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娟一刷完牙洗完臉，就興沖沖的走了出來。她走到餐桌前，拿起一個饅頭，就遞給錢子茂和古致遠：";嘿，兩位美少年，你們還沒吃過早飯吧？給，拿去吃吧。";全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錢子茂連忙擺擺手謝道：";不用了，謝謝，我和古致遠一起在外面吃過纔上來的。";
“這樣阿，那算了。”見此，李娟娟只好收回手，自己咬了饅頭一口，轉過身子拉開凳子在我對面，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
我望着面前的李娟娟，猶豫不決又陷入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要開口說話的思考中，我怕萬一我開口以後她不會理我，那該怎麼辦？唉，經過一番思想掙扎，我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
我用桌子下的腳輕輕踢踢她，引起他的注意小聲說道：";娟子……昨天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會那樣了。";
李娟娟拿起筷子夾起盤子上的醃菜放在饅頭上面，白了我一眼：";你以爲我和你一樣小心眼？我早就不生氣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就知道她已經原諒了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消失了。昨天李娟娟異常的反映，真的讓我很擔心，心裡總是覺得昨天李娟娟向我要的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答案。
手指不小心磕到桌腳，麻酥酥一陣刺痛，我吸了一口氣，悄悄把手放在桌子下，輕輕的揉着。本來還抱着說不定今年手不會有凍瘡的僥倖心理，沒想到就是碰一次冷水，凍瘡來時復發了。
“好傢伙，我剛剛在房間裡面隱約聽到那個男生是一名律師？”李娟娟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動作，她打量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古致遠，偏過頭小聲八卦了起來：“長得還真不賴，我說於馨，你小情人可真是個潛力股。”
“什麼小情人，別瞎說。”我有些無奈的瞪了她一眼。
“我沒瞎說，青梅竹馬還不小情人？你看若若這小妮子都被你小情人給俘獲了。”李娟娟癟癟嘴，示意讓我看看望錢子茂望的眼睛都直了的若若。
我剛剛伸手準備拍拍若若，讓她回神，李娟娟一邊用筷子夾起中間的醃菜，一邊順手捕捉聲色的攔住我：“小孩子嘛，你還來勁了，讓她看會兒又不會怎麼樣。”頓了一會兒，她又繼續說道：“不過說真的，你是不是把你的情況和錢子茂說了？”
“沒有說多少。”
“沒有說多少？”李娟娟瞪大眼睛，調低音量望着我：“沒有說多少，人家帶個律師朋友來做什麼？”
李娟娟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我，我擡起頭望向錢子茂和古致遠的所在地，他們一心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文件去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
他帶古致遠來的原因，是因爲我在車子是對他說的那些事情，讓他記在了心裡？一時間平靜的心又泛起了波瀾。
遠遠注視着低頭的錢子茂，才發現他額前的碎髮有些長，斜斜的都快擋住了他的眼睛。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就連思維也那麼遲鈍了，怎麼才明白他帶古致遠來的原因？
";快點吃吧，錢子茂在等着你呢，有他幫忙你還想不答應？難道你想拒絕嗎？苯蛋。";李娟娟看出了我的想法，連忙壓低聲音對我說道。
李娟娟很瞭解我，她知道我很有可能爲了不想麻煩錢子茂，而選擇拒絕他。
“我知道了。”我收回思緒，微微拉扯嘴角，笑了一下。也許說不定他記下的原因，僅僅是因爲我小時候幫過他而已，我暗自安慰自己不想把事情複雜化，我怕欠會他太多，因爲我知道我無力償還。
“知道就好。”李娟娟癟癟嘴，不再理我，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早飯。
心裡壓着事情，胃口自然有些不太好。再加上手上的疼痛，我更加沒有胃口，所以我只繼續吃了一點就不想吃了，放下碗筷，我拍拍衣服將手插在上衣口袋裡，向錢子茂坐着的地方走去……
錢子茂聽到我的腳步聲，擡頭看看不遠處沒有動過幾口的稀飯，關心道：“這麼快就吃完了？你怎麼又吃那麼一點點，是因爲我和古致遠的緣故嗎？”
“不是，只是最近胃口有點不太好而已。”我搖頭，連忙解釋原因。
“就算胃口不好，也要強迫自己多吃一點。”說着錢子茂站了起來，想要幫我整理了凌亂的頭髮。
他的背後便是窗戶，因爲他很高，所以一下子就遮擋住了我眼前的陽光。陽光的光芒暈染他的輪廓，有着淺淺的一層金邊。
“就算胃口不好，也要強迫自己多吃點。”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起張栩也曾經對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那一絲記憶的碎片，突然散落在眼前，浮現在腦海中……
那時候是我與張栩一起出來打拼的第一年，我們一起在小餐館做服務生，過着朝六晚十日子，很苦卻沒有絲毫疲憊的感覺。
微薄的工資交上房租和已經所剩無幾，吃飯都成問題。十八歲的我們第一次正式面對生活的困難，無奈那時候我卻病倒了，這無疑讓原本就拮据的生活雪上加霜。用錢買了藥，拿什麼錢吃飯？
我看着面前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豐盛的飯菜，哭着說胃口不好不想吃，張栩卻不厭其煩的不停安慰我：“就算胃口不好，也要強迫自己吃一點，不然病就不會好的快一點。”
明明他自己從早上到下午根本就沒有吃一點糧食，卻強忍着讓我全部吃完。
隨着錢子茂的聲音緩緩落下，恍惚之間錢子茂的臉竟然和張栩的臉重疊在了一起……
心頭一點點開始發脹，脹的我眼睛酸酸的。我搖搖頭，讓自己使清醒過來。
啞着聲音，我勉強開口答應道：“好。”
我以爲自己把情緒影藏的很好，卻不知道其實錢子茂把我任何一點細小的變化都看在眼裡。
他似乎明白了我想到什麼似的，默默的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