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着屋子熊熊燃燒的蓮荷,眼淚都出來了,雖然屋子裡沒有什麼貴重的物品,但那畢竟是小姐在夏府的家啊,如今屋子燒了這小姐以後該去哪兒住啊?
翠竹也倒抽一口涼氣,瞪大着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良久才頹然地耷拉了腦袋,小姐說的話雖然駭人聽聞,但卻是事實。
要不這沖天的火光,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過來看看?難不成夏家的人已經泯滅了良心,再說看着那些被救出來的其他奴婢個個都沉睡如豬,那麼想必小姐的話,是真的呢。
能夠眼睜睜看着小姐的死無葬身之地,那個幕後黑手真狠!!!
夏瑾媛垂淚,雖然她對夏瑾汐的話似懂非懂,但是她也聽明白了,這夏府有人要至她姐姐於死地,她放聲大哭出來:“姐姐,爲什麼?爲什麼要如此殘忍,是誰要害死姐姐,姐姐可是父親的女兒,誰有這麼大膽子,居然想要害死你……”
夏瑾汐將夏瑾媛攬過來,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媛兒,不哭,姐姐沒事!”
“二小姐,你爲什麼不像三小姐這樣哭一哭?別憋在心裡,你哭出來好不好?”蓮荷看着哭的跟淚人似得夏瑾媛,一時沒忍住,自己也哭了出來,還安慰夏瑾汐。她的二小姐明明受了那麼多委屈,可是她居然不哭,還笑着,笑得讓人心碎。
夏瑾汐幫夏瑾媛擦去眼淚,然後對着蓮荷溫柔的笑着說:“蓮荷,爲什麼要哭呢?我不傷心,誰也傷不了我的心。你們都不要哭了,該哭的從來都不應該是我們!”
聽了夏瑾汐的話,夏瑾媛也抹乾淨了眼淚,覺得姐姐說的有道理,堅定地道:“嗯,姐姐,我也不哭了,不讓別人看笑話!”
兵列在一旁看着蓮荷的樣子,沒想道到這兇巴巴的蓮荷姑娘也會哭成淚人,看起來還有點兒我見猶憐的樣子。
“那個……這火就任它燒下去嗎?”兵列問道。
夏瑾汐搖搖頭,看了一眼地上還在昏迷中的宋老夫人,儼然不知她又經歷了一輪生死。淡淡的說道:“自然不能,天應該快亮了?把我和祖母送到火堆裡去吧,我要看看,是誰敢謀害祖母和我!”
“小姐,你怎麼能以身犯險呢?”翠竹不贊同地道,宋老夫人的死活她可以不管,可是她的小姐怎麼能明知是火海,還進去呢。
常月也不能同意夏瑾汐如此做,道:“二小姐,你就不必進去了,如今你把自己已經塗成這個樣子,我們就在這裡做做樣子就好了。雖然火勢被控制了,但要是靠近了一不小心被灼傷了,也不值得啊!”
夏瑾汐見他們都不同意,也就只好作罷,淡淡的說道:“那就喊救命吧,我該歇歇了!”
轉而對夜未央道:“王爺,那縱火的人就交給常月好了,大恩不言謝,您也受累了,還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夜未央動了動手指,就有兩個人被扔進了院子裡,可是卻沒看到動手的人,夏瑾汐知道那必定是攝政王的暗衛。
夜未央靠近夏瑾汐,絲毫不在意衆人的眼光,他神色曖昧的說:“本王今天是來送禮的。”
話音剛落腳尖輕點一下,就一躍而起,消失在觀瀾苑裡,夏瑾汐瞠目結舌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在看手裡已然多出了一個翡翠簪子,突然她覺得一股熱流衝上
臉龐,熱烘烘的,好像是被這火給烤到了一般。
夏瑾媛微愣,只有蓮荷、翠竹和常月眼裡露出一絲隱隱的笑意。
“將兩個人捆起來,還有……我的媛兒,你也太整齊了些,快去抹點兒灰吧!”說着看見昏睡在一旁的宋老夫人也太乾淨了,於是又急匆匆的吩咐道:“翠竹、常月你們給老夫人身上也抹上些火灰。”終於安排完了,看起來萬無一失的樣子,夏瑾汐才隨便找了塊地躺了下去。
蓮荷趕緊抱住她,讓她躺在自己懷裡,清晨最是寒涼,總不能真的讓小姐躺在地上,蓮荷還笑道:“這樣看起來才真實嘛,哪有丫鬟好好的,讓暈倒的小姐躺在地上的道理!”
翠竹和常月一見,也都紛紛去把夏瑾媛和送來夫人抱在懷裡,夏瑾汐也就隨她們去了,安安心心地裝成被煙燻到的樣子。
下人們被一個個從睡夢中喊醒,鑼鼓聲驚破了還未破曉的天空,被救出來的那些下人此刻正迷迷糊糊地爬起來。
片刻間,火光沖天的觀瀾苑,響起了哭天搶地的喊聲,翠竹,蓮荷和常月紛紛抱着夏瑾媛,夏瑾汐和宋老夫人在懷裡大哭,而下人們七手八腳地開始救火的救火,喊救命的喊救命。
聽到觀瀾苑大鬧起來,丞相府的下人們也都相繼被吵醒了,從老遠的地方聚到這一處來。夏仕元也似乎剛剛從牀上爬起來的樣子,頭沉重得厲害,好像他從來沒有睡得這麼沉,扶着陳心蕊趕到了觀瀾苑。
“這是怎麼了?”夏仕元一進來,還沒看清楚情況就開始質問起來。
“哎喲,這火怎麼燒的這麼旺啊,幸好今兒沒風,否則怕整個院子都不保了!”柳氏也誇張地驚叫起來。
“快救火啊……”夏仕元着急指揮人救火,嘴裡念念個不停。“這是怎麼回事,昨夜怎麼起了兩場大火,這靜心閣被燒成不成樣子,這觀瀾苑也被燒了一大半。”
“母親,母親你沒事吧?”夏仕元看着常月懷裡抱着的老人,連忙撲了過去。
“老夫人……”
“老夫人……”
陳心蕊和柳氏也都紛紛朝宋老夫人撲了過去,誰都能看出來,起火的地方就是夏瑾汐的起居室,就連外室都跟着一片火海。可從頭到尾都沒有人關心,夏瑾汐到底如何了?
“孫嬤嬤,孫嬤嬤來了嗎?”夏仕元衝着人羣大聲吆喝。
正在往觀瀾苑來的孫嬤嬤,聽見夏仕元的聲音,跌跌撞撞的走的更快,疾步趕來觀瀾苑,在夏仕元的使喚下開始爲宋老夫人診治,直到確認宋老夫人沒事。
夏仕元才猛然想起,剛剛似乎有聽到蓮荷抱着一個全身灰突突,烏漆墨黑的人,哭的悽慘無比的樣子!
“這……這是汐兒嗎?她……哎呀,這可怎麼辦啊,我可憐的孩子,嗚嗚……這是怎麼了?”這時,柳氏也注意到了一旁,一動不動的夏瑾汐,雖然宋老夫人被診治沒什麼問題,但是看到夏瑾汐似乎一命嗚呼的樣子……她彷彿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接着假裝傷心的哭了起來。
看着柳氏哭的那樣傷心,夏仕元對着孫嬤嬤揮了揮手,示意她去給夏瑾汐也看看。
柳氏也想要趁機靠近夏瑾汐,卻被蓮荷和翠竹圍得根本靠進不了,而常月也不知何時離開,又何時出來,一手提着一個人
,扔到了夏仕元的腳下。
纔不假辭色地對柳氏道:“柳姨娘,不必哭了,小姐沒事兒,只是吸了點兒煙,受了點兒驚,暈過去了而已!”
常月的聲音涼涼的,帶着些諷刺,讓柳氏臉上一片尷尬,瞬即又覺得惱恨不已,這宋老太婆和夏瑾汐也太好運了,怎麼兩場火,都沒燒死她們呢?
“父親,你那麼關心祖母,你就不關心關心姐姐嗎?”這時夏瑾媛跪在夏仕元的身邊,拽着他的褲腿,哭泣道。
夏仕元看着似乎奄奄一息的夏瑾汐,心裡也是一愣,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好像真的沒有注意到自己這個二女兒?突的,覺得有幾分荒唐。
好奇怪昨晚第二次入睡後,怎麼會睡得那麼死?連觀瀾苑起火也不知道?好像不知他不知道,整個府上似乎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就算睡得在沉,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這到底哪裡出問題了呢?
“汐兒,你快醒來吧,母親好擔心你。”陳心蕊非常快速的適應了她是夏仕元夫人,夏瑾汐母親的角色,聽夏瑾媛一哭,她倒是會做好人,連忙走到夏瑾汐身邊將她攬入懷裡,一副憂傷的表情,道:“汐兒啊,你可千萬別睡着了,莫讓那些有心人得逞。”
這時,躺在劉嬤嬤懷裡的宋老夫人醒來,早前孫嬤嬤來給老夫人診治,劉嬤嬤便和常月換了。她睜開眼不確定了看了看這個地方,眼前火光映天,卻又不像自己的宅子,她喃喃地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劉嬤嬤。“這兒好像不是靜心閣?夏府起火了?”
劉嬤嬤明白老夫人是想問這裡是哪裡,怎麼又起火了,於是她悉心解釋道:“老夫人吶,這裡是觀瀾苑,是二小姐把您從靜心閣救出來的,可是沒想到這觀瀾苑也起了火,還是二小姐把您救出來的,她現在人都還虛弱未醒呢!”
“來,扶我過去。”宋老夫人在劉嬤嬤的扶持下,走到夏瑾汐的身邊,看到孫嬤嬤正在給夏瑾汐整治,問道:“汐兒,怎樣了?”
一夜之間被夏瑾汐救了兩次,縱然那時在素心閣她有不滿夏瑾汐心計深沉,此刻卻也覺得她終究是個好苗子,不管她有什麼想法始終都是護着她這個老太太的。
“回老夫人,二小姐並無大礙,只是這一夜太勞累,虛脫過去了,等會進些補品,在好好休息一下,便能恢復元氣。”
孫嬤嬤剛恭恭敬敬的說完,陳心蕊突然說道:“哎呀,今日可是公主大婚,二小姐身子這麼差,不會耽誤了吧?”
“這……”孫嬤嬤,不知如何說,身子虛弱本來進補就能恢復些許力氣,不過每個人身體狀況不同,恢復的情況也不同,尤其是經常多病的二小姐,她也不敢打包票,於是看看宋老夫人,在看看夏仕元。
“孫嬤嬤,你先去大廚房領着人燉些上好的補品出來,一會兒大家都進一些。”宋老夫人替孫嬤嬤解圍,然後看着夏仕元說:“如今,這觀瀾苑也燒了,總不能讓汐兒躺在這裡吧?仕元你說怎麼辦?”
“老夫人,不如讓汐兒去我那裡吧?反正我之前和汐兒關係挺好,素心閣也是我一個人住,地方寬敞得很。”
“嗯。”眼下也只有這樣辦了,堂堂丞相府一晚上竟然燒了兩座宅院,想着,宋老夫人突然嚴肅地問道:“爲什麼突然又起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