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管家敲門,可房間里根本沒有人迴應她,夜管家等了好一會兒,開口:“帝少,我開門了”說完,打開門,裡面根本就是空無一人。瞬間,夜管家的臉色不太好,轉身就往樓下的花園跑去。
守夜的女傭們看見夜管家跑過,都不禁一愣,以爲是幻覺,因爲每一個夜氏的女傭都知道,夜管家就跟一塊石頭一樣,不會笑,也不會哭,永遠都是跟石頭一樣,是冷冷的表情,千年不變。可剛剛,那個慌忙的夜管家……
花園,小房子前。
“難道是帝少怕火,還是……”小小的話還沒有說完,小房子的門被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男人,稀疏的月色落在男人的身上,讓蹲在地上的兩個女傭嚇的臉色都白了,結結巴巴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男人的眸子是一片冰川,陰冷的,就跟修羅一樣,一步一步的走向兩個女傭。
“帝……帝少”兩個女傭嚇得渾身發抖,倒不是因爲她們的談話被聽見了恐懼,而是,眼前的帝少是真的真的太過骸人,簡直就跟地獄裡出來的惡魔一樣,隨時會將她們殺死,撕碎。
夜帝一把將兩個女人都捏住,提起來,充斥着陰霾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手中的兩個女傭,一點一點的用力。
“帝,帝少,饒命”小小掙扎着求饒,可不等她說出下一句話,那猛烈的力道就已經掐的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原本紅潤的臉此刻一片垂死的灰白。
而另一邊的大眼睛女傭卻早已經暈過去了,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硬生生掐暈過去了。
“帝少”夜管家一眼就看見了夜帝掐着兩個女傭,瞬時間,臉色就完全變了,但夜管家沒有上前,而是在夜帝的三步之外停下,這是夜家的規矩,下人不許靠近主人三步之內。
“帝少,天晚了,該休息了”夜管家低垂着頭,根本不去看小小求救的目光,彷彿夜帝手中掐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木頭。
事實上也是,就算現在夜帝將這兩個女傭殺了,簡直就跟殺死兩隻螞蟻一樣,就是連一絲漣漪也不會有的。
夜帝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依舊陰冷的盯着面前的兩個女傭,好像她們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
“帝少,天晚了,該休息了”夜管家依舊重複着這一句話,連語調都是平穩的,跟往常沒有兩樣,要不是她那顯然蒼白的臉色,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被夜帝掐在手裡的小小已經滿眼的恐懼,她不明白,就算是她說了不該說的話,可夜管家怎麼能就這樣不管她,她也不明吧,帝少怎麼就真的會因爲這些話而想殺了她。
是的,是殺了她。小小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一件事情,可帝少的眼神已經明白的告訴她,就是要這樣殺了她。直到此時此刻,小小是真的後悔了,她不應該好奇的,夜氏代表的是什麼,就是這個時代的天,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而她們的存在簡直是比螞蟻還要不如的存在的。
而她,居然還妄想去探究天的忌諱,那真的是在找死。
小小艱難的看了眼早已經暈過去的夥伴,瞬間絕望了,忽然,小小想到了西然,此時此刻,她突然覺得,那個總是被所有女傭欺負的西然,或許就是整個夜氏古堡的女傭加起來都抵不上的吧,雖然,總是被罰,總是渾身是傷,可,不管是帝少,還是大少爺,夜家所有的人都不曾真的要她死,真的要讓她離開。
理智在漸漸的離去,終於,小小也暈了過去。
“帝少,天晚了,該休息了”夜管家重複着。
手中的兩個人已經軟綿綿的,絲毫不會再有任何的掙扎,寒冰似的眸子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的眯起,似乎是要看清楚面前的兩個女傭的面容。
啪。
夜帝將手中的兩個人扔在地上,夜管家連忙遞上絲綢製作的精美白手帕,夜帝厭惡的擦了擦手,俊美的臉上毫無溫度:“處理乾淨”,說完,轉身離開了。
“是”夜管家恭恭敬敬的應道。
夜帝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夜管家看着地上的兩個女傭瞬時目光變的陰冷。
在夜家,一般夜帝是不會說處理乾淨這類話的,因爲下面的人都明白按照夜家的規矩該怎麼處理,但,一旦夜帝說了這四個字,就代表,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惹怒了夜帝,那麼這些人只能有一個下場,不是生,也不是死,必須是生不如死。
夜管家處理完這兩個女傭,臉色不好的來到三樓,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一回帝少比以往更加的嚴重,夜管家的神色凝重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真的不好辦了,可,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應該的。夜管家看着那一扇緊緊關閉着的門,神色複雜。
早上,一樓大廳,侍立着的幾個女傭紛紛議論。
“你們有沒有看見小小她們兩個,從昨晚她們出去上廁所就沒再看見過她們了”最前面的女傭說道。
第三個女傭攤攤手:“誰知道啊”。
夜管家走進來,臉上面無表情,瞬時,整個一樓大廳都是一片寂靜,就是連掉跟針都能被聽的清清楚楚。
犀利的視線逐一掃過侍立着的女傭,掃到最後一個女傭的時候,一雙眸子瞬間眯了起來,如同一條看見了獵物的毒蛇,冷冷的開口:“想知道她們現在去哪裡,變成什麼樣子嗎?”
邊上侍立着的女傭就是連大氣也不敢喘,就那麼戰戰兢兢的站立着。
“我告訴你們,她們兩個觸犯了禁忌,現在正經受着折磨,生不如死,你們還有誰想去陪她們的”冰冷的語言如同蛇的芯子,絲絲的作響。
女傭們都嚇的傻了,本能的搖頭,身體抖的跟篩子似的。
夜管家的語氣瞬間嚴厲起來:“誰要是再讓我聽見提起火字,後果你們自負”。
“是”女傭們都跟被嚇壞了兔子,什麼氣也不敢出。
突然,女傭們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彷彿看見了救星一般,齊齊喊道:“大少爺”。
夜諺走進來,俊美的臉上是一片蒼白,如同大火過後的森林,疲倦不堪。
夜管家轉身,低垂着頭,黑色的眸子裡一閃而過冷漠,然後恭敬的喊道:“大少爺”。
夜諺應了一聲,問道:“帝呢?”
夜管家回答:“帝少還沒起”。
夜諺往樓上走去,正好碰上下樓來的夜帝,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夜帝掃了一眼夜諺,開口:“大哥,臉色這麼差,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夜諺溫和的聲音透着淡漠,又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夜帝看着夜諺,狹長的眸子流動着清冷的光芒,忽然勾着嘴角笑了:“行啊,正好一起吃早餐“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大哥,你不介意跟我一起吃早餐吧,我還沒吃呢”。
“我也沒吃”夜諺不再多說,轉身下樓。
可明明只有十幾介的樓梯,在夜諺走來似乎有些吃力,似乎是已經用了太多的力氣,現在的精力已經所剩無幾。
女傭們聽着兩位少爺的話,不禁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偷偷的去瞧夜管家,又不禁都繃緊了皮,想着,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否則是真的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啊。
夜諺和夜帝相對而作,女傭們將早餐一一的搬上來,不管是樣式還是裝飾都是精美的無可挑剔,簡直根本不是食物,應該是藏品了。
一個女傭掀開餐盤的蓋子,另一個倒上咖啡,而後整齊的退到邊上,侍立着。
夜諺看也沒看一眼,絲毫沒有要吃的意思。
淡淡的白霧瀰漫開來,是食物的香氣,飄到夜帝的面前,夜帝皺了皺眉,看着面前一樣樣精緻的餐點,然後拿起刀叉,切了些吃,可剛放進嘴裡,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霎那間,讓原本放鬆下來的女傭們一下子又繃緊了。
“這是誰做的”夜帝開口,神情不悅。
夜管家上前,恭敬的回答道:“回帝少,廚子還是原先你點的那個廚子,沒變過”。
“那味道怎麼差這麼多”那不悅越發的濃烈,隱隱還有些不滿,就跟孩子睡覺沒睡飽,而被吵醒了的感覺。
“廚子就用了一小段時間,後來就一直是西然爲帝少準備的”。
聽見西然的名字,夜帝瞬間看向夜管家,非常的迅速,好像夜帝將西然忘記了似的,現在又冷不丁猛然被提及。
夜管家一愣,眸子裡極快的閃過一抹光,難道……
夜帝卻神色正常,放下手中的刀叉,沒有溫度的說道:“扔了”。
女傭們趕忙上前將那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端走,神色間滿是可惜,這麼好的食物她們就是連看見也難得看見的,帝少居然就讓扔掉,女傭們心中暗自嘆氣。
忽然,女傭想起以前西然給帝少準備的早餐,都是極爲簡單的中國早餐,白粥,小菜,可那些明明帝少都吃了的,怎麼這些就……女傭們完全想不明白。
夜帝剛拿起咖啡杯,那不悅一下子就濃郁起來,啪,咖啡杯被扔在了地上,咖啡流的滿地都是:“誰讓你們準備咖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