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下毒之人應該並沒有將兩種毒混在一起下,而是分開爲之,所以他才能夠僥倖一直活到現在,但此毒依舊是劇毒無比,以毒攻毒是個好法子,卻終於霸道了些,但也是唯一的辦法。”
爲了剋制住引魂,他的身上不止一種毒,這次身受重傷雖然挺了過來,卻引發了體內的毒,原先彼此剋制的毒,打破了平衡,所有併發症都一迸而出。
能撐到現在全憑自己的毅力,身子已經如一個空心的葫蘆,被筱竹又刺了一劍,怕是十日之期也難再撐下去?
“那他的毒能解嗎?”以毒攻毒,竟然是這種方法,冷泠雖然不懂毒,但是也感覺到了棘手,她一直以爲北冥冽中的只是一種毒。
冷泠暗罵自己的大意,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連他身上中的是什麼毒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很小的時候就身重奇毒,卻不知道他是怎麼中的毒?
百里兮凌搖了搖頭,輕嘆道“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全失因爲體內的毒相生相剋的結果,如果強行解了一種毒,打破了其中的平衡,很可能解毒之時便是他斃命之日。”
“他體內的劇毒應該有數十種以上,每一種毒都足以要了他的命,更何況身體裡的毒經過這麼長時間或許早已不在是當初的毒,想要解毒更是難於上青天。”
冷泠的身子晃了晃,掙脫宮筱竹的手,她沒有那麼脆弱,他命懸一線,還需要自己的照顧,她絕對不能倒下。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冷泠嗡嗡響的腦子,漸漸冷靜下來,聲音平靜的令人發顫。
百里兮凌沉默了半響,纔開口回答,“我這裡有一顆藥,能保他暫時無憂,要解毒還需另想辦法,但是希望渺茫。”
罷了,就將師祖留下的最後一顆藥給他吧,畢竟他也是因爲筱竹的那一劍纔會受了拖累,如果不救這個人,那個嘴硬心軟的小傢伙心裡一定會愧疚。
“暫時是多久?”她不想自欺欺人。
百里兮凌沒有回答。
“我知道了,多謝百里神醫救命之恩,若日後有用到冷泠的地方,冷泠必將傾力相助。”冷泠拱手相謝,心裡明白百里兮凌之所以會答應救北冥冽,只是因爲筱竹的原因。
她不想說什麼當牛做馬的話,讓筱竹覺得自己和她生分了,這樣的人也不缺一個恩情,但是這份救命之恩她卻不能不報,話即說出便是承諾,即使日後以命相償還她亦不會多說一句。
當然有筱竹在,這樣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發生,不論百里兮凌能不能找到救北冥冽的方法,這份情她都放在心裡,日後找機會再相償。
“冷小姐不必客氣,你是筱竹的朋友又對她有救命之恩,於情於理在下都該答應,冷小姐叫我一聲百里便可,神醫只是江湖中人看的起在下罷了。”前世的事筱竹都告訴他了,如果不是這個女子幾次捨命相救,他又怎麼會有遇到筱竹的機會。
“冷,叫他百里就行了,神醫怎麼聽都更像是招搖撞騙的神棍,還有凌,你也別叫什麼冷小姐了,聽起來奇怪死了,像我一樣叫她冷就行了。”他家小兮兮什麼都好,就是淡漠了些,在碰上性子清冷的冷,還不得凍死人。
這兩個人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個是她最愛的人,她自是希望兩個人也能成爲朋友。
“就依筱竹所言,那一切有勞百里了。”冷泠被宮筱竹神棍的說法,弄的哭笑不得。
百里兮凌並沒有因爲神棍兩個字不快,溫柔的看着宮筱竹,對淡漠的點了點頭,“筱竹,我要爲他施針,你先帶冷出去一下。”
宮筱竹見百里兮凌對她使了一個眼色,拍了拍冷泠的手勸道,“冷,鍼灸是凌師門中的秘傳,我們先出去吧。你放心,有凌在,他不會有事的。”
冷泠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了北冥冽一眼便和宮筱竹離開屋裡,並沒有懷疑什麼,既然是神醫畢定有自己師門的秘傳,在治病時不讓人看也是合理的。
院子裡,兩人背靠背坐在樹下光滑的石頭上,彷彿回到了前世在天台喝酒時的場景。
“冷,你愛上他了是嗎?”宮筱竹蜷着腿,抱着自己的膝蓋,將頭放在冷泠的肩上,透過樹影望着天上漫天的繁星。
“是。”冷泠回答道,沒有多說一個字,一如她的習慣簡潔沒有廢話。
“我聽凌說過他的身份,你真的確定了?”她的決定任何人都不能改變,自己也一樣,唯一能做的只有祝福。
雖然她不喜歡冷和他在一起,但是如果是冷的決定,她會反對但是卻不會阻止,冷從來都不像自己是一個容易衝動又莽撞的人,她心細理智,既然決定的事情必然有足夠的理由,和麪對一切的勇氣。
“嗯。”冷泠輕輕應了一聲,卻異常堅定。
他的身份是他們之間的阻礙,卻不是天上無法跨越的銀河,既然心裡已經有了選擇,畏畏縮縮不是她冷泠。
宮筱竹將蜷着的腿伸直,直接躺在冷泠的腿上,“真好,我們還能再見,而且再見時都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感覺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是呀……”這一切有的時候真像是一場夢,若在以前,她怎麼也想象不到自己會喜歡上那個自戀妖孽的狐狸,可是現在自己不僅僅是喜歡上,更是愛上了。
還有筱竹,原本以爲自己的離開可以救她一命,可是她還是跟着自己來了,人的一生中能遇見這樣一個朋友還有什麼可求的?
索性是這個傻丫頭因禍得福,還遇見了百里兮凌,這個愛她愛到骨子裡的男人。
是人長了一雙眼睛,都可以看到這個淡漠清冷的男子,對誰都帶着疏離,可是唯獨在看筱竹的時候,眼睛裡充滿深深的寵溺……
“筱竹,你的武功?”上一次自己便察覺到她的武功盡失,身子也比以前差了很多,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但是因爲當時時間緊迫,便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