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沒理她,繼續拆針管的包裝,朝另外三個男人走過去。
夏唯伊盯着敞開的大門,心裡劇烈的跳動着,昨晚上,她已經把病房到醫院出口的線路全部記了下來,若是逃出去的話,能有五分勝算。
大不了被抓住,打一針罷了。
她將咬了一口的土司放下,準備起身。
“天哪!滾開!你褻瀆上帝!”絡腮鬍突然大叫了一聲,推開了那名護士。門外走進另外兩名白大褂,走過去將他按住,將針頭按進了他的胳膊。
夏唯伊捏緊了推車的金屬把手,不甘心的坐下來。
就在四個人都被打完針,該輪到她的時候,走廊裡突然想起了刺耳的警報聲,一個加州男人哇哇叫着“我沒瘋!愛因斯坦是最聰明的男人!埃及有金字塔!我真的沒瘋!還要我證明幾遍!!”
他一邊跑,一邊極力證明着自己,身後跟着四五個醫生護士,想要把他抓住注射鎮定劑。
“快抓住他!高危病人,萬一被放出去會危害社會的!”其中一位白大褂女子焦急尖銳的喊着。
病房裡的三個女人急忙跑出去幫忙,夏唯伊趁機站起身,趴在窗戶上看着。
那個男人可能真的沒瘋。他想要逃出這裡,恰恰爲夏唯伊“以身試險”。
窗戶外,正對着醫院的後院。後院有一個小門,男人正是朝着那個位置拼命逃跑。
醫院的警報烏拉烏拉響着,讓人的心也跟着揪起來,很是滲人。那個絡腮鬍站在夏唯伊的旁邊,也跟着趴在窗戶上看着。
夏唯伊很忐忑,不知道他能不能逃的掉。就算他是正常人,以現行精神病診斷標準,沒有什麼絕對的證據可以證明一個人是健康人還是精神病人。
盯着外面一羣人亂糟糟的畫面,絡腮鬍像是看笑話一樣,冷漠的說了句,“他逃不掉的,除非有親人來證明他沒瘋,把他帶出去。自己逃出去,會被列爲對社會有危害的瘋子,全市通緝。”
夏唯伊一下子抓住了重點,轉頭看向了他,“你是說,逃出去會被通緝?”
絡腮鬍聳了聳肩,重複了一句,“是啊。要證明自己沒病的最佳時機是在入院之前,而不是之後。只有被親人證明自己沒病,才能被領回去。任何想要逃出去的,都被槍殺了。”
就在夏唯伊反覆思索,消化着他的這句話的時候,窗戶外傳來一陣突兀的槍聲。
那名試圖逃跑的男人滿身是血的跪在地上,一秒後,直挺挺的倒下了。
夏唯伊被那聲毫不隱瞞的槍聲嚇了一跳,臉色驀地蒼白。
良久,她才緩緩回過神,將視線收回來,茫然的看向了絡腮鬍男人。
“如果在醫院殺了他,難道不擔心他的親人會鬧上法庭嗎?”
絡腮鬍無比冷靜的注視着她,反問,“你覺得呢?”
夏唯伊此刻,簡直不敢去相信任何人。就算現在站在她面前同她冷靜講話的男人,也是一個精神病人。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直到第二天,在護理小姐無意的交談中,她才知道,她被自己冒充的家屬送到這裡,說她有精神病,那麼,她再也沒有任何證據用來爲自己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