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晴眼角飽含熱淚,現在可不是傷感的時候,趕緊發動汽車前進。
跟在車後的男人們除了李久行,各個傷勢都不輕,現在有了主心骨,可算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也沒人說自己撐不住,堅持隨着車走。
從他們口中,李久行也知曉了至少還有熟悉的幾人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是逃走了還是已經身遭不測。
這一隊走得異常緩慢,想要快也快不起來。那些黏糊糊的液體粘在衣服上非常不舒服,李久行索性脫了上衣,拿着鐵棒就走在最後面作掩護,看着周圍虎視眈眈的暴民。
一些窮兇極惡的傢伙不甘心,拿着石塊就朝着這隊車馬砸來,把個越野車砸的砰砰做響,要不是這車還有防彈功能,早被砸碎了玻璃。
跟在車後的男子們小心躲避,可依舊不時被砸中,李久行又是怒從心中起,手向空中一抓,愣是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給接住了,反正已經殺了這麼多人,一不做,二不休,目光盯緊了砸得最起勁的傢伙,一個揮手,石頭比出膛的子彈還要快,根本由不得那人反應,直接砸在了頭上。
那人瞬間倒地,手腳不停地抽搐着,顯然是活不成了。這一下,連扔石頭的人都沒了,遠遠地又聚集了起來,跟在了後面。
到工地的這段路並不算太遠,可李久行一行整整走了近一個小時,天色都漸漸暗下去了。看到遠處的圍牆,不管是車上的女人孩子,還是步行的男人們,都不禁發出一聲低呼,終於要安全了。
看到越野車以及後面李久行的出現,鍾良惴惴不安的心終於是稍許平定下來,像是完成了自我的救贖一般。
這次鍾良沒有讓李久行失望,鐵門很快被打開,十餘名全副武裝的保安衝了出來,保護着大家全部進入工地,才又退了回去。車上的女人抱着驚魂未定的孩子們下了車,悲喜交加之下,輕聲哭泣起來。
鍾良凝視着李久行滿身的血污,知道他定是經歷了一番血戰,這人定然不凡,纔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在虎口中救出這麼多人來。
被救回來的人三三兩兩攙扶着被安排到北部的大樓那邊去,一邊走還不時回頭感謝這對陌生的男女救命之恩。
看到李久行和王雅晴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鍾良出於關心,開口詢問,“你們不要休息一下嗎?”
李久行看到鍾良,想起之前對他說的話,有些過意不去,鍾良那也是以大局爲重,“開始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鍾良笑笑,這時候還說這些幹什麼,自己欣賞這個林總還來不及,要不是安保任務在身,自己絕對會與他們同去。
邊上的副隊長冷冷地插上一句,“你是逞英雄了,可現在人全部被引到這兒來了。”
不光李久行和王雅晴怒目相向,鍾良也是大發雷霆,“把你的臭嘴閉上。”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次的暴動針對的是整個華夏團體,如此大的建設基地怎麼可能逃出那些暴民的視線,更何況其中必然不會少了一些其他勢力的推波助瀾,即使沒有李久行這檔子事,也定然不會安寧。
鍾良在整個安保公司中威信非常高,一聲怒喝,副隊長低着頭不敢再說些什麼。
天色愈來愈暗,外圍的韋拉瑞內人越聚越多,火把將鍾良面前的整個監視器照耀的如同白晝。鍾良不想刺激這些人,早就關閉了工地上的電源,此時工地內是漆黑一片,只有數個高音喇叭不停地用當地語言勸告着外面的人羣。
人都有從衆心理,外面的人羣根本沒有絲毫散去的意思,目光中只有貪婪的渴望,下午有些人大發橫財,此時自然想要到這工地內尋找更多的財富,一些沒有佔到便宜的哪裡還能放過眼前的機會。
鍾良非常害怕人羣中會有一隻出頭鳥,那將打破現在對峙的局面。自己這邊黑乎乎的,也讓外面的人不清楚其中的情況,還保持着一絲震懾作用。
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也圍成了一條長龍,手持防暴盾牌,絲毫不敢放鬆。
外面終於傳來了陣陣嚎叫,牆內衆人心中一緊,終於是來了。
這些暴民開始還不敢翻牆入院,生怕牆後面有什麼危險在等着自己,不知是誰開來了一輛小卡車,被人引導着就把車尾對準了圍牆,加大了油門就往後撞。
華夏在外的施工質量還是有保證的,小卡車連續撞了十來下,牆體纔不堪重負,被撞開了好大一個口子。
外面又是叫聲震天,緊急圍住缺口的安保們哪裡能夠抵擋得住這些瘋狂擁進來的人潮,再加上外圍人羣發現已經有人衝了進去,並沒有什麼槍聲響起,畏懼感早就丟到一旁,順着圍牆就開始往裡面爬。
整個護盾圍起來的屏障就宛如大海中的一葉小舟,被推得搖搖欲墜,一些暴徒看到這些安保們不過就是阻攔,根本沒有什麼反擊的動作,膽子更加狂妄,拳頭,棍棒不停地往前招呼上來。
雖然有盾牌攔在身前,可依舊防不住到處伸出的暗手,每個人都被敲了不少悶棍。安保人員咬緊了牙關,滿腔的怒火卻無處發泄,鍾隊長斬釘截鐵的話語依舊在耳邊,“我們是安保,這兒是韋拉瑞內,我們只能阻止,千萬不能動手引起更大的糾紛。”
鍾良徒勞地一遍遍大喊,可到處都是怪叫聲,只有周圍幾人能夠聽到。鍾良急的汗如雨下,默默地祈禱,希望這些戰友們能夠以大局爲重,千萬不能衝動,一旦動起手來,後果不堪設想。
暴徒們哪能明白鍾良的苦衷,將這條防線壓得越來越靠後,更多人衝了進來,貪婪的傢伙們早就先人一步,躥入工地內去尋找那些值錢的物事。
工地內至少涌入了上千人,百來號的安保人員終於有人支撐不住,頭上雖然戴着防暴頭盔,可棒子重重地一下,還是被打倒在地,空當立馬被這些暴民們佔據,倒在地上的安保人員都來不及站起身來,就被一次次的踐踏。
兩邊的同事雖然看到,卻有心無力前去施救,沒有了陣型,都只能被推倒。
李久行在火把中目光如電,盯住了倒在地上的同胞,那兒這麼多人,還有自己的同胞在,手上拿着鐵棍很可能誤傷到自己人,乾脆赤手空拳上前。
李久行就宛如一臺小型的人肉坦克,硬是將衝在最前方的十來個人全部放倒,又一手一個就拎起兩人,對着那個缺口砸了過去,這樣的人肉沙包效果也是相當顯著,把這十來人扔光,這個缺口處竟然被砸到了一片人。
外圍的暴民看到此人天生神力,自發得遠離了這一角落,去衝擊其他地方或者散入工地內去搶劫。
李久行趕緊拉住那名安保的腳脖子,一下就把他拉進了盾牆後面。
這名安保也是死裡逃生,不被打死,也肯定要被這些暴民給踩踏致死,雖然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但至少還活着。
這些韋拉瑞內人一時半會拿這盾牆沒辦法,但他們勝在人多,不時後面就有人補充上來,可安保就這麼多人,一個蘿蔔一個坑,少了誰都不行,根本無從調換,堅持下去必然進入一個死局。
砰砰兩聲槍響,偌大的工地,鼎沸的人羣竟然瞬時間安靜下來。
鍾良幾乎要癱坐下去,最壞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鍾良可以肯定這槍聲絕對不是來自於自己的戰友,可暴民們不會知道,衝突定然要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