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惡夢降臨

芥末對安穎因說有人請吃飯,安穎因說下課後要去練武場,有市武術隊的教練來指導,她不想錯過。{金}{榜}相識半年,芥末還是第一次看到安穎因對一件事情如此堅持和努力,她可不能誘惑人家,那就便宜秀男吧。

下午五點的時候,電話鈴響了,梅露剛接電話就道:“芥末,有人在樓下等你,是男生,聲音很好聽啊。”

聲音好聽?肯定是津澤了,柔和、溫暖、清醇的嗓音。

她衝到樓下,沒看到他,正踮腳張望,一輛停在路邊的藍色小轎車車門打開了,津澤從車裡出來,對她招手。

芥末眨了眨眼:“你們有車?”

津澤笑笑:“這是親戚的車,今天天氣有點涼,地方又稍微遠了點,總不能讓美女受凍吧?”他很紳士地爲她打開車門。

芥末鑽進車裡,裡面有兩個人正聊得熱火朝天,她跳起來,指着他們大叫:“秀男,紫亞,你們這兩個傢伙怎麼在裡面?特別是你,一聲不吭地躲到車裡,敢不迎接我?”

秀男給了她一個白眼:“我只迎接美女。”

“所以說豬沒眼光嘛,人家津澤就是有眼光。”

“噢——能跟幾個帥哥出去兜風,你是不是覺得很幸福?”

“切,什麼幾個帥哥,就兩隻!你以爲你是帥哥嗎?”

“哈,你不是帥哥嗎?難道你是醜男?”

“我是瘦肉型豬殺手。”

“你就是喜歡屠殺同類,沒見過你這樣的豬。”

兩人擡起槓來,紫洛亞和津澤一句話都插不上,只能悶笑。津澤一踩油門,小車平穩開動,芥末這才知道津澤還會開車,從前排座椅間伸過頭去,崇拜地道:“津澤,你好厲害,就會開小車了。”

紫洛亞敲了敲她的腦袋:“津澤會的事情多着呢,就你有眼不識泰山。”

芥末摸摸自己的腦袋,瞪他:“敲笨了怎麼辦?請客補償。”

“你和帥哥在一起時想的怎麼都是吃的?”

“不想吃的想什麼?想怎麼泡或被泡嗎?”

“這樣才正常。”

“切,我若真是這樣想,哪裡還會有免費飯吃。”

幾個男生笑出聲來,紫洛亞道:“看來你還挺聰明嘛。”

芥末得意:“那是。”

秀男竊笑:“你是一隻聰明的豬。”

芥末在他腦門上拍了一下:“你是一隻愚蠢的豬,才這麼欠扁……”

幾個人一路嘻嘻哈哈,滿車都是笑聲。

這天晚上,在幽雅浪漫的西餐廳裡,芥末在紫洛亞、津澤和秀男的指導下,好奇地學習西餐禮儀和怎麼使用各類刀叉,快樂地享用她人生中的第一份西餐。

而此時,惡夢真正降臨到了安穎因的身上,然後是他,還有她。

安穎因抱着課本從宿舍樓裡出來,準備找間教室完成作業。她沒走大道,而是往左拐走小路,想一個人靜靜地品嚐……自己的心情。

她的身影剛出宿舍樓下,對面宿舍樓轉角處的一個人影就活了起來,野性的眼鎖住了她的影子,在她向教室走去的時候,那個人影也走了出來,跟在她後面。

她渾然不覺,低頭想事情,嘴角甚至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後面的人影腳步很快,沒一會就來到了她的身後,等她感覺到那股野蠻粗暴的、令人窒息的氣息時,驚叫一聲,條件反射式地就想跑,但宮野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還是這麼野蠻有力,那種強壓在心底的恐懼漫上來,讓她不能遏制地顫粟,牙齒都在咯咯作響,聲音都發不出。

宮野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象個巨人在盯着柔弱的公主。=金==榜=

這個人……真的是個魔鬼!

安穎因在發抖,不讓自己哭出來,帶着絕望做無謂地掙扎。

“你……放手……”憤怒給了她喝叱他的勇氣。

宮野抓着她就走,對她的眼淚和掙扎視而不見,興致似乎還頗高地道:“我們去看電影。”

安穎因想放聲尖叫,這個魔鬼,竟然要綁架她去看電影?她用力地往後拉,想扯出自己的手,卻只讓自己的手更疼。

“你想受傷嗎?”宮野停下來,看着她,帶着嘲笑的意味。

安穎因咬着牙,漂亮的眼睛第一次染上了恨意。

這種眼神對宮野沒有起到作用,他甚至用責怪的口氣對她說:“我說過,你是我女朋友,不要嘗試反抗我。”

安穎因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淚了,有些走投無路地叫起來:“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有幾個學生路過,驚異地看着他們,悄悄地向旁邊躲開,繞向別的叉路。

安穎因掙扎得越來越用力了,手裡抱着的課本和筆記在掙扎之間掉到了地上,宮野還是不爲所動,幾乎是拖着她走。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一個男生跑過來,攔在他們面前,對着宮野道:“你在幹什麼?放開她!”

宮野終於停下腳步,盯着那個男生。

見義勇爲的男生嚥了嚥了口水,向後退了一步,但還是很勇敢地與宮野兇狠的豹眼對視。

宮野露出一抹有趣的笑,放開安穎因,交握着雙手五指,轉動手腕。他的出手太快了,只聽一聲慘叫,那名男生被宮野一拳擊中臉部,向後踉蹌幾步,搖搖欲倒。

宮野笑得有些猙獰,一腳飛踹過去,正中男生腹部,男生叫了一聲,彎下腰捂住骯部。宮野走上前,一把揪住男生的頭髮,捏着他的下巴,笑得很得意張狂。

安穎因尖叫起來,宮野眼睛一眯,回來頭來,他的眼神在路燈下閃着……野獸一樣的……光,她尖叫着,轉頭就跑。

宮野丟下手中的英雄,想去追逃跑的獵物,被打倒在地上的男生咧嘴一笑,忽然撲上去抱住他的腳,用力一拉,毫無防範的宮野竟被拉倒在地上。男生迅速撲上去,壓在他身上,用腦袋狠狠地撞他的額頭。

宮野低吼一聲,徹底被激怒了,揪住他的後背,把他摔在地上,撲了上去。那男生也不示弱,抱着他就打,兩人扭打到一起。不到兩分鐘,那名男生就被打得趴在地上直呻吟,無力反抗。

宮野沒興趣和他糾纏,站起來,環眼四顧,哪裡還有安穎因的身影?

他冷哼一聲,櫻華就巴掌那麼大,她能逃到哪裡去?

剛想離開,地上的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撿起來,對着路燈眯眼細看,眼神驀然變得尖銳狂暴,象海洋上空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掀起的巨浪足以——摧毀一切!

那是一張照片,安穎因在燦爛地笑,一名高大冷傲的男子立在她的背後,扶着她高高揚起的雙臂,那樣的男子,全櫻華只有一個——龍久一!

新仇與舊恨齊涌上來,宮野握緊拳頭,臉上青筋畢現,全身的血液都在殺氣騰騰地咆哮——龍久一!

安穎因在教職工宿舍區的樹林深處躲了很久,晚上十點多鐘纔回來。

宿舍裡有人在洗澡,有人在聽歌,有人在煲電話粥,沒人注意到她似乎很冰冷的異樣。

她一言不發地縮進被窩裡,把牀簾拉得嚴嚴實實,在黑暗裡發抖。

芥末早上起來的時候,安穎因還在睡,直到她洗漱完了,安穎因的牀上還是沒有動靜,太奇怪了,安穎因總是按時起牀,很少賴牀。

她跑過去搖那微微鼓起的被窩,大聲地叫安穎因起牀,安穎因沒有動,只是悶悶地哼了幾聲。=金==榜=

芥末一把揭開被子,安穎因正縮成一團,緊閉着眼,臉色蒼白。

“小穎,你是不是生病了?”芥末用手摸摸她的額頭。

安穎因咳了兩聲,微微睜開眼,聲音很嘶啞:“可能是感冒了,幫我請個假吧。”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下幫你打早餐。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了,我抽屜裡還有感冒藥,你去上課吧,我想睡一下。”

她拉上被子,轉個身,繼續把自己埋在被子裡。

芥末沒想到,安穎因一病就是四五天,感冒好了以後,人卻瘦了一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黑黑亮亮的眼睛更是失去了動人的光澤。

芥末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只是笑笑,說剛病好,精神差了點,過幾天就沒事了,讓她不必太擔心。

芥末不能放下心來,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悄悄去問別人,別人反過來勸她不必太多心,都說以安穎因的性格不會惹來什麼麻煩,她只能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這幾天的天氣很晴朗。

芥末想想已經有大半個月沒去練武場了,應該去看看了,下午換了運動鞋和寬鬆t恤,打算一下課就去運動場。令她奇怪的是,病好以後的安穎因連續幾天都沒去練功,問她原因,她只是說一個人去太無聊了。

她們倆來到練武場後,先做熱身運動。出乎芥末的意料,一段時間沒來,安穎因的基礎動作標準和嫺熟了許多,看得出來她真的有用心練習。

才練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聽到籃球場那邊傳來**,不少人停止練習,向球場跑去。

芥末馬上就看到了籃球場上那個高大的影子——龍久一,他的出現令籃球場煜煜生輝,球場因他的到來而變成了萬獸奪食的大森林——活起來了。

想想,好久沒看到龍久一了。在芥末的眼裡,龍久一太神秘太沉默,更適合遠距離欣賞和品味,就這樣保持一定距離,欣賞他驕傲而孤獨地在自己的世界中發光,那也是種享受。

她紮起馬步,眼睛不時瞄向球場。

籃球框下,矯健的男生生龍活虎,爲那隻小小的籃球而奮勇搏殺,吸引着愈來愈多的學生前來觀看,這時,一片烏雲突如其來地籠罩住了球場——宮野出現了。

他大步地走過來,摩挲着拳頭,眯眼看向場中,嗜血的豹眼只盯着一個人——龍久一。

當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龍久一身上的時候,芥末也許是第一個看到宮野的人。她嚇了一跳,以爲自己看錯了,特意走近,睜大了眼仔細打量,。沒錯,就是那個魔鬼學生——宮野。

不好的預感涌上來,她悄悄走近安穎因,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她。

安穎因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着沙袋,目光完全凝聚在籃球場上那個霸主的身上,眼裡有着含蓄的喜悅、羞澀,還有驕傲和滿足,但芥末並沒有看到這些。

芥末叫了安穎因一聲,又推了推她,安穎因纔不舍地把目光收回。

“宮野來了,你看。”

安穎因的臉色立刻變了,身體抖了抖。

“不知道他來這裡幹什麼,我看八成沒好事,我們小心點。”芥末悄悄道。

安穎因象受驚的小鹿,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驚惶,拉住她就往大樹後面躲,驚懼不安地看着籃球場上的動靜。

芥末扶靠着樹幹,緊張地看看龍久一,又看看宮野。

宮野向龍久一走去。

圍觀的學生把球場圍成了一圈,對那些擋在他前面的人,他就象拂開攔路的樹枝,用手往旁邊一撥,原本不滿的學生在看到他後,全都噤聲,戰戰兢兢地退讓,避而遠之。

其他人注意到他後,爲球場上的拼殺而發出的歡呼聲很快變成了竊竊私語,活躍的氣氛迅速降溫、凝固,球員們被這突然來臨的冷空氣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宮野來這裡想幹什麼?

他們用疑惑和警惕的目光緊盯着他。

龍久一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搶着他的球,繼續衝鋒陷陣,漂亮地將球一個接一個地灌進籃框。

真不愧是龍久一,很沉得住氣。

場邊有一個備用籃球,宮野嘴角冷冷一抽,伸出右腳腳尖觸了觸籃球,瞄準方向,大力一踢,籃球呈一條直直的斜線,兇猛地向龍久一射去。

龍久一張開雙臂站在籃下,準備搶球,就在宮野射來的籃球即將擊中他頭部的一刻,他似乎有了心電感應,旋身,雙手迅速地、準確地、穩穩地接住球,動作十分乾淨利落。

宮野笑得低沉而張狂,響亮地拍着手,向龍久一走近。

“喂,你幹什麼?”有一名隊員上前質問,宮野看都沒看他,右拳往他腹部一擊,那名隊員就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

其他隊員見狀,有不安,有擔憂,更多的是憤怒,紛紛圍上來,眼裡冒着怒火。

面對圍截,宮野眼皮子動都沒動一下,淡淡道:“我找的是龍久一,不想死的滾開!”

隊長上前一步:“宮野,有什麼事過後再說,我們在練球,請不要在這裡鬧事。”

“哦!”宮野挑高眉梢:“鬧事又怎麼樣?”

“我們不想和你發生衝突,但如果你執意妄爲,我們籃球隊不會坐以待斃。”

“很好很好。”宮野拍掌:“有骨氣,這樣纔有意思,要不然就太讓我失望了。”

他大笑起來,拳頭卻朝對方的臉上擊去,出手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旁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隻恐怖的拳頭砸上毫無防範的臉。

就在宮野的拳頭快觸到對方的臉時,另一隻有力的手更快地伸過來,握住了他的小手臂。

宮野試着向前使力,手臂紋絲不動。

龍久一象座山,佇立在宮野面前,冷冷地盯着他。

四目對視,獸眼與冰峰的對決,已經沒有其他人介入的份。

宮野笑了,空着的左拳猛然向龍久一的臉擊去,龍久一迅速放開手,向旁邊一跳,閃過,臉色冷峻地看着他。

“你想幹什麼?”

宮野又笑了,他不笑的時候陰森傲慢,笑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我要你退出籃球隊,還有,不許靠近我的女人。”

“什麼女人?”

宮野亮出一張照片。

龍久一淡淡地掃了照片一眼:“沒有什麼女人,請不要再來打擾我。”

宮野冷笑,把照片撕成兩半,再撕成四半,撕了又撕,撕成碎片,雙手一揚,碎片象落花一樣飄散。

龍久一毫無表情,轉身朝椅子走去,拎起衣服,對着六號隊員道:“隊長,我正式退出籃球隊,明天我會交退隊申請。”

衆人既震驚又震動,隊長顯然被弄暈了,怔了幾秒鐘才慌忙攔住龍久一,手足無措地道:“龍,你……你怎麼了?這麼突然……是不是……”

“我還有四個月就畢業了,早就該退出籃球隊,多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照顧,再見。”

他沒有一絲猶豫和留戀,頭也不回地朝場外走去。

宮野笑了,很得意,囂張地大步離開。

“宮野,你給我站住!”

清亮有力的聲音充滿憤怒,芥末忍無可忍,衝過來,張開雙臂攔在宮野面前。

宮野愣了一下,挑挑眉,眼神充滿嘲弄。

芥末已經忍了他很久,看到龍久一被逼退會,那股憤怒從心裡向全身蔓延並爆發,席捲一切,使她有了戰勝懦弱和恐懼的力量。

她沒有半點畏懼地直視宮野,大聲質問:“宮野,你憑什麼這樣威脅和爲難別人?你以爲你是誰?”

宮野似乎覺得很有趣地笑了,白牙森森:“我喜歡。怎麼樣?”

她能怎麼樣,怎麼樣呢?

芥末眨了眨眼,象發誓一樣地大聲道:“我不會讓你這樣爲所欲爲的!絕對不會!”

旁人都被她的話和口氣給……震住了,龍久一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在櫻華,沒人敢這樣對宮野說話,更何況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女生。

“哈哈哈!”宮野肩膀聳動,大笑起來,令人毛骨悚然:“你打算怎麼讓我不爲所欲爲?”

芥末盯着這個人,是啊,她如何能阻止他?

這樣的人,在正常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去招惹,可她很憤怒。在她極度憤怒的時候,她總是會失去理智,憑衝動和感情做出反應。她知道這是個壞毛病,可是這種時候她不做些什麼,她會被憤怒給活活燒死。

沉默了十幾秒鐘後,她擡起下巴:“總之,除非我倒下,否則我絕對不會退縮。”

宮野的眼睛眯了起來。

“那你就倒下吧!”他淡淡地道,在芥末還沒有任何預兆、防備的時候,腹部已經傳來一陣幾欲貫穿身體的劇痛,痛得她五官扭曲。

發生了什麼事呢?她有些恍惚地想,身體尚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宮野收回拳頭。

芥末終於明白髮生什麼事了,震驚地看着他,好一會才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肚子。

他真的打了她——給了她的肚子一拳。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這麼狠地打,而且還是一個男生。她忽然想笑,她算是校園裡第一個被男生打的女生了吧?可笑不出來,肚子好痛。

她抱住肚子,緩緩地、無力地跪坐下來。

這裡好象有很多人吧,他們會怎麼看她呢?這會是一場好戲吧?她最不願成爲受人關注的主角了,可她似乎無論到哪裡,總是做出一些引人注目的事情,她真的該好好反省自己了。

“很好,你倒下了。想阻止我,就站起來。”宮野嘲笑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高高的地方響起。

她站不起來了,也說不出來。

震驚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一瞬間太快,不象真實發生過。

龍久一的眼睛眯了起來,閃出鋒利的冰光,有一刻甚至化成凍骨的殺氣。他捏緊拳頭,頭垂得很低,劉海遮住眼睛和臉色,沒人知道在那一刻,他是什麼樣的感受和想法。

靜默了幾秒後,他一咬牙,大步離去,沒有表情,沒有……回頭。

“原來你已經站不起來了。”宮野丟下嘲弄的一句,倨傲而挑釁地向全場環顧一眼,象輕鬆吞噬獵物的獸王對百獸的震懾和炫耀,揚長而去。

有幾個人跑過來,扶住她:“你怎麼樣了,我們送你去醫務室吧。”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芥末搖搖頭,吃力地站起來,今天丟臉丟盡了,只希望疼痛稍減後,迅速地離開這裡。

安穎因跑過來扶住她,眼睛和鼻子紅通通的,帶着強忍的哭聲:“芥末……”

“沒事沒事,我們去吃飯吧。”她故作輕鬆,沒敢看別人的表情,拉起安穎因匆匆離開。

安穎因回頭望籃球場,地上散着落花一樣的照片碎屑,她知道每一粒紙屑上刻的是誰。她對那張照片的每一寸都非常熟悉,她曾無數次地捏着那張照片,反反覆覆地看,反反覆覆地撫摸,反反覆覆地貼在心口,反反覆覆地微笑。

照片被撕的時候,痛的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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