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不聽調 納雙妾

“要不是咱家那把運氣太差,這次怎麼也不會來這濟南城,倒黴倒黴,一定要去拜拜菩薩!”

傳旨的欽差太監坐在馬車上就不住的和車伕抱怨,給地方上的軍將傳旨調防,那是一等一不好的差事,調防等於給地方上的武將找麻煩,讓他們離開熟門熟路的自家地盤,誰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看。

給這李孟傳旨,又是這不好差事裡面最差勁的,鎮東將軍、山東總兵李孟在這些經常和外面打交道的太監和錦衣衛之中,被稱爲“李不叫”。

之所以這麼稱呼,無非是咬人的狗不叫,是個十分惡毒的名字。

這天底下的文臣武將,宮內的內官出去,多少都有打交道的辦法,比如說知道對方的喜好,或者是有對方的把柄,就算都沒有,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山水輪流轉,或許還有再見的一天,總歸是留三分面子。

但這李孟卻完全不在五行中,跳出三界外,好像根本不屬於常識認知的存在,跟這人打交道,完全摸不準頭腦,搞不清楚他的喜怒哀樂,稍不留神就要吃了掛落,搞不好還要吃大虧。

內官們的消息靈通,除卻自家人和山東李孟打交道,還有哪些朝臣的議論,綜合起來自然是得到了這個印象。

來濟南城宣旨,又是調防的命令,真是不知道會遇見什麼樣子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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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王承恩朝着下面安排差事的時候,那些內廷當值的太監們誰也不願意去,彼此推脫,到最後居然是玩牌九、擲骰子決定。

被派來的這名太監就是手氣不好的,他倒也光棍,一路上和隨行的幾名錦衣衛談笑風生,自己開自己地玩笑。坐在車伕邊上的錦衣衛聽到這太監抱怨,禁不住笑呵呵的說道:

“老肖你也不用怕成這個樣子,怎麼說咱們也是欽差,他李不叫再怎麼兇悍,還能在濟南吃了咱們,有點臉色脾氣什麼的,咱們就忍了吧,全當出門突然下雨……”

一幫人騎着馬。做着車的都是跟着笑起來,那傳旨的太監尖聲的笑道:

“兄弟幾個,等這趟差事辦完,回京師一起喝酒,咱家做東。”

周圍這些人都是轟然的叫好,一時間氣氛倒也是特別地高漲。

兵部主事張若麒來濟南城點驗兵馬受到的待遇,在這些下層的官吏太監之中還是流傳的很廣,去濟南城的確是讓人頭疼。

可這些人進了山東。就不必和在北直隸行走那般,每到晚上必須要投宿到城池之中,要不然荒郊野外盜匪橫行,即便有幾十人的錦衣衛隊伍護送着也不敢說安全,在山東。首先是沿途有驛站了。

而且在官道上行走,來來往往除卻巡查的騎兵馬隊之外,都是行人商旅,沿途是正在春耕的農戶。看這山東地景象,怎麼都是有那太平年景的意思。

張若麒這等書生,那裡知道什麼民間的景象,看這些還覺察不到什麼,可這次派出來的太監和錦衣衛,都是不得意、吃冷飯的角色,他們那日子也是過得清苦,下面百姓活得如何他們心中有數。

再說。他們其實也和百姓沒有什麼區別,看到山東這模樣各個嘖嘖稱奇,這山東和北直隸完全是不一樣地天地,這錦衣衛裡面有去過其他省份的,看到這模樣也是驚訝,說是就算是南邊那些地方也未必有這般太平安靜。

這種不同,卻讓這些人更加的心中忐忑,覺得這差事沒有辦法判斷結果和對方的對待。越靠近濟南城。就越是害怕。

他們把濟南城想地好像是龍潭虎穴一般,本以爲也要被關在城外幾天。誰想到了濟南城,那負責接待的小吏倒還是客氣,到達的第一天就被請進濟南城中,安排在不錯的客棧之中居住,飲食用度也是講究。

沒聽說誰在濟南城受到過這麼好的待遇,今天卻用在我們身上,讓人不由得更加的擔心。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本以爲宣旨還要浪費一番口舌,誰想到第一天到城內,第二天就被請到了總兵衙門,擺上香案和各種必備的用具,由山東巡撫顏繼祖爲首,加上山東總兵李孟一起接了這旨意。

調李孟所部入衡水、翼州駐守,山東總兵李孟按照全套地接旨禮儀,一絲不苟畢恭畢敬的接了旨意。

那傳旨的肖太監越念聲音越小,總覺得這事情詭異非常。

李孟那邊喊完“臣領旨謝恩”,從地上站起來,邊上自有他的親兵拿着紅包金銀給了過去,算是必要的常例錢。

這完全按照規矩辦事的模樣,讓肖太監身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心想莫非等下還有什麼勾當,卻聽到李孟開口說道:

“這位公公,回京師的時候,還有封摺子麻煩一併地呈上去,省得我山東這邊再派出加急地信使了。”

說完之後,直接衝着身後的袁文宏打了個手飾,膠州營地主簿袁文宏連忙把早就擬好的奏摺交給了肖太監,李孟淡然開口說道:

“李某這段時日感染了風寒,下面的兵將們也都是餓着肚子,大兵調防實在是爲難,還要延緩些時日才能辦理,請欽差大人回京覆命吧!”

李孟這邊明說要拖延不動,這位肖太監和同來的那些錦衣衛反倒是鬆了一口氣,要不然這幅恭敬客氣的態度實在是讓人心中發寒,說起來這件事情諷刺之極,武將若是不跋扈囂張,若是完全按照規矩來,京師來的這些人反倒是覺得不正常。

現下李孟這邊乾脆利索的說暫時無法調動,反倒是讓他們覺得一切回到了正軌。

京師說要調兵,李孟回覆說是因爲種種原因無法調動,這件事情就是這麼了結了,接旨,上奏。李孟所做的已經是給朝廷留了足夠的面子,大家捏着鼻子,這件事情就這麼揭過去。

左良玉、賀人龍甚至是當年的劉澤清,朝廷調撥他們換防,那旨意和兵部的文書,幾十份命令也是有地。

這些軍將們從來不聽,劉澤清就用過得病、墜馬、家中有事甚至還有山東颳大風之類的理由,就是不動。朝廷無可奈何,也只得是準了,撤回旨意,或者是補文書命令,也算是給自己留些體面。

兵部尚書陳新甲所說的調防,不過是看這山東總兵李孟平素裡行事低調老實,以爲對方會聽話。

但他看事卻明顯不如周延儒老到,再低調的武將。只要實力未損,朝廷就拿他一點辦法沒有,點驗兵馬、提升副手的手段一樣樣用在對方身上,還指望對方會老實聽話的調防換駐地。

山東總兵李孟這邊就是不溫不火,按照禮儀和程序回覆朝廷:老子不走。朝廷和兵部完全是無可奈何。對方這大軍屯駐,難道還能派更多的官軍過去驅逐不成,至於用餉銀之類的卡脖子,這更是好笑了。你將近十年沒有給李孟所部發一個銅錢,你以爲對方還會在乎這軍餉嗎?

那肖太監聽李孟堂而皇之地說着不聽旨意的理由,半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只是在那裡含笑聽着,神色恭敬之極。

巡撫顏繼祖和山東總兵李孟,在接完旨意之後就直接離開,他們也沒有必要在這個地方多呆。

看這大隊離開這接旨的正堂,屋中只剩下肖太監和護送的錦衣衛。這肖太監這才伸手拉扯下自己的後背的衣襟,長出了口氣,自嘲道:

“這差事果真是不好辦,後背都被冷汗塌透了,不過總算是了結,咱們兄弟幾個抓緊回京師,在這山東多呆一天,咱家都覺得不自在。”

邊上的幾名錦衣衛剛要開口附和。卻又都是齊齊地停住了嘴。衝着這肖太監連連的用眼色,肖太監回頭一看。那袁文宏卻轉身走了進來。

肖太監頓時是覺得心中發緊,心想剛纔的那幾句話,要是讓對方聽到可就不妙了,那袁文宏卻不提方纔他說過什麼,笑嘻嘻的說道:

“欽差大人,您這次來,可是趕了個好時機,我家大帥明天納妾,你們來了正好是作爲賓客被邀請,這次可沒有請什麼外客,您們幾位卻是正好。”

一聽有這等好事,肖太監依稀明白這一路上爲什麼這般的好對待了,參加別人喜事,好酒好肉這是跑不了地,何況李孟這麼高的身份地位,也不會稀罕他這一點的紅包禮物,果然,那袁文宏又是笑着說道:

“紅包禮金之類的就免了,我家大帥說過,既然是來了,那就是有緣分,這邊還有份茶水車馬錢給各位。”

得,有酒肉吃,有熱鬧看,還有錢拿,這等好事,肖太監一行人頓時是覺得這山東總兵李孟形象一下子變得可親了許多,原來是大好人。

袁文宏客客氣氣地說道:

“既然是我家大人的賓客,住在客棧中未免有些簡陋了,我家大帥吩咐,給各位已經是預備了濟南城內最好的客棧,各位去那裡休息吧!“

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肖太監這些人本就是出身不高的小太監和錦衣衛的小校,旨意傳完,差事也就結了,還有這樣的喜慶典禮參加,人人是興高采烈,一幫人也沒有什麼體統,大呼小叫的跟着出了門。

那肖太監和袁文宏走在最前面,和後面的人拉開一段距離,袁文宏稍微壓低了下聲音,笑着說道:

“聽人講,肖公公和我們帥府地老太爺曾經有過交情?”

帥府的老太爺,自然就是說的那位老太監劉福來,老太監劉福來從南京鎮守太監的位置上被擼下來,削職爲民,在無權無勢的時候,被身爲大將的“侄子”李孟收留,迎入家中孝順奉養的這一系列典故,太監縱使是權勢熏天,但到老的時候。往往是孤苦無依,所以都去做收義子之類地勾當。

但這些義子往往都是些勢利小人,根本靠不住,所以這老太監劉福來地幸運遭遇,在內廷之中傳揚的很廣,都說是劉福來不知道上輩子積德行善到什麼地步,纔有這樣地幸運,就連大太監王承恩也曾經跟親信說道:

“劉福來眼下雖然不如一白丁。可卻比咱家有福的多。”

而且這內廷之中也是論資排輩的地方,劉福來畢竟是擔任過司禮監秉筆和南京鎮守太監的大人物,這肖太監是拿不上臺面的,這畢竟是在對方的地盤上,而且說起來,兩人在京師地時候還真是打過交到。

肖太監連忙客客氣氣的說道:

“公公兩個字當不得,咱在內廷內塾識字的時候,劉公公給咱不少的指點教誨。至今仍覺得受益良多,總想着有報答致謝的機會,可咱也不爭氣,至今還是這模樣,嘿嘿……”

這話這麼一說。雙方可就車上了關係,彼此之間也就親近了許多,袁文宏笑了笑,不管方纔肖太監的客氣。還是繼續的問道:

“肖公公家中還有親人在嗎?”

肖太監隱約猜到對方在說什麼了,不過也不把握,他隱隱有些興奮,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的被收買地機會,當下強作鎮定的回答道:

“咱家是任丘人,小時候家裡窮,就找熟人把咱家送進了宮,咱家的兄長去年得肺癆去了。嫂子拉扯着一男一女,日子過得艱難,咱家雖然是接濟,可自顧都未必能顧得過來……唉,那可是肖家的香火。”

袁文宏臉上一直是掛着溫和的笑容,聽到肖太監這麼說,那笑意更是濃了幾分,回頭看看。那些錦衣衛扈從和帶路地幾名膠州營的小吏聊得正歡。沒有人顧着這邊,袁文宏略微放低聲音說道:

“任丘那邊來來往往過大兵的地方。不太平也窮,山東這兩年年景不錯,不如搬過來,就近也好照顧,您那邊和我們老太爺也有些香火之情,這是自家人的關係,肯定不會虧待了令嫂和侄子侄女。”

若是那些有職司地大太監,袁文宏這些直白的話語一說,肯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心想這麼收買到底意欲何爲。

可這肖太監本就是出身低微,因爲擲骰子輸掉,才被派到這山東地方來,又是窮慣了的,這年頭的人對着香火傳承看的都是極重,這肖太監哪還會想着有什麼古怪,滿心情願的答應。

但袁文宏那些話說完之後,肖太監遲疑了下,半響纔開口說道:

“咱那侄子看着比旁人可是聰明,來山東能不能安排去念書識字……”

聽到這個的袁文宏禁不住鬆了口氣,還以爲對方提什麼不能接受地條件,這小要求,屯田田莊裡面的公塾就可以滿足,這肖太監的侄子,甚至可以進爲平民服務的私塾,太簡單不過。

當下滿口的答應,肖太監這纔是心滿意足,膠州營這邊把事情做足,對肖太監肯定是有所要求,到時候自然會提出來。

把肖家的寡嫂和子女接到山東是奉養,可也是有人質落在對方手上,今後作何事,如何做事,都要被山東這邊控制,當然,得了好處,就要做事,這也是做事的規矩。

後面那些錦衣衛到了晚上住下的時候,也都是被分別領到小間招待,彼此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

也有錦衣衛晚上見了在山東地“親朋故舊”,錦衣衛都是世代地京師軍戶世襲,很多人之間都有親戚之類的關係,黃平手下地很多錦衣衛出身的人員,和這些人都能扯得上關係,具體談了些什麼,就不於外人道了。

反正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欽差使團之中的人各個都是恍若無事,依舊是那個模樣。

鎮東將軍、左都督、山東總兵李孟李大人在崇禎十五年的三月,在自己的府上舉辦了納妾的儀式。

頭天還在欽差面前說自己身體不好,第二天就舉辦納妾的儀式,這的確是矛盾的哭笑不得,不過誰會也不會自找沒趣地去說這個。

顏若然是正妻,婚禮操辦的時候,轟動山東。木雲瑤是膠州營中的核心人物之一,雖然是納妾,可山東文武都是重視異常,兩相比較,這顧橫波和柳如是身份的確要遜色了些,而且這兩個女孩在內帳房的地位雖然不低,但在外面卻沒有什麼名聲傳揚,這本就是內宅的私密情報工作。不過和顏若然還有木雲瑤不同。李孟的這次納妾儘管發帖邀請的人不多,卻真正是在山東之外地省份有了反響。南曲第一顧橫波、江南絕色柳如是這在江南各處可是大名鼎鼎,在江南秦淮煙花之地,風頭一時無兩,不過在聲明最盛的時候,卻被南京鎮守太監恃強掠走,送到了山東給他的侄子李孟做侍妾。可憐兩朵名花就此凋零,兩位不世出的奇女子。就這麼被粗魯的山東武夫凌辱,這個粗鄙無文的武夫,知道怎麼焚香,怎麼聽曲,怎麼對詩嗎?該不會像那些最便宜的黃魚那般。推倒就……。

也不知道有多少仰慕兩女的江南士子文人寫文悼念,惋惜這兩位女子地可憐命運,惋惜自己未能一睹二女的風采。

當然,也有那齷齪的士子。寫了豔情小說,描寫着兩位可憐的奇女子的命運,什麼暴打凌辱之類地花樣,應有盡有,還有被李孟強迫來接待那些軍將之類的故事,更是不勝枚舉,一時間也是洛陽紙貴。

明末士人,最好八卦。特別是名人的八卦,萬曆朝那個著名的學者王士貞,寫地史書,裡面言之鑿鑿的,當年徐達被朱元璋賜了蒸鵝,即日便死,死後那朱元璋光着腳,用哭喪棒挑着紙錢。到徐達靈前弔喪云云。他老人家偏偏忘記徐達是死在北京,朱元璋那可是在南京的……還有那千古奇書《金瓶梅》。據說也是爲了攻擊影射張居正,才被寫出來的。

到了現在黨爭激烈,雙方不但在朝堂上互相攻擊,甚至連小說也成了黨爭的工具,最後發展到極限,就是明亡之後東林士人編纂的鉅著《姑妄言》了,裡面閹黨之人,甚至壓根不是閹黨,只是東林敵人的人,都變成了悖逆倫常,**無度,甚至與禽獸交媾之人,端的厲害。

李孟本來是個武夫,享受不到這個待遇,可是這麼一鬧,他倒提前享受了阮大鋮馬士英地地位了。至於南京的百姓,更是流傳一句俗語,說什麼“李總兵搶親——牛嚼牡丹”,還有人仿着宋元話本,比如什麼《兗州放糧》,《李齋郎》之類的,寫了許多李總兵的摺子戲,長盛不衰。因爲這件事情,李孟在南直隸和浙江等地的名聲並不算是太好,特別是在士人之中,素來攻訐不停。等到這漕運設卡收費,江南士林幾乎是炸開了鍋,以前只是動了大家的女人,現在居然膽敢動大家的錢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夫子曰:“以直報怨”,大家都是聖人門徒,自然要力行聖人之道,當真是新仇舊恨一起算,其中東林士人幾乎開始總動員。崇禎登基之後,攻擊政敵,最狠的罪名就是“閹黨”,李孟頭上被結結實實地扣上了這個帽子,倒也是無從辯駁,因爲南京鎮守太監劉福來地確是庇護照顧過李孟很長時間,還有士子寫文說,這山東總兵李孟乃是當年魏閹的餘孽,潛伏已久,包藏禍心,若是任由其做大,將來必有不測地禍患。還有人撰文說,武將橫行不法,這李孟尤甚,天下間的武將之所以這麼跋扈,全是因爲當年帶走顧、柳二女的時候沒有懲處,導致法度大壞。更爲匪夷所思的是說,李孟爲參將的時候,在齊河縣斬韃虜首級近千餘的那場大勝是和關外的韃子勾結。這李孟乃是毛文龍的餘孽,當年毛文龍想牧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所以纔在萊州之地埋下的這枚棋子,後來孔有德等人作亂,李孟沒有跑出去,才潛伏下來要顛覆我大明江山。他早已投靠了韃子,被封做王爺,要助韃子取這花花世界,跟那張邦昌,秦檜乃是一路貨色。至於那在運河設卡收錢,居心叵測,心懷不軌之類的說法,都已經是爛大街了,根本不值得議論。大明士紳都是公而忘私。人人兩袖清風,家家家徒四壁,哪兒會來什麼生意,哪兒會被李孟盤剝。

不管這些人怎麼想,顧橫波和柳如是都是喜歡如今的低調,也不願意回到從前的那種風光,在秦淮江南的時候,顧柳二女再怎麼風光。她們也不過是迎來送往的歡場女子,再怎麼被那些文人士子看重,也不過是那些文人士子眼中的高級玩物。

當年她們是商品,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人買下梳攏,現在她們是人,是山東總兵李孟地家人。

她們在李府之中,並不是因爲她們的姿色和取悅李孟纔有地位,而是因爲她們參贊機要。協助木雲瑤管理着這大明天下效率數一數二的情報系統,並且在劉福來的指導下進行情報分析和判斷。

在山東這幾年的顧橫波和柳如是,按照現代的話說,她們就是李孟的機要秘書,要是比照大明朝廷。顧橫波和柳如是的地位就等於是司禮監地秉筆太監。

在這樣的工作中,這兩個從前的秦淮名女子覺得自己的人生更加的有價值,不再是靠這自己的相貌身段、各色技藝,或真或假的風骨脾氣來取悅男人。而是靠着自己的頭腦,對文牘地處理,在這府中應得了自己的地位。

和靈山商行、山東鹽幫那些人隔着屏風交流,收集情報,儘管看不見對方的相貌,但以顧橫波和柳如是那廣博的見識,自然是知道跟他們畢恭畢敬彙報的這些人,在外面都是一方地大豪。

若自己還在秦淮之地。見到這樣的豪客,只能是曲意逢迎,小心客氣,但今日間又是如何,內帳房若是對外面的行動稍有不滿,顧橫波和柳如是說一句話,外面的那些人都是戰戰兢兢。

這樣身份態度地對比,兩女自然知道自己應該選擇什麼樣子的生活。當年在秦淮河上。聽得前輩女子說,最好的出路就是尋找一殷實厚道的人家從良。終老一生,今日間正式稱爲李孟的妾侍,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在李府之中,管家羅西擦了把汗,跑前跑後的忙活着,總算是有個結果,納妾這儀式來的人不多,山東巡撫官署、布政使司衙門、知府衙門這幾個地方地大小官員肯定是要請的,周揚的幕僚班子、寧乾貴的巡檢衙門、靈山商行這些人也是要請的,還有八閩商行、以及在濟寧的孔三德。

濟南大營的軍官,李孟選定的人也要過來,萊蕪距離濟南很近,孫和鬥和郭棟也能趕回來,還有這濟南城內地靈山、鰲山兩衛地老軍戶,這些人可都是膠州營中高級軍官的家眷,更別說那些李孟地長輩了。

羅西心裡暗叫了聲乖乖,好在是李孟不願意把這第二次納妾的事情操辦的太大,幾名分鎮各處的大將,屯田田莊系統、漕運稅丁系統和山東各處的豪強大族都沒有通知。

即便是這樣,這院子裡面還是坐滿了客人,忙得羅西前腳不打後腳,這些日子覺都沒有睡太多。

可羅西忙得高興啊,來的貴客這麼多,這是鎮東將軍府、總兵衙門也是膠州營的風光,這麼多貴客,見到他羅西也都是客客氣氣,滿面笑容。

自己當年是幹什麼的,不過是個販私鹽的無賴,誰想到今日間有這樣的身份地位,大帥的管家,親隨之人,那巡撫何等的地位,見他還要給個笑臉點點頭,嘖嘖,祖墳上都冒青煙啊!

山東各位,不管是不是李孟這個系統的人,都很難在李孟的臉上看到笑臉,今天他們可是看到了。

李府的這個宅院當時是某大戶人家產業,現在這個大戶人家全家都被擄掠到關外去了,這宅院頗爲的廣大,各路的賓客按照身份貴賤落座,大家笑着寒暄閒聊,衆人平素裡都是各忙一攤子,能這麼聚起來可是難得。

但衆人交流歸交流,視線的中心卻都是集中在站在堂前的李孟李大帥身上,李大帥不穿盔甲,身上穿着新郎官的衣服。

娶妾不能大辦,妾不能白日迎娶,不能從正門進入,進門要拜正妻,妾的身份和奴僕相差不多。在某些情況下等同於私人財產而沒有人身權利。

但在李孟這邊就有所變通,也算是給這兩位女子足夠的體面光彩。

站在堂前的李孟雙頰都有些發酸,,今天他作爲主人對每個來祝賀參加喜宴的客人都要笑臉相迎。

這些客套禮節對李孟來說,可比參加一場大戰要累的多,但也推脫不了,現在站在堂前,就等着顧橫波和柳如是兩個女孩進來了。

納妾雖然是合法地行爲。而且還經常有人誇讚此事風雅,可世人也有這樣一種看法,真正的英雄豪傑,若是在事業不成就的時候,就琢磨着收納妾室,耽於美色,這被人認爲是胸無大志的行爲。

以李孟目前的發展,給世人這麼一個觀感。那可是災難性的,何況李孟身邊手下可都是敢說話直言的角色。

事實上,這次納妾卻是幾位心腹和身邊的顧問力勸地結果,李孟還記得是老太監劉福來先提出來的。

而且顏若然和木雲瑤也是贊成,理由說的很簡單。顏若然和木雲瑤每日裡都是和顧橫波、柳如是朝夕相對,一同料理內宅的事務,一同在內賬房處理各地彙總的情報,每日這麼相處。協理的又是內宅之事和機要的情報。

做這些事情的二女,也早就應該給個實在地名份,收入內宅之中,這麼無名無份的總歸不是長久之事。

李孟也是頗爲的無奈,每個人勸自己納妾的理由都不是從私人的角度,而是從公務來講,顧橫波和柳如是地確是絕色,又是伶俐可人的性格。李孟對這兩個女孩子當然沒有惡感,只是被人用大義的名份來推動,總覺得非常古怪。

不光是古怪,等確定納妾之後,端方著稱的孫傳庭居然是作揖爲禮,恭賀說道:

“時人言,攘外必先安內,李大人如今內事已定。可圖外矣。”

當真是哭笑不得。

但顧橫波和柳如是兩人被李孟納入房中。代表着李孟地內宅團體最後一塊拼圖的完成,在婚姻這種關係的維繫下。內賬房控制的情報分析調配系統,將會完全的忠於李孟,不會有什麼不安定的因素。

還是那句老話,李孟到如今這個地位上,並且在做這樣的大事,他沒有什麼私事可言,一切都是膠州營的公事。

院內地一陣喧鬧打斷了李孟的思緒,看着從院子的另一邊,幾名丫鬟扶着蓋着紅蓋頭的顧橫波和柳如是兩女走了過來。

儘管院子中坐着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之人,平素裡講究個矜持氣度。不過在這個場合都是完全的放開,也有人拍手,也有人鼓譟叫好,一時間氣氛熱烈無比。

李孟扭頭看了看在身邊的顏若然和木雲瑤,再看看那邊被攙扶着走來的兩個女孩,儘管隔着紅蓋頭,看不見兩個女孩地表情。

但李孟覺得不管是身邊地兩個女人還是對面走來的兩個女孩,每個人地心境都頗爲的平靜,就算是顧橫波和柳如是,也是很平淡的對待這件事。

因爲自從她們兩個進入李府之後,有今天這場典禮,本就是應有之義,水到渠成的事情。

到了李孟跟前,娶妾可沒有什麼夫妻交拜之類的說法,特別是李孟這種身份貴重的人,按照規矩,顧橫波和柳如是兩女是全禮跪拜李孟,而李孟只需要回半禮。

唱禮的官員是一名把總,發號施令練出來的好嗓子,在那裡大聲的喊着……

李孟的半禮就是微微躬身而已,看着面前的兩個女孩,李孟用溫和但又堅定無比的聲音說道:

“今生今世,李某必不負你等。”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李孟微微直起身,衝着身邊的顏若然和木雲瑤微笑了下。

顧橫波和柳如是聽到了,顏若然和木雲瑤也聽到了,這是李孟對他妻妾的保證,話雖簡單,卻堅定不容置疑。

肖太監在參加完這次納妾之禮侯,帶着護衛他的錦衣衛們回到了京師,李孟接下了調防的聖旨,卻以自己生病和士兵疲憊延遲調防。

這個回覆和結果給足了朝廷的面子,但實際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那些對這次的旨意抱有很大希望的文官們無奈的發現一個事實,他們對有實力的地方軍頭已經是沒有任何辦法。

對於需要在運河上運輸貨物的商人們來說,目前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不在運河上運輸貨物,另一個選擇是繳納漕運厘金。

這其中的得失,相信很多人都會知道選擇那一種,所有的商人都是選擇乖乖的交錢。

儘管朝野之間仍然是充斥着對鎮東將軍李孟的攻訐和侮蔑,但卻顯得有氣無力。首輔周延儒倒好像是知道會是如此,私下裡還寫了封信給李孟,說的倒也是清楚,抽取厘金可以,只要按照百中抽一的規矩就行。

大部分的京師官員私底下都是這樣做了,甚至還有人寫信恭賀李孟納妾的喜事。

首輔周延儒縮頭,衆人本來還指望着挑起這些事情的兵部尚書陳新甲繼續做些什麼,或者是在崇禎皇帝面前進言。

但兵部尚書陳新甲卻也是沉默了下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崇禎十五年的三月底,從關外又有消息傳來,遼東總兵祖大壽降清,山海關外的孤城——錦州,陷落……

第333章 得徐州 思財路第528章 天下銀河匯濟南第424章 未到太平享樂時第465章 言下之意 不值一文第370章 北邊第236章 探第496章 大勝 汝陽陷落第261章 分潤第517章 草原來信第503章 天搖地動 大炮火海第419章 齊王第212章 通過第171章 姓費的洋人第410章 捷報所到第486章 擊潰戰第205章 破城第447章 將有大事第40章 貨棧掌櫃第246章 桀驁 禽獸 公道第114章 一無所獲第89章 戰戰兢兢第199章 “攘外必先安內”的歷史淵源第290章 百丈長矛 不敗之地第394章 施威於人 趕上第14章 鉅款第195章 炮不是越大越好第518章 金帳殺番僧第199章 “攘外必先安內”的歷史淵源第341章 胸無大志 厘金局督辦第473章 抉擇之時 說打就打第232章 後宅第531章 暗流涌動的襄陽城第496章 大勝 汝陽陷落第231章 人定勝天 家政第398章 只能戰 鐵騎兵第288章 欺軟怕硬 虎狼食人第421章 勝者得利 吳某來拜第457章 借刀殺人第11章 進膠州城第230章 護莊隊第377章 借勢 辣手肅貪 低頭第237章 談定第498章 此戰將定第168章 鎮守府私宅第190章 另一個女人第199章 “攘外必先安內”的歷史淵源第478章 郟縣和襄城之間第245章 奪門第467章 滿洲包圍圈第82章 忐忑 誤判第112章 豫西第508章 理所當然的大勝第390章 絞殺 英雄第439章 問船 公府所見 南邊第480章 似曾相識的決戰第491章 牆內外第34章 漲價及插曲第440章 山西 汾州 平遙第355章 三營 淮揚軍 對陣第374章 盲點 招安 汝州陷落第392章 唯有向前 彈如暴雨第164章 僵持第497章 蟬 螳螂 黃雀第447章 將有大事第124章 突然硬氣第167章 私聊第534章 大勢所趨第499章 鬨堂而散第134章 五萬兩第308章 驅而不殲 反常爲怪第418章 漫天要價第475章 峰迴路轉 絕境已成第62章 濟寧 青鹽第47章 自首第49章 患得患失第369章 風雨來前的平靜第533章 天下人心所向第236章 探第144章 請校閱第337章 點驗兵馬的張主事第131章 敢當先第494章 迎頭痛擊 人命填壕第531章 暗流涌動的襄陽城第435章 大勢之前 還能如何第402章 圍住 一個都別放跑第496章 大勝 汝陽陷落第3章 半路遇鹽丁第18章 將來吃肉第130章 鼓舞士氣第303章 波瀾漸起 炫言求賢第295章 瘋不畏死 暴虎馮河第45章 震懾第71章 羞澀 憤怒第115章 順手救人第237章 談定第383章 夜行 霧散第157章 蹊蹺第233章 許多事第86章 新火銃第440章 山西 汾州 平遙
第333章 得徐州 思財路第528章 天下銀河匯濟南第424章 未到太平享樂時第465章 言下之意 不值一文第370章 北邊第236章 探第496章 大勝 汝陽陷落第261章 分潤第517章 草原來信第503章 天搖地動 大炮火海第419章 齊王第212章 通過第171章 姓費的洋人第410章 捷報所到第486章 擊潰戰第205章 破城第447章 將有大事第40章 貨棧掌櫃第246章 桀驁 禽獸 公道第114章 一無所獲第89章 戰戰兢兢第199章 “攘外必先安內”的歷史淵源第290章 百丈長矛 不敗之地第394章 施威於人 趕上第14章 鉅款第195章 炮不是越大越好第518章 金帳殺番僧第199章 “攘外必先安內”的歷史淵源第341章 胸無大志 厘金局督辦第473章 抉擇之時 說打就打第232章 後宅第531章 暗流涌動的襄陽城第496章 大勝 汝陽陷落第231章 人定勝天 家政第398章 只能戰 鐵騎兵第288章 欺軟怕硬 虎狼食人第421章 勝者得利 吳某來拜第457章 借刀殺人第11章 進膠州城第230章 護莊隊第377章 借勢 辣手肅貪 低頭第237章 談定第498章 此戰將定第168章 鎮守府私宅第190章 另一個女人第199章 “攘外必先安內”的歷史淵源第478章 郟縣和襄城之間第245章 奪門第467章 滿洲包圍圈第82章 忐忑 誤判第112章 豫西第508章 理所當然的大勝第390章 絞殺 英雄第439章 問船 公府所見 南邊第480章 似曾相識的決戰第491章 牆內外第34章 漲價及插曲第440章 山西 汾州 平遙第355章 三營 淮揚軍 對陣第374章 盲點 招安 汝州陷落第392章 唯有向前 彈如暴雨第164章 僵持第497章 蟬 螳螂 黃雀第447章 將有大事第124章 突然硬氣第167章 私聊第534章 大勢所趨第499章 鬨堂而散第134章 五萬兩第308章 驅而不殲 反常爲怪第418章 漫天要價第475章 峰迴路轉 絕境已成第62章 濟寧 青鹽第47章 自首第49章 患得患失第369章 風雨來前的平靜第533章 天下人心所向第236章 探第144章 請校閱第337章 點驗兵馬的張主事第131章 敢當先第494章 迎頭痛擊 人命填壕第531章 暗流涌動的襄陽城第435章 大勢之前 還能如何第402章 圍住 一個都別放跑第496章 大勝 汝陽陷落第3章 半路遇鹽丁第18章 將來吃肉第130章 鼓舞士氣第303章 波瀾漸起 炫言求賢第295章 瘋不畏死 暴虎馮河第45章 震懾第71章 羞澀 憤怒第115章 順手救人第237章 談定第383章 夜行 霧散第157章 蹊蹺第233章 許多事第86章 新火銃第440章 山西 汾州 平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