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章 給蛾遮塞的見面禮
“咱們摸進去。”李坤對李歆和劉林言道。
三人剛剛進去，到了那個帳篷附近。就見十來個人從另外一個方向過來，向着帳篷衝了過去，隨後一頓慘叫，隨即又向另外的帳篷衝去。
“俄何燒戈的親衛。”李坤不由地說了出來。這也太不聽招呼了吧，驚動了縣城的人，怎麼辦？
一會兒，俄何燒戈帶着親衛和幾十個奴婢過來了，其中真有他們部族的女子，也算是沒有白來。大部分是其他部族的。
“俄何兄，你的手下太……”李坤想着詞，“猛了。”
“不好意思，坤兄弟，這些兄弟見到那個賣奴婢的在這裡，實在是按耐不住。”
“那現在麻煩了，你和你的手下現在快走吧。”
反正這個縣城也沒有城門，沒有城牆，就是個土圍子，一個木頭柵欄門。俄何燒戈派幾個人進去，把馬匹帶出來，連夜南下回去，讓魏軍反應不過來。
“坤兄弟，真不好意思啊。”俄何燒戈道，“我馬上讓手下去做。但是我自己就不走了，隨着坤兄弟。”
“那你回去很容易暴露的。”
“我讓手下把馬匹帶出來後，在附近等你們。”
“也好。以後還是要聽招呼，不要擅自行動。”
“對，坤兄弟說的對。”
“現在回去吧。等我們爬進那個土圍子，回到客棧，你的手下再動手。”
“好。”
偷偷摸摸的回到城裡，回到客棧。這裡也沒有宵禁，大概有，沒有人執行吧。
進了屋子，屋內卻亮着燈，劉雲和兩個侍女在等着。見到李坤進來，侍女便出去了。
“怎麼還不睡，沒有危險的。”
“還是擔心點。馬上睡了。”見到李坤進屋，劉雲很聽話的閉眼，睡覺。
“以後怎麼辦，總不能把你帶在身邊去征戰吧。”李坤有點苦惱。
次日飯後，早早的出城往北而去。半路上果然遇到了俄何燒戈。單獨一個人，其他人都走了。
行了，這回隊伍精練多了。
到了狄道，李坤好好地看了這座城。和中原比，很普通的城池，但在這裡就是堅城，不好攻克。
繼續北上，沿着洮水過了故關後，李坤沒有繼續北上，而是聽從了俄何燒戈的建議，往西，走大夏縣，過枹罕，往河水（黃河）而去。這裡已經深入西羌腹地，不只是地廣人稀，而且漢人都很少了，大多是羌人。
“兄長怎麼要這樣走？”劉雲問。
“要說是玩，一定是騙你的。說是找花，似乎也是勉強。不瞞你，這是俄何燒戈的建議。他想讓咱們多結交一些西羌部族，大概也是報答給他糧食的一點恩惠吧，”李坤道，
“安全沒有問題。這裡是西羌，但是有傅僉等人，還有俄何燒戈跟着，應該沒有事情。”
“那萬一呢？”
“萬一……，”李坤看看佳人，“萬一的話，那就跑唄。”
“能跑掉嗎？”
“跑不掉就認命唄。”
“妾還沒嫁人呢。”
“那怎麼辦？現在嫁了？”
“兄長真會開玩笑。”劉雲臉紅了，
“我考慮過，讓傅僉，李歆和劉林都換了西涼快馬，萬一不好，就讓他們帶你們三個騎馬跑開。我帶着劉伯躲起來，這樣的戰術，我還是很自信的。”
“怕兄長有危險。”
危險到處都有，但是收益也大，值得。這次最大的失誤就是不應該帶女子來，不是說累贅，而是這裡太遠了，太荒涼了，三個人太遭罪了。
“雲兒，你要有自信，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會去錦城的，你應該安心。”李坤言道。
何況，將來對魏用兵，轉移迅速，女子的體質根本不適合，帶不了的。
即使李坤願意，漢軍衆將也不會同意。不能因爲一個人，把數百數千大軍置於危險之地。
“所以你要慢慢適應自己過。只有這樣，纔能有以後的長期廝守。”
“妾明白，會慢慢適應的。”劉雲的聲音有點低。
“難爲你了。睡吧。”
到了河水邊，這裡已經瀕臨曹魏的涼州南部邊界，過河就是西涼金城郡。在這裡，俄何燒戈給李坤一行人介紹了他的又一個朋友，蛾遮塞，也是西羌一個部族的首領。
會面結束後，在劉雲的帳篷裡，李坤把衆人找來，讓劉雲去了侍女那裡。
“俄何兄，按照漢人的禮儀，見面是要給見面禮的。”
“坤兄弟有什麼想法？”
“還能有什麼想法？送點糧草最實惠。”李坤道。
“恐怕不行，這裡是西羌腹地，沒有什麼糧食的。距離蜀中也太遠了。”衆人齊齊否定。
“這裡就沒有曹魏的縣城？”
“有，沿着河水西去不遠，就是河關縣，附近的糧食都徵收到那裡去了。”俄何燒戈道，“怎麼，坤兄弟想襲擊縣城？”
“恐怕不行吧，咱們就這幾個人。”衆人道。
“奇襲是不行的。我想想。”李坤回答。
在這裡和蛾遮塞相聚了幾日，對曹魏無情地踩踏一番，又表示了蜀漢的善意。
期間，李坤讓俄何燒戈向蛾遮塞借了十輛大車，每個車配了一個車伕。
隨後讓傅僉保護劉雲等人，自己帶着李歆，劉林，俄何燒戈，趕着借的車子，沿着河水西去，去了河關縣城。
“兩天之內回來。”李坤交代道。
早上出發，天還沒有黑就到了河關縣城外，城門還沒有關，省了爬城。
這個建設在河水邊上的城池，城牆是土夯的，但還算是堅固。
李坤把俄何燒戈留在了城外，負責那些車子。自己帶着李歆和劉林進了城。
“休息一下，準備點吃的，晚上跟我去縣衙，看看那位縣尊大人。”
“諾。”二人很是懷疑，但是和傅僉在一起時間長了，服從的意識倒是練了出來。
晚上，
河關縣衙的內院，
當縣令和他的小妾剛剛雲雨一番後，屋內的燈亮了，三個人出現在房間內。
牀上的二人剛要驚呼，被李歆和劉林捂住了嘴巴。
“別喊，否則要你的命。”李坤道，“如果你答應，就點點頭。”
那個縣令點了點頭。李歆鬆開了口，把刀抵在縣令的腰上。
“縣尊大人好日子呀。某從長安千里迢迢而來，不辭辛苦，卻是見了一幅春宮圖。”李坤的聲音極其冷漠。
這根本就不用演，曹魏和蜀漢是敵國，對於敵國的官吏有什麼客氣的。李歆和劉林二人更是如此。
“你是何人？”
“活人，殺你的人，可以殺你的人，也願意殺你的人。”李坤的語氣裡透出毫不掩飾的殺意。
“蜀國的姜維年年兵出隴右，多有羌人相助。不久前，蜀軍又襲擊了祁山，滷城，洛門，魏軍損失了四千人，大批糧草輜重被奪。刺史大人調動大軍數萬，蜀軍才退去。前方將士枕戈待旦，風餐露宿，辛苦不堪，真是不如縣尊大人的好日子。”
郭淮現在任曹魏的雍涼刺史，平時的駐地在長安。長安距離這裡的河關縣太遠了，根本不可能有人去核對真假。所以，李坤想到了假扮郭淮屬下的法子。
“你是誰，這是本縣的私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縣令明顯不服。
“那是自然，私宅之內，縣尊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人管不了。”李坤連連點頭，隨即話鋒一轉：
“只不過，某想問問，在這個私宅之中，一定沒有縣尊壓榨的民脂民膏吧。縣尊的管轄區域內，羌人必然是對大人感恩戴德，隨時可以支持大軍征戰吧。某就是今日殺了你，也是殺了一位廉潔的忠臣吧。”
“你是誰？”
“殺你的人，替刺史殺你的人。刺史殫精竭慮，好不容易平定了西羌，抵擋住了蜀國，看縣尊大人如此勞苦功高，嫉妒的很，殺殺出氣。”李坤說着，看了縣令一眼，轉向李歆，
“動手。”
“諾。”李歆沒有絲毫遲疑，在縣令的胳膊上留了一道口子。
那個縣令體會到疼痛，剛想大叫，卻是被迅速捂住了嘴，沒有叫出來。
李歆很有準頭，割肉的時候捂嘴，掙扎完再放開，不耽誤問話。
“怎麼樣，感覺如何？”
“大人饒命。”那個縣令不停地拜倒，求饒，
“別稱什麼大人，當不起。”李坤道，“不過，你知道害怕，說明還是有得救的。隴西這麼多縣城，也殺不過來。但是，我需要縣尊大人給個交待。”
“大人需要什麼交代？”
“河關的安寧。”
“河關本就安寧。”
“是嗎？那就是某弄錯了，”李坤淡淡地自責，
“動手。”
李歆又捂住了縣令的嘴，在另外的胳膊上劃出一道口子。
其實，這些口子很淺的，不一會兒就會凝固，但是血留了不少，挺嚇人的。
“是屬下錯了，請大人示下。”
“縣尊哪裡會錯呀，別叫某大人。”李坤道。“某到這裡，有一件事，需要縣尊大人幫忙。”
“請講，請講。”
“不着急，縣尊大人血有的是。”李坤說的雲淡風輕。
“某經過這裡，查到有蜀國奸細在聯絡西羌之人助蜀。自然，被某清理了。但是羌人需要安撫啊，所以，某想向大人借點糧草，送給別人，結個善緣。”
“而且，功勞也不是某的。這幾日，縣尊大人可以出城巡視，發現了蜀國奸細作亂。於是大人當即立斷，誅殺了奸細，安撫了民衆，使得河關安穩繁榮，羌漢和睦，羌人感恩戴德，送錦旗以送大人，表示謝意。”
“縣尊大人，如何？”李坤問道，同時看了看李歆。
李歆會意，縣令的胳膊上又多了一道口子。
這個縣令是個滑頭，立刻明白了。剛纔是給他警告，後面的給他功勞，讓河關安穩纔是目的。
“謝過大人，謝過大人栽培，”
“別叫某大人，某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從來就沒有從這裡拉走糧草安撫，從來就不知道大人安撫的行爲，都是大人自己的政績，都是羌人的自覺感恩。”
“請大人明示。”縣令不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