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處果然有人嚴加盤查, 侍墨和邢宣心裡有鬼,低頭裝病,聽孫大叔賠笑說孩子病了, 大夫說快不行了, 他們有個願望, 想再看一次花燈, 所以就帶了進城, 一方面看病,另一方面滿足孩子們的願望。
水寶寶被侍墨用力摁着頭,殺雞抹脖子似的使眼色示意不准他說話, 也不准他亂看,小金狐則鑽在邢宣棉衣裡, 動也不敢動。
他那一身的金毛, 每一根都似在發光, 實在出色,叫人看了就難忘記, 所以,他連個尾巴尖也不敢露,生怕被人認出。幸虧他小,不然還真難藏。
侍墨裝着無力的樣子,偷偷從眼皮底下看, 門口幾個城兵身邊站着的可不就有昨天抓他的人, 眼睛瞪得銅鈴似的, 頂了一臉的抓痕, 樣子又兇惡又好笑。
幾個城兵使勁忍着不讓自己的笑意露出來。
“孃的, 黴氣,快滾快滾, 病成這樣了還敢往帶進城,傳染別人怎麼辦?快滾快滾!”
城兵和惡僕像轟蒼蠅似的揮手,孫大叔趕着騾車出城,走了三四里路,才停下車,一邊給他們擦臉一邊問:“昨天那幾個惹事的是你們吧?還不說實話?”
侍墨不好意思再騙他,小聲說:“是我們,不過不是我們惹事,是他們想……”
委屈地說不下去,水寶寶說:“他們想脫我衣服,他們好壞!”
孫大嬸嘆口氣,摸摸他們的頭頂,“以後你們別再來城裡了,這年頭,不光模樣好的姑娘會惹禍,長相好看的男的也會被人搶。”
叫着孫大叔的名字,“以後侍墨再賣柴啊買東西的,你就幫他賣了或買了。別再讓人瞧着起壞心。”
孫大叔的兒子比侍墨小一點,似懂非懂,苦惱地問:“那以後我是不是也不能進城了?”
孫大嬸笑,“你用不着,你長得又不好看。”
孫大叔的兒子就仔細地看着侍墨,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娘,侍墨哥哥的臉比我姐的臉還好摸,比我姐長得也好看,咱村裡的姑娘沒有一個比得上他的。”
孫大嬸笑着說:“不光咱村,這附近十里八鄉的也沒有哪個姑娘媳婦比得過他們家這兩個。邢宣也就是病着,瘦了點,要是養胖點也是個漂亮小夥子。”
越看這三人越喜歡,笑着說:“我大閨女已經嫁人了,沒法了,要不等我小閨女再長兩歲,你們哪一個就娶了她吧,啊?”
侍墨的臉頓時就紅了,邢宣裝沒聽到,水寶寶好奇地問:“娶?爲什麼要娶你小閨女啊?”
孫大嬸說:“娶來當媳婦啊,熱炕頭,生大胖小子。”
侍墨開始逗小金狐,揪着他尾巴,要疼不疼的,小妖精挺難受的,張嘴就咬。
水寶寶發揮了他勤奮好學的本性,問爲什麼要娶媳婦,爲什麼要熱炕頭,爲什麼要生大胖小子,問得孫大嬸一頭汗,問得侍墨邢宣忍不住掩口偷笑。
水寶寶終於有點明白了,抱住侍墨不依的說:“我要娶墨墨,不准他娶你閨女……哎呀——”頭上被侍墨狠狠打了一記。
孫大嬸笑得東倒西歪,把水寶寶拖過來,嗔怪地說:“不準打你弟弟,多可愛的孩子啊,傻乎乎的,什麼也不懂。”
孫大叔也笑:“傻小子,你們都是男的,又是兄弟,不能成親。”
水寶寶不服氣地說:“我纔不是他兄弟呢,我以前都不認識他……是不是墨墨?墨墨以前是邢宣的書童,是被我買回來的……啊——”
侍墨狠狠地在他腿上擰了一把。
邢宣微笑道:“淺紅,又胡說八道了,侍墨明明是我的表弟,你怎麼說他是我書童?”
水寶寶急道:“誰說不是,他以前明……啊——墨墨你幹嘛老擰我?哇哇,疼死我了……”
侍墨臉上帶笑,眼中冒着寒氣,冒似溫柔地說:“可憐的孩子,這麼大了還老說胡話,以後怎麼找媳婦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