上刷過。
莫夏夏不知怎麼的，胸口一緊，難得地緊張起來，總覺得一種奇怪的情緒，對着洛羽澤的呼吸一起，纏繞在了自己的心上。她握着瓶子的手不由用力了一點，重複道，“謝謝你爲我過生，我很開心。”
雖然有些驚訝，也有些奇怪，但莫夏夏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高興的。
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就那麼寥寥幾個，李老闆和趙小溪與她相識已久，像這樣正正經經地慶祝生日，說一句生日快樂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洛羽澤揚眉，根根分明的睫毛觸碰到了莫夏夏的，幾乎和她糾纏到了一起，“你說什麼？”
這麼近的距離，他不可能還沒有聽見。莫夏夏心裡清楚，可她就是沒有辦法跳起來扯着洛羽澤的耳朵大吼一聲，問他是不是聾了。這麼近的距離，幾乎讓洛羽澤瞬間都抽空了她身邊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氧氣。
莫夏夏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沒有沒有昏厥過去，她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乾澀的下脣，艱難地說道，“謝謝。”
話一出口，莫夏夏才嚇了一跳，她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紅紅的烙鐵灼燒過了一樣，幾乎要讓她的喉嚨破碎開來。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從自己聲音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更大的震驚就已經到來。
洛羽澤的吻，落在了她的脣上。
滾燙的，灼熱的，熟悉的，帶着一點點的試探。
沒有了往常的長驅直入，洛羽澤只是耐心地反覆親吻着她的雙脣，像是在吃着什麼美味的食物一樣，不知
厭倦。黑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神情如迷，永遠也沒有辦法猜透。
莫夏夏僵硬地坐在牀上，呼吸都已經停住了。
她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起來，不受控制地去感受着洛羽澤的每一個動作，就連他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沒一會兒，莫夏夏就漲紅了臉，臉色也難看起來。
洛羽澤嘆了口氣，將嘴裡的空氣吹入了莫夏夏的口中，貼着她的脣，靜靜地道，“吸氣。”
莫夏夏聽話地深吸了一口氣，就不再動彈。她完完全全像是一個木偶一樣，任由洛羽澤支配着。
洛羽澤挑了挑眉，“呼氣。”
莫夏夏將胸腔裡面的廢氣吐了出來。
“吸氣。”
“呼氣。”
“吸氣。”
“呼氣。”
……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有多久，莫夏夏才渾渾噩噩地清醒過來，她總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回到了初生的嬰兒狀態，什麼也不知道了，只能跟隨着洛羽澤的聲音做出相應的動作。
呼吸漸漸順暢過來。
莫夏夏望着洛羽澤近在咫尺的臉，尷尬到了極點。她不是沒有和洛羽澤接吻過，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連怎麼呼吸都忘記了。
洛羽澤出奇地沒有嘲笑她的緊張，只是望着她，似乎怎麼也望不夠一樣。
有那麼一時片刻，莫夏夏很想問他，剛纔究竟有沒有看見自己被人推在了地上，如果有，爲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
可只是一瞬間，莫夏夏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不爲別的，只是因爲害怕。她害怕知道答案。她害怕聽見洛羽澤說是，她害怕那個時候的自己，傻到連一個表情都做不出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變成了這樣陌生的自己，不敢去面對，寧願糊塗地活着，也不想要看見事情的真相。或許年輕的時候，總覺得任何事都要鑽破牛角尖，看見本質纔算痛快。
然而年紀越大，越是明白，霧裡看花纔是最好。
只是被洛羽澤看着，莫夏夏難免緊張，她爲了不讓自己有異樣的表現，只好打開了酒瓶，也不拿杯子，捧着酒就喝了起來。洛羽澤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跟着一起喝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