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見莫傾城沒動，老夫人冷冷地瞥了眼莫忱，彷彿在說這就是你的好女兒。
莫忱的臉色變得黑沉，看着莫傾城眼裡一片無奈，這個女兒早就變得他都看不透了，現在根本連他都管教不住，不知道還有誰能治得住。
紫兒瞅了眼門口，心裡一陣着急，小環怎麼還沒回來？再下去，小姐肯定扛不住，老爺已經倒向老夫人那邊了。
莫柔被莫忱那一吼，嚇得看戲的心思也沒了，只想早點離開這個讓她心驚肉跳的地方。
王媽媽看莫傾城的神色微微有變，至於陳阿嬌和羅媽媽則是想莫傾城真是膽大，居然敢喝老夫人頂嘴，還是當着老爺的面。
當然，陳阿嬌想的更多，老爺爲什麼拿不住莫傾城，是不捨得嗎？還是惦念着蓮姨娘和秋姨娘是姐妹，所以以前他雖然一直沒管教莫傾城，可也從來沒想過把她送出府去？
屋裡的氣氛越來越僵，直到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對着老夫人行了禮後，說道：“老爺，霍二少爺上門來給二小姐到錢來了。”
老夫人花白的眉毛動了動，詢問似的看向陳阿嬌，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霍少爺？
陳阿嬌點了點頭，心裡卻疑惑着，他上門來湊什麼熱鬧？目光不經看向莫傾城，這才注意到經常跟在她身邊的小環不在，只有個紫兒在身邊。
看了眼老夫人冷凝着的臉色，莫忱在心裡嘆了口氣，對着莫傾城道：“你和我過去吧！”
說完，對着老夫人行了禮，老夫人完全不理會，看也不看他一眼。
莫忱懷着忐忑和期許的心情而來，帶着失落和悲傷離開，莫傾城跟在他身後，卻是覺得就算是英明如他，也會有被矇蔽了眼睛的時候。
眼底輕輕一閃，莫傾城想到了老夫人身邊的王媽媽，或許她會是一個突破口，剛剛她一直沒說話，就是老夫人鬧着要離開的時候，嘴上沒幫莫忱，卻也沒跑着去收拾行李，幫襯老夫人。一個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多年的婆子，這麼做無非是因爲對莫忱還有些情念。
她一個奴婢，倒是比老夫人這個當母親的，還要好些。
到了前面的花廳，看見霍珃，莫傾城臉上也沒什麼變化，倒是莫忱已經收斂了神色，一本正經地和霍珃周旋了幾句。
霍珃將罪責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說都是自己的錯，導致紫兒誤會馬公子是去和她相親的，讓莫忱不要責怪莫傾城，話裡明顯地護着莫傾城。
莫忱探究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對着莫傾城道：“你送二少爺出府吧！”
莫傾城睨了眼嘴角含笑的霍珃，覺得他的笑裡不懷好意，但是有事問他，也沒有回絕。
和莫忱到了別，莫傾城就過去推着霍珃出府而去。
盯着兩人的背影，莫忱暗沉的嗓音在花廳裡響起：“去盯着！”
管家應了聲，悄悄地跟了上去。
處了花廳，走在主道上，見四周無人，莫傾城開口問道：“昨天的事情你確認了嗎？”
“你覺得有問題？”
“你說呢？”莫傾城學着今早他在觀雲寺的模樣說了一句，語氣裡夾雜着一絲譏諷，難道他以爲她會覺得莫懷相信她？
霍珃淡淡地笑道：“你腦子裡成天就琢磨着這些事？”
不等莫傾城反駁什麼，他又開口道：“我的腿怎麼才能好？”
你也關心這個？當初不是很不在意嗎？以爲他是想交換條件，莫傾城淡淡地道：“等你體內的寒毒去的差不多了，就可以了！”
“你打算怎麼治？”
莫傾城眼裡閃了閃，這段時間他是越來越不正常了，“以鍼灸刺激穴道，增加你腿部血液循環，再配合每天的走路練習，你的腿慢慢就會恢復。”
“改天試試？”霍珃雲淡風輕地道。
“你的毒都清了？”不由地捎上了一絲驚訝和懷疑，眼睛還沒恢復？
“二哥？”莫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將二人的對話打斷，看見是莫傾城推着霍珃，眼底閃了閃，嘴角掛着淡笑：“二妹？”
“二哥！”莫傾城招呼了一聲，懷疑地目光從霍珃眼睛上掃過，說道：“二哥，你送他出府吧！我回去了！”
說完，沒有任何遲疑地轉身離開，往院子裡走去，紫兒忍不住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瞥見霍珃看莫傾城的視線，眼裡閃了閃，回過頭時，疑惑更重。
“小姐！”剛到院子門口，小環就迎了上來，盯着她們上下打量了一番，確認沒事之後，鬆了口氣。
莫傾城前一腳跨進了門，紫兒就一把抓過小環，走到了一邊，問道：“你怎麼去了那長時間？知不知道小姐和我差點就被老夫人罰了？”
小環嚇得長大了嘴巴，“我去國公府沒見到二少爺，一直在門口等着，看見他回來就立馬把他拉過來了，一下也沒耽誤！”
“小姐和霍少爺什麼關係？”紫兒突然問道。
“小姐找……”小環剛張開口，下一瞬就伸手捂住了嘴巴，瞪着眼睛看着紫兒，你套我話？
不悅地撇開了頭，轉身進了屋裡，沒再理會紫兒。
紫兒擠了擠眉，撫了撫額頭，一陣頭疼，擔心小環告訴莫傾城，小姐對她本來就有防備，要是小環告她的狀，她以後是別想得到小姐的信任了。
莫傾城在屋裡剛喝了杯茶，劉婆子就進來了，先是關心地問了她在福壽院有沒有出事，這才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當年在雲州，大爺和老爺是住在一座宅子裡的，後來老爺升職，大爺犯錯被貶，老爺就來了京城，老夫人則跟着大爺留在了雲州，不知怎麼的，老夫人知道了老爺是藉着大爺升職的，自此就……記恨上了老爺。”
劉婆子畢竟是個奴婢，用詞都比較中性，真正說來，是莫忱算計了莫忼，藉着莫忼才爬上了宰相這個位置，進駐了京城。
得知真相的老夫人，氣的心痛病發作，差點就去了，憑着一口氣才活了過來，至此每次莫忱去見她，她都避而不見，甚至是讓人辱罵他，十幾年過去了，老夫人也不再讓人罵他，每次就讓他在門口等着，受日曬雨淋，而莫忼自是也不允許任何人去開門。
陳阿嬌是兄弟兩還沒分家的時候，老夫人給莫忱說的，住在同一座府邸的時候，陳阿嬌對老夫人就十分孝順，在她懷上莫恬期間，兩家就鬧翻了，所以見過老夫人的只有莫忱和陳阿嬌，老夫人沒見過他們兄妹中的任何一個。
此次，劉婆子去打探消息的時候，還意外地看見了大廚師，才知道大廚師依舊在廚房做事，沒被趕出府去。
劉婆子琢磨了一下，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莫傾城，上次的事情怎麼也是把莫傾城牽扯進去了，知道點不會有錯。
上次的結果，莫傾城沒多去關心，倒是沒想到管家面子這麼大，大廚師還是留了下來，也沒多在意。
不過今天事情的結果，莫傾城倒是讓她去打聽清楚了，然後回來說給她聽。
最後是誰都沒有受罰，陳阿嬌和文姨娘出院子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還算比較平和，竟是沒有責怪莫柔和文姨娘，倒是莫桑和陳阿嬌鬥了幾天的氣，一心在準備她的婚事。
莫忱每天下朝之後都會去福壽院請安，即使老夫人從沒搭理過他一句，但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至少他現在能每天見到老夫人，他堅信着老夫人終有一天會原諒他。
莫傾城於此只是冷笑了一聲，老夫人會原諒他，那應該是下輩子的事情吧？
小環看着不明白她笑什麼，紫兒倒是很贊同莫傾城的看法，老爺真是執迷不悟，不知道要縱容老夫人到什麼時候！
時間一晃而過，眨眼間就到了龍鳳胎的滿月宴。
期間，莫傾城去院子裡見過趙薔幾次，兩個孩子都很活潑健康，多虧了趙薔在孕期懂得照顧自己，該吃的都會吃，從不落下什麼，生下來兩個孩子也都有四五斤重。
老夫人那邊的事情，有陳阿嬌擋着，倒是一直沒傳到那裡去，只莫恬去見過一次，偷偷地告訴莫傾城，他很不喜歡這個祖母，也一直沒讓趙薔帶着兩個孩子去看老夫人，按照莫恬的原話是，她老人家也沒想過要見兩個重孫，他纔不讓兒子女兒去見她呢，要是她老人家一個不高興傷着兩個孩子怎麼辦？
趙薔聽了這話，覺得很不妥，畢竟是孩子的曾祖母，總該要去見一面的，但莫恬明令告訴她不許去，加上在月子裡身體不便，所以她也就一直沒去福壽院。
直到滿月宴，兩個孩子纔算是真正地見到了這位冷着臉的曾祖母。
這次的宴席不比洗三，來的不只是永成侯府的人，還有莫忱和莫恬的好友，宴席擺了將近有十來桌，算是府裡一次比較大的宴席了。
當天，一早來的還有另外三人，倒是讓府里人驚訝不小，而來了快半個月一直冷着臉的老夫人看見三人，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