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侯雙喜帶着兩個孩子坐在馬車裡,侯玉峰則是跟着侯三老爺騎馬。威遠侯府在京城的東面,而顧府則是在西面,一東一西,要一個半時辰。
到了顧府門口,只見一大圈丫鬟婆子簇擁着一個端莊貌美的婦人站在大門口。
侯三老爺下馬,扶着顧氏下馬,顧氏看到熟悉的大嫂顧大夫人秦氏,頓時紅了眼睛,道:“大嫂!”
顧大夫人上前拉着顧氏的手,道:“姑奶奶可算是來了,母親她老人家自昨天文嬤嬤回來就開始準備了,莫哭,趕緊隨我進去。”
“好,好!”顧氏笑道,“雙喜,玉峰,這是你們大舅母。”
侯雙喜,侯玉峰連忙上前見禮。
正說着,後面有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美冉大叔走了出來,看到顧氏等人,笑呵呵道:“小妹,妹婿既然來了,爲何不進府?母親早就催了好幾次,再不進去,母親估計要親自來大門口了。”
侯大夫人見到丈夫過來,嗔道:“小妹,我們趕緊進去吧!若是不快點,母親定會說我辦事不利了。至於四個外甥,外甥女,到了母親那裡,大舅母再給你們見面禮。”
侯大夫人帶着顧氏走在前面,顧大老爺則是跟候逸輝並排,小聲問一些越州的情況,侯玉峰小盆友現在已經是半大小子了,算是半個大人了,兩人說話也沒避着侯玉峰。
顧府一直詩書傳家,真正的書香門第,府裡雖然沒有威遠侯府富麗堂皇,但處處顯出書香門第的底蘊,亭臺樓閣,煞是精緻。
侯雙喜繞有興趣地大量周圍的景物,不住點點頭,的確有幾分江南風光。不過現在是冬日,好的景色只能等到明年夏天再看了。
一行人終於到了正堂,顧老夫人見人來了,趕緊起身,跌跌撞撞往顧氏這邊撲過來,悲慼大哭:“我的兒!”
顧氏在見到母親的那一瞬間,眼淚終於再次氾濫,大哭出聲,後面乳母懷裡的大寶,二寶看到母親哭了,周圍烏泱泱的一大羣人,頓時被嚇哭了,長大嘴巴,扯着嗓子嚎。
很快所有人人的哭聲都被這倆小子的大嗓門壓住了,顧大夫人擦擦眼淚,道:“母親,我們都別哭了,看把孩子嚇得。”
顧大夫人伸手從乳母懷裡抱過來大寶,侯雙喜抱着二寶,這倆小子的聲音才小了些。
顧老爺子呵呵道:“本就是喜事,非得哭哭啼啼,來,來,讓外祖父看看!”
大寶,二寶臉上掛着眼淚珠子,見衆人不哭了,才轉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周圍。
顧老爺子捏捏他們的笑臉,從懷裡掏出兩塊金鎖,掛在兩人的脖子上。
“跟年畫的裡的童子似的。”顧老爺子呵呵笑道,家裡的孫子已經十歲了,沒有小時候可愛了。突然來了兩個肉呼呼的外孫子,讓顧老爺子愛不釋手。
看到黃燦燦,亮晶晶的東西,大寶二寶很喜歡,對着顧老爺子笑笑,在顧氏的提醒下,脆生生叫了“外祖父”。
“呵呵,好了,你們娘幾個聊,我帶這倆小子和玉峰,女婿去書房。”顧老爺子覺得大廳裡面太擁擠了,便開口道。
顧老夫人稀罕閨女,還有很多話要說呢,點頭道:“好,你們去了,待會在一起吃午飯。”
顧老爺子帶着男人們走了,頓時大堂裡空出來很多。顧大夫人揮退了一些下人,只留下心腹的丫鬟婆子,以及主子們。
衆人坐定,顧老夫人,顧氏都已經恢復平靜。
顧老夫人慈愛地看向閨女,道:“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越州那地方,在平常人的眼裡,那就是蠻荒之地,當地民衆不開化,而且還熱死人的地方。
回到京城,顧氏也曾仔細回想在越州的日子,聽了母親的問話,旋即道:“回孃親,在越州除了不能經常回來看孃親,父親等親人外,其他方面都還好。天氣雖然熱,但也不是不能忍受。條件沒有京城好,但當地也有很多京城沒有的東西,比如說好吃各種各樣的水果,一天換一樣,一個月都不帶重複的。”
“呵呵,都是當孃的人了,還饞嘴。”顧老夫人嗔道,在看到女兒氣色不錯的時候,她已經放心了。山高路遠,雖然苦,但沒有婆母磋磨,日子定然不會差。
“在孃親面前,孩兒永遠是個孩子。”顧氏在孃親面前說着俏皮話,她是顧老夫人的老來女,備受寵愛,在閨中之時,就是老夫人的貼身小棉襖。
果真,在顧氏說了這話之後,顧老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彷彿少了一些。
“侷促鬼一個,也不怕雙喜笑話你。”顧老夫人嗔道,擡眼看到外孫女侯雙喜,招招手,“來,讓外祖母看看。”
侯雙喜聽了,笑眯眯道:“是,外祖母,雙喜來了。”這聲音脆生生的,聽得人心生愉快。
侯雙喜走到外祖母面前,剛要行禮,就被顧老夫人拉住了,老夫人的另一隻手摸着侯雙喜臉上的面紗,頓時眼睛又泛紅了,道:“可苦了我的雙喜了。”
侯雙喜笑笑,水光漣漣的大眼睛,眨眨笑道:“外祖母,莫要擔心,雙喜沒事,臉上的傷痕,已經好了很多。即使不能恢復面容,再讓雙喜選擇一回,我仍會選擇站出來保護孃親,三個弟弟。”
“好孩子。”顧老夫人一陣後怕,若是侯雙喜跟一般的閨閣小姐一樣,那麼她們娘五個,一個都活不成。
“不辛苦,我是大姐,理應如此。”侯雙喜笑道,“富貴有命,生死在天,一切都有定數。外祖母萬萬不要因爲雙喜難過,否則就是雙喜的不是了。”侯雙喜嗔道,輕輕搖着外祖母的手臂撒嬌道,嬌俏的模樣,更是讓顧老夫人稀罕不已。
“外祖母不難過,也不哭,好好看看我的雙喜。”顧老夫人欣慰道,摸摸侯雙喜烏黑順滑的頭髮。
顧老夫人給了侯雙喜三套頭面,侯大夫人送了兩套,都是京城珍寶閣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