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

有了幾次教訓後,英子菲決定走小道避免再頻繁的遇到追殺。而嚴如若與她意見不和,說什麼沒有做偷雞摸狗的事幹嘛要走旁門左道,她要光明正大的走官道。兩個人爭論了半天,決定走大道可以,但是要換行裝,以免讓人認出來徒增麻煩。

嚴如若本來還想要反對,可英子菲妥協了她一次,自然也非讓她妥協自己一次。果然換了裝之後追殺的人基本上就沒有了。

流雲島四面環海,如果不乘船幾乎是到不了的。而且流雲島作爲黎時教的據點,一般很少有人敢搭船前往。就算有人敢搭,撐船的船伕也不敢載。幾乎所有人一聽說是要到黎時教,都聞教色變。

能乘船去流雲島的惟一一個碼頭,也因人煙稀少,生意不佳,而船隻少之又少。除了住在碼頭附近幾家漁戶在此渡海之外,鮮少有船隻經過。

這天下起了細雨來。在碼頭上觀望遠處的流雲島,島峰幾乎淹沒在細雨中,海面水氣氤氳模糊着整片海,只能大約辨別出流雲島的輪廓。

細雨下了整整大半天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碼頭渡口邊一隻中等大小的篷船隨着海流在細雨中一搖一晃的,好像隨時會被飄走一樣。這時從船艙裡走出來一個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五旬老者,他站直身朝岸邊望了過去又四周圍看了看,嘴裡咕噥着:“這種天氣估計沒客人,早點收拾回家了。”

說着正要往船艙鑽進去,轉頭的時候就看到岸邊遠遠有人走向了這邊來。他眯着眼睛想看清楚,才一瞬間的事情,幾個人就已經走到了碼頭上。

這四個人分別穿着粗布麻衣,手上並未撐傘,步伐輕快,彷彿在遊山玩水,連雨都是一種風景般。走近後老者纔看清,這四人中兩男面目清秀,膚質白皙;兩女中一位面目清柔,明眸皓齒,一位相比之下略顯健壯,面目英氣十足。老者猜測着這四人不同尋常之時,四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

“老人家,我們要去流雲島。”明眸皓齒的姑娘開聲說道。老者才注意到她腰間掛着一把佩劍,想來是防身用的。

“在這種下雨天去流去島?”老者爲難的問了問,然後勸說道:“幾位,這下雨天可不好過流雲島。暫不說靠近那裡隨時有被黎時教人殺害的可能,還有可能被海妖擄食。”

英子菲似乎很有興趣。咳了幾聲,壓低嗓音問:“海妖?”

“海妖是住在這片海域的魔,它們的真面目沒有人知道,知道的都已經成了它們的食物。”

“喔?有這麼厲害?”英子菲又壓低聲音讓自己說話更像男子,問。

老者擼去打在花白鬍子的雨水,繼續回答道:“是啊,海妖會用歌聲迷惑人心,要是上當了就一定沒命。特別是這種下雨天,海妖最喜歡出來捕食了。幾位還是回去吧。”

嚴如若上前走了一步,從懷裡掏出幾個金元寶遞到老者面前:“你只管載我們過去便可。是生是死也不用你負責,相反我們還會保護你的周全。”

老者盯着她手中的金元寶,思考了很久。這渡海的錢大多來之不易,可現在有一個出手闊綽船客不用他負責任還可以保護自己,這實在是一樁好買賣。可是……萬一保護不住要怎麼辦?

見老者心有所動仍有顧慮的樣子,英子菲安慰道:“放心,老人家,我們絕對說到做到。”她其實是想爆嚴如若的身份好讓這老者放一百個心,又怕別人聽到後會害怕反而弄巧成拙,所以就此作罷了。

再這樣僵持下去天都要黑了。天一黑,出海就更危險了,老者接過金元寶揣起蓑衣裡,又擼去鬍子上積着的水珠,轉身拿起擱在一旁的船漿,說:“那快點上來,天黑就不好出海了。”

幾個人見他鬆口,馬上跳上了船。老者解開綁在岸邊的繩子,撐着船漿緩緩的遊向流雲島。

幾個人進了船艙拂去身上的水珠,各自找了個地方坐着運內力拱乾衣物。一直沒有說話的穿着女裝的未央已經忍不住問英子菲了:“菲,能換了這女裝不?我實在是受不了啦。”

英子菲瞧着一身女裝的未央看了個大半天。還是沒忍住笑出聲音來,眉眼彎成一輪新月似的:“現在也不是不能換下來。只是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不?”

未央嘖了一聲:“別跟我說那些文縐縐的話,聽不懂。能換我就換了。”

“別啊,你是男子漢能屈能伸。但是你要我們這三個女人看,看你光膀子裸胳膊的,你要我們都嫁給你不成?”英子菲眨了眨眼,嗔道。

未央一聽她說要嫁給他,急了,慌忙擺擺手:“我可不要娶你,我不換總可以了吧?誰要敢娶你絕對是嫌自己命太長。”

英子菲蹙起蛾眉,不大高興的反問:“什麼叫敢娶我就是嫌自己命太長?說得我好像是掃把星似的。眠,你說是不是?”

粉眠沒聽到英子菲的話,陷在自己的思緒裡。見粉眠魂不守舍的樣子,英子菲提高了聲調:“眠,有沒有在聽我說?”

粉眠擡頭,一臉剛從睡夢醒來的樣子:“什麼?”

“眠你怎麼了?這一路下來你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沒事的,菲,讓你擔心了。”她笑了笑說。

“沒事纔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英子菲單刀直入的問道,也不管她的心事能不能公開來講。

粉眠搖頭,對嚴如若說:“如若,你對這裡這麼熟悉,大概要多久才能到流雲島?”

英子菲見她這樣問嚴如若更是確定了她有心事。要是平時的她怎麼會問這樣明顯的愚蠢問題?還逃過自己的問題,絕對不止有心事這麼簡單。

嚴如若也知道粉眠問這個問題是有多白癡。就算她熟悉這裡但也不代表她能確實知道要多久纔到流雲島,她又不是渡船的人。不過她還是按她之前出島嶼的時間來回答道:“大概三四個時辰,還是沒遇上海妖的情況下。”

英子菲一驚:“那海妖真有這麼可怕?”

“也不是可怕。只是它善於利用歌聲來迷惑人心的弱點,意志不堅強的,都會被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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