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然的心也跟着一空,卻不得不帶着笑容,看向客廳裡!
墨修炎大步流星,進入書房。
墨老爺子擡起眼瞼,聲音淡淡:“坐吧。”
墨修炎沒有坐下,似乎料定了,這場談話,不需要用多少時間。
墨老爺子嘆息了一聲:“我知道你不想結婚……可是你七叔,病成那樣了,只有蘇母陳美麗的脊髓可以治病。蘇家提出聯姻,你這個年齡剛好合適……結婚了就收斂點,不要再當警察了,好好的總裁不當,非得要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再說了,爺爺也是爲了你好,讓你收收心,天天混在男人堆裡,傳出去像什麼話?”墨老爺子嘆息地說道,似乎對這個不成器的孫兒,頗爲的焦心。
見墨修炎薄脣緊抿,保持着沉默,墨老爺子繼續說道:“大女兒也好,二女兒也好,終歸是他們蘇家的女兒,也沒有什麼不同……”
墨修炎的脣角上,一絲冷笑稍縱即逝。
沒有什麼不同!
好一個“沒有什麼不同!”
他的婚姻,只要能幫家裡完成任務就好,娶什麼女人,姐姐妹妹都好,都是一樣的!
他冷聲:“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就在墨修炎在見墨老爺子的同時,蘇景然進入了客廳裡,在管家的引導下,見了墨家的人。
墨家是大家族,家中人員衆多,蘇景然用心記憶,也只記得了個七七八八。
剛剛認完人,剛剛拿到有些尖利的聲音又響起來:“景然啊,聽說剛纔你姐姐跳樓了,你跟修炎回去看了,你姐姐還好吧?”
這聲音聽着像是關切,卻是帶着看好戲的惡意。
蘇景然定睛一看,只見是一個顴骨高聳,嘴脣刻薄的女人,看着有些不好惹。
蘇景然知道她是墨修炎的二伯母,點點頭說道:“二伯母,我姐姐還好,不用掛欠。”
“還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跟自己的老公在一起,怕是氣都要氣飽了吧?”二伯母神情中帶着鄙夷,“別說她了,連我都要氣飽了。想我們墨家,家大業大的,鬧出小姨子爬上姐夫牀這種事情,這會兒恐怕滿城都在笑話咱們家呢。”
旁邊一個女人接了一句:“是啊,我們作爲墨家的女人,都恪守本分,爲墨家爭取名譽,誰知道你才一進門,就鬧出這樣的事情呢。”
這個接話的人,是墨修炎的二嫂。
不過說是二嫂,卻只是訂了婚,並未成婚,她附和着二伯母,說出的話也頗有指責之意。
蘇景然捏了捏拳頭,挺直胸膛:“現在我跟三少結婚了,明媒正娶的婚姻,我跟三少就是夫妻了,不是姐夫和小姨子。以後我是墨家的人,自然會維護墨家的聲譽,恪守本分。”
她的話不卑不亢,二伯母卻冷哼一聲說道:“就你那,還明媒正娶呢?你大嫂,和你這還未過門的二嫂,這纔算是明媒正娶!”
二伯母指着大嫂和還沒有正式結婚的二嫂,一臉鄙夷地看着蘇景然。
蘇景然知道,這些人是刻意刁難自己。
她現在不得不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名譽。
因爲維護自己的名譽,維護的也是墨修炎的名譽。
這是她作爲三少奶奶,不得不盡的責任和義務。
蘇景然不卑不亢地接話道:“我和三少在神父面前發下誓言,受上帝的護佑,如果這都不算明媒正娶,還有什麼算呢?”
二伯母本來想在新過門的蘇景然面前拿捏派頭,給她一個下馬威,誰知道反倒被蘇景然三番兩次,不卑不亢地駁了回來。
她有些惱:“還神父和上帝呢,神父和上帝都因爲你蒙羞了!我看你啊,名不正言不順的,指不定哪天就……”
“二伯母覺得我選的人,進入墨家,是名不正言不順嗎?”一道有力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蘇景然忙跟着大家的眼神朝着樓梯口看去,只見墨修炎高大頎長的身形出現在了樓梯口,大步走了下來。
他一出現,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保持了一種屏息寧氣的神態,顯然,大家都是頗爲忌憚墨修炎。
見墨修炎幫自己說話,景然不由對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墨修炎卻偏頭避開了。
二伯母發出的笑聲有些尖利:“修炎選的人,當然是沒什麼問題了。我們不過是幫景然學學墨家的規矩罷了。”
“怎麼墨家的規矩,是需要二伯母教的嗎,我在墨家這麼些年,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墨修炎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薄怒。
二伯母的臉色僵了僵,正是因爲她沒有什麼地位,所以才越想在蘇景然面前樹立地位。
“景然所在的蘇家,小門小戶的,我再怎麼說,也是墨家的二太太……”二伯母還想辯解。
“蘇景然,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墨修炎擲地有聲,言下之意,他的妻子,還輪不到墨家的其他人來管。
二伯母的臉色白了一下,墨修炎身爲晚輩,竟然敢教訓她,可讓她的臉面無處放了。
“放肆!”正在這個時候,墨老爺子大步地走過來,怒道,“目無尊長!”
這句話,很明顯是在訓墨修炎。
見墨修炎被墨老爺子訓斥,二伯母一臉的得意,給二嫂使了一個眼色。
二嫂也很得意,和二伯母一起,在等着墨修炎挨訓。
墨老爺子卻沒有繼續訓斥墨修炎,轉頭看着二伯母、二嫂兩個人,罵道:“墨家的爺們兒說話,也是你們這種婦道人家能夠多嘴辯駁的?”
二伯母的臉,頓時訕訕的,滿心的不服氣,可是卻也不敢多說。
二嫂趕忙退後一步,以免惹得老爺子生氣。
蘇景然看出來了,墨家的尊卑觀念非常重,長幼有序,完全不能逾越。
但是不管如何長幼有序,男人卻有絕對的權威!
甚至於連二伯母這種長輩,也不能藐視墨修炎這樣晚輩的男性權威!
想到這裡,蘇景然老實地低着頭,在墨家這樣的地方,她不敢行差踏錯半步,以免成爲別人的靶子。
墨修炎漫步跺到蘇景然的身邊,似乎成爲了一道牆壁,將她遮擋在風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