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若澈目光陰狠之色閃過,喝道:“本皇子親眼見你私通黑衣人,被小公主發現,你爲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竟然殺害我的皇妹,實在該死!”說罷他忽然奪過柳衡手中的長劍,寒光一閃,漆黑如墨的林中頓時華光漫舞。
夏瑤瞳孔驟縮,微微側身,給人的感覺像是由於害怕而摔倒在地上般,長劍沒入右肩胛骨,穿透而出。袖下的纖指緊緊扣住地上的枯葉泥土,鮮血潺潺而下,若不是她靈敏,恐怕這一劍刺的不是右肩,是心臟!
好狠毒,竟然想殺人滅口!
“瑤兒!”正在趕來宗政若宇遠遠便望見了,男子手中的長劍刺入女子的右肩,鮮血噴灑,當下急得大呼,連忙跑上前,扶住夏瑤柔軟羸弱的身子。
夏瑤擡頭揚目,望着男子近在咫尺的臉龐,輕嚅了嚅嘴脣,身體中似有什麼在慢慢流失,她渾身無力的倒在他的懷中。
他擡起頭怒目瞪向宗政若澈,“三弟,你說瑤兒殺了穎萱,有何證據?”
宗政若澈看向對面一襲精緻龍袍,掌控着天下百姓生死的天子,沉聲道:“父皇,兒臣剛巧路過此地時,聽聞林中有人大喊救命,於是兒臣連忙趕了過來,卻已發現小公主倒在劍下,斷了氣。而一名黑衣人卻是在追殺着麗妃娘娘,兒臣與黑衣人交手,那黑衣人身手了得,竟不在我之下,並且似對宮地地形極其熟悉,兒臣無能,讓黑衣人逃跑了。請父皇恕罪。”
“皇上,你要爲臣妾做主,爲小公主做主啊。若不是三皇子出現得及時,恐怕臣妾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皇上了……”麗妃在一旁又是哭泣道,嬌弱的聲音在空蕩的林中飄揚,顯得很是悲慽。
夏瑤心中冷笑連連,光憑一個私通的罪名,便何讓她永無翻身之日,更何況三皇子還說上黑衣人,明擺着是想說她與黑衣人秘謀造反。
在天子腳下密謀造反,便可誅九族。
並且,三皇子故意說黑衣人對宮中地形極其熟悉,一來是想暗告訴皇上
此人必是宮中之人或是大臣,或是皇子,無論哪一個,都少不了一番腥風血雨。這樣三皇子便可借夏瑤之事除掉自己的眼中釘,絆腳石,這一招不可謂不高。
宗政安一臉陰狠暴戾,“宇兒,你給朕讓開,她竟然私通黑衣人密謀。還殘害朕的小公主,無論哪一條罪名,都足夠她死一百次!”
夏瑤擡起頭來,看向宗政安,聲音雖虛弱無力而是透着一股冷冽,“皇上,你是紫耀國的真命天主,整個天下百姓的生死皆在你股掌之間。我只是一名弱小的女子,何來的膽量和計謀造反?就算皇上給我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做出如此忤逆的事情。皇上向來英明,希望皇上不要被的虛象矇蔽了雙眼。三皇子和麗妃娘娘口口聲聲說我殺了小公主,私通黑衣人,請問證據何在?若是光憑三皇子和麗妃娘娘的一面之詞不覺得太草率了嗎?夏瑤賤命,死不足惜,但夏瑤不想死得這般不明不白,就算到了陰遭地府,我也不能瞑目!”
夏瑤心知若是自己現在說出三皇子和麗妃的通姦的事情,恐怕宗政安也不會相信,如今所謂的證據確鑿,所有矛頭皆指向了她,百口莫辨,唯今之計只有先爲自己爭取一絲活路的機會。
女子聲音清冷,字字珠肌,擲地有聲。一番說辭下來竟令宗政安暴怒的臉龐輕緩了一分,粗獷的眉頭緊皺,那雙如鷹般銳利彷彿能洞察一切的眼眸微微眯起,深邃如淵,竟讓人猜不透,看不見底。
宗政若澈見機不妙,立刻說道:“你以爲這番辨解便可饒過你的賤命嗎?你這個兇手,殺害我的皇妹,竟還敢如此狡辨,實該理應當斬。況且若是本皇子的話不可信,難道你的話就可信?”
他又轉首對宗政安道:“父皇,此女甚是狡猾,殺了公主竟敢還推到本皇子的身上。穎萱是我的皇妹,我這個當哥的沒能救她,實在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和愧疚啊。望父皇責罰!”言畢,衣袍一揮,竟了跪於地上,低頭垂目,一副痛苦慚悔的模樣。
宗政安再
次被勾起了怒火,冰泠的聲音猶如魔鬼般令人顫粟,“大膽夏瑤,殺朕的公主,還敢推在朕的皇子身上,你當真是活膩了。今日朕便親手了結你!”
衣袖一揮,他一把抽出身旁侍衛腰間的佩刀,猛然向前刺去。
青色錦衣掠過,利刀刺入青影腹中,沒入三分,鮮血頓時如注流下。
宗政安擡頭,眼中一片驚詫,他丟下佩刀,有些心痛恨憤的喊道:“宇兒?”
宗政若宇擡眸,極力隱忍着痛楚,說道:“父皇,瑤兒一定是被冤枉的,雖然兒臣不知道殺害皇妹的是何人,但我相信瑤兒堅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鮮血瞬間染紅了他青色的衣袍,他轉眸望向身旁的女子,眸中光芒閃爍,他執手起她的手,溫柔的扯出一抹淺笑,“瑤兒,別擔心,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黑暗中,夏瑤的臉色有些許迷惘,震驚,一雙眸子傻傻的看着不顧一切擋在自己身前的青衣男子,那溫潤的淺笑是這樣的溫暖,好似無邊荒原中唯一亮麗的春色。
交握的雙手,一片冰涼,她能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
“太子,你這是何意?爲何三番兩次阻攔我和父皇?難道你是想袒護這個兇手嗎?”宗政若澈陰柔的臉上閃過一抹冷笑。
宗政安臉色陰晴不定,自己的寶貝女兒在皇宮中,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殺,這怎麼能不叫他憤怒,心痛?
“宇兒,你真是太令父皇失望了!”
宗政若宇昂首跪地,擡眸堅定的望着他,“父皇,兒臣相信瑤兒是清白,請父皇給我幾日時間來查明真相。我不會讓皇妹死得不明不白,一定揪出真兇,還皇妹和瑤兒一個清白。兒臣願意用生命擔保。”
“將小公主厚葬。”宗政安嘆道,而後臉色鐵青嚴令道:“將夏瑤帶入天牢!”說罷甩袖離去,黑夜中,明黃色的身影冰若寒霜,透着一種落寞。
衆侍衛連忙起身跟上,另幾侍衛架起夏瑤帶入了天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