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斜掛梧桐的樹梢,東方已露一抹魚肚白。
寬敞的石板大道上,影影綽綽可以看到一些早起的小商販正在叫賣。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劉震撼背轉身,避着風點着了一支雪茄,甩着空蕩蕩的袖管,大步走到一個簡陋的小攤前,招呼老闆遞過了一塊騾肉三文治和一串大奶子葡萄。
騾肉也算是王城沙巴克的特產小吃了,海加爾大戰後當時的比蒙王國長老院爲了快速增長人口,一度準備將“異族不允許通婚”的古老政策開禁,但是出於保守和謹慎起見,當時的長老院挑選了豪斯族半人馬和耐迪族驢頭人這兩支血緣比較接近的種族,在王城進行異族通婚試點,最終嘗試的結果是苦澀的,比蒙王國從此多出了一支沒有生育能力的繆勒族騾頭人。
這個烏龍事件除了直接展示出異族通婚帶來的可怕後果之外,也級沙巴克帶來了新的肉食來源-用駑馬和驢子雜交後產下的騾子,不但生長週期短、上膘快,耐用對飼料和環境的要求也大大低於馬匹和驢子,是極優秀的肉用牲畜。
大奶子葡萄是王城沙巴克另外一種特產,帝都沙礫化比較嚴重的自然環境,用來培植葡萄簡直再適合不過了。大奶子葡萄正是所有葡萄品種中最最容易培植的一種,不需太多照料便能瘋長,結出的葡萄是梭子型的,一顆足有胡桃大小,這種葡萄的汁水是罕見的乳白色,猶如牛奶,“大奶子”這個粗俗不堪的名字正是由此而來,大奶子葡萄雖然多汁,但美中不足的是味道不算很甘甜。
王城沙巴克的地質非常特殊,水源不少卻大多是苦水,據說這是因爲沙巴克城建在了一個地下苦海之上,所以纔會如此;比蒙王宮所食用地甜水都是取自於御苑中的秋刀湖,城內的上百口甜水井多數都被貴族們所佔據,所以汁水奇多地大奶子葡萄成了比蒙平民用來解渴的最好選擇,這也正是在沙巴克城內,五百年以上的老樹架比比皆是的原因所在。
蹲在馬路牙子上,劉震撼大口大口吃着這種平民化早餐,大奶子葡萄在嘴裡一嚼,爆漿而出的乳白色甜汁能溢出嘴角,略帶着水果清香的淡淡甜汁比較適合劉震撼地口味,騾肉和着湯汁,口感很肥膄,配着夾雜在玉米麪三文治裡的幾根芹菜梗,越嚼越香,劉震撼吃的很爽。
他還沒給錢,賣早點的加菲族小販夫婦不時拿眼睛撇着這個穿着金色祭祀袍地傢伙,把手中油膩膩的割肉刀故意剁的“碰碰”響。
小販夫婦沒有因爲劉震撼身上穿着金色主祭祀就放鬆了警惕,他們倆沒去競技場觀賞過奧林匹克盛典,自然不知道面前這位比蒙的真實身份。其實大多數沙巴克平民終其一生都沒進過競技場,在生活的壓力面前,普通比蒙都不是那麼有空閒地。
高貴的祭祀老爺們是還可能來吃這種平民早餐的,而且更還可能蹲在馬路邊吃東西,這種粗俗的舉動只適合於癟三而不是祭祀,更重要的是,這還是個缺了一隻胳膊的殘廢比蒙-在比蒙王國,一旦抓住小偷,最直接的處罰就是砍去小偷偷東西的那隻胳膊,所以小販夫婦一致認定這個殘廢比蒙是個穿着祭祀袍四處招搖撞騙的資深惡棍。
不過小販夫婦覺得這個騙子地裝備還真不賴,因爲他的胸口居然還彆着一枚美杜莎徽章,真不知道是哪買來的西貝貨……
劉震撼感覺出了這對貓人時不時掃過自己的那種古怪目光,別過頭看住了他們,這對小販夫婦立刻埋頭忙起了自己的事。
劉震撼笑笑,低頭繼續和手裡地食物較勁,順便在腦海中編織着藉口,離自己的客棧旅館還有兩條街就到了,一個一夜未歸的藉口其實很好編,凝玉她們也肯定能夠理解,可是劉震撼卻終究忍不住有點心虛。
劉震撼現在回想回想,甚至回憶不起昨夜是什麼時候走出了崔蓓茜的門,只覺得恍如黃粱一夢,腦海中惟一剩下的印象,就是那沾溼的枕巾和那刻意緊閉着的淚眼。
從崔蓓茜那裡出來之後,他就去了歌麥斯的房間,就象一個真正的父親會做的那樣,和自己的寶貝兒子睡在了一起,當時劉震撼記得自己是半倚在牀架上,腦子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到凌晨的時候,劉震撼一下子驚醒了。
除了發現自己的腿上蹺着歌麥斯的大腿之外,劉震撼發現自己的懷裡還多出了一個軟玉溫香的嬌軀,不用猜劉震撼就知道,這個小蹄子一定是歌莉妮,至於昨夜這個妮子是什麼時候跑過來,並且睡到了自己的懷裡,劉震撼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
抽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撫摸在睡衣下滑出的潔白美腿上的手,從指梢上傳來的光滑粉嫩的肌膚觸感,讓劉震撼情不自禁地捻動了一下手指,很滑膩,就象指頭上撲了一層痱子粉,這種感覺很經典。
睡姿香甜的天鵝小美人搖了搖頭,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句,扭動着身子,又緊緊趴在西貝老爺的胸口,就象摟住了一個碩大而溫暖的枕頭;薄薄的睡衣下,歌莉妮已經發育完美的胸部和劉震撼的胸口這一陣摩挲,劉震撼“噝噝”倒吸了一口涼氣。
聞着鼻翕中傳來的處子幽香,劉震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倚靠着的牀架上慢慢直起了身,小心地抱起歌莉妮再慢慢地翻身,把天鵝小美人放在了牀上。
輕輕跳到地毯上,看着牀上熟睡中的一對西貝兒女,劉震撼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天鵝族爲了保護羽翅,從來都是趴着睡覺的。
真是好險!劉震撼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幸虧昨天是倚在牀架睡着的,如果是躺着睡,估計一下子就被來串門的歌莉妮看穿了。
悄悄地打開門,躡手躡腳走出房間之後,劉震撼知道該是自己跑路的時候到了。
這時候大多數人還未起牀,不過廚房中已經有響動了,劉震撼走過去,和裡面的幾個正在盥盥洗地廚師打了聲招呼,讓他們轉告一下其他的祭祀們,自己要先趕回西南行省去了。
走出西南會館之前,劉震撼再次加減凝視了一下三樓的那個房間,那個給他留下畢生難忘回憶地房間。
不知道爲什麼,劉震撼忽然很期望崔蓓茜能出來和自己再見一面。
但是這個願望註定沒有出現的可能性。
走出西南會館的大門,悄悄拐進了一簇僻靜的玫瑰花叢,劉震撼一把扯下了脖子上那根鑲嵌着兩枚“鶼鰈馱都”的勒環項鍊,解除了變身,一道綠色的光芒從全身化作一道褪散地光線,彌失在“鶼鰈馱都”之中,劉震撼又變成了自己-一個缺了一隻胳膊,留着朋克髮型的殘疾比蒙。
當久違的力量感又回到自己身上時,劉震撼卻一屁股坐在了滿是荊棘刺的玫瑰花叢上,似乎整個人都虛脫了。
昨夜,當崔蓓茜把自己放倒在牀上,解開祭祀袍地時候,劉震撼也曾經害怕過,他害怕崔蓓茜如果好奇地解下這根勒環項鍊,一旦自己和“鶼鰈馱都”脫離,解除變身,自己該怎麼面對她?
幸好崔蓓茜沒有那麼做,暴風驟雨過後,崔蓓茜只是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一起看着穹頂的月光,至始至終再也沒說過一句話,沉默的如同羔羊。
看着手中那帕沾滿點點落紅的絲巾,劉震撼一陣無語,在走出崔蓓茜房間時,他地整個人都處於無意識的混沌狀態,爲什麼自己會記得把這帕絲巾帶出來?
昨晚的整個任務都偏離了自己預先設定的軌跡,關於穆里尼奧以及這幫美杜莎究竟和海族有沒有瓜葛,劉震撼根本沒時間和藉口問個明白;以嚴厲的態度給採玉城的兩位高層領導下命令,更不是劉震撼的初衷,至於和崔蓓茜發生的一切,更是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越是想下去,劉震撼越覺得頭疼,他禁止自己再想去了,吃完最後一口三文治,劉震撼在袍子上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錢袋,傾出一堆錢幣,揀出一枚銀幣信手丟給了小攤地老闆夫婦。
貓人夫婦倆揹着手,開始結實地打量着面前這個“騙子”,那堆從錢袋中傾倒出來的錢幣中,有許多黃燦燦的金幣,耀花了他們的眼。
夫婦倆接過這枚銀幣翻來覆去看了很久,又放在嘴裡使勁咬了咬,最後還吹了吹,擱在耳朵邊聽着那朗朗的銀嘯,連着檢查了好幾遍。
不怪貓人老闆這麼謹慎,因爲這並不是一枚比蒙王國地銀幣,而是一枚聖弗朗西斯科帝國的銀路易;這種正面凸雕着一個皇冠,背面印着鬱金香和流蘇的聖銀路易和比蒙王國的銀幣相比,重量均爲十盎司一枚,但是聖銀路易卻較比蒙銀幣卻理值錢一倍-優雅的做工和聖弗朗西斯帝國的糧食產量,使得聖弗朗西斯科制式錢幣在整個大陸都是硬通貨,萬一收了一枚僞幣,小販就得虧血本了。
“看來這個騙子的收成不錯。”確定了這是一枚真正的銀路易之後,小攤販夫婦倆暗暗嘀咕了一句,擦擦油膩膩的手,剛準備找錢,卻沒想到這個騙子已經自己動手,伸手拿過了十幾份睡蓮葉包裹好的早餐,自顧自地走遠了。
天色也漸漸地亮了,當劉震撼晃悠着鴨子步走到旅館門口時,翡冷翠武士們已經進行每日例行的晨練了,一隻只碩壯的着手和鐵桶製成的拳靶撞擊出一片鐵馬金戈之聲,巨大的石碌碡被一次次舉起,看到老闆回來了,所有的武士們全部停住了手,族擁了上來。
“昨晚上來了兩個美杜莎巫醫,到現在還沒走呢,正在樓上幫壹條和小鸚鵡解毒呢。”肥羅光膀子提着兩柄雪亮的長刀,樂哈哈地說道。
“老闆,你懷裡揣着的是什麼?”貝拉米的鼻子尖地很,一下子聞出了那股肉香,死死地盯住了領主大人懷裡睡蓮葉包裹着的早餐。
“想吃就待會來。”領主大人腳步不停,一路進了旅館大門,老遠地拋過來一句話。
旅館裡人聲鼎沸,精靈法師唐寧正在灌注風系法力,一道光牆躥起,翡冷翠商團的附庸族比蒙們在安度蘭長老地指揮下,正在有序地進入金鋼傳送陣,撤退回翡冷翠。長老沒有和劉震撼廢話,只是讚許的笑了笑,指了指樓上,劉震撼點了點頭。
從酒吧櫃檯裡翻出自己的秘銀胳膊把機紐卡簧上好,劉震撼又打開了扇貝首飾盒子,從裡面拿出死亡領主戒指、水晶定婚指環、七度金空間戒指和璀璨之心戒指分別戴在手指上,將那枚嵌着馱都的勒環項鍊擱置在了扇貝盒子裡。兩位蝴蝶侍女飛了過來,一位幫他解開衣襟脫下了那件主祭袍,一位服侍他穿上了豪豬皮的薩滿竣冕。
“待會把這些葡萄和三文治,全部拿盤子盛好了,大家一起來分着吃點。”劉震撼自己繫好了皮帶,對兩位蝴蝶侍女指了指自己帶回來的早點。
兩位侍女乖巧地點了點頭
武裝整齊地劉震撼,還沒走上第二層樓,就聽到一陣集體的歡呼聲傳來,上去一看,二樓落地窗旁圍了一大幫人,正在屏住呼吸,一副緊張的不得了的樣子。
劉震撼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從後面一把摟住正緊張得要死地海倫。海倫嚇了一跳,看清楚抱着自己的胳膊是誰之後,鬆了口氣。
“怎麼樣了?”劉震撼貼在海倫耳朵邊悄悄問道。
“小鸚鵡剛剛已經解完毒了,壹條還要再等一會兒。”海倫笑吟吟地順勢靠在劉震撼的懷裡,用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捲住了老劉的腳踝,一上一下。
凝玉、茉兒和兩位仙女龍就站在對面,這時候也看到了劉震撼,都細着眼睛笑了笑,眼波里全是說不盡地溫柔;小鸚鵡正在角鉤嘴幫茉兒梳頭,一看到老闆,立刻“撲棱棱”飛了過來,落在劉震撼的肩膀上,乖巧地用鉤嘴幫老闆梳理朋克長髮-這是小畜生最最討喜的地方。
壹條這時候的表情和姿勢都很古怪,仰頭躺在了一張桌子上,鼻子對着天花板,一動也不敢動,果果和兩位血嬰坐在了他的肚皮上,“側柏隆冬詳”的肚皮鑼鼓敲的此起彼伏,旁邊站着的兩位美杜莎巫醫都已經上了年紀,一臉的緊張和嚴肅,滿眼熬紅地血絲,目光一刻也不離開壹條,不時問一句:“感覺已經到哪裡了?”
劉震撼站在一旁也有點緊張,他根本不知道這個食毒蠱究竟是個什麼玩意,至於功效,就更不知道了,看到壹條似乎挺痛苦的樣子,劉震撼的心揪的厲害。
等到壹條終於回答兩位美杜莎巫醫到了喉嚨口之後,一位美杜莎巫醫立刻點着一支蒲棒,在壹條的鼻孔下輕輕地來回搖晃着,不一會時間,壹條地鼻孔就撐大了,慢慢伸出了幾條金燦燦的須足,另外一位巫醫趕緊掏出了一個琉璃瓶子,放到了壹條的鼻子下面。
隨着蒲棒燃燒時瀰漫的藥香味,一個黃澄澄的蜈蚣似的生物把壹條的鼻孔撐得大大的,硬從鼻子裡面擠了出來,“卜通”一聲正好衝進了透明的琉璃瓶中,美杜莎巫醫立刻把瓶塞蓋上了。
劉震撼看的渾身發毛,琉璃瓶中那條蜈蚣般的東西,又象是水蜘蛛,又象是竹節蟲,渾身金光燦爛,長着十幾條又細又長的節肢,偏偏有個螳螂似的三角腦袋,眼珠子紅赤赤的,象燒紅的烙鐵。
“靠!”壹條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摳着喉嚨乾嘔了一陣,吐出了一堆清水。
“這算不算已經解毒完畢了?”劉震撼有點不太明白狀況:“這個瓶子裡的蟲子就是那什麼食毒蠱嗎?”
“對!就是這玩意折騰了我一個晚上,在我肚皮裡上上下下,鑽來鑽去的!”壹條老闆點了點頭,指着兩位美杜莎巫醫說道。
“不走遍你的全身,食毒蠱能把你血液裡的毒素全清理了嗎?”美杜莎巫醫的口氣挺衝。
“壹條,別告訴我你是把這條蜈蚣一般地玩意吞進肚子裡的。”劉震撼笑死了:“這玩意挺噁心的,也真難爲你了。”
“沒有!”壹條搖了搖腦袋:“我吞地時候,黑乎乎就跟一粒蠶籽似的,哪知道鑽出來是這麼大個玩意。”
“壹條~”凝玉嗔怪地看了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火鶴,然後歉意地對着兩位美杜莎巫醫笑了笑:“兩位大師不要見怪,採玉城能夠無私地加以援手,我們翡冷翠還是非常感謝的。”
“沒什麼需要客氣的,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一位美杜莎巫醫冷笑道:“現在我們倆的食毒蠱算是報廢了,真不知道是你們運氣好還是我們倒黴。”
聽到美杜莎巫醫這麼說,凝玉有點尷尬:“這樣吧,爲了彌補兩位大師地損失,翡冷翠可以給兩位一點適當的賠償……你們看……”
“省省吧!”另外一位美杜莎巫醫仰天長笑,語氣中有抑制不住的怨氣:“賠償?你們拿什麼賠?我們的食毒蠱可是本命蠱!一生只能培育出一條來!你們賠地了嗎?”
“呵呵呵……不賠你們又能咋的?”壹條冷笑三聲,斜乜着兩位美杜莎巫醫:“治也治了,還廢什麼話?我警告你們倆,可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你……”兩位美杜莎巫醫差點沒被氣暈過去,什麼才叫過河拆橋,他們倆總算是領教了。
“兩位大師,不要生氣了,他講話就是這樣,你們不要太見怪。”劉震撼扯住了兩位正欲拂袖而去的蛇人巫醫:“凝玉既然已經說了會給你們賠償,我就一定會兌現諾言。”
“李察冕下,我們倆可不是什麼貪財之輩!”被扯住胳膊的巫醫臉都掙紅了,怒氣衝衝地回頭看住了劉震撼:“難道您以爲光是金錢就可以買來食毒蠱嗎?難道……”
“好了好了!拿錢給你們也忒俗了點。”劉震撼當即打斷了這位美杜莎巫醫喋喋不休的清高:“我是這麼想地,我準備把二少和三少託付給唐蓓爾金娜照看幾個月,你們覺得怎麼樣?”
聽到這話,兩個美杜莎巫醫楞住了,壹條也楞住了,幾位老闆娘更是一臉的吃驚和不可置信。
二少和三少還是天真爛漫地趴在壹條肚子上,敲着肚皮鑼鼓,扎着頭巾的果果瞪大着眼,張着嘴看着劉震撼。
“怎麼樣?”劉震撼不耐煩地問兩位美杜莎巫醫:“行不行就給個話!”
兩位美杜莎巫醫腦袋點得就象小雞啄米。
果果一把舉起二少和三少,“嗖”地跳下桌子,跑的沒影了。
“這……”兩位美杜莎巫醫楞楞地看着果果的背影,又擡頭看住了劉震撼。
“這個你們不需要擔心。”劉震撼把手指放在嘴裡吹了個口哨,果果的小腦袋從樓梯處的牆角露出了一丁點,看到劉震撼對着它在勾手指頭,果果垂頭喪氣又一臉不情願地從牆角處把兩個血嬰給抗了回來。
“你們也知道,我呢,就快要上戰場了,把二少和三少交付給他們倆的教母唐蓓爾金娜,我也比較放心,替我帶句話給唐蓓爾金娜,從戰場上回來之後,孩子我還會再去取的。但以後她如果想念孩子了,也只管過來把他們倆接回去住一陣子,我可以給一個起碼地保證,今後的每一年,二少和三少起碼能待在她身邊半年時間。”劉震撼愛憐地撫摸着自己肩膀上站着的小鸚鵡,對兩位美杜莎巫醫說道:“另外,你們倆替我向唐蓓爾金娜真誠地說一聲抱歉,如果不是因爲幫着推宮過血,她也不會中‘血腥瑪莉’。”
“我們會替您把話帶到的。”美杜莎巫醫到底上了年紀,立刻雙恢復了平靜,非常肯定地對神曲薩滿點了點頭,不過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幾分尊敬。
四周陷入了一片短暫的沉默,緊跟着,有掌聲響起來了,先是凝玉,然後是其他幾位老闆娘,最後是兩位美杜莎巫醫。
“拿地起放的下,這纔是我的李察。”凝玉無比欣慰地看着劉震撼,一如昨晚崔蓓茜聽到老劉下令派遣兩位巫醫替壹條和小鸚鵡解毒時的神態。
劉震撼聽了這話,城牆厚的臉皮也不禁紅了一紅。
“什麼拿地起放的下?我靠!這是幹什麼?”壹條看看兩位,又看了看二少和三少,然後看住了自己的老闆:“你這是打算跟他們分兒子哪?”
“你懂個屁!小孩吃百家飯才容易養大。”劉震撼笑道:“在我地老家,如果怕小孩養不大,都習慣讓他們從小就去拜一個石頭做教父,那樣孩子的命就硬了,要不這倆孩子也認你做教父得了,據說你有活九千九百九十九歲呢。”
“那敢情好。”壹條嘿嘿一笑:“唐蓓爾金娜是他們倆的教母,我是他們倆的教父……”
凝玉假意咳嗽了一聲,壹條幹笑兩聲,下面那些揩油佔便宜的俏皮話也被嚥進肚子裡了。
“海倫,幫我叫兩位彪人武士過來,讓他們倆去陪着二少和三少,做貼身保鏢。”劉震撼對身邊的小狐狸說道。
海倫點點頭,立刻下樓去了。
“我們倆地食毒蠱總算沒白糟蹋。”一位美杜莎巫醫抹了抹眼睛,語氣哽咽了。
“要謝就回去謝唐蓓爾金娜吧!”劉震撼再次重申了一遍:“你們倆記清楚我的話沒有?以後二少和三少可以沒事去你們那玩,但不是說一直待在那裡不走了,這是我的底限!”
“記清楚了……記清楚了…”兩位美杜莎巫醫忙不迭地點頭。
“走吧,我送你們倆下去。”劉震撼抱起二少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把三少摟在了懷裡,對兩位巫醫說道。
劉震撼剛把兩位巫醫送出了旅館地大門,就看到門口的海倫正在和四位彪人武士訓話,彪人武士一個個把腦袋搖的就象撥浪鼓,滿臉的爲難。
“操!你們四個是不是沒有想跟在兩位少爺後面做保鏢?”劉震撼擡了擡下巴,一臉不悅地問四位彪人武士。
“冕下,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職責是保護海倫嵐下地安全…..”彪人武士古力特囁嚅了一句。
“二少和三少也是我的兒子!保護他們倆和保護我有什麼區別?”海倫的臉色一片慍怒:“既然你們四個都不願意,這麼有主見和反抗精明,從明天起,你們還是回‘作倀軍團’去吧,象你們這樣的侍衛,我要了幹嘛?”
“嵐下,我們豈敢違揹你的意願!”四個彪人武士立刻單膝跪地,戰戰兢兢地說道:“從我們追隨您第一天開始,您的榮辱就和我們的生命有了直接的聯繫,請您收回讓我們離開的話,也請您原諒我們剛剛地放肆,因爲那是出自於真正的忠誠。”
海倫嘆了口氣,看着四個彪人武士搖了搖頭。
“二少,三少,爹爹把你們送到漂亮媽媽那裡去住一陣子,怎麼樣?”劉震撼把兩個血嬰抱在懷裡,狠狠地香了香他們的面孔。
“沒事可以讓那個漂亮媽媽帶你們來咱們家住幾天。”凝玉也連忙說道。
“爹爹,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打仗?”二少揪住了老劉的鬍子,從肩膀上坐滑梯一樣滑到了空中,就象一隻吊在桉樹上地拷拉熊,盪來盪去。
“當然了。”劉震撼把三少也拎到了空中,三少揪住了他的另外一邊的鬍鬚,咯咯笑着,也吊在了空中蕩起了鬍子鞦韆。
“我要你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好多好吃的,還有玩具。”二少搖晃着小腦袋說道。
“沒問題。”劉震撼哈哈大笑:“爹爹到時候給你們一人抓一個蟈蟈,養在秋葫蘆裡,到了冬天,咱們爺仨一起聽蟈蟈叫。”
“成交。”三少拽着老爹的鬍子,湊到老劉下巴上“吧唧”親了一口。
順便想說一下,愛琴大陸目前的經濟形態還很原始,不可能象如今的社會一樣,以黃金作爲硬通貨和金融儲備,那時候應該是糧食。
即使是在近代的民國時期,一石糧食仍然是可以作爲貨幣使用的,所以霸佔着卡瑞姆多大平原產糧區的聖弗朗西斯科帝國,他的貨幣價值應該高於比蒙王國,正如現在的人民幣比日圓更值錢一樣…呵呵…
我寫東西,喜歡側重交代一點風土人情,不知道大家嫌不嫌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