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長長、漫漫。
第一次發現，假如李娟娟不先開口說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打破這怪怪的氣氛，更不知道怎麼開口能說些什麼。
走了好久，纔到了另外一個小學，華儀小學。此時已經是孩子們的上課時間，耳邊充盈着朗朗的讀書聲。
我們停在門口，望着沒有人的操場，不知道是進還是退。
“走吧，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還是進去問問吧。”李娟娟看出了我的爲難，很大度的笑了笑先開了口。
“嗯。”我點點頭，跟着她一起往學校走去。這期間，若若一直趴在我肩旁上，不言不語，早已經沒有了早晨那般的開心笑容。
剛剛走到大門口，準備推門進去，誰知道身後傳來一聲叫喚：“於馨。”
下意識的轉過身，看見的卻是讓我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原來，真的是你。”他一見我轉身，連忙關上車門，跑到我面前。
錢醫生？我卻愣愣的望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車子好像在那裡見過，難道我昨晚凌晨看見的真的是他？
他見我只是望着他卻不說話，溫和的笑了起來：“不記得我了嗎？我叫錢子茂，小時候我們就認識的，並且我們昨天還見過面，只是那時候我沒有認出你。”
“小時候就認識？”李娟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錢子茂。
繼續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不可能再裝不認識，只好淡淡接話道：“啊，原來是你阿，都……都長變了，差點就認不出你了。”可是我知道心裡充滿了喜悅，他真的是錢子茂，小時候的那個錢子茂！
他的嘴角一直都是翹起的，就像不會彎下去一樣：“你們來華儀小學，是給她報名的嗎？我正好我認識這裡的校長，可以幫你們。”
說着，他走到我身後拍拍沉默不語的若若：“怎麼不開心了？”
“她有些不舒服。”我連忙轉過身子，不讓若若對着他，解釋道。我知道這樣的做法會讓他十分尷尬，可是我也不知道究竟爲什麼我會有這樣的舉動。
“你剛剛說你認識這裡的校長？”李娟娟看起來對錢子茂的印象非常好，巧妙的偏移了話題，緩解了他的尷尬。
“對阿，在醫院上班的時候認識的。” 他的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逝，卻還是被我看到。
“那正好，我和於馨剛剛還在擔心，這所學校會不會不招收冬季插班生，不過有你在就放心多了。外面好冷，我們現在就進學校吧。”
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回頭看了我一眼，確定我沒有反對以後才笑着答道：“好啊。”
依舊是找到門衛，簽字以後，才能正式踏入這個校園。剛剛走進校園，我就能感覺到若若緊緊的抓着我了的衣服，我知道她在緊張，害怕又一次被拒絕。
有了錢子茂的帶路，我們很快就到了校長辦公室。敲開了門，那微胖的中年男子一看到錢子茂就喜上眉梢：“子茂，你怎麼有空來見陳叔叔了？”
“我今天是來帶我朋友來走後門的。”錢子茂笑的更加溫暖，對着那個自稱陳叔叔的人開起了玩笑。
“呵呵，沒問題，陳叔叔熱烈歡迎你帶朋友來走後門。”男子不以爲意笑的更大聲，他看了看站在外面的我們連忙讓開了路：“快進來，快進來。”
他的辦公室很大，簡直就像一個旅店的雙人間。我們跟着在他身後，直接來到辦公桌前，在對面坐了下來。
“是來給孩子辦理冬季入學的嗎？” 他坐在椅子上，望着我。
“對。”我把若若放在腿上，她卻十分好奇的扭着身子看着錢子茂。
“喔，好。”說着，他撓撓腦袋，俯下身子拉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本子：“上幾年級？”
“一年級。”
“一年級？現在上學期也還有幾天就放假了，要上學的話也是下半學期來上課。那樣學習起來會比較吃力，孩子她能接受的了嗎？”點點頭，他好心的提醒。
“沒問題的，她很聰明。”我加以肯定的回答。
“那好。”聽我說完，他沒有猶豫，就在本子上寫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於馨。”
“好，你留個聯繫方式吧，等下學期開學了，我好打電話讓你帶孩子來報名。”繼續寫了一會兒，他才把本子和筆遞給了我。
這麼順利？ 我有些遲疑，李娟娟連忙幫我拿過校長手中的本子，寫了起來。
“我和她住在一起，打我的電話和她的都一樣。嘿嘿。”李娟娟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哈哈。”沒有等校長說話，反到是若若先笑了起來。她抓着錢子茂的左手，笑的十分開心。
只是一會兒沒有注意，沒想到若若就和錢子茂鬧到了一起，我有些尷尬的推推她提醒道：“若若。”
“沒事，就讓她玩玩，小孩子就是要活潑些。”校長很大氣的把本子放回抽屜，表示理解不在意：“報名的時候，只記得要帶好戶口本和身份證，我們學校要做記錄的。”
當聽到校長說道戶口本的時候，我纔想起，我根本就沒有爲若若辦戶口。忍住心虛，我蒼白的面頰說道：“好。”
所幸他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轉移了話題。繼續閒聊了一會兒，錢子茂先站了起來：“那今天，就謝謝陳叔叔你幫忙了。”
擺擺手，校長也樂呵呵的站了起來：“謝什麼？我還要感謝你幫我招生了呢，有空多來找陳叔叔聊聊天就好，陳叔叔每天一個人坐在這裡太孤單了。”
“一定。”錢子茂點點頭答應了校長。
話已經說到這裡，我和李娟娟跟着錢子茂開門離開。剛剛在屋裡暖氣開的很大，一出來面對冰冷的溫度，我不免打了個噴嚏。
錢子茂看着狼狽的我，笑了起來：“我早晨剛剛收到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都會持續降雪，記得多穿點衣服，謹防感冒。”
我輕輕“嗯。”了聲，偏移話題謝道：“那個，今天謝謝你的幫忙。”
“既然要謝我，就請我去吃早飯吧，其實從昨晚到現在，我都還是餓着肚子的。” 他轉過身，面向我笑容中帶有一絲狡詐，像是在開心我中了他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