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或然聽到成明說秋風被人砍了呆在醫院的時候,激動的一把摔了手裡的杯子,咖啡濺了站在一邊的成明一褲管,李或然跑進廚房裡拿起菜刀便和成明風風火火的去鬆崗A院,他心說,‘這次又可以大打出手了,媽的,不長眼的,砍人砍到流氓窩裡來了,這不是明顯的在挑釁麼!’
午後陽光很熱,肆無忌憚的射在醫院的走廊裡,秋風一臉的慘白坐在長椅上,細長的手指無力的按着手機按鍵。
這個時候在醫院衆路人驚詫及恐懼的目光下,成明和李或然匆匆忙忙的趕來。
成明看到秋風面色慘白,便焦急問道:“阿風,你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砍你的那個王八蛋在哪裡?今天老子非宰了他不可!”成明一頓,見秋風不語,憤怒的吼道:“不管嚴不嚴重,砍秋風的那個王八蛋今天不死也得給他來個國家一級殘廢!”
“對,出不了人命也要給他來個一級殘廢!”李或然揮着手裡的菜刀重複着成明的話。
這時,一位小護士瞥了他們一眼, 驚恐的從他們身邊小跑過去。
秋風看了一眼剛帶着恐懼跑過去的小護士,先是用眼神示意他的兩個兄弟的舉動別太誇張了,然後是一臉的疑惑:“我沒有被人砍啊!你們聽誰說我被人砍了?”
成明和李或然聽到這裡先是一愣,繼而相視一笑。
“阿風,我們知道你丫的愛面子,沒事兒,今天你丟了面子,來日我們兄弟用菜刀幫你掙回來。來,快給我看看你傷到哪裡了?”說話的同時李或然已把秋風按到長椅上便開始給他檢查傷口。
秋風立刻機警的吃力的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李或然,站了起來,正想向他們解釋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
一位穿着白大衣的醫生走出來,他站在門口摘下大大的衛生口罩後,看了一眼秋風,道:“你女朋友暫時是保住了性命,由於出血過多,你抽給她的那600CC血只能夠維持兩個小時,但如果在二個小時之內找不到相同的血,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還有,你們先去交一下住院費和手術費吧!”頓了一下,看到李或然手裡舉着一把菜刀,想到醫院裡的人時進出出,必定會讓人有想法,醫生厭惡的瞥了三人一眼,警告道:“不準帶着菜刀進醫院,像流氓一樣,被人家看到還以爲醫院怎麼樣了,破壞醫院形象!”
李或然和成明聽後,尷尬的一笑,防患於被沒收,李或然立刻機警的將菜刀藏在身後,等到醫生走遠後,他不懷好意的調侃秋風道:“怎麼?阿風什麼時候交了個女朋友?還給她抽了600CC的血,你丫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不過這樣也好,現在你們兩人真是合二爲一了,她的身體裡流的是你的血。”
見秋風只是緊皺眉頭,不語,成明也關心的問道:“對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嫂她出事了麼?”
“先什麼都不要問,你們的血誰是AB型的?”
秋風現在不想也沒功夫和他們瞎扯,生命危在旦夕,他要抓緊想辦法救那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女孩。
“我們都是AB型的。”成明看了秋風一眼,“想用就儘管抽去吧!”說着伸出了胳膊。
“反正現在不用,早晚有一天也會浪費了,這麼珍貴的血,世界上快絕種了。”說着李或然拉起成明朝驗血室走去。
早已瞭解他們兩人脾氣的秋風長舒一口氣,又重新坐回長椅上。
“她不會有事的……”秋風自語道,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身體太疲憊了,眼睛也慢慢的合上。
成明和李或然每人給秋風的女朋友抽了600CC的血,讓醫生嚇了一大跳,於是讓他們寫了抽血協議,他們邊寫邊笑着醫生的膽子,李或然這小子倒是不服氣了。
“他丫的,秋風還不是照樣抽了600,怎麼也沒有聽說讓他寫什麼狗屁協議,怎麼,看不起我們弟兄麼?”
“得!不要發什麼牢騷了,”成明勸他,“先救人再說。”
成明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鮮血從血管裡一下子迸了出來,流進醫生早先準備好的裝血的器皿裡,具他後來向弟兄們吹噓的時候,說當時的情景真他媽的壯觀,那血從他身體裡流出來的樣子像是一條湍流不息的小河。
李或然望着他壞壞的一笑,
“恐怕是像女人身上每個月流下來的血吧?”
成明一聽這流氓話,立刻陰下臉來,攥緊了拳頭,想對他進行人身攻擊,反正現在流行的是用拳頭說話,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抽血過後,二人走出驗血室,成明看到秋風躺在長椅上,一臉的疲憊,於是他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秋風的肩膀說道:“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
秋風睜開朦朧的眼睛,含糊的答應了一聲,搖晃的站起身,顫顫巍巍的走了幾步,險些摔倒。
李或然忙上前一把扶住他,道:“想不到你小子的身體是如此差勁,走,我送你回家,順便買飯回來,就先由成明帶你守看嫂子吧!”
秋風朝成明點了一下頭:“拜託你了,兄弟!”
成明聽到此話微皺了下眉頭:“羅嗦什麼啊,照顧好自己就是了,不用擔心嫂子。”隧後,成明催着李或然快把秋風託走,自己進了病房裡。
病房內,柏杉躺在一張潔白的牀上, 成明便坐在牀邊的椅子上觀察着柏杉。
她長長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覆蓋了下眼瞼,處在昏迷狀態的她眉頭微微皺起,好似承受着什麼痛苦,當她醒過來的時候,臉色蒼白顯得非常虛弱。
過了一會兒,柏杉慢慢睜開眼,眼前模糊的景象在腦子裡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
屋頂上是一排排潔白的天花板,屋裡散着一股醫院特有的藥味的,環視左右間只見一個陌生的男孩正在盯着自己看。
那張臉很深沉也好焦慮,眉頭微微皺起,從他的眼神中柏杉看得出他很欣喜,但是不知道這是爲什麼,於是警覺的問道:“這是哪裡?你是誰?”
柏杉力不從心地說完後,只覺一陣頭暈襲來,緊接着全身痛得要死,猶如螞蟻在咬一般。
然而這時的成明正欣喜地打量着柏杉,大大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俊俏的鼻子堅挺秀氣,只是她嘴脣緊抿,黛眉微簇,看樣子似是正忍受着很大的痛苦,於是關懷地問道:“你醒了?怎麼?哪裡不舒服?”說到這裡成明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急忙解釋道:“我叫成明,是阿風的朋友,他剛剛給你抽了600CC的血,到現在還沒有醒來,哦,你餓不餓?李或然那小子真是沒速度,買個吃的都要好半天。”
成明正說着,見柏杉一臉怪異的盯着自己,不由地憨厚一笑,繼續道:“我和阿風都是鐵哥們兒,按理來說,應該叫你嫂子的,不用和我客氣,就都是兄弟應該做的,嘿嘿……”
柏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裡只有剛剛成明提到的600CC血,要知道正常人最多隻能抽400CC的血,多了會出人命的,想到這兒,柏杉心裡一陣緊張,疑惑地問道:“誰給我抽了600CC的血?”
“當然是風哥啊!嫂子……”成明有點佩服地說道。
柏杉不等成明說完便打斷他的話,疑惑地問道:“誰是你嫂子啊?”
“你啊!”成明望着虛弱的柏杉,她連阿風也不認識了,虧他還拼死的給她抽了那麼多的血,難不成是,她被車撞的失憶了?
“我?”柏杉驚詫地說着,心裡卻犯起了嘀咕,不可能因爲救了個人就認人家做媳婦啊,真是有夠老套的。
成明見柏杉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說道:“啊??哦,呵呵,不用不好意思,我們比阿風小几個月,他是我們的大哥。”
“我…我不認識什麼阿風,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柏杉邊忙澄清道。
“果真是失憶了呢?”成明小聲嘀咕着,隨後又問道:“哎,那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柏杉先是一愣,繼而擺出一朵茶花的微笑,八成眼前這個男孩子以爲自己失憶了呢!看來是看言情小說看多了呢,
“咳,我名字我記得,我沒有失憶,你不用擔心也不用試探我,但是我不是你所謂的嫂子,在這裡我也不認識什麼男孩子,你也是剛剛幾分鐘前才認識的,所以請你以後和我說話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成明看柏杉說話的表情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收住笑容,仔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女孩,長的眉清目秀,仔細瞧,她還有一股霸王的氣質,怪不得,秋風這小子怎麼也會佔人家女孩子的便宜了,這個世道,真他媽的說不清楚!
正在這個時候,李或然提着三盒便當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大聲吼道:“阿明,阿明,我剛剛送完阿風去買東西的時候又碰到那個小子了,真是冤家路窄,這次讓我好好教訓了那丫的一頓,真是太他媽的爽了。”說話的同時,李或然已經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牀上的柏杉:“啊,嫂子醒了?”
後知後覺但也聽出剛進門那個男孩子一口京腔的柏杉他鄉遇故知,顯得一臉的興奮:“你是北京人??”
李或然大大咧咧的向她笑笑: “咱哥們都是正宗的老北京人,那是從小住四合院長大的。對不,阿明?”
成明站在離柏杉很近的地方,依然沒有回答李或然的話,只是眯着眼睛又手抱胸的打量着牀上那個讓秋風不顧一切幫她的女孩,心裡想着,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呢?
柏杉倒是被李或然的話給逗樂了,她捂嘴輕笑道:“還是和我們北京人聊天比較開心,哎,真想不到在這裡還可以遇到我們北京人,真是不容易。”
“圓糞啊!是不阿明?”李或然壞壞的一笑,在依然沒有等到成明的響應之後轉頭看到成明這小子已經拆開便當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馬上就不滿的大叫了起來:“你丫的就知道吃吃吃,沒看到嫂子還餓着了嗎?真是沒禮貌!”
說着便動手給柏杉拿了一盒便當過來。
成明還是低頭吃着便當,沒有理李或然,想李或然那丫的還不知道坐在牀上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秋風的女朋友,不過一個陌生人而已,既然是陌生人,也沒有必要對她有多客氣,能給她吃的已經不錯了,更何況,自己還舍了命的給她抽了600CC的血,這也是巨大的奉獻啊,她該知足了,人不能夠得寸進尺。
柏杉嚥了一口唾沫,感覺今天碰上的事真是太奇怪了,在深圳誰也不認識,這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兩個剛認識的人一見面便叫她嫂子,着實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叫柏杉。”
柏杉忙向李或然解釋。
李或然雙手捂住嘴巴,故作一驚訝狀:“哦,嫂子的名字都起得這麼個性,怪不得會被阿風給盯上,我叫李或然,吃飯的那個傻丫的叫成明,嘿嘿,”
聞聲,成明皺起了眉頭;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很仇視的看向李或然:“你丫的怎麼這麼多廢話,口渴不?”
“去你丫的,就不能讓我和嫂子套套近乎麼?”
李或然倒是不樂意了,自己雖然是打架有膽但從小到大都還沒有跟女孩子說過話呢,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雖然已經是名花有主,但說幾句話也不過份吧?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睛也沒有從柏杉身上移開。
柏杉想,又被人誤會了,這樣想着,她慢慢從牀上坐起,李或然見狀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坐穩後,柏杉從李或然的手裡接過便當打開說了句:“以後就叫我柏杉吧,不要叫嫂子,我也不是你們的嫂子。”
李或然一愣,以爲柏杉生氣了,連忙道歉,
“不好意思,您別生氣,我們都是平時開玩笑開慣了。對吧,阿明?”
不問還好,一問,本來就有些煩燥的成明真的火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無名火來自何處,對着李或然大聲吼道;“你丫的煩不煩啊!”
成明感覺真是討厭李或然這小子,雖說他現在還不知道坐在病牀上的人不是阿風的女朋友,但是目前在他認爲的是,坐在病牀是的人是秋風的準女朋友,他這有意無意的獻殷勤是不是有點過了?
聽到此話,李或然也不樂意了陰下臉:“怎麼?想管我??想管我也要出去練練看看你夠不夠格!成者爲王,敗者爲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