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廝傳了消息過來的時候,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趕到顧久檸住的院子時,就聽到院子裡面傳來魏氏的辱罵聲,別提有多難聽了,顧平生都快要聽不下去。
雖然心中惱怒顧久檸私自和容墨有所勾連,但這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女兒,魏氏這麼不顧場合的辱罵顧久檸,不就是再下自己的臉嗎?
這麼一想,顧平生對魏氏就惱怒不已,整了整衣領想要主持公道時,就聽裡面傳來顧久檸不輕不淡的聲音。
“主母說了這麼多的話怕是口渴了,舜華,去,給主母倒杯水解解渴。”
“是。”
緊接着,魏氏殺豬一般的慘叫就傳了出來。
“顧久檸你個小賤人你居然敢!來人啊!給我把這個賤蹄子捆了扔柴房去,不準給她吃喝!聽到沒有!”
顧平生額角青筋直突突,大步流星地走進去,眼見滿是喧嚷狼藉,更是火上加火,怒喝道:“都在吵什麼吵?像什麼樣子啊?!”
魏氏擰身死死地瞪着他,臉上的妝容因着茶水而糊花,配上她那猙獰的表情,着實把顧平生給嚇了一跳。
“豁!你這是怎麼一回事?”顧平生勉強鎮定道。
魏氏獰聲道:“我怎麼回事?還不是拜你的好女兒所賜!”
顧平生立即聯想到剛剛聽到的,皺眉不滿地看向顧久檸,“這是你乾的?”
顧久檸擡眸淡淡地看着眼前這位便宜爹,沒有吱聲。
但她這樣不作爲的模樣落在顧平生的眼裡便是挑釁自己的權威,令他不由得猜想是不是顧久檸仗着有容墨撐腰,便翅膀硬了?
“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女兒!如今這還沒進那並肩王府就這般囂張,他日若真如了願,還會將你我放在眼裡?”魏氏幾乎要咬碎一口牙齒狠聲道,在她眼中看來,顧久檸就是一個喪門星,若是不除去,他日被魏王的人知道了還能有顧府什麼好果子吃?!
顧久檸轉眸看了眼恨不能將自己剝皮抽筋的魏氏,又看了看顧平生那難堪的神色,忍不住發笑。
夫妻二人被她這一笑怔愣了一下,旋即顧平生呵斥她,“顧久檸!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我無法無天?”顧久檸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捂着脣嬌笑不已。
“父親啊,便是我規規矩矩的又如何?主母是能放了我一條生路還是父親您能護我周全?真當我是個三歲小兒不成?!”
說罷,一雙美眸冷冷地掃過那對夫妻,眉宇間一片冷厲,氣場十足,“父親想來也知道女兒今日的底氣何在,那大家便不妨敞開了說話。”
顧平生見她要撕破那一層窗戶紙,臉色陰沉的都快要滴出墨來,擡手一揮,一干人等全被趕出了小小的屋子。接着,他的視線落到顧久檸身側的二女身上。
“舜華舜英乃是世子特地調來保護我的,離不得我身邊半步。父親若是想要對她倆動手,勸您最好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顧久檸看穿了顧平生的想法,譏諷道。
顧平生眉尾狠狠地一抽,眼底快速劃過一抹狠戾,不過很快,他就將面上表情調整好,平靜的好像剛剛那個人不是他一樣。至於魏氏,就做不到顧平生這樣,若不是身邊有婆子攔着,估計都能直接上去大耳刮子抽過去。
“看來,容世子對你很好。”顧平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找了個椅子淡定坐下。
顧久檸也坐了下來,道:“女兒僥倖,得了世子幾分上心,不敢自專。”
顧平生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回來是要做什麼?耀武揚威一番?”
“怎麼會呢父親?”顧久檸表情真誠,笑意淺淺,“顧府可是我的家,我的根,日後出嫁,不也得從家裡出閣嘛。”
她話音一落,那邊魏氏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尖道:“容世子要娶你?這不可能!”
“你坐下!咋咋呼呼成何體統?還有沒有點兒當家主母的樣子?!”顧平生厲聲呵斥道。
魏氏臉憋的漲紅,心不甘情不願地悶聲坐下,一張手帕都快要被擰成麻繩。
而這時,顧久檸輕笑一聲,“依着主母的意思,便是要拒絕並肩王府了?這世子乃與當今是嫡親表兄弟,關係親密,甚是親兄弟。若是世子惱羞成怒,那咱們家,怕是要爲着主母的一句話,斷送了性命呀。”
顧平生雖然站在魏王這一派,但他一向小心沒有留下任何可以直褱的把柄,容墨他們知道顧府的站隊,但也正是基於此,始終找不到可以一擊即中的破綻。
所以,當顧平生知道顧久檸和容墨牽扯到一起的時候,就不由得懷疑容墨是想要藉着顧久檸來警告顧家。
這麼一想,他意有所指道:“這話,是世子交給你的?”
顧久檸眸光一閃,莞爾一笑,“世子還教了旁的話,讓我轉告父親。”
“什麼話?”
“父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您縱橫官場多年,自詡看透摸透,但實則不然,不若好好靜心想一想,看一看,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
顧平生的眸子驟然緊縮,直勾勾地盯着顧久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