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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覺得該給姜嬤嬤安排什麼職務呢?”謝靈芸看着臉色極爲難看的莊嬤嬤,故意問道。
莊嬤嬤自然是不能做主的。
“世子妃擡舉老奴了,這院子裡的事,還是要您做主,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老奴便是。”莊嬤嬤說着,眯眼掃了姜嬤嬤一眼,“只不過有一件事,老奴要回稟世子妃,這院子裡的人事安排,都是有規制的,不知道這姜嬤嬤來了之後,這月銀該怎麼算呢?”
謝靈芸笑道:“還按照姜嬤嬤原先的月銀髮就是。”
莊嬤嬤又飄了姜嬤嬤一眼,爲難地道:“如今恐怕再按照原先的月銀髮放恐怕不行。”
姜嬤嬤本身要到謝靈芸身邊的目的就不是銀子的事,她現在想要一點點的抓權利,在她看來,有了權利在手,銀錢就不會少了的。
於是,姜嬤嬤乖覺地自動接話道:“世子妃,老奴跟着入畫領一樣的月銀就行了。”說着她看了莊嬤嬤一眼,語帶譏諷地道:“老奴能服侍世子妃,是老奴的福分,別的老奴不會妄想的,老奴別的沒有,就是有一顆忠於主子的心,不像那兩面三刀的人,面上對世子妃恭恭敬敬,心底不知道在想什麼齷蹉的事情害世子妃呢。”
莊嬤嬤好轉的臉色再一次難看起來,她怒氣橫生,卻不好接這個話茬,畢竟姜嬤嬤的話,不好接,難道要她傻傻的接話,說她是那齷蹉之人不成。
謝靈芸眼底閃過笑意,覺得這姜嬤嬤的嘴皮子挺利落。
很好,正是她需要的人。
因爲心中滿意,謝靈芸自然不吝嗇說幾句誇獎的話,然後話語一轉,道:“這院子裡雖不大,可是事情卻也不少,如今秦嬤嬤不在,莊嬤嬤一個人太過辛苦了,姜嬤嬤原本就是府裡的老人兒,懂得規矩,管事應該也不成問題,本妃看,就暫時先給莊嬤嬤做個幫手吧,以後一起管這個院子裡的事情。”
姜嬤嬤自是千謝萬謝的,並且還得意的看了莊嬤嬤幾眼。
而莊嬤嬤只是垂手聽了,並沒有別的言語,看來是心有不願的。
謝靈芸看在眼底,笑道:“莊嬤嬤是伺候世子爺的老人兒,姜嬤嬤,你以後遇事要多和莊嬤嬤學着點。”說着她瞥了姜嬤嬤一眼。
姜嬤嬤心領神會,趕忙換了一張笑臉,對莊嬤嬤微微躬身,道:“以後還望嬤嬤多多提點。”
莊嬤嬤感覺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的難受,可是卻又不得不吞下去,只是道:“都是身爲奴婢,只要記得自己的本分就行。”
謝靈芸不痛不癢地又說了幾句:“你們同心協力,本妃和世子爺也就省心了。”
姜嬤嬤謙恭地連稱一切都是她該做的,不過她在面對莊嬤嬤時,腰卻挺地直直的。
莊嬤嬤忍着噁心,也是學姜嬤嬤的話說了一遍。
謝靈芸見該說的都說完了,又重新拿起手中的小冊子掃了一眼,道:“行了,就按這上面的置辦吧。”
不需要更改,莊嬤嬤鬆了口氣,不願意再看姜嬤嬤那得意的嘴臉,慌忙行禮退了下去。
“世子妃,那花木裡面的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見莊嬤嬤退下去,姜嬤嬤有些沉不住氣了。她雖然不管花木的事情,可是裡面的油水可是摸的門清。
“這事難道要本妃一棵棵花木去查?”謝靈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入畫心直口快,接過話道:“這點事情若是讓您去查,那我們這些奴婢就不配在您身邊,這事……”
“這事老奴來就好。”姜嬤嬤搶過話來道,磨拳擦掌的,像是要大幹一番似得。
“什麼事情都不要做的太明顯了。”謝靈芸提點了一句。
姜嬤嬤當然懂得這個道理,鄭重其事的保證道:“您就瞧好吧,老奴有分寸的,必定不會讓別人說您半句不是的。”
謝靈芸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道:“既然你說和入畫領一樣的月銀,那就這麼辦吧,過後再看情況給補發給你,現在你可還有什麼要求。”
銀錢上讓她吃了虧,總要補償一下的。
姜嬤嬤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虧了一點銀子的芝麻小事,竟然倒讓她換來一個大西瓜。
“世子妃,其實老奴也沒有別的事情。”姜嬤嬤說着,眼底卻閃過貪婪之色,道:“就我老奴那丫頭,已經十四歲了,在家裡也學了規矩,卻一直沒有得到什麼缺,世子妃您看,能不能讓她到您身邊,給您當個粗使的丫鬟,幫着抱琴姑娘們打打下手。”
這是要塞個丫頭進來嘍?一個十四歲的丫頭,呵呵,這是衝着服侍她這個世子妃來的?還是衝着薛仁杰呢?
謝靈芸眼底有抹失望閃過,看來這個姜嬤嬤野心太盛呀。
不過現在是她用人之際,倒是不會駁了姜嬤嬤這個面子,“嬤嬤既然開口了,那便哪天領來我看看吧,只是既然是嬤嬤的女兒,你捨得讓她來伺候我,我倒是有點不捨得了,這倒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安排纔好。”
“能伺候世子妃,那是她的福氣,再說了,生在老奴這樣的人家,她本來就是個伺候人的命,能伺候世子妃,多麼體面,您也不用捨不得使喚她,就拿她當粗使丫鬟使喚就是,老奴瞧着您身邊也只有抱琴和侍書、入畫、司棋幾個姑娘的貼心的人兒,正好讓她到您跟前,替奴才伺候您,管管您的陪嫁什麼的,您要用什麼,就指使她去拿就是了,這樣奴才還能騰出手來,幫您管別的事情。”
乖乖,這是獅子大開口啊,竟然暗示要她女兒掌管鑰匙。
謝靈芸心中冷笑,“這怎麼可以呢,這樣吧,你那丫頭,我單獨送她一份月銀,不用進來當差了,等到了配人的年紀,我還送她嫁妝,嬤嬤看怎麼樣。”
竟敢獅子大開口,那好,本妃直接讓你女兒不用進來了。
姜嬤嬤也知道是她貪心,“這……這怎麼能光拿月銀不幫世子妃做事呢。”
謝靈芸瞥了她一眼,故意道:“嬤嬤不要心裡有負擔,這樣安排,本妃覺得挺好的。”
姜嬤嬤察覺到她自稱的變化,冷汗冒了出來,她懂得謝靈芸的意思,拿你當自己人便是“我”,只是當你是一個下人,便是“本妃”。她知道因爲自己的貪婪讓事情便的糟糕了,趕緊補救道:“世子妃,讓老奴那丫頭在院子裡打掃也是她的福氣。”
謝靈芸點頭,順着她的話道:“你女兒的事情,等過後再說,你如今到本妃身邊做事,要謹慎行事,處處小心些,若是你再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牽累我或者世子爺,到時候可不是攆你出去那麼簡單!你可懂!”
姜嬤嬤忙道:“老奴醒得,一定會慎言慎行的,絕對不會給世子妃丟臉。”
“嗯,相信你不是那不知事的,不過你纔到這個院子,你想要長長久久的留在本妃身邊,就要拿出幾分真本事來,還有一句話,本妃要你記住了,這院子裡的事,只能在院子內解決,如果有什麼言語傳出去,或者是什麼事情鬧到了外頭去,本妃絕對不輕饒!”
姜嬤嬤連聲應是,更是保證了以後行事會小心謹慎。
謝靈芸見她態度不錯,才緩和了臉色,“這些你都做到了,本妃是最好說話的主子,對於你所求的是什麼,本妃心裡清楚,自是不會讓你落空就是。”
“奴才一家一定忠心服侍世子妃。”姜嬤嬤趕緊表忠心。
“到底是不是忠心,本妃會看着的。”謝靈芸說完,便打發了姜嬤嬤出去了。
入畫一直看着姜嬤嬤的背影消失之後,喃喃道:“若是秦嬤嬤在就好了,哪裡還用的着讓她進來呀。”
謝靈芸看着手中的小冊子,聽到入畫的話,卻愣起了神。她要見皇貴妃,而皇貴妃卻去了倚雲寺。秦嬤嬤不放心皇貴妃,去了倚雲寺,卻久久不回……
這一切她早就有所察覺,感覺事情絕對不尋常,她甚至是都做好了秦嬤嬤不再回來的可能,或者說最近不可能見到皇貴妃了。
這樣的直覺,同時讓她意思到,也許皇貴妃知道她所求是何事,想到皇貴妃一再說不讓她插手謝府的事,她隱隱覺得皇貴妃這是有意躲避她,至於秦嬤嬤久久不歸,一定是怕秦嬤嬤傳話吧。
這樣一來,大太太的事情勢必是要放一放了,其實她也想開了,現如今她身份不同,平凡又去了山上,就算是大太太的事情東窗事發,對她和平凡也只是有些影響而已,大致上,皇貴妃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其實到時候薛仁杰也會站出來保護她和平凡的……
會吧?一定會的吧?
而事情卻真的如她所料,轉眼幾個月過去,眼看就要入寒冬臘月,秦嬤嬤卻並沒有回來,而宮裡更沒有傳出皇貴妃回來的消息,倒是太醫還是不斷的去倚雲寺。
這期間,謝靈芸有些擔心,唯恐是她猜錯,皇貴妃並非躲避她,而是真的生病了,想去倚雲寺探望,可是卻被告知,皇貴妃不希望她去,唯恐過病給她。
謝靈芸分不清這是藉口還是真的皇貴妃生病了,沒有辦法,又不能讓薛仁杰去打聽,也只能在心裡祈禱但願不是皇貴妃生病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