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樹陰濃夏日長,樓臺倒影入池塘。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
一場大雨過後,炎熱的夏季變的涼爽了許多,那帶着清新氣息的微風,輕輕的吹動了水晶簾,顯現出了一道纖細美麗的身影。
面若桃花,目含秋波.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的拂面,平添幾分誘人的風姿。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綠色的長裙,纖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少女看着手中的書,幽幽的嘆了口氣,擡起頭看着窗外想起了心思。
她正是謝府的九小姐謝靈芸,可卻又不是九小姐謝靈芸。應該說此九小姐,卻非彼九小姐,同爲謝靈芸,可是靈魂卻已經換了主,確切的說就是,許府九小姐的身子,靈魂卻已經是變了,變成了現代遭受背叛打擊的,黑天半夜發神經跑到貧民區,被老天爺另類眷顧的謝靈芸。
謝靈芸想起來之前的一切,眼睛泛紅鼻子發酸,她苦苦發憤圖強了十幾年,可以說是寒窗苦讀也不無過。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哪裡出了錯,竟然讓她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
本來以爲被車撞了之後,會魂歸黃泉離開人世,可是老天爺另類的垂憐,竟然讓她重生了,本來她對此是滿懷着深深地感激的,畢竟她還年輕,她還有着大好的年華,她還捨不得自己的小命。
可是老天爺卻給她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竟然讓她魂穿到了一個名爲大唐朝,卻又不是歷史中所說的唐朝的古代。要不是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着自己的思想,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是打死她都不相信,發生在她身上離奇到離譜的事情。
記得在她清醒,慢慢的有意識的時候,她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嚇到了,心裡發毛到顫抖的她,沒有腦殘的問什麼,這是在拍電視劇嗎這樣的話。
她偷偷的在被子裡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很疼,因此她知道了,擺在她面前的一切都是真是。可是她沒有對身邊站着的人,露出一絲一毫的慌亂,儘管她心裡亂成了一鍋粥。可是經歷過一次死亡,再讓她經歷一次,她膽怯。
醒來之後的幾天中,她裝出昏睡的狀態;一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讓她很惶恐,不知所措。二也是想通過幾個服侍在身邊的丫鬟,零零碎碎的對話中,能得到對她又用的信息。
足足用了六天的時間,她努力的裝出昏睡的結果,還真是讓她知道了一些,這個身子主人的一些基本的信息。
謝靈芸,一樣的名字,命運卻該死的有點相同,只是上一世,她是因爲父母的離異,而失去的父母的疼愛。
這一世,原主的父母倒是沒有離異問題出現,可是原主卻悲催的是庶出,也就是妾生的孩子。這樣還不少罪悲催的,原主的親孃,也就是丫鬟口中的鳳姨娘,竟然在生下一個兒子時,也就是原主的弟弟,因爲難產而辭世。
這樣的話,謝靈芸又面臨了沒有父母疼愛的悲催命運。她都要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沒有父母緣了。雖然原主,也就是現在的她,表面上看,是有爹有嫡母。
可是凡是謝府當差的下人也好,謝府的主子也好,都知道她不會受寵愛,因爲嫡母是後孃,而爹倒是親爹,卻是個不問事,只知道掙錢娶小妾的商人。這些還罷了,可是原主卻有衆多個姊妹,而個個於原主都不親近,見到面不踩她一腳,已經算是感情好的了。
“呼”輕輕的呼出一口氣,這都是什麼樣的一家人啊。謝靈芸很無奈。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回去的希望,在她看來那就是一個渺茫。
在這兒生活,謝靈芸卻是萬般不願意,但是她怕死,只能在這兒生活下去。也幸虧在現在已經沒有她所戀之人,要不然她會心痛難過的。
種種跡象都表明了,她謝靈芸只要想活着,就得接受這兒的一切,用原主的身份繼續活下去。可是要怎樣活,她卻要從長計議。
伸出纖細的玉手撫摸自己的心,她清楚的知道,這顆心又回到了原來,對一切漠不關心,對待感情比之前更甚淡然,現在她已經完全不相信愛情,就算是有奇蹟,她也認爲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因爲她就是命苦的人,註定不會被人愛,這是她一直以爲的。
“小姐,劉嬤嬤來了。”一直伺候謝靈芸身邊的大丫環秋雁,掀簾子恭敬的走了進來稟告道。
謝靈芸擡頭看向她,十幾歲年紀,長相清秀的,在她眼裡也就是個小女孩子。要是放到現代,她看到這麼小,卻就被家人賣身失去了自由,認別人呵之來,呼之去的女孩子,也許會爲了她不平。
可是這兒是不講人權的古代,她不會特立獨行的做出,待她親如姐妹的幼稚舉動。因爲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說不定她現在的小姐身份,還不如眼前的丫鬟好過呢。
因爲謝靈芸看的通透,看的淡薄,她很平靜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對她弓着身子行禮,對她用敬語。
“小,小姐?”秋雁等了一會,不見謝靈芸應話,忍不住擡起頭悄悄看了一眼,卻見自己的小姐正盯着她看,不自然的動了動腳,忍不住出聲提醒劉嬤嬤還在門外候着呢。
謝靈芸回神,眯眼看了她一眼,見到她更顯不自然,臉色泛白之後,才清冷的說道:“讓劉嬤嬤進來。”
秋雁被看的心裡打顫,明白是因爲她的提醒,讓小姐不快了,腿打顫的正要跪下認錯,聽到這聲吩咐,她是一點也不敢耽擱,比剛纔更恭敬的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沒有讓謝靈芸多等,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掀簾子走了進來,穿着不同剛纔的大丫頭鮮豔,一身暗藍色的衣衫,頭髮梳理的很整齊,面相很平和,她知道這位就是伺候原主的奶嬤嬤,也就是別人口中的劉嬤嬤。
劉嬤嬤進來之後,先是仔細的上下打量了謝靈芸一遍,接着放心的一笑,關心的問道:
“小姐,您覺得如今身子可好利索了,還有沒有再頭疼,以前的事情記起點了沒有?”
雖然現在身子何處,對謝靈芸已經無所謂,可是卻不能不找一個合理的理由,讓別人都相信她就是原主,而對也只是瞭解表面一點的她,卻不得不找出一個理由搪塞,那就是她因爲發高燒,而燒壞了腦子,忘記了一切,也就是她失意了。
雖然她的理由找的很牽強,好在這時的大夫醫術平平,雖然不解她發高燒爲什麼卻失意,可是怕砸了飯碗,大夫也只有順着她的理由證實,她的確是因爲生病而失意了。因爲這讓她少了很多的麻煩,但是她卻也不敢大意,對於身邊的人多了一成防備。
“劉嬤嬤,你坐下說話吧。”謝靈芸清冷的說道,對於劉嬤嬤問她的話,她卻沒有迴應,她認爲沒有必要說,這兒不是講究尊卑之別嗎,她不回答也在情理之中吧。要不是看出劉嬤嬤眼中濃濃的關心,知道她是真正的關心原主,她都不會讓她坐下回話。
果然像謝靈芸認爲的一樣,劉嬤嬤對於謝靈芸沒有迴應她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很感激謝靈芸讓座,恭敬的道謝,半坐在小馬紮上,她又接着問道:
“小姐,聽秋雁那丫頭說您找奴婢,不知道小姐這會找奴婢,有什麼事?”
許靈芸的確有事,既然莫名她現在成了謝府的九小姐,但是也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當這個九小姐不是,怎麼着她也得要把她爲什麼,能來到這兒的前因後果弄清楚。前世的她因爲什麼死去的,她心裡清楚,可是這個身子的原主,難道真的是因爲發高燒,而魂歸西去的嗎?
她不相信,就算本身子的原主,是謝府的庶女不受寵,可是堂堂富甲一方的謝府,這是她這幾天的瞭解,知道現在所處的府中很富有。請個大夫還是難事嗎?
再說了,別管原主再怎麼不受寵,可是身邊連奶嬤嬤加上伺候的丫鬟,也就好幾個,就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小姐生病嗎?還有就是原主是怎麼生的病?這些種種在謝靈芸看來,都必須要弄個清楚,要不然她睡不踏實。
沒有遲疑的,她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我究竟是爲何病的如此嚴重,又是爲何不早回稟大太太,找點給我尋大夫來診脈?”
劉嬤嬤聽小姐問的是這件事,也是滿心的氣憤,臉色也變了,這讓仔細盯着她看的謝靈芸,心裡‘咯噔’一下,果真這裡面有什麼貓膩嗎?
接下來還沒有等謝靈芸追問,氣憤的劉嬤嬤,卻把實情一一道來:
“小姐,這件事情就算小姐您不問老奴,老奴也是要說與小姐知道的,就是八小姐。”說道這裡,她像是非常的氣氛,長長地吐了口氣,接着說道:
“八小姐因爲大太太賞給小姐的一塊好綢布料,心裡不平,起了那壞心思,騙小姐到一處,把小姐鎖在了屋子裡,讓小姐在那兒呆了足足大半天,屋裡沒有暖爐,等到老奴找到小姐的時,小姐已經,已經凍的發起了高燒。”
“八,小,姐。。”這個身子是謝府的九小姐,那麼害原主魂歸的也就是原主的姐姐了。這個原因讓謝靈芸心裡很是氣憤,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前世她沒有兄弟姐妹,很是羨慕,現在看來有姐妹也不見起是一件幸事,最起碼原主很倒黴,攤上了這樣的姐姐。
至於謝靈芸在以後要怎麼應對原主的‘好’姐姐,她現在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不管那個所謂原主的八姐,原先是如何的對原主,現在,她是謝府的九小姐,那麼只要那個八小姐要是觸犯了她,那可就別怪她不客氣,正好替原主討回公道。
劉嬤嬤自以爲是的,以爲謝靈芸記不得八小姐是誰,緊着解釋道:“小姐,您可能也想不起八小姐是誰了吧,讓老奴給您說清楚點吧?”
謝靈芸還的確不知道,所謂的八小姐是哪棵帶毒的蔥,也便輕輕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八小姐是五姨娘所生,名喚溶月,說起來八小姐也比小姐大不了多少,和小姐您是同年,卻要比小姐您年長兩月,八小姐還有一個弟弟,也是五姨娘所生。”
謝靈芸皺了皺眉,還有個弟弟?怪不得行事如此不計後果。謀害人性命的事情都敢做。只是這裡面是不是還有其他人蔘與,她卻要仔細的查問一番了。
“嬤嬤當時只有我八姐來找的我嗎?和她再一起的還有沒有別人?”她這個別人當然直到的謝府的主子們。
劉嬤嬤沒有想到小姐會問這,當時她卻沒有多問,只是回想了一下,答道:“小姐,當時就只有八小姐來找您的,怎麼?小姐您覺得哪裡有不對的地方,還是您想起了什麼?”
謝靈芸皺了一下好看的柳眉,盯着她看了一眼,見她面臉的關心之色,不像是再作假,才輕搖頭表示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現在她可以說是初來乍到,在什麼還沒有弄清楚前,還是少開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