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機一看自己闖了禍,竟一點久愧疚之感也沒有,繞開滿身是血的柏杉繼續開車往前走去,柏杉沒有立即暈過去,只是感覺哪裡有些痛,滿手是血的拿出手機想給誰打電話,她自己也被自己滿手的血嚇壞了,她知道,在深圳這裡,開車的人都不會講什麼交通規則,至少她自己親眼目睹的一些交通事故是這樣的,他們的確是不講原則的,即使是撞到了人,也只能說是你倒黴而已。說他們會趕緊的把你送到醫院然後再爲你墊上一大筆醫花費,那都是你的幻想,如今的社會這樣的傻瓜都不存在了。
這個時候她尤其想家,想給大家告個別,想不到自己在北京樂呵了二十年,剛到深圳就把命擱這裡了,真是讓人無奈!但她也只是找到了那個號碼,還沒有來得及呼叫,她便無力的合上了眼,她感覺到自己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嗓子裡乾的像被火燒一般難受,她太累了,自己會不會死了呢?想到這裡她感覺到死神好像已經站在她面前了,面目猙獰的等着把她帶走,讓她很是恐懼,柏杉聽說,好像只有人快死,靈魂出竅的那一刻身體纔會輕的沒有任何的分量,困爲上帝不想讓他的孩子帶着塵世間的罪惡再次走入潔淨的天堂。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但是像這種閒事是沒有哪個人願意管的,不能說他們沒有良心,是因爲現在這個世風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在社會人的眼裡,現在已經沒有了活雷鋒,如果不是你自己惹的事,你會這麼好心的幫人家麼??所以,面對一個女孩子躺在血泊裡,他們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成明和朋友李或然正罵罵咧咧的從馬路的前方走過來。他們也是從北京過來深圳的,已經有五個月了,他們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一羣喜歡自由的孩子,他們最喜歡和人打架,對於成明來說,沒有比打架更刺激的事情了,所以,在深圳所有的羣架人裡幾乎都可以看到成明猖狂的笑臉充滿了殺氣,他打架之專業,出手之兇猛,在深圳混了五個月之後,也混出了點名氣,在別人的眼中,他就是一個混世魔王,無人能敵,喜歡吹噓他的人總是說,“阿明,能和你一比高下的人還沒有出世呢!”
“真是太他媽的嘔火了!”
李或然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罵道。
“下次再讓我碰上那小子,我一定饒不了他,竟敢公衆打女人!”
“喲!我們的李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俠義,也喜歡憐香惜玉了?”
成明偷偷捂嘴笑着。
“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妞了,用不用兄弟我幫你一把?”
李或然回答的倒是一點兒也不含糊。
“是啊,那妞還不錯,我李家的香火可都全靠你小子了!”
“啊!國家的興亡全落我一個人身上了? 我擔當着如此重大任務!”
成明嘲諷着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還想再火上澆油的再來幾句的時候,發現李或然這小子變了臉,眼睛朝前方看去,順着他的目光,他也看到了躺在前面一泊血裡的人。
“阿明,又出人命了!”
說着,李或然已經朝着那個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嗨,我說,我們管那閒事做什麼,到時候他們再倒打一杷,癩上了我們,可就不合算了。”
成明一把拉住將要管閒事的李或然說。
“這個??”
李或然倒是停下了腳步,思索了兩秒鐘,不是他怕惹事,他和成明還有一幫弟兄打架從北京一路打到深圳,哪次打架鬥毆不見血,他也沒有怕過誰,只是,這次是要救人,他還沒有做過好事呢,雖然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只不過是平時練練拳頭而已。
“得了吧,生死有命,不該她死的會有人來救來,該死的,即使我們把她送到了醫院她也活不了,萬一那個時候死了,罪過可就是要我們來承擔了。”
想想成明的話也沒錯,他就記起在北京那地的時候,有一次他們一夥人好心救了個老人,然後那老人硬是自己蹲在地上不起來,冤枉他們打傷了他的腿,他現在想想就來氣,現在這個社會,真是好人做不得,禍害纔可以興風作浪,在世上活的舒服。
於是他們沒有多想,扭頭朝來的方向走了。
下午的時候,成明突然接到秋風的電話,秋風也是和他一起從北京來的,要說打架,他更是打架不要命的人,但他這個人特別講義氣,講原則,所以,無論是在北京還是深圳這個圈裡,他的朋友總是很多,而且都是那種爲了他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肝膽相照的兄弟,爲此,成明很敬佩他,所以,不管他讓自己做什麼事情他都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阿明,你現在立刻來鬆崗A院。”秋風說話的聲音很微弱,成明一聽他的聲音便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莫不是秋風他出了什麼事?
“阿風,你是不是讓人給砍了,怎麼跑去醫院了?在A院的哪個分醫院?你等着,我馬上到。”
“怎麼了?”李或然手裡端着一杯咖啡從臥室走出來,看到成明一臉的殺氣,心中也有了不祥的預感,成明這個小子又要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