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堂內,夏川淵正在埋頭批註公文,最近西北大旱,糧食顆粒無收,朝廷已經撥了很多銀子去賑災救民,可是這來自西北上報訴苦的摺子還是源源不斷,皇上心裡煩,這些羣臣就不好過,如今夏川淵正在熬夜整理着摺子,心中煩悶不已。
小六子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小聲道:“老爺,梅夫人來了,要見老爺呢。”
夏川淵皺眉,不過隨即還是道:“進來吧。”
小六子難爲道:“老爺,不止是梅夫人,那老夫人那裡,派了人來,說是給老爺送滋補的湯來了。”
夏川淵擡頭,“哦?”
小六子點頭,“就是那一日在榮福堂,老爺見過的那個丫頭。”
夏川淵被小六子這樣一提醒,想了起來,點頭道:“都進來吧。”
小六子下去通知,沒一會,就見一身粉色衣裙的采薇和一身淺色暗紋衣裙的葛氏走了進來。
采薇被老爺許可能進來,自是高興的不得了,一進門就直直的往夏川淵的桌子前走過去,放下手裡的托盤道:“老爺,這是老夫人讓廚房給燉的湯,您喝一點吧。”
甜膩的嗓音中夾雜着若有似無的誘惑,采薇身子前傾,幾乎要趴到夏川淵的身上去,夏川淵冷眼看了她一眼,手一揮,就將那桌上的湯碗一下子揮落在地上。
采薇被熱湯潑溼裙角,一下子大叫起來,夏川淵皺着眉道:“小六子,將她帶到花園的石子路上去跪着,天不亮不準起來。”
采薇這才驚慌起來,“老爺……”
夏川淵猛地瞪了她一眼,“給我閉嘴。”說着,對小六子道:“去榮福堂告訴老夫人,以後我的宵夜由廚房做,不用她擔心了。”
小六子領命走了下去,門口走進來兩個護院,將采薇也拖了下去。
夏川淵生着氣,越看桌上的公文越煩惱,伸手一揮,就想將桌上的東西掃落,一雙細膩的玉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按在了夏川淵的大手上,道:“老爺,別生氣了。”
夏川淵擡頭,見了是葛氏,心情平復了下來,道:“坐吧。”
葛氏沒有坐下,將手裡的食盒放在了一旁,手腳麻利的收拾了書桌,道:“老爺,您還沒有吃晚飯吧,妾身做了些湯麪,您可要嚐嚐?”
夏川淵生着氣,雖沒有吃飯也不覺得肚餓,可聽見葛氏這樣柔聲細語的說着,夏川淵便情不自禁的點了頭。
葛氏笑了笑,揭開食盒的蓋子,一股濃郁的鮮香味飄出來,夏川淵探過頭去,見葛氏端出了一碗湯麪,那湯麪是傳統刀削的麪皮,一碗金黃色的湯汁上有切成薄片的紅色瘦牛肉和鮮嫩的小蔥花,葛氏自食盒裡又端出了一碟子蝦仁肉來,旁邊配上了鮮紅的辣椒醬,道:“老爺,妾身知道你喜歡吃辣,這辣椒醬是妾身自己醃製的,老爺嚐嚐口味。”
看着這金黃色的湯汁和讓人食指大動的顏色,夏川淵早就被勾起了食慾,拿了竹筷高高興興的吃了起來。
待得將一碗麪和蝦仁肉一掃而光,夏川淵已經吃的滿頭大汗,葛氏拿了帕子遞過來給夏川淵擦汗,夏川淵笑着道:“很久沒有吃一頓飽飯了,謝謝你梅兒。”
葛氏笑着倒了茶給夏川淵,夏川淵喝完茶,這才發現自己的書房已經被葛氏打掃乾淨,見夏川淵喝完茶,葛氏已經將碗筷收拾好,微微欠身,“老爺,妾身不打擾您辦公務了。”
說着,就要轉身退下,夏川淵急忙喊道:“梅兒……”
葛氏轉身,“老爺,還有什麼事嗎?”
夏川淵見葛氏自進來之後便是默默的爲自己打掃,伺候自己,絲毫也不邀寵不獻媚,想起自己前幾日還冷落了她,心中不免多了些愧疚。
“今晚就留在這兒吧。”
葛氏面色一怔,隨即便搖頭道:“老爺,康兒還得妾身照顧。”
夏川淵站起身子走了過去伸手握住葛氏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康兒交給奶孃去照顧,今晚你就留在這兒,我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
葛氏垂首,點了點頭。
采薇被護院帶到了花園裡,雖是春日,可這夜裡也有些冷風,采薇跪在那石子路上,膝蓋被石子咯得生疼,可那護院正遠遠的看着,自己也不敢起身。
不知跪了多久,采薇只覺得雙腿都失去了知覺一樣,偏生因着要來見夏川淵,采薇換了一身單薄的春裝,這夜裡冷風習習,直凍得采薇不住的哆嗦。
夏知寒剛從採芳樓回來,路過花園時便瞧見了這一幕,夏知寒生性好色,如今見這樣一個柔弱的小美人兒正跪在那裡,不由得心中有了邪念。
信步走過去,那護院見了夏知寒,道:“奴才見過大少爺。”
夏知寒裝模作樣的‘嗯’了一聲,問道:“這麼晚了你們在這幹嘛?”
兩個護院自然也不願意在這裡挨凍,可無奈夏川淵有令,自己便是不得不從,此刻被夏知寒這樣問,其中一人道:“回大少爺的話,奴才兩人奉了老爺的命令,在這看着那人。”
夏知寒點頭,“好了,這都已經是下半夜了,你們兩個也都累了,下去休息吧。”
兩個護院一愣,有些爲難,夏知寒厲聲道:“怎麼,出了什麼事我擔着,下去吧。”
兩人一聽,也是覺得腹中飢腸轆轆,便忙謝了恩,走了下去。
夏知寒眼裡溢出一抹奸笑,咳了兩聲走了過去,采薇正低着頭,仿若昏昏欲睡,忽然看見面前多了一雙人腳,急忙擡起頭來。
這一擡頭,果然讓夏知寒驚豔,采薇本就生的姿色不俗,帶着一股天生的媚態,這剛剛哭過,臉上依稀帶着淚痕,夏知寒心中一動,急忙伸手去拉她,嘴裡柔聲道:“起來吧,那兩個人被我支開了。”
采薇跪得久了,腿都已經麻木了,這冷不丁的一站起來,便有些站不穩,一下子跌到在夏知寒的懷裡,軟玉溫香,夏知寒早就忍耐不住,俯身便吻上了采薇的朱脣。
采薇掙扎着,好不容易擺脫了夏知寒的侵襲,可憐兮兮道:“大少爺,您怎能如此,奴婢……”
夏知寒看着她,道:“你長得這樣好看,不如跟了大爺我,日後給你一個姨娘的身份,如何?”
采薇心中一動,沒料到自己能被夏知寒看中,心裡歡喜的要命,大少奶奶是衆所周知的好脾氣,若是自己做了姨娘,在施以小小手段,這正室之位早晚都是自己的。
再說了,夏知寒比夏川淵年輕,以後能陪自己的日子多了去了。
想到這,采薇便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奴婢但憑大少爺做主……”
夏知寒見采薇低頭不勝嬌羞的樣子,早已按捺不住,伸手將采薇打橫抱起,往那邊上的客房走過去。
翌日,葛氏早早的醒了,在一旁服侍夏川淵起牀,小六子急急的跑進來,喘着粗氣兒道:“老爺夫人,不好啦不好啦。”
夏川淵皺眉,葛氏卻是上前一步柔聲道:“什麼事兒,慢慢說。”
小六子苦着臉道:“老爺,大少奶奶暈過去了,大夫現如今也是束手無策啊。”
夏川淵一愣,穿衣服的速度加快了一些,道:“好好的怎麼會暈過去?
小六子低聲道:“昨個兒晚上大少爺回的晚了,不知怎麼的就瞧見了那跪在花園裡的采薇姑娘,兩人許是年輕氣盛,便做了出閣的事兒,大少奶奶早上起來去花園裡散步,正在西邊兒的客房裡撞見了,這就給氣得暈過去了。”
夏川淵氣得腦袋嗡嗡的直響,喝道:“這個逆子,是非要氣死我不行。”
說着,夏川淵已經收拾妥當,一馬當先的走在了前面,葛氏也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倚寒園,滿屋子裡已經站了不少人,葛氏瞧了瞧,謝氏和陳媽媽也在。
夏川淵徑直走了進去,劉詩涵正躺在牀上,面色蒼白,一旁坐着的正是夏夢凝,此刻的她正拿了帕子給劉詩涵擦着汗。
見夏川淵來了,夏夢凝忙站起身子,“爹爹。”
“怎麼樣了?大夫怎麼說?”夏川淵急切的問着。
夏夢凝搖搖頭,“大夫說大嫂本來身子就弱,如今受不住打擊,身子一下子便垮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說着,又道:“不過爹爹放心,女兒已經給大嫂施了針,穩定住了大嫂的病情,日後好好調養着,也是會好的。”
夏川淵點頭,轉身看向站在屋子角落裡的夏知寒和采薇,,胸口處猛然間躥出一團火氣,幾步走過去,重重的一揮手,就將夏知寒打了一個趔趄。
“畜生,你剛成親幾日?就這般放肆,到底是誰給了你這個狗膽子,讓你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情來?”
夏知寒捂着臉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一旁的采薇見了,心裡也是怕的要命,慌慌張張的想要跪下,就見夏川淵伸手指了自己,對一旁的下人道:“給我把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采薇‘啊’了一聲,雙腿都軟了,猛地癱倒在地上,連求饒都沒來得及就被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