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飛逝着,很快就到了,距離婚禮還有一個禮拜的時候,柳少曦無聊的趴在別墅的陽臺上,眺望着大門的方向,眸中隱隱有着期待。
自從那天她和江渝川去過婚紗店之後,這些天江渝川就一直沒有回家,眼看着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柳少曦心裡仍舊是滿滿的不真實感,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結婚了。
柳少曦輕嘆了一口氣,舉起手上寫滿了婚禮佈置所需的物品的清單,小臉上染着絲絲落寞,原本這些事情她都是想和江渝川一起做的,可誰知道江渝川卻這麼忙,忙到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時間給他打。
“叮叮噹”
優越的鈴聲緩緩在臥室裡響起,柳少曦隨意的拿過手機,看到上面寫着老公兩個字,眼裡瞬間有了光亮,眉開眼笑的接通了電話。
“渝川,你在哪兒?什麼時候回來?這些天都在幹什麼?婚紗店又打來電話問你想要的西裝的款式了,你……”
“對不起,少曦,我們的婚禮可能要延期了。”
因爲這一通電話,柳少曦多日的思念全都被點燃了,她喋喋不休的詢問着,而江渝川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柳少曦拿着禮品單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幾分,小臉瞬間垮掉,“是出什麼事情了嗎?”柳少曦說話時很平靜,語氣是她都沒有察覺到小心翼翼。
這份小心翼翼狠狠的刺痛着江渝川的心,他同樣好受不到哪去,爲了這個決定,他已經好幾天晚上沒有睡好覺了,可沒有辦法,手頭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這場婚禮他同樣期待了好久,他希望柳少曦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可除了陪她試婚紗,他這個準新郎官還什麼都沒有做過。
所以這個決定,他是經過慎重考慮的,既是爲了能給柳少曦一個更完美的婚禮,也是爲了給他時間來處理手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工地上確實出了些事,村民們不同意發展旅遊業,現在正在鬧事。”江渝川捋了捋抽痛的額角,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工地房屋坍塌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比起村民鬧事卻絕對是一個重磅新聞,他不希望柳少曦跟着擔心,“少曦,我們的婚禮只是延期,等我處理完了這些事,我們就結婚。”
沒辦法,哪怕知道柳少曦對這場婚禮已經期待了好久,等待了好久,可在現實的種種困境之下,他們也只能選擇妥協。
“那好吧,我等你回來。”
柳少曦盯着漸漸凸顯的肚子,溫柔的撫摸着,即便心裡有不情願,最終她還是選擇尊重江渝川的決定,她相信,如果有辦法江渝川就不會讓她難過。
電話沒有被立即掛斷,可談話的氣氛卻一點都不輕快,兩個人都刻意着轉移話題,所有的話語都因爲有了推遲婚禮這個開場白,而失去了顏色。
電話被掛斷了,江渝川緊靠在柔 軟的辦公椅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情複雜,眉宇間是兩條深深的溝壑,可沒過多久就有手下來找他簽署文件,尋求意見,根本連焦頭爛額的時間都沒有。
掛掉電話,柳少曦也找了很多話來努力說服自己,可排解不掉心裡的憂愁,她自然也不想在臥室裡獨自承受這一份糾結,簡單的收拾好東西,她就向着醫院出發了。
現在她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了,她身體保養的不錯,寶寶也發育的很健康,而她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柳尚德的身上。
柳少曦一邊在腦海裡思索着醫生給她的建議,一邊一步一步耐心的按照醫生的指導和柳尚德進行溝通。
“咔嚓”
忽然病房裡傳來一聲輕響,柳少曦只顧着彎腰給柳少曦按摩,也沒有去看是誰,只當是來給柳尚德換藥的醫生,“怎麼今天來這麼早?平時不是要到……”
一套按摩程序結束,柳少曦挽下袖子坐回病牀旁的椅子上,回頭去看來人時,所有的話都在嘴邊戛然而止。
“丁子凌,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柳少曦的臉上帶着驚訝和疑惑,目光直直的鎖着,已經站到牀邊兒的丁子凌驚疑不定。
沒錯,來人正是丁子凌,女人身上穿着一件淺灰色的孕婦裝,已經有九個月身孕的她模樣略有些發福,看得出她最近過得不錯。
可是不應該啊,幾個月前,她不是還費盡心機想從別墅裡逃走,現在又爲什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面前,還是出現在柳尚德的病房裡,她怎麼會知道她的去向的?
一連串的疑問不斷的出現在柳少曦的腦海裡,她說仍舊審視着丁子凌,後者卻比她要平靜的多,目光閒適又嘲諷,像是對什麼勢在必得。
丁子凌笑盈盈的看着柳少曦,青蔥的玉指沿着牀沿一路輕滑着走到柳少曦的對面,她低頭瞧着躺在病牀上了無生機的柳尚德,目光中快速劃過一抹快意。
柳少曦疑惑的蹙着眉,有點兒不太明白沉默不語的丁子凌到底想搞什麼鬼,她沒有阻止丁子凌的行爲,只當她是良心發現來看柳尚德。
“怎麼了?他還沒有醒嗎?”丁子凌單手託着大肚子,緩緩站起身,脣角揚着明媚的笑容,目光平靜的看着柳少曦。
沒有理會丁子凌笑盈盈的模樣,柳少曦還在努力的把丁子凌陰陽怪氣兒的詢問當作對柳尚德的關心,“沒有,醫生說……”
柳少曦原本是想告訴丁子凌,柳尚德已經有些意識的消息,可還沒等她說完,丁子凌就直接打斷了她。
“哦,那真是太好了,他如今落得一個植物人的下場,大概也是他自作自受的結果吧。”
“你怎麼能這麼說他,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面對丁子凌,柳少曦心裡始終有一絲對妹妹的虧欠和憐憫,她還是希望丁子凌能回頭是岸,不要再去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聽了柳少曦的話,丁子凌直接揚頭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她眼睛裡都帶上了淚水,身子都險些站不穩。
經歷了那麼多次的狼狽不堪,無處可走,丁子凌早已經沒有心情再去關心別人的死活了,尤其是這個害她一生悲慘的人。
“柳少曦,你怎麼這麼天真呢?”丁子凌將臉湊到柳少曦的面前,微眯着眸子,一副看一個可憐蟲的眼神瞅着柳少曦。
“丁子凌這不是天真,你馬上也是一個要做母親的人了,等有了孩子你的人生也算是重新開始,只要你想一切就還來得及。”
只是她卻低估了丁子凌的惡毒,她沒有因爲柳少曦的話有絲毫的動搖,反而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柳尚德其實是我推下樓的。”
“轟”
柳少曦只覺得腦海裡炸開了一顆***級別的**,整個人都徹底的傻在了原地,她沒有想哭,可眼淚直接沿着臉頰不受控制的滑了下來。
“啪”
一個有力的巴掌不帶絲毫猶豫甩到了丁子凌的臉頰上,瞬間打偏了丁子凌的臉,丁子凌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柳少曦也會有如此決絕的時候。
“你這個畜生!”
柳少曦痛心疾首的嘶吼着,那一巴掌絲毫沒有讓她的情緒得到宣泄,“這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是帶你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你怎麼忍心下的去手!”
柳少曦哪裡還顧得上自己孕婦的身份,她伸出手用力的抓着丁子凌的脖領,使勁的晃着她,涕淚橫流。
天啊,她真是瘋了,他竟然上一秒還對這個像惡魔一樣的混蛋存有希望,渴望能憑自己一己之力,讓她不再做錯事,可她竟然傷害了自己的父親。
丁子凌也沒有反抗,從那一巴掌中回過神來後,她任憑柳少曦對她又搖又晃,只護着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