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靳喬連夜趕去了k市,一來他手頭沒有蕭琰的dna組織樣本,二來不親眼見一見,他心裡不踏實。
凌晨五點多鐘飛機降落k市,又輾轉一番,到達臨時停放屍體的殯儀館。
在相關人員的指引下,許靳喬見到了那名年輕的孕婦。
車禍的慘烈,在白布揭開的第一眼,便教人膽寒。
死者面部血肉模糊,胳膊和腿、肚腹,全是血,而且左臂幾乎斷成了兩半!
許靳喬別過了頭,他胸膛劇烈起伏,心臟難以忍受的像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一個聲音在腦中瘋狂的叫囂,“不是她!不是她!不可能是她!”
“許先生,你還好吧?”
陪同而來的a城警官見狀,忙攙扶住許靳喬,朝法醫說道,“把屍檢的初步結果先拿來我們看看。”
“好的。”法醫點點頭,遞上一份資料。
許靳喬強撐着站穩,他又看了眼屍體,然後凝神看向屍檢報告,一目幾行下來,他緊繃的神經,有了些許的放鬆,他冷靜的道,“體重難以覈對,但身高數據不符合,我太太沒有這麼高,差了五公分!”
“哦?那趕緊再看看屍體,確認一遍!”警官聞聽欣喜,只要不是蕭琰就好,如今看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許靳喬忙扭頭看向死亡孕婦,示意法醫抻起右手衣袖,蕭琰的右手心朝上四五寸的地方,有一顆很小的紅點胎記,但明顯這具屍體沒有!
“再看下肚臍眼兒,我太太肚臍眼兒左邊有一個橢圓形的淡黑印記。”
“死者沒有。”法醫查看後,搖頭。
許靳喬長長的舒了口氣,“她不是我太太,幾項都無法符合!”
一種從地獄回到天堂的感覺,是難以言喻的狂喜,即便還不曾找到蕭琰,但只要她平安,便是老天意外贈予的禮物。
雖然對於這位死者很遺憾,但人都是自私的,不是麼?
在k市中轉休息了一天後,許靳喬又回到了a城。
蕭琰已失蹤二十天了,漫無目的的尋找,仍然在繼續,可天下之大,茫茫人海,何處覓佳音?
美國那邊的事,許靳喬暫時顧不上管,由威爾斯繼續調查,一天找不到蕭琰,他便一天沒有心思做任何事,盛橋集團完全落在了溫承赫肩上,許家聽說了蕭琰離婚出走的消息後,老爺子和許江崇急瘋了,金晟傳媒由sk財團董事局主席許江崇暫時接管,景愛華康復出院後,沒有控告許靳喬,連一字未提,並且每天去教堂做禮拜,爲蕭琰祈禱,許江崇百忙之際,飛回中國,赴金晟傳媒穩定大局,處理許靳喬的工作。
而許靳喬在連日的身心疲憊,以及思念擔憂負荷過重的壓力下,剛強如鐵人一般的他,終於病倒了!
崩潰到此的他,在醫院的病*上,召來陳冬,吩咐陳冬爲他代發一條新聞,“買下能買的所有省市級大報的頭條位置,包括網絡媒體,連發三天。內容寫:愛妻寶兒,盼你歸來。攜手十年,情深緣不散,至死方休。”
陳冬離去。
窗外的風,吹落枯葉滿地。
蕭索的秋冬季節,一波寒流襲來,天,似乎更冷了。
又是一年,又快聖誕節。
又快……
蕭琰的生日。
許靳喬不知道,無數次的分分合合,無數次一方的堅守與等待,是否還能換來一次春暖花開?
眼底漫過的悲,像是遮天蔽日的黃沙,看不清光亮的方向……
病房外,許江崇透過玻璃窗望進去,心臟都絞得疼痛,他恍惚記起,二十年前,喬舒死的那晚,十三歲的許靳喬,躲在房間裡,便像是現在這般,抱着膝蓋垂着頭,孤獨無助的像是被全世界遺棄的小孩兒……
他陡地潤溼了眼角,當年是他害的兒子失去了媽媽,如今,也是他造的孽,爲了許衍,他一而再的逼兒子娶葉美璇,所以纔有了今天的苦果……
他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如許靳喬所言,他真的不配做兒子的父親……
懷孕將近五個月了,蕭琰啊,你到底在哪裡?有沒有遇到危險,過得好不好?回來吧,爸爸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阿喬了!
許江崇難過的背靠在牆上,無限祈禱,愁苦萬分……
……
一場秋雨一場涼。
*雨停,天亮後,整個天空霧濛濛的,能見度非常低。
推開小窗,潮溼的空氣灌進來,房間裡雖涼,卻多了幾分清新的味道。
蕭琰伸了個懶腰,開始洗漱梳頭,然後換了件衣服,帶上備用雨傘出門。
在這個小縣城生活,她素顏朝天,穿戴普通,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出門,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就算認出來,她不承認,別人也不會想到她真的是演員蕭琰,只會以爲容貌相似而已。
這裡,是川北的鄰縣,淮北縣城。
輾轉幾天的車程,她最終沒有去川北,她想,川北是最不安全的地方,許靳喬若找她,一定會去川北。所以,她選擇了距離川北不遠的淮北。
她想,許靳喬再睿智,也不會想到她就身在川北的旁邊,他若在川北尋不到她,便會轉戰其它省市,那麼她便徹底安全。
蕭琰步出酒店,信步徜徉在清晨的林蔭小道上,公園裡到處是晨練的人們,生機勃勃的景像,給人向上之感。
她每天都起的很早,修身養性,陶冶情操,散步、觀棋,或拿相機拍拍美景,有時也去畫社學畫,或者去琴室聽琴。
遠離紛爭,遠離一切愛恨情仇,什麼也不想,淡然處之,方能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路過報刊亭,蕭琰遞上零錢,“老闆,來一本最新的《讀者》。”
“好咧,昨天剛出的新期。”老闆接過錢,熱情的取了一本雜誌給她。
蕭琰道了謝,剛準備離開,目光掠過架子上的報紙時,卻陡地停頓,她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老闆,這報紙是什麼時候出的?”
“小姐,這是今早剛送來的啊,今天最新的呢,您要一份麼?”老闆介紹道。
蕭琰拿起一份報紙,這是省裡的商報,她盯着頭版頭條的一則尋人啓示,久久怔忡。
沒有落款,但“愛妻寶兒”四個字,卻如一道響雷,剎那擊中她的心臟,教她不知不覺,淚如雨下……
愛妻寶兒,盼你歸來。攜手十年,情深緣不散,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她無聲的咀嚼,所有的心痛,所有的思念,撲面襲來,她連呼吸一下都疼。
“小姐,您……”
“沒事,謝謝。”
轉身離開,蕭琰步伐邁得極快,她找到atm機,取了一萬塊現金,然後去早餐店,帶了一份早餐折返。
回到酒店,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外省的移動卡,插進手機裡,當初每經過一個城市,她都會買一張手機卡,想着如果有需要打電話時,可以不被查到她真實的所在地。
……
遠在a城的許靳喬,與此同時,接到一通重要電話。
他從病*上猛然坐起身,目中閃爍着狂喜,“什麼?你確定麼?”
“許先生,銀行方面可以確定,二十分鐘之前,許太太的銀行卡,在xx省xx市淮北縣xx街道7號atm自動取款機上提取了一萬元錢,我們警方正在聯繫淮北縣銀行和公安局協助調取atm取款的監控錄像,相信結果很快就會出來,請許先生靜候!”
“好,謝謝!”
掛機後,許靳喬來不及興奮,又一通電話接了進來,顯示來電歸屬地爲某省,他沒有多想,直接劃下接通鍵,“喂……”
熟悉低沉的男音,透過無線電波傳入耳中,蕭琰鼻尖泛起的酸意,越來越濃,她未語淚先流,儘管已在控制情緒,輕微的啜泣聲,卻教那端的男人陡地一凜,脫口而出,“寶兒!”
蕭琰握緊手機,眼淚流的更快,胸腔裡翻騰的激動,令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寶兒,是不是你?你回答我啊!”許靳喬聽不到迴應,急得一跳下地,語速飛快的說着,“你在哪裡?快告訴我你在哪兒!”
“是我。”蕭琰用力抹了把眼睛,勉強吐出兩個字。
許靳喬心跳到了嗓子眼兒,“你在xx省?寶兒,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的銀行卡在淮安縣有交易記錄,你是丟卡了,還是被壞人控制了?”
“我沒事兒。”蕭琰皺眉,有些傻懵了,“你……我剛取了點現金,你便知道了?”
離開a城時,她攜帶的萬把塊錢現金到今天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她想了許許多多防備許靳喬找到她蹤跡的方法,卻沒想到,她疏忽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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