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去自然領不到什麼好吃食了,何況好東西也從來沒有她的份。朝容拿着幾個冷了的饅頭和兩碟子小菜,目光掠過廚房裡剛出爐的要給大小姐上的月粟糕,挑了挑脣,轉身離開。
路上沒見着什麼人,她提着食盒走着,一路細細的思考着自己要如何離開南宮府。
她雖然自幼和流雲相依爲命,但也從來沒有出去生活過,更別說離開揚州,所以她們要往哪裡去是一個重要問題。
而且在外面生活需要錢,她們兩這麼多年雖積攢了一點兒,但流雲告訴過她:那日她在花神廟中找她時,遇到了南宮朝歡和逢賦,當場便被南宮朝歡的下人“教訓”了一番,荷包也在那時候被收去了。
什麼都沒有,而且怎麼出去也是個問題……朝容蹙着眉嘆了口氣,正覺頭疼時腦中突然閃過御央的面容。
對了,這人應該能幫她們出去,也能……不!
朝容神色一沉,心下有些煩躁:且不說她與這人不過萍水相逢,除了流雲她也不想同其他人有牽連;光那人的身份就可能比南宮家還要麻煩許多,她可不想還沒從這個坑裡爬出來,就又入了另一個坑。
算了。朝容伸出手指算了一番,談親提親納彩什麼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再快至少也要半個多月,她只要在成親之前能夠成功帶着流雲離開就可以了。至於復仇,欠她負她之人,便是搭上這一輩子她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回了院子,先是給流雲送去了飯,纔回自己屋裡。
御央依舊躺在牀上凝神深思,這兩三日裡朝容每次進門都看見他的這幅表情,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興趣去問。反正等他能夠起身離開這裡以後,他們就再也不會見面了。
拿着兩個饅頭和一碟菜放在了牀邊的矮凳上,朝容用筷子撕了一小塊饅頭就着菜喂他。
御央懨懨的看了饅頭一眼,有些不悅道:“今天連粥都沒有了?”
朝容沒理他,手腕一轉就把夾着的東西一口吃了,然後又撕了一塊遞過去。
御央:這次他毫不猶豫就一口吃了下去!
兩人“配合愉快”的用完了飯,雖然御央並沒有吃飽,但作爲一個寄人籬下的躺牀者,他的某些意見就被可有可無的忽視了。
收拾好東西,朝容坐在窗前沉默的望着外面狹隘的一方區域,目光閃爍。
御央百無聊賴的瞪着牀頂一陣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雖然平日裡他這救命恩人也不怎麼愛說話,但今天明顯有些不對勁。
“無事。”朝容頭也不回道,語氣淡的一聽就是敷衍。
御央神色倏地一沉,他這幾日裡要麼是一副“思考生命”的表情,要麼就是不滿的跟朝容交談幾句,此刻乍然變了一副表情,便像是換了個人一般:眉宇微凜,凌駕他人的氣度自然而然浮現。
就像那種……翻手間就能決定無數人命運的上位者氣勢!
但朝容卻沒看見,因爲她依舊望着窗外。
御央只用一瞬就收斂起了自己的表情,恢復了“思考人生臉”,他淡淡道:“南宮府的人又打算如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