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細語說:“母親,你知道嗎?聽說太后病了。”
“什麼時候的事?”柳氏驚訝,道:“昨日,來府裡不是還好好的嗎?”
“聽說昨日從觀瀾苑回去,就犯病了,太子昨晚帶着表姐就進宮去了,回來後聽太子說,太后病的特別嚴重,連人都識不清了。”夏如煙一雙美目閃爍着熠熠的光芒,似乎有什麼天大的好事正在降臨。
“怎麼病得這麼嚴重?”柳氏一聽,昨日見老太太還活蹦亂跳,今日怎麼就蔫了?
“不知道,聽說,太醫說,是悲喜過度而病。”夏如煙一邊說,一邊也覺得納悶,最近皇家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啊,太后怎麼會悲喜過度呢?難道過兩天珍月要出嫁的事情讓太后不高興了?
可是也沒見太后和珍月有那麼深的感情啊?
柳氏卻覺得太后的病情十分蹊蹺,她細細的在心裡回味着夏如煙的話。“你說太子說昨天太后從觀瀾苑那位那裡回去後就病了?”柳氏看着女兒,雖然是在問夏如煙話,但卻透着些許不尋常的味道。
“是的,我跟太子確認了好幾遍,的確是從那位那裡回去後就病了。”夏如煙說完看到柳氏一雙黑色的眼仁迅速轉動了幾下,便好奇的問:“母親,可有發現?”
柳氏淺淺的笑了起來,道:“煙兒,你趕緊回府去,一會兒我去找你,我們一起去看太后。”
上午巳時夏如煙已經和柳氏坐上了前去皇宮的馬車,馬車上夏如煙靠近柳氏的肩,在她耳旁輕聲問:“母親,你可想好了對策?”
“呵,這一次讓她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柳氏冷冷的笑着說,那眼眸裡透露出來的感覺,彷彿是要把夏瑾汐生吞活剝一般。
“哦。”果然不愧是柳氏的女兒,夏如煙一聽柳氏的話,就知道母親大概要做什麼,臉上揚起一抹深深的詭笑。
柳氏領着夏如煙一路打點了各路公公才得以進到養心宮,進了養心宮聽說太后正在休息,她們只能在慈安殿正廳等候,不多便看見悉心照料太后身體的孝仁公主從內室走出來,於是柳氏母女倆連忙對孝仁公主行大禮。“見過公主。”
“柳姑媽,你們,免禮。”孝仁公主把柳氏扶了起來,對柳氏倒還是親暱有佳,但對夏如煙卻是有着不動聲色的疏離,自從她那日太子府上見到夏如煙對在家姐妹都那樣爭鋒相對後,就對夏如煙打心底有了一股不悅。“你們是來看皇祖母的吧?”
柳氏連忙做出一副關心直至的表情說:“是啊,公主,聽說太后她老人家病的嚴重,早年煙兒雪兒還小的時候,我臣妾便常伴在她老人家身邊,現在聽說她身體不適,擔心得很,可否允許我和煙兒進去看看她老人家?”
“你們切等着,我去問問皇祖母。”孝仁公主一聽柳氏是擔心太后病情的,也沒想她們是
怎麼知道太后病了的,因爲太后說不住把她生病的事情說出去,所謂關心則亂。她應聲後連忙重新走回內室去。
不消片刻,她又走出來,“柳姑媽,走吧,皇祖母剛吃完藥,精神頭還不錯,她也說好久沒見你們了,想你們了。”
孝仁公主將柳氏和夏如煙迎進了慈安殿的內室。
太后一見柳氏,臉上就揚起了開心的笑容,“香衣,今個兒怎麼有空想起來看我這個老太婆了?”
慈安殿,太后的內居室,她正依靠在牀上,看的出她精神萎靡不振,就像一個十分瞌睡的人,好像隨時都會睡着一樣。但到底是和柳氏比較親近,一看到柳氏母女來看她,心裡也十分許高興,主動打起了招呼。
“太后,臣妾好久不來看您,你怎麼這般憔悴,讓臣妾和煙兒看到好生心疼。”柳氏說着,拉着夏如煙在太后牀前輕輕跪下,滿眼的心疼,演的那是一個深情。
“哀家,也沒什麼事情,看把你們給驚動來了。哀家就是昨日啊見了你的汐兒後,就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時鬱結攻心,再加上年歲高了,這身子骨不行了,突然就病了下來。”太后說的輕鬆,但到底是身體不行,簡短的幾句話也讓她氣喘吁吁。病懨懨的她,連一個尋常百姓家的老太太都不如。
“太后病了,公主您沒少擔心吧?”柳氏和太后聊天,夏如煙退到一旁,站在孝仁公主身邊心疼道。
卻正好說中了孝仁的心事,她回道:“是啊,皇祖母身體子一向硬朗,也不知怎麼的昨天從丞相府上回來,就突然不開心了,然後就病了。問她老人傢什麼是吧,她也不告訴我,只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單純的孝仁,卻沒有注意到夏如煙在問她話時,眼底閃過的那一抹算計。“公主啊,我看太后這病啊,來的蹊蹺……”
正在這時,太后要休息,柳氏只得和夏如煙還有孝仁公主退出內室。
夏如煙假裝擔心的把自己剛剛的猜測告訴給了柳氏。“母親,公主說太后昨日回宮,如如就病了,依我看太后她老人家這病啊好像不是尋常的病,您說會不會是有小人在背後動的手腳?”
“哎呀,難道是她?”柳氏假裝口誤,又連忙搖頭否認自己的想法。
忽然聽見夏如煙和柳氏母女的對話,孝仁有些震驚拉着她問道:“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夏如煙假裝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口不談她剛剛的猜測,反而是這樣才更加引起了公主的好奇心。
“柳姑媽,難道你知道是誰要謀害”見夏如煙不肯說,孝仁公主轉身就拉住柳氏想要問個究竟。
“哎呀,公主太后這病啊,來得突然,蹊蹺,臣妾也不敢亂說啊。”柳氏說着一雙漂亮的遠山黛,都擰到一塊兒去了,憂心忡忡的說:“難免遭人妒忌,說我詛咒太后!”
詛咒?聽到柳氏說詛咒孝仁公主腦子靈光一閃,她本就是個心思
純淨的孩子,有什麼事情都直來直去,所以聽見柳氏如此說。頓時就當真了,被引入入局,她蹙眉,有些慍怒的說:“莫非,柳姑媽你知道兇手是誰?”
“公主,哪有的事,臣婦只是覺得太后娘娘昨日纔去了觀瀾苑,回宮就生病了,這也太巧了吧?”柳氏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道,卻不否認她自己說的話,更是引人浮想聯翩。
夏如煙連忙幫柳氏解圍,“哎呀,公主,您知道母親她一向慈愛寬厚,對來家裡的妹妹們也都視如己出,還請公主體諒母親,一片爲人母的丹心,不過,妾身倒是有個建議,不知公主可否願意一聽?”
“你且說來,本宮聽聽。”孝仁公主說着,在心裡卻把夏家的幾個女兒都過了一遍,夏如煙和夏如雪她是熟悉的,她們不可能做出什麼傷害皇祖母的事情,那就剩其他兩姐妹,可是那個夏瑾汐那日她也是見過的,應該不像這種人,那到底是誰膽敢謀害她的皇祖母呢?
“既然太后昨日是去了觀瀾苑之後身體不好的,不如您親自到府上,以吃個便飯爲由,親自把她們叫來問問,相信她們在您的面前也不敢放肆,推卸責任,您說是不是?”
聽着夏如煙看起來毫無漏洞的建議,孝仁也覺得她的話甚是在理,既然皇祖母不方便說,那就由她這個做孫女的親自去爲她查明真相吧!
“如此,也好。”這一刻孝仁公主突然覺得夏如煙也不是那樣壞的,也有好的一面嘛,興許是那個夏瑾汐太牙尖嘴利?真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隱情?她暗暗的想着,不覺其中有詐。
剛下定決心,似乎又有了新的煩惱,她說:“可是柳姑媽,皇祖母休息了,沒有經過她的同意,本宮私自出宮,她老人家知道了一定會罰我的。”
“那公主是希望太后她老人家快點兒好起來,還是不希望她快點兒好起來啊?”夏如煙說地一臉的虔誠。
夏府,夏如煙正準備吃午飯,便被柳氏那邊派來的丫鬟,叫過去,說是孝仁公主來了,叫她一起過去吃飯。
若只是柳氏叫她,她完全可以用一句身體不舒服,而打發了她,但是對方卻把孝仁公主搬出來了,那麼即使她病着,只要還有一口氣,都得去見公主大駕。
她剛走進子午苑,就看見一個穿着粉色的宮裝女子,她膚如凝脂,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坐在那兒兒,端莊高貴,文靜優雅。那麼純純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特別是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蘇,她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十分可愛。
夏瑾汐眸色一深,這個就是孝仁公主嗎?上一世緊在她出嫁時見過一面的公主,曾經也是這樣單純美好的嗎?
她似乎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媛兒的影子,不知爲何明明知道柳氏叫她來陪公主吃飯就是沒安好心的,可她卻突然心生憐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