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紅顏救郎(十九)

中間藍衣人與劉世俠殺得難分難解,只見人影飄閃,劍光如流,煞是驚心動魄。

中年書生林濤忽然冷笑道:“原來如此!我知道這小賊是誰了!”

五花和尚道:“是誰?”

林濤道:“他乃是青城派掌門人許成仙的兒子。哼哼,我見過這小賊一次,那是在三年前,當時我正不滿許成仙內外勾結,拉幫結勢,要一手遮天。便要找他理論,卻在他家大院門內見到這小賊,才知他便是許成仙從小送出學藝的小兒子,當時我還道這小賊是拜在少林門下呢,原來許成仙這老賊與五毒教早有勾結!這小賊名叫許子介!”

這時店主林三娘夫婦立在門邊大聲道:“兩位客官有話好說,何必兵刃相見?小店利微本薄,怎經得起你們這般折騰?若是出了人命,我們也擔不起這個干係呀。”

那兩個灰衣人見藍衣人不能取勝,雙雙拔劍而上,身法輕捷迅疾,劍出如虹,也大是不凡。潛龍莊那四個漢子早已眈眈而視,一見有異,便也揮劍阻攔,將兩人截住廝殺。

只聽畢宛如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暗中跟蹤我們,打我家小姐的主意?哼哼,豈非也太小視了我們潛龍山莊?”

藍衣人一邊廝殺,一邊譏諷道:“嘿嘿,這潛龍莊的名頭不知嚇煞多少好漢,卻不知有幾分真本領?”

那老嫗大怒道:“好,我這老太婆不中用,卻好歹也是潛龍莊的人,今日便索性成全了你,讓你來折辱了潛龍莊的名頭。劉少俠請退下,讓我來會會這廝!”身形一閃,已到了兩人面前,長劍遞出,已接過了藍衣人的招式。

劉世俠退下後,與五毒教三人交手的便都是潛龍山莊的人了,雙方對壘,優劣即分,那畢老太太乃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鬼手嫫婆,身手豈同凡響?只見她招式老到,劍氣昂然,將藍袍人逼得連連後退。另一邊那四個漢子也將兩個灰衣人殺得手忙腳亂,頻頻生險。有一灰衣人身上鮮血淋淋,不知什麼地方中了一劍。潛龍莊的人一來佔了人多的優勢,二來也的確名不虛傳,身手不凡,一時大佔上風。店內桌橙亂飛,碗碟碎濺。裴爺見了兩個灰衣人的武功,微微吃驚道:

“身手如此快捷,果然便是奪命堂的鬼影追風殺手!”

五花和尚道:“他們的身手固然厲害,只是潛龍莊的傅嘯月乃是天下矚目的武林泰斗,他的人又豈是好惹的?哼哼,若是便斃了這姓許的小賊,也免得我們今晚麻煩。老二,我看不如出手幫他們料理了這三個狗賊如何?”

裴爺道:“不可,這裡離江梅莊太近,他們的人會隨時趕來,只怕會連累三娘夫婦的。”

林濤道:“此地耳目衆多,我們不宜動手,我看潛龍莊的人也不想在此多惹麻煩,否則憑他們現在的優勢,那三個狗賊至少已斃了一人了。哼,我有個調虎離山之計,可利於今晚行事。”

旁人正要問林濤有何妙計,只見他立起來大聲道:“諸位朋友住手,且聽在下說兩句話。這裡眼目衆多,驚動了官府大家都得擔干係,店主也下不了臺,依在下看呢,不如今晚約在城外揚子廟前相見,雙方比鬥一場,各位都是同道之人,我們互不相識,兩不相幫,卻可以爲各位作個見證人,公平比鬥,如何?”

那藍袍人早已難以招架,待林濤話音剛落,忙招呼手下兩人道:“快走,今晚城外相見。”同時朝窗外飛身而出,身疾如電。那兩個灰衣人也聞聲而動,轉眼也雙雙穿出,只是兩人身上均已受傷,樓房甚高,落將下去,立地不穩,雙雙倒地。裴爺聽得他們跌地聲響,忙奔到窗前叫道:“你們幾個狗賊,有種的今晚戎時相見,不見不散!”那藍袍人回身一手挾起一人,憤憤道:“好,一言爲定!”飛奔而去。

潛龍莊的人果然也不想惹麻煩,各各收劍作罷。

那畢宛如卻瞪着裴爺道:“哼哼,今日可真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你們的勾當和來路豈瞞得了我老太婆!”

裴爺等人都十分驚訝,正要相詢,那老嫗朝劉世俠道:“劉少俠,改日我們再登門拜訪,少陪了。”看也不看那華少白一眼,也不理會裴爺一干人,與那小姐等人匆匆走下樓去。路過林三娘身邊時,那小姐掏出一顆銀元寶道:“對不起,今日搔攏了貴店的生意,這點銀錢權充賠償。”不一會兒聽得外面馬車聲響,一行人已駕着那輛華麗馬車揚長而去。

劉世俠呆立了片刻,望了裴爺一眼,含蓄道:“各位今晚果然也去揚子廟麼?”

裴爺沉吟一會道:“若是潛龍莊的人去呢,我們自然也要去人的。只是常言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潛龍莊離此地甚遠,未必便鬥得過他們。看這幫人的勢頭,只怕不是什麼好相與,此地似是他們的地盤,今晚若是要去呢,須得多邀人手纔是,免得吃虧。想來兩位少俠既已插手,到時自有安排的。”

劉世俠微露笑意,說了聲承蒙指教,便也與那華少白走下樓去。那華少白神色懊喪,全無先前的瀟灑風度,只淡淡地掃了衆人一眼,默默地跟着劉世俠走去。

五花和尚道:“不知畢老太婆他們會不會去赴約?”

林濤道:“難說,看她那氣勢,並未打算去赴約的。否則她何以說我們是漁人得利?”

裴爺道:“也未必然。想那潛龍山莊何等聲望,她豈會爲了我們的原故便示弱不去?”

妘不常道:“這老鬼婆若知道我們的意圖,豈不壞事?”

林濤道:“那倒不會。一來她未必知道我們今晚行事;二來她也不會向這黑道仇家去說知的。想那許子介必會領人前去,我們的行事不變,可另請人替我們去做見證便是,這事便交給我妹妹她們去辦好了,叫他們多去幾個好手,待我們事了,還可殺他個回馬槍,去助潛龍莊人斃了五毒教這羣禍胎。”

裴爺道:“現下我們便去客房好好歇息一會,其它的事便交給三孃的人去做好了。”

林三娘走來道:“客房我已安排好了,你們只管去睡便是。”遂領着衆人下樓,穿過一道走廊,便到了後院客房。

裴爺道:“三弟,那貨物穩妥麼?”

林濤道:“穩妥,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我早已做了防範的。”

蘇曉敏一人住了一間客房,心中兀自不能平靜,想起剛纔客樓上這場廝殺,不由暗道:“今日也算是開了眼界,武林中所謂強有強中手之言,果然一點也不假,臨別時師付她老人家再三叮囑過我,切不可小視了別派武功,江湖中藏龍臥虎,奇人異士甚多,往後我須得處處小心纔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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