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若宇聽聞虎嘯,策馬而來,望見遠處女子一身青衫血跡,他慌忙躍下馬背,幾步跑至她身前,一臉的焦急和擔憂。
“瑤兒,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
望着他眼中濃濃的關切,夏瑤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我沒事。”
“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你總是這般不會照顧好自己。”宗政若宇溫潤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和無奈,他轉身對身後的侍衛道:“來人,快傳太醫!”
一名侍衛應聲連忙尋太醫去了。
宗政逸寒臉色鐵青的看着前方的兩人,深邃的眸中似一彎汪洋,驚濤駭浪般翻起滾滾海浪,在心中咆哮翻騰着。他走上前一把拉過夏瑤的手,冷冷的看向宗政若宇。
兩個同樣優秀的男子,像高高的帝王般,誰也不肯退讓,兩人四目相對,鋒芒暗涌,擦起絢爛的火花。
“太子,你這樣明目張膽的抱着我的王妃,也不怕他人笑話嗎?”
宗政若宇雖然依舊一片溫潤的模樣,但卻透着一絲冰冷,“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你有什麼資格這般對我說話?既然你娶了瑤兒,你就不應該讓她受傷!”
“這是我的家事,太子,你管得太多了!”
氣氛一下子劍弩拔張起來,清涼的空氣煞時冰冷至極點。
待得夏瑤一身血污回到場地中時,三皇子宗政若澈等其他幾位皇子已皆在其中,靜夫人站在一旁與他們談笑風聲。
宗政安見夏瑤滿身是血,不由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回父皇,瑤兒在林中發現一頭花斑虎,竟以一己之力與之肉搏,最終被瑤兒所制服。”宗政逸寒說道:“來人,將花斑虎擡上來。”
幾名侍衛將虎頭和虎身擡上前,放在中間場地中。
衆人驚呼,“一個女子竟然能鬥過一頭猛虎?”
“天哪,果真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啊!”
饒是曾經廝殺於沙場的宗政安也不由一臉震驚,“此話當真?”
古往今來,可從沒有哪個女子敢單獨與虎搏鬥,換作是男子都不一定有把握能勝出,更何況是一介羸弱女流?
宗政若宇笑道:“父皇,千真萬確,恰好
兒臣經過時,親眼所見,瑤兒身手敏捷,面對猛虎毫不畏懼,其膽量和勇氣怕無人能比。”
“哈哈……巾幗不讓鬚眉啊!”宗政安大笑,道:“既如此,那麼朕非賞不可。”
夏瑤走上前,一臉淡然的說道:“瑤兒不敢當,只是瑤兒運氣比較好了,能獵得這頭猛虎,瑤兒還得感謝靜夫人呢。若不是靜夫人發現猛虎,瑤兒又怎會有此功勞。”
靜夫人臉色一白,有些難看。
宗政安道:“哦?靜夫人,那爲何你沒有瑤兒在一起,反而先回來了?”
靜夫人一頓,竟一時找不到說辭,她恨恨瞪了夏瑤一眼,沒想這小妮子竟然如此命大。
夏瑤接過話,笑道:“回皇上,靜夫人當時說要去幫忙尋幫手,只是瑤兒不知道爲何靜夫人一去不復返,瑤兒還以爲靜夫人在途中遇到麻煩,現在看到靜夫人平安,瑤兒就放心了。”
夏瑤的話看似平淡,暗中卻將矛頭直指靜夫人。只要聰明的人一聽便明白,這其中的原由,頓時不少人一臉鄙夷的望向靜夫人,居然如此陰險,故意引去花斑虎,後又逃之夭夭。
靜夫人道:“林中頗大,地形複雜,那時我剛巧迷路了。”
宗政安笑道:“正是因爲靜夫人迷路,才讓朕得知朕的兒媳婦竟是如此勇猛,果然不愧是護國大將軍的女兒,哈哈……”
此次狩獵大會,因夏瑤獵得一頭花斑虎,使得夏瑤的名聲很快傳遍了整個鳳璃城,成爲人人口中傳頌讚揚的一代女英傑。
月朗星疏,微風透過窗戶吹進殿內,紫色的紗幔隨風飛揚,昏暗的燭光跳躍閃爍,映在宗政逸寒的臉上忽明忽暗,讓人看不真切他眸中的意味,他忽地走上前抓過女子的手腕,眼中怒意閃爍,手上不覺微微用力。
夏瑤回眸瞪着他,冷聲道:“放手。”
宗政逸寒不理會她,直接將她拖到牀榻上,大手一扯便扯下她胸前的衣襟,一片冰涼的感覺傳來,夏瑤一驚,怒道:“宗政逸寒,不要惹怒我!”
“別動!傷口再不處理,會很容易感染潰爛!受傷了也不會找太醫嗎?你若是想死何不如自己抹了脖子,倒還乾淨點。”宗政逸寒的聲音有些冰冷怒意,他從懷中掏
出一瓶療傷的藥膏,輕輕抹在她的雙肩上,動作細膩輕柔。
略帶冰冷的手指撫上她的肌膚,頓時傳來一陣顫粟的快感,宗政逸寒動作微滯,隨後很快平復心神,繼續輕輕替她擦着藥膏。
夏瑤身體一僵,擡眸望着他,他狹長的雙眸中深不見底,神情專注,燭光映在他臉上,柔和得似天上的明月,完全沒有往日的冰冷,不復昔日的放浪。
宗政逸寒擦好藥後,低首正好撞進了女子如水的瞳仁中,好似一潭溫泉,蘊含着無限的柔情般,讓人猶不自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宗政逸寒,不要離我太近!”夏瑤收回眼神,低聲說道。
他微蹙眉,問,“爲何?”
“我渾身帶刺,如果你靠我太近,我怕會將你刺得遍體鱗傷。”
想起白天林中她面對太子時那溫柔乖巧的模樣,他狹長的雙目中不禁閃過一抹怒氣,他猛地抓住了她的腕,渾厚的力度捏得夏瑤骨骼‘咯咯’作響,“難道你還想着太子?”
“我想着誰,那是我的事情!與你何干?”她擡頭怒瞪。
原來只是安靜了瞬間的氣氛頓時再次爆燥起來。
“你現在是我的王妃!”
“別忘了當初你娶我的目地是什麼!”她站起身來,怒視着他,雖然比他矮了一個頭,但是她那高傲冷酷氣勢卻不比他低。
宗政逸寒一怔,眼中的迷離漸漸散去,怒氣也散了大半,他慢慢的放下手。
夏瑤揉揉被他抓得一片於青的手腕,冷聲說道:“你身爲棋主,會愛上一顆自己手中的棋子嗎?你心中的目地,自己應該很清楚。”
宗政逸寒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不再說話,轉身坐在窗前的軟榻,擡頭望着天邊的那輪明月。她明明是自己想要利用的棋子,爲何當自己看到她和他太子一臉溫柔淺笑的時候,心裡會覺得那般的……不舒服?
望着窗前那抹孤寂的身影,被籠罩在淡淡的月光,透着一絲悲涼的滄桑,竟讓她有種心酸的感覺,夏瑤別過臉,轉身躺在牀榻上,她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心中裝的是仇恨,是野心,是江山,是天下,唯獨不會裝下愛!竟然註定了此生的結局,又何必做過多的糾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