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氏手上的妝奩盒子要砸在莫傾城脖頸上時,莫傾城手上更快一步地鉗制住了她的手腕,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讓黃氏目瞪口呆,手腕上的疼痛剛傳來,妝奩盒子已經被莫傾城奪取,手上一個劈砍的動作,黃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莫傾城拿着妝奩盒子緩緩轉身看向被嚇傻了的莫靈,嘴角勾着一絲冷嘲的笑容,緩緩說道:“你們是打算將我打暈,然後來個偷樑換柱?”
看着計謀被識破的莫靈呆愣地說不出話來,完全想不到莫傾城居然能把黃氏給幹倒,那她……
莫靈瞥見莫傾城眼裡危險的光芒,轉身就準備往外跑去,卻不想莫傾城比她更快,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嘴角勾起一絲輕笑:“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眼中詭異地光芒一閃而逝,莫靈來不及深後頸一疼,倒了下去。
看着地上的兩人,莫傾城放下盒子,眼底微閃,聽見外面莫恬的聲音,走了過去。
“二小姐呢?還沒出來?”莫恬來到屋外正準備背莫傾城出去,看着丫鬟問道。
小環搖了搖頭,回稟說了黃氏母女正在裡面和莫傾城說話,莫恬聽了果然眉頭一皺,正要讓人進去,門自己從裡面打了開來,莫傾城穿着一襲大紅色的嫁衣站在門口,頭戴鳳冠,臉色妝容絕色,令莫恬眼中也是驚豔一閃。
“大哥,我的嫁衣出了點問題,你再等等。”莫傾城對着莫恬說完,吩咐了幾個丫鬟進去。
小環幾人看了一眼呆愣地莫恬走了進去,一進屋小環就要問莫傾城怎麼樣,黃氏母女呢,又想到那日紫兒的話,沒問出口,慶幸自己先在心裡過了一遍。
看了一眼紫兒,見她面色沒什麼變化,她也不再擔心,然後一眼便發現了倒在地上的黃氏母女,眼中亮了起來,又把莫傾城上下看了一遍,確認受什麼傷才安心下來,而劉婆子看的則是一愣,紫兒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
莫傾城坐下問劉婆子說道:“陳少爺來了嗎?”陳玹稱爲陳駙馬。
劉婆子想了想回道:“奴婢沒看見陳少爺……倒是看見薛少爺了。”
莫傾城想了想,薛廬也行吧,便對着幾人一番吩咐,商議過後讓劉婆子留在府裡,等着她回門的時候再把她帶過去。
一開始劉婆子聽了還以爲莫傾城是不打算帶着她這個老婆子,後面一聽才反應過來,小姐是有事吩咐她,果然剛說完莫傾城便招手示意她上前,附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她聽完點了點頭。
看了幾人一眼,莫傾城又去桌前寫了一張紙條,吹乾之後疊成小小的一塊遞給了紫兒:“走的時候給秋姨娘。”然後也不等開臉婆婆進來自己就拿過紅蓋頭戴在頭上,由小環和紫兒扶着走了出去,而屋外莫恬不知何時已不見,換成了莫懷。
小環和紫兒對視一眼,將莫傾城扶到莫懷身邊,莫懷看了一眼蹲下身,莫傾城趴了上去,身子微微一頓,伸手摟住了莫懷的脖子。
接着院子裡便響起一陣爆竹的噼裡啪啦聲,劉婆子落在後面也沒人注意,最後在人羣中漸漸地走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剛走院子莫傾城耳邊便傳來莫懷的聲音,那是對她的警告,讓她在國公府安省一點,不要給霍珃添麻煩,更不要自找麻煩,不然不等霍珃動手,他就會把她解決了。
對此,莫傾城並不爲所動,一個莫懷而已,即使沒有霍珃要對付他不成問題,更何況現在霍珃也成了她名義上的“夫君”。
面對莫傾城的沉默,莫懷看不見她的表情,也只當是她都知道了。
到了門口,莫懷將莫傾城放下,看着府門口騎在高頭大馬上同樣穿着一身紅色喜服的霍珃,目光觸及到他嘴角那抹從心底露出來的笑容眼中微微一頓。
站在莫傾城身後的紫兒看了一眼周圍,迅速地找到了秋姨娘的位置,藉着人羣往外走的時候到了她身邊,兩手之間的接觸不過一瞬,接着紫兒頭也不擡地跟着莫傾城到了花轎旁邊,看着莫懷將莫傾城送進了花轎裡。
進花轎之前,莫傾城手上被塞了一個蘋果,這叫平安果。
爆竹聲響起,霍珃騎在馬頭,由寒星拉着馬往國公府走去。
一路上霍珃那俊美的身姿看的不少路上的小姐目露癡迷,不敢相信這就是她們所嫌棄的殘疾人,他怎麼能長得這麼俊美?不少人都恨不得變到那花轎裡去成爲新娘子,可一想到馬上的人腿殘眼瞎,心裡又有了一絲怯意。
但更多的人還是把這一切當成了一場笑話看,天下第一醜女嫁給了天下第一廢物,這是在霍珃和莫傾城訂親之後,霍珃的新外號,正配莫傾城的稱號。
莫傾城坐在轎內渾然不覺,霍珃卻是聽的一清二楚,寒星眼睛一瞪,誰這麼說他家少爺的?一定要找出來亂棍打死!
寒星擔憂地擡頭看霍珃,卻發現他還在笑,竟是一點兒也不生氣,甚至還有點高興,簡直讓他一頭霧水,被人罵了還高興?少爺這是……
那兩字他不敢說出來。
不少人也露出了和寒星一樣的疑問,但也沒多追究,反正都當是一場笑話看了。
國公府大門敞開,霍珃下了馬坐在了輪椅上,自己推着輪椅到花轎前將莫傾城迎了下來,莫傾城看着自己的鞋面,想要去霍珃身後卻不想一隻手攔住了她,拉住了她的手。
霍珃一手牽着莫傾城,一手推着輪椅,兩人緩緩走進了國公府內。
跨了火盆,進了大堂之後,裡面坐滿了賓客,主位上坐的是老夫人,還有一位婦人,莫傾城帶着紅蓋頭看不見,只能從聲音分辨,應該是霍夫人。
拜完堂,莫傾城就被領着入了洞房,屋裡一陣喧鬧過後才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小環和紫兒兩個丫鬟,還有兩個國公府的丫鬟在屋裡候着。
莫傾城算着他們這段距離約莫走了有近半個時辰,相府的酒席差不多在他們走後就開始的話,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發現了。
事實上,她所預料的事情發生的還更早一些。
老夫人是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的,在莫桑成婚之後也不過是露了個臉而已,院子外面是霹靂啪啦的爆竹聲和喧譁,吵的她睡也睡不着,坐着也鬧心,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黃氏也不在。
“王媽媽,你去把黃氏找來。”
王媽媽看了一眼臉色煩悶的老夫人,急忙走了出去,相府如今又攀上了國公府,老夫人那裡能高興的起來?就是黃氏來了也不見得有什麼用的。
但老夫人,她作爲奴婢的也只有去做。
王媽媽這一打聽才知道黃氏母女兩個都不見了,她對相府不熟,只能去找了管家派人尋找,一羣人小心翼翼地怕影響了前面的賓客。
最後,也真的是把他們都嚇到了。
仔細一問過後,王媽媽才知道黃氏母女最後是去了二小姐那裡,她心裡疑惑的很,黃氏不是不喜歡二小姐嗎?去二小姐那裡做什麼?
想不明白的王媽媽帶着管家過去了,一打開房門就看見那掛着紅色帳幔,貼着大紅喜字的房內,牀上躺着三個人,一男二女,可真真是一副好畫面,當即把一羣人給驚呆了。
管家還算是有些理智的,上前去看了看那男子,發現是薛家的少爺薛廬,兩個女人就不用說了,正是黃氏母女。
王媽媽一張老臉紅了又紅也看不下去了,這自古以來那些母女共侍一夫也不過是在那些話本雜事裡見到的,倒是沒想到她這一把年紀了還能親眼見上一回。
後面一羣小廝丫鬟看的也是臉上一陣臊紅,知道不能看也忍不住心裡的好奇。
即使知道瞞不住,管家還是嚴厲地警告了一番,着人把黃氏母女擡回了院子,又將薛廬給擡去了客房,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這事就在相府裡傳開了。
莫家二小姐大婚,薛家風流成性地薛廬薛少爺卻在二小姐的房內好好地享受了一把“母女共侍一夫”的美味。
議論聲在賓客中此起彼伏,莫忱一衆人的臉色絕對是尷尬至極,陳阿嬌真是恨不得把黃氏那賤婦給丟回雲州,也不想想今天是什麼日子,來的都是什麼人,這可不是把她們相府的臉面給丟盡了?
更重要的是這裡面還有將軍府的人在,將軍府的人一打聽那對母女正是和三少爺訂了親的,氣的當面毀了這門親事,關鍵是莫忱還說不出話來,只能賠禮道歉。
王媽媽回到福壽院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老夫人,老夫人沒見黃氏,她也只是說:“喝多酒了,在院子裡休息呢!”
老夫人見她眼神不對,沉下了臉,“你有事瞞着我,王媽媽你在我身邊伺候多少年了?有什麼事能瞞得住我的?說吧,黃氏又鬧出什麼事了?”
雖說黃氏嘴上能逗她高興,老夫人心裡卻跟明鏡似的,黃氏有多少本事都在老夫人的掌握之中,這次莫玉和莫靈的婚事不過是中了老夫人的心意,不然這些事情那裡輪得着黃氏在老夫人面前插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