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收拾了行李,清早就跟着夜盛霆從馬納羅拉離開。
而三樓的露臺上,已經開始營業的餐廳內,裴承司坐在靠邊的位置,俯覽着整個一層。
他的方向看過去,夜盛霆的手就沒有鬆開過沈安然。
裴承司順便拍了張照片,發給時慕深。
毫無意外的沒有任何迴應。
*
天亮後,火堆已經熄滅得差不多了。
莊素醒過來的時候人還在夜爵身上,她差點以爲自己在做夢。
“本來想趁着你沒醒,去找點吃的。”夜爵見她醒過來,抱着她站起身,將外套仍然給她穿好,“但是我一動,你就將我拽死了,拉都拉不開。素素,你膽子不是很大的嗎?”
莊素偏過頭,打量了一圈四周,安靜得只聽得到蟲鳴鳥叫。
“我們要在這兒呆多久?”
夜爵牽着她的手往裡走,“不會太久,但你小心點跟着我,最好別在這種地方跟我鬧彆扭。”
她又不傻,在這種地方跟他鬧彆扭她就完蛋了。
別說鬧彆扭,從昨天晚上開始,她一直都儘量的讓自己不像個累贅。
夜爵找了點能吃的果子遞給她,“先隨便吃點。”
一路上都是他說什麼莊素就應什麼,給什麼吃什麼。
她這會也已經不餓,還是接了過來。
走了一會看到一個懸崖下的山潭。
夜爵過去試了試,是淡水。
在這種地方最怕的不是沒有食物,是怕沒有水源,沒有淡水。
夜爵重新找了個開闊的位置重新生了火。
莊素坐在山潭旁邊的石頭上,看着四周的陌生環境。
已經又是半天過去了,別說救援,天上就是一架路過的民航都沒有見過。
“不用看了,沒那麼快。”夜爵去剛纔的山潭裡抓了條魚,剛剛烤好遞給她,“應該沒毒,嚐嚐?”
“什麼叫應該沒毒?”
“恩,我又不認識這是什麼魚,就算幫你試毒也沒那麼快知道結果。”夜爵睨着她輕笑,“怎麼,怕被我毒死?”
莊素知道他在這種情況下,總是真假摻半多說話。
每次說得好像絕境,臉上又是一副篤定的樣子。
“怕!”她不假思索,“我說過我不想跟你死在一起。”
夜爵:“……”
他氣笑,定定看着她道,“不想死沒問題,但你敢這種時候還敢說不想跟我一起死……素素,你就不怕我不管你了?”
她拿着魚的手,突然頓住。
夜爵見她的反應,白了她一眼,“別想了,我就是死了,做鬼都會纏着你。”
他怎麼可能不管她,只不過嚇唬嚇唬,鍛鍊她膽量。
他其實不大擔心他們真的會在這邊出什麼事,因爲這片海域他還算熟,知道來找他的人需要的只是時間。
反倒這種被她依賴的感覺讓他覺得這地方多呆兩天也不錯。
回去之後,她對他就沒那麼好耐心了。
但這種想法維持不過幾個小時。
在他從山潭回來看見閉着眼睛休息的莊素旁邊盤旋的一條毒蛇時才徹底消弭。
那條蛇他認得,劇毒無比。
長這麼大,他終於頭一次知道什麼是被嚇到腿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