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顯示是負責守候在醫院裡的保鏢的號碼。
接二連三地撥打,難道是醫院裡的那個詭計多端的‘女’人病情有了反覆?
腦子裡突然閃現‘女’子與他在一起時的笑靨如‘花’,還有‘女’子與另一個男人赤、相對,緊緊糾纏在一起的不堪畫面,讓他厭惡得想吐!
這莫名的反感讓他不想去管那個‘女’人是死是活,於是摁斷了,‘啪’地一聲將手機重重地拍在茶几上,轉身就‘欲’走。
可是停頓了一秒的電話又響了起來,讓人煩不甚煩。
抓起手機想一把擲出窗外,可突然間想到夏小昕的話,她說她不想‘私’自地剝奪任何人的生命,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有公正法律的存在,不管誰犯了罪,都應該由法律來裁決。
那是夏小昕想要的結果!
如果現在是那個‘女’子‘性’命再次出現問題,那......
想到這裡,他痛苦地糾結起來。
一番掙扎之後,他頹然地接聽了電話,“喂?有什麼事?”
不管怎麼樣,他不能再讓夏小昕的這一願意也得不到滿足了!
“喂?boss,蔣小姐想要見您一面,說有話要跟您說!您現在可以過來一趟嗎?”電話裡傳來保鏢小心翼翼的聲音。
“她醒了?一切都好嗎?”吳寒皺着眉頭問。
“嗯。剛剛醒。醫生說暫時穩定下來了。”保鏢據實以告。
“既然如此,讓她好好呆着吧!至於我,她就別指望了!”吳寒冷冷地說着就‘欲’掛斷電話。
“哎!boss!請等等!”保鏢急叫。
“還有什麼事?快說!”
吳寒煩不甚煩。
“如果您不來,只怕會出大事!她只怕,只怕會自殺的!您也知道,這種事防不甚防啊!”保鏢苦哈哈地說。
吳寒的眉頭皺得更緊,聲音也更冷,“好!我馬上過去!”
那個‘陰’魂不散,死到臨頭還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還膽敢以死相脅他去見她的面?!
呵呵!她倒真的把她當成一回事了!
‘啪’地掛斷電話,他不再猶豫,快步走到衣櫃前取衣服換了,然後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在經過夏小昕的房間時,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見‘門’虛掩着,便禁不住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正對着‘門’的那張大‘牀’上,夏小昕沉沉地睡着,雪白而鬆軟的被子,一頭黑髮披散的她美麗臉龐是那樣的安靜,甜美。
她的嘴角高高地上揚着,臉頰旁的梨渦時隱時現......
很顯然,她在做着一個美夢,一個來之不易的美夢......
今天,應該是她這一年多來做的最安心最美麗的夢吧?
這輩子,他已經無力再爲她編織一個美麗的夢境,但最起碼讓他盡力地將過去一直縈繞着她的噩夢統統都驅除乾淨吧!
就算這是他能夠爲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
想到這裡,再無猶豫,輕輕地闔上了‘門’,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半個小昕後,他匆匆地出現在了醫院,保鏢一看到他便急忙迎了上來,低聲說:“boss,方纔醫生正找你呢!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他眉頭一皺,“是她的病情有反覆?”
“似乎不太可能。醫生的神情很奇怪,具體奇怪在哪裡,我也說不上來。總之他方纔急匆匆地說要找您,我說您待會便會來,他便說如果您來了,那麼便立即通知他!”
“嗯。我知道了。”吳寒淡淡地應了,擡眼看了看那扇虛掩着的‘門’,“她怎麼樣?”
“方纔醫生爲她注‘射’了鎮定劑,現在還在睡着。不過估計您跟醫生談了回來,她也就該醒了。”
“嗯。那我去去就來。”吳寒轉身離開了。
在走廊的另一頭,他找到了蔣盈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一看到他,立即請他坐下,併爲他倒了杯水。
他的確很口乾,可是因爲心情極其糟糕,所以根本沒有喝水的‘欲’望,只是坐下來淡淡地說:“醫生,我的人說方纔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是她有後遺症嗎?”
醫生笑着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激’動,“我方纔纔拿到結果,那就是發現夏小姐已經懷孕一個月了!真的是奇蹟啊!被車撞了,竟然沒有流產,這可真的是件值得可喜可賀的事情!”
吳寒這才醒悟到醫生口裡所說的夏小姐竟然是指蔣盈!
當初夏小昕在寫蔣盈的姓名時,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啊?!
一定很痛吧?
卻不得不忍着!
心裡愈發地痛惡着蔣盈,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只淡淡地說:“醫生,我在這裡更正一下,這個‘女’人不叫夏小昕,而是叫蔣盈,當初她的名字是填錯了的!”
醫生一愣,但隨即笑道:“這個改名字是‘挺’簡單的一件事情的。不過現在,我覺得在這種特殊時期,你不該只把她‘交’付給你的朋友或保鏢了,畢竟懷孕初期,而且是在遭遇了這麼一次車禍之後,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你陪在她身邊纔是最重要的,這有利於她身體的恢復,也纔有利於孩子在她身體內可以很好地生長。”
吳寒站了起來,嘲諷地笑了,“醫生,您誤會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應該是現在正巴巴地陪在她身邊的男人的!”
醫生再度愕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我去跟他說,他卻說是你的啊!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啊?”
“一團麻!”吳寒冷冷地笑了,“這事我去解決吧!”
說着掉頭就走。
醫生急忙追出了‘門’,衝着他的背影叫道:“吳先生,不管這孩子到底是誰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的情緒穩定啊!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吳寒不理會,只是怒氣衝衝地朝病房走去。
他已經受氣受得夠夠的了!
事到如今,那肖伯堯竟然還想栽贓陷害他,讓他幫他們這對‘奸’夫‘淫’、‘婦’養孩子?
靠!他吳寒再傻,也絕對不會傻到這種地步!
保鏢看到他怒氣衝衝地走過來,也不敢多問,識趣地替他將‘門’打開了,讓他進去了,又急忙妥善地將‘門’給關上了。
正坐在病‘牀’前的肖伯堯死死抓着臉‘色’蒼白一臉病容的蔣盈雙手默默垂淚,聽到越‘逼’越近的腳步聲,急忙鬆開了蔣盈的手,舉手狠狠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站了起來,正‘欲’對已經‘逼’近的吳寒說什麼。
誰知話還沒說出口,一個拳頭就已經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此時的吳寒處於極度的氣憤之中,所以這一拳可謂說是用盡了全身最大的力氣,結果毫無防備的肖伯堯被打得臉偏向了一邊,身子更是因這拳頭的衝力而接連退了三四步,最後身子撞到了牆壁這才停了下來。
只聽‘噗’地一聲,肖伯堯吐出了一口鮮血。
雪白地磚,殷紅的鮮血,還有兩三顆被打落的牙齒,這一切顯得極其地怵目驚心!
肖伯堯苦笑,“你到底還是發怒了!”
‘門’牙被打掉的他說話有些漏氣,因而聲音顯得極其地奇怪。
吳寒冷笑,“這一拳是警告你別再得寸進尺!雖然小昕說要讓你們受法律的制裁,可是如果你們不知好歹的話,我不介意在把你們送進監獄之前,先在你們身上狠狠地出口惡氣!”
“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在這裡,我也無怨無悔!只不過,對於她......”肖伯堯轉頭,癡癡地看了一眼仍然昏睡中的蔣盈,“她如今懷了你的孩子,你得好好想想到底該把她怎麼辦了!”
“你找死!明明是你們的孩子,竟然想賴到我的頭上來麼?!”吳寒終於氣急敗壞,重又揮舞着拳頭衝了上去,對着肖伯堯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肖伯堯完全沒有還手,就這樣任由着吳寒雨點般的拳腳一一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最後,他被打得整個人幾乎全趴在了身上,原本就受傷不久的傷口也滲出了鮮血,嘴裡一邊吐着血沫一邊不停地咳嗽着。
吳寒終於收了手,冷冷地後退了一步,曬笑道:“我懂了!你是故意的!你恨我!你是故意想‘激’怒我失手將你打死!然後你可以免了牢獄之災的同時,又讓她重新對你回心轉意是不是?哈!你們倆可真的是絕配啊!變態的絕配!”
肖伯堯倚着牆壁慢慢地坐了起來,無力地擺了擺手,“不!事到如今,你以爲我還指望她回心轉意嗎?我瞭解她的‘性’格,既然她已經決定了,便再無可能回頭了。我一直一直很瞭解她,只是我一直不肯甘心罷了!我......方纔說的是真的,她肚子裡的孩子的確是你的。因爲我和她早就知道我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我和她在一起五六年,她都沒有懷過孕。我覺得很奇怪,悄悄地去醫院做了檢查,結果醫生說我的‘精’子活躍度不夠,根本不可能讓‘女’人懷孕。所以,無論你承認不承認,這孩子的的確確是你吳寒的!”
吳寒冷笑,“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謊言?”
肖伯堯苦笑,“如果不相信,那麼我願意現在就再去做個檢查,我相信結果很快便會出來的!”
說着便扶着牆壁慢慢站了起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在我去做檢查的這個時間,請你留在這裡一會吧!”
“你別想偷偷地跑掉!”吳寒上前一步,手如鐵箝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
肖伯堯頹然地說:“你若不放心,叫人全程跟着我吧!”
“這個是自然的!”吳寒冷哼。
抓着他走出去,對保鏢說:“阿倫,將他帶去醫生那做個‘精’子測試,全程跟隨,注意無論任何情況都不要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阿倫應了,立即抓着肖伯堯就‘欲’走。
吳寒又叫住了他們,沉‘吟’了一會,又叮囑道:“告訴醫生,我要儘快知道結果!”
“是。您放心吧!”阿倫點頭,帶着肖伯堯離開了。
吳寒看他們離開後,並沒有轉身進病房,因爲病房裡的那個‘女’人,他多看一眼都覺得骯髒不堪。
而她如今竟然可能懷上了他的孩子,這真的讓他快要抓狂了!
轉身走到走廊的盡頭的窗戶前點上了一根菸,煙霧嫋嫋,他眉頭緊蹙,腦子快速地運轉着。
當煙燃盡,灼痛了他的手指時,他伸手一彈,將菸頭遠遠地彈了出去。
決定已經下了!
那就是就算蔣盈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他也絕對不會要的!
因爲像她那樣卑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孩子的母親!
他更不會讓孩子生下來,被她當作一輩子威脅他的籌碼!
墮胎,是必須的!
決定一下,便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他轉身,正好看到保鏢阿倫匆匆地跑了過來。
“boss!這是結果。”阿倫將一張化驗單遞到了他手裡。
他接過,赫然看到一行大字,很明顯地寫着肖伯堯方纔所說的事實。
那麼,可以肯定地說,蔣盈肚子裡的孩子的的確確是他吳寒的了!
看來,等她病情一穩定,一場墮胎手術便立即要着手安排了!
將化驗單‘揉’成了一團,隨意往一旁的垃圾桶裡一拋,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回了病房。
病房裡,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肖伯堯見到他,急忙站了起來,低聲說:“現在你知道我沒有說謊吧?”
吳寒淡淡一笑,“你的確是沒有說謊。不過這個孩子的出現並不能改變什麼!”
肖伯堯震驚,“你還想讓她坐牢嗎?她現在可是特殊時期!就算你想,國家也有法律規定,地讓她緩刑執行的!還有,孩子生下來之後,就沒有母親,你不覺得很可憐嗎?”
吳寒淡淡地說:“不會有孩子的!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有那樣一個卑劣不堪的母親!她不配!”
“你......你不要這個孩子?!”肖伯堯無力地頓坐在椅子之上,一臉的絕望,“你當真對她就全是恨意?你們在一起一年多,想想你們在一起的日子,你就沒有一點點喜歡她?”
當他剛聽到蔣盈懷孕的時候,他欣喜若狂,因爲覺得這是老天給蔣盈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他以爲吳寒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心軟,一定會看在過去的份上,與蔣盈重新牽手!
因爲如果換做是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的!
孩子是天使啊!
他這輩子都極度地渴望與蔣盈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啊!
可是吳寒竟然不要?!!
吳寒表情仍然淡淡的,“我有沒有喜歡過她,你不是很清楚嗎?你說得對,她雖然披着和小昕一模一樣的皮,可到底不是真正的夏小昕!既然不是,何談喜歡?”
肖伯堯愴然,無言以對。
一時之間,病房內孤寂一片。
良久,吳寒冷冷地轉身就‘欲’走出去,突然一個‘陰’惻惻像是從地獄裡傳來的聲音幽幽地鑽入到他的耳朵裡,“吳寒!我會把孩子生下來的!我會讓他叫我媽媽!我會讓他過着悲慘不堪的人生!他會成爲你所不齒的流氓小‘混’‘混’,甚至殺手!想想看,當他親手殺死你,而我再告訴他你就是他的親生父親時,他會是怎麼樣的一副表情啊?哈哈!想想就很痛快啊!”
一聲聲怪笑充斥於整個病房。
肖伯堯擡頭先是愣愣地看着她,隨即臉上漸漸泛出興奮地光彩來,“好!我會當孩子的爸爸!我們一起把他養大!”
一臉鐵青的吳寒想着蔣盈描繪的未來禁不住嘴角直‘抽’搐,轉身冷眼看着那一對變態至極的男‘女’,冷冷地說:“蔣盈!如果你以爲用這個威脅我吳寒,迫使我繼續跟你在一起的話,那你就真的癡心妄想了!”
蔣盈看着他喋喋冷笑,“是不是威脅,十幾二十年後自然便見真章了!”
吳寒氣急敗壞地走上前,雙手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冷森森地說:“我現在就掐死你!讓你根本沒有以後可言!”
蔣盈被他掐得滿臉脹紫,無法呼吸,可是仍然狠狠地瞪着他,用盡全身力氣地一字一頓地說:“掐死我就好了!想想看,當你因謀殺罪鋃鐺入獄,最痛苦的人會是誰?哈哈!夏小昕?你最最心愛的‘女’人夏小昕?她是不是得一輩子活在對你的愧疚之中啊?因爲若不是她費盡心思地將我救活,又怎麼會讓你犯了謀殺罪?!哈哈!這樣也不錯!比方纔我說的還要痛快!我既懲罰了你,又懲罰了夏小昕!哈哈!太痛快了!太痛快了!來吧!趕緊用力!再用力點!把我立即掐死了吧!喉嚨掐斷了也沒關係!來啊!”
“我要你死!要你死!”吳寒雙眼赤紅,雙手不斷地用力。
“是!趕緊掐......掐死我......”蔣盈的臉‘色’越來越青,聲音也越來越小,可是眼睛卻泛着奇異的光彩,像是極其興奮極其期待。
肖伯堯坐在一旁看着,也不停地笑着,彷彿這是他們的一場盛宴......
就在他們以爲一切就將結束的時候,吳寒猛然鬆開了手,後退幾步,離那一對瘋狂的男‘女’遠遠站立,冷冷地說:“你們瘋了!”
蔣盈捂住疼痛難忍的咽喉一邊咳嗽一邊笑,斷斷續續地說:“是......是!我們......是瘋子!可是,知道嗎?瘋子......你惹不起!”
看着他們,表面上已經平靜的吳寒心裡卻是又驚又駭。
他轉身走到窗前,顫着手從口袋裡‘摸’了一根菸叼在了嘴上,摁動了幾次打火機纔將煙點燃了,猛吸一口氣,再緩緩吐了出來,待心境平復不少之後這才眯着眼睛看那裊裊上升的煙霧淡淡地說:“事到如今,咱們開誠佈公地敞開來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蔣盈坐直了身體,笑靨如‘花’,“我的條件很苛刻,你作好準備了嗎?”
“別廢話!”吳寒不耐煩地低吼。
“真不懂風情!”蔣盈嬌笑一聲,挑了挑眉眼,“聽好了!我要你去跟夏小昕說不控告我和肖伯堯!過去的事情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還有你必須往我的帳戶上打五百萬!另外,我在這裡很無聊,所以想要只小貓過來陪我!這三個條件滿足了,我自然會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吳寒冷笑轉身,“你會嗎?你捨得放棄這個可以威脅我一輩子的籌碼?”
蔣盈笑了,“我已經知道你從來沒有一丁點喜歡我,我又何必爲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生孩子?我蔣盈再傻,也不會傻到這種地步!沒有聽說過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只要你給我自由,那麼孩子和愛情我都不會要!因爲我很清楚地知道,他們都不屬於我!”
吳寒只覺得噁心透頂!
那首革命烈士爲國家英勇赴死的決心竟然被她用上了!
簡直無恥到了極點!
不過,她說的的確是解決所有問題的唯一方法!
他走上一步,淡淡地說:“好!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得給我一些時間!畢竟要說服小昕很難!”
蔣盈嬌笑,“不着急!不過在你說服夏小昕之前,你得找個傭人來服‘侍’我,而且得一天三餐好湯好水地送給我才行!我現在是個孕‘婦’,缺了湯水可不行!”
“行!”吳寒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不想再看她一眼,轉身匆匆離開。
走得那麼急那麼快,彷彿這間病房裡充滿着無數置人與死地的病菌一般。
當他離開,病房瞬間變得安靜無比。
蔣盈無力地靠在了‘牀’上,閉上眼睛,兩顆熱淚悄然地從眼角滑落。
肖伯堯看得又心痛又難過,走到她身邊坐下,輕聲問:“真的要把孩子做掉嗎?反正現在他給了咱們一些時間,或許我們可以想個既把孩子留下來,也可以讓他不得不答應咱們條件的辦法?”
蔣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頹然笑道:“你以爲咱們還有翻盤的機會嗎?方纔的那一下,已經是我目前能夠想到的殊死一搏了!”
肖伯堯無力地垂下了頭,“對不起......”
蔣盈搖頭苦笑,“其實,我早就醒了。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想從他口裡聽到他對我哪怕有一點點的憐愛!可惜......既然事情已經無可挽回,我再傻傻地去追逐,那就是我蔣盈太傻太蠢了!”
“你......怪我嗎?”肖伯堯顫着聲音問,卻不敢擡頭去看她的臉。
蔣盈嘆了口氣,“事到如今,還說什麼怪不怪?更何況,在這件事上,始終是我對不起你在先!”
“那麼,那麼我們還有以後嗎?”肖伯堯心一跳,有無限的希望冉冉地在心裡升起。
“或許吧!”蔣盈不確定地轉頭看向窗外,“或許如他所說,我們是絕配,我們註定要綁在一起!”
肖伯堯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就伸出手去握她的手。
她卻緩緩地將手從他掌心裡‘抽’了出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慢慢來吧!”
肖伯堯立即點頭如搗蒜,“是是是。阿盈,咱們慢慢來,慢慢來!一定可以回到從前的!”
原本以爲這輩子都要失去她了,沒想到事情竟然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拐彎,她竟然又給了他機會給了他希望,這真的叫他欣喜若狂,感‘激’涕零了!
這時,有人叩響了‘門’。
肖伯堯一驚,輕問道:“他們一向是直驅而入的,這次是誰?”
蔣盈淡笑,“還會有誰?自然是吳寒請來服‘侍’我的傭人了!”說着提氣揚聲叫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
她手裡提着兩個保溫桶,笑嘻嘻地說:“蔣小姐,我是林媽,從現在起,我負責照顧您的起居飲食。”
“嗯。謝謝你了!我現在真的餓了,你帶了什麼來?”蔣盈心安理得地問。
“帶了血燕粥,幾碟開胃小菜,還有筒子骨湯!”林媽笑嘻嘻地將保溫桶放在了桌上,“您現在吃嗎?”
“呃。你是不是還忘了一件東西?”蔣盈不急不緩地挑眉問道。
林媽笑道:“您說的是指貓吧?我的確帶了過來,不過現在正在醫生那作着檢查呢!因爲怕它身上有蟎蟲之類的,你也知道,那對病人不好!”
“嗯。謝謝你了。食物放在那,出去候着吧!等貓送過來之後,我再吃不遲!”蔣盈淡笑着說。
“是!”林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自轉身離開了。
肖伯堯溫柔地問:“現在還不餓嗎?”
“嗯。不餓!”蔣盈點頭,看了他那像開了染房一樣慘不忍睹的臉,嘆了一口氣,“去衛生間洗把臉吧!嘴角上都還有血跡。”
“哦哦!”肖伯堯心裡暖暖的,站起轉身離開時,眼眶悄悄地溼潤了。
幸福又在向他招手,但願這一次不會莫名其妙地就從指縫間溜走了......
洗完臉出來,正好看到林媽抱着一隻‘毛’‘色’雪白的貓走了進來。
“這貓不抓人吧?”肖伯堯急忙迎了過去,伸手從林媽手裡抱了過來。
“不抓。很柔順的。跟人特別親!”林媽笑着伸手寵愛地‘摸’了‘摸’小貓柔軟的‘毛’發,“醫生檢查過了,說可以在這裡陪着您。”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您出去等着吧!”蔣盈點頭,從肖伯堯手裡接過了小貓抱在了懷裡,並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小貓的頭。
“是。那我出去了!”林媽放心地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茶几上的食物,“這些食物趕緊趁熱吃了吧!放涼了不好!”
“嗯。我自有分寸!”蔣盈應了。
看林媽關‘門’出去了之後,這纔對肖伯堯說,“拿個小碗盛點血燕粥出來吧!”
“好!”肖伯堯應了,急匆匆地去盛了一小碗過來,溫柔地說,“我餵你吃吧!”
蔣盈搖頭,鬆開手讓小貓跳到了地上,然後示意肖伯堯將碗放在地上。
看到小貓搖着尾巴朝那熱氣騰騰的血燕粥奔去的時候,肖伯堯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怕吳寒在飲食裡下墮胎‘藥’!”
蔣盈點了點頭,“是。不管他有沒有想到這一點,我都必須防着點!這是我們最後的籌碼了,我絕不能掉以輕心!”
肖伯堯轉頭悄悄看蔣盈,越看越覺得她眉目凌厲,越看越覺得心寒。
她如此厲害,他真的有資格有膽量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嗎?
眨眼間,小貓就將碗裡的食物都吃乾淨了,愜意地擡起頭對着肖伯堯與蔣盈‘喵’了一聲,並且‘舔’了‘舔’嘴巴。
蔣盈笑着拍手,“上來吧!”
小貓縱身跳了上去,愜意地窩在了她的懷裡,沒多久就開始打起了盹。
半個小昕後,蔣盈發現小貓一切毫無異常之後,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擡頭對肖伯堯一笑,“沒事了,把食物都端過來吧,咱們一起吃!”
肖伯堯點點頭,立即將食物都一一擺在了小桌上,然後小心翼翼地端到了病‘牀’上。
“我手痠得很。你可不可以餵我?”蔣盈溫柔地擡眸看他,語氣裡一改往日裡的驕橫,取而代之的是怯弱的哀求。
肖伯堯的骨頭都快酥了,一時之間立即忘記了方纔的惶恐,欣喜地點頭,“當然可以!我願意一輩子餵你!”
蔣盈嘆了口氣,“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這輩子裡唯一對我好絕對不可能背叛我的男人。只是,我當時鬼‘迷’了心竅,竟然......”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咱們着想未來纔是真的!”肖伯堯心酸得差點落下淚來。
蔣盈低頭‘嗯’了一聲,低低地說:“給我一點時間吧!我一定會重新地愛上你,好好地開始我們的未來的!這也是我向吳寒提出要五百萬的原因!有了這五百萬,我想我們可以在希臘或瑞典的某個偏僻的小城鎮上買一棟房子,然後做點小生意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的。我知道,那一直是你所向往的。”
“是。”肖伯堯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譁’地一聲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傾泄而出,怕蔣盈看了反感,便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擦,誰知越擦越多。
蔣盈嘆了口氣,轉身‘抽’了張紙巾遞給他,“用這個擦吧!心情平靜後,我們便吃飯吧!我真的餓了!”
肖伯堯連連點頭,用紙巾擦拭乾淨了眼淚,然後就急忙殷勤地喂起她吃起血燕粥來。
蔣盈吃了一小碗血燕粥,又喝了一小碗湯便說飽了,由着肖伯堯近乎虔誠地替她清洗了手臉後,便疲憊地說:“我有些累了,想小睡一會。你到一邊吃吧!”
“好。你好好睡!”肖伯堯急忙應了,仔細地替她掖好了被角,然後端着剩下的食物自走到沙發上坐下,開始慢慢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