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太陽西移,陽光沒那麼強烈,侍墨把水寶寶連頭帶身子一起包住,背起來慢慢向那戶人家走。
他也不壯實,昨天又被曬又被淋,又被邢宣差點□□,加上又餓了這大半天,已經沒什麼力氣。而且這水寶寶,外表也就十歲左右的小童模樣,身高才及到他胸口,按理說應該沒什麼重量,可不知爲何,今天覺得他特別的重,幾乎趕得上一個大人。
侍墨雙手後託着淺紅的腿,用力向上聳了聳,用力喘口粗氣,蹣跚地向前挪動着步子。
臉上的汗就像昨天的雨水,不住地下淌,舔了舔嘴脣,只覺得嗓子裡要冒煙,要着火……
這個死小孩,怎麼這麼重?以前往他身上趴的時候明明很輕的,怎麼快死了就重了?
艱難地走,終於走到那片林子,原來是種的是桃樹和蘋果樹,樹上桃子累累,有的頂尖顯出紅色,已經成熟,蘋果還只是小小的青果。
侍墨不管三七二十一,丟了淺紅,撲過去摘了一個,用袖子擦了兩下,張嘴就是一口。
那邊冷不丁竄出一個大黃狗,兇猛地叫着,撲過來就是一口。
侍墨早在聽到第一聲狗叫就爬上了樹,那樹也不高,那狗只一跳便夠到他的腿……
侍墨嚇得慘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第二聲救命還沒喊聲完,就聽到一聲訓斥:“大黃,別咬!”
那狗嗚嗚叫着,蹲在地上,眈眈地瞪着侍墨。
林那邊走來一個婦人,看着有四十歲的年紀,過來就踢狗,罵道:“就會嚇唬人,到時把人咬傷了,我用什麼賠人家?”
侍墨哆嗦着說:“大嬸救我……”
婦人看了看,笑着說:“快下來,這狗平時也不咬人,只它見你偷了我們的桃子,所以纔過來咬你。下來吧,沒事了。”
侍墨看着大黃狗的兇樣,心驚膽戰,說什麼也不肯下來。
婦人笑得直不起腰,“你有膽子偷桃子,就沒想到有狗麼?”笑了一會,過去扯他,“下來吧。”
侍墨終於壯着膽子下來,戰戰兢兢地看着大黃狗,慢慢挪到淺紅身邊。
婦人這纔看到地上灰佈下面的一堆紅原來是個像畫出來的小孩,喜歡得不得了,抱了起來,又捏臉又捏胳膊,嘴裡嘖嘖有聲:“多漂亮的小孩啊,誰家的?給我當兒子吧……喲,看着不胖啊,怎麼這麼重?”
抑着水寶寶,帶着侍墨來到屋裡。
婦人本來正在燒水做飯,又去忙。
侍墨自稱生平最討厭水,這會也不管什麼了,拿着水瓢咕咚咚喝了一氣,這才覺得渴沒了的魂魄迴歸本體。
這間屋子一溜三間,中間是竈屋,房北角還擺着農具,兩邊各有一個大炕,中間擺着方桌,幾個板凳。
婦人看來很喜歡這兩個不大的孩子,端來剛蒸好的饅頭,又拿了自家醃的鹹菜讓他們吃.
水寶寶離了太陽地,便清醒一點,只是懨懨的仍沒有力氣,趴在坑上睜着烏溜溜的眼睛看侍墨狼吞虎嚥。
婦人不住摸着水寶寶的頭,喜歡得不得了,不住地引誘他,“給我當兒子吧?給我當兒子吧?”
按理說現在到了屋裡,水寶寶應該恢復一點精神,可不知爲什麼,他的臉色眼見着越來越蒼白,等侍墨吃飽了飯想起他,轉眼看時,水寶寶的臉色已經顯得有點透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