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侍墨直嘆氣, 怕成這個樣子了也不敢說實話。
不過就算說了實話又能臬怎樣?自己還不是自身難保,難道還能救他?
那邊水寶寶已經開始問別人,“你們是怎麼給抓進來的?”
也許是死到臨頭, 大家也不想再隱瞞, 紛紛說起自己被抓的經歷。
只有一個是因爲能看到不乾淨的東西, 而被村裡人趕出來, 其餘的卻是因爲父母讓他們故弄玄虛, 弄來騙人錢財的。
水寶寶問:“不乾淨?什麼東西不乾淨?”
侍墨說:“鬼啊。”
“鬼?”
“嗯。”
“爲什麼要說鬼是不乾淨的東西?”
“因爲……他們很嚇人。”
水寶寶驚奇地說:“嚇人?鬼有什麼嚇人的?有次我們幾個被罰到地獄,那些鬼好可憐,不過小判說他們在世上做了壞事纔會受罪, 我看他們一點也不嚇人。”
對於水寶寶的胡言亂語,侍墨劉頎已經免疫, 別的人卻紛紛向後躲。
侍墨忙解釋他得了瘋病, 老是說些瘋話。
這時門突然開了, 進來幾個道人,眼睛一掃, 也不說話,拿出一些畫着奇異紅道的黃紙一張張貼在被綁少年的額頭。
等貼到那個據說能看到不乾淨東西的少年額頭時,黃紙突然變色,紙上紅道也隱隱發出紅光。那名道士不分由說,一把揪住少年的頭髮, 喝道:“這個是!”向後扔出, 另一名道士接住拖着就往外走。
那個不肯承認自己是妖的少年頓時抖如篩糠, 嚶嚀一聲昏了過去, 這時道士已經來到他們近前, 一張黃紙“啪”的一聲,貼到最前面的劉頎額上。
緊接着第二張向水寶寶額上貼去。水寶寶頭一偏, 說:“什麼鬼東西?”
道士也不說話,大手一抓,抓住水寶寶的脖子,“啪”黃紙貼上。
異象突然發生,一道紅光直衝房頂,照得整間屋子通紅一片,與此同時,水寶寶也慘叫起來,“啊——”
侍墨心一緊,鬆開懷中小羊妖,飛起一腳,居然踢得道士後退一步,因爲雙手被縛在身後,無法伸手,乾脆用嘴把黃紙從水寶寶額頭撕掉,水寶寶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道士顧不上罵人,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這個……這次讓咱們遇到了……快去叫師傅……”
侍墨用身子護住水寶寶,顫聲說:“他不是妖,他是仙童,你們別抓他……”
道士衝過來,抓着他衣襟一把扔到牆上,扔得他險些背過氣,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踢道爺?把你當柴燒了看你還敢不敢踢老子!”
水寶寶軟成一灘水,動也不動,被另一人拖了出去。
那道士又拿了一張黃紙,說:“這還有一個。”貼到那暈倒的少年額頭,只見一道白光,少年的身體消失了,一隻小羊出現在衆人眼前。
那道士激動地都說不出話了,高興得又是跺腳又是捶胸,好半天才大吼:“師傅!師傅!咱們抓到一個妖!”
屋中少年一陣混亂,有的哭有的往外跑,有的眼一翻暈倒。
劉頎也嚇得直哆嗦,眼睜睜看到一個人在面前變成羊跟小狐狸說人話的刺激非同日而語,一陣後縮縮到在地上□□的侍墨身邊。
道士眼一掃,看到他身後的侍墨,獰笑着說:“實在想不到這批貨居然這麼多好東西,還有最後一個,看看是什麼。”
黃紙拿在手中,舉掌一拍,黃紙正中侍墨額頭——
侍墨只覺額頭一陣發緊,一股火燙的感覺霎時從額間直傳到腦中,第一個反應便是“燙死了。”
忍不住張嘴“啊——”地慘叫起來,用力掙扎着想把黃紙從額上晃下來,那黃紙卻紋絲不動,他拼命地搖着頭,在地上打着滾,火燒的感覺越來直嚴重,他覺得自已已經變成灰燼……
他看不到別人的反應,滿屋子的人加上道士全部目瞪口呆,如果說剛纔那個紅衣少年額間發出的紅光像初生的朝陽照亮了整間屋子,而此時他額間發出的黑光則如同最濃最深的夜色,不但籠罩了所有人,而且光線從屋內延伸,向着碧宵深處射去,如同一條筆直而飛的黑龍,一閃而沒。
還是劉頎壓住了侍墨,用下巴把黃紙從他額上蹭掉,侍墨終於停住,大口大口的喘氣,滿頭滿身的汗不住地向外淌出,整個人像剛從水裡撈出。
侍墨也被帶走。
他們被帶到另外一間屋子裡,與其說是屋子,還不如說是牢房,因爲除了一個石門,別的什麼也沒有,對了,門頂上還掛着一個銅鏡,正正地對着門。
屋內只有連侍墨在內,只有六個人,其中一個還抱着一隻小狐狸。
沒有錯,一隻金毛的小狐狸,正是金毛。
水寶寶躺在一邊,那個第一個說是能見鬼的少年抱膝坐在一個角落,小羊妖恢復了人形,縮在另一個角落,剩下一個就是抱金毛的,侍墨一見就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