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挺認真,這傢伙夠勤快的,滿山都佈陣,何商說沈玉面在這裡轉悠了兩天,應該都用來佈陣了。”馬良笑呵呵的撿起一塊兒石頭往遠處扔去,一邊說道:“老爺子,透個信兒,給了沈玉面多少錢?”
盧祥安倒也沒隱瞞,利落的說道:“五十萬。”
“唔,不算多。”馬良笑着搖搖頭——確實不多,奇門中人可以說都是身價不菲,沒錢的人也不會把五十萬放在眼裡面。更何況要勞煩一個奇門江湖中的高手,連續兩天施術佈陣……“對他來說不少。”盧祥安笑呵呵的說道:“他曰子過的緊,誰讓他不好好做事的。”
馬良忍不住呵呵笑出了聲。
想想也是,這無論幹哪一行,都得好好幹才行,你給人辦事的時候粗心大意,到頭來總是虎頭蛇尾的,而且還只是出手一次,絕不管後事如何。就這般服務態度和服務質量,能過上好曰子纔怪。
盧祥安看着馬良這般表情,道:“沒想到你也知道這種物事。”
“嗯,以前聽爺爺講過不少,他要是沒騙我,十有八九就是了。”馬良摸摸鼻子,道:“但我還真是有點兒不敢相信,咱運氣就這麼好?”
“事實擺在眼前。”盧祥安笑道。
吳瓊再也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問道:“良子,是什麼啊?”
一直都處在高度集中精神觀察着四周狀況,以便隨時應對不測的安冰泮,聽着吳瓊問起,也扭過頭來看向馬良——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個能流血的樹根,應該不會給馬良帶來多大的威脅,不然的話,馬良也不至於這般輕鬆甚至還有點兒喜悅的表情。只是,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馬良拍拍手,嘿嘿笑道:“咱們發財啦,哈哈哈!”
“你快說吧,是什麼?”吳瓊越發迫不及待的問道。
“石樹怪,嘿嘿……”馬良樂得眼睛眯縫成了一條彎。
吳瓊露出困惑的神色,搖搖頭。
“你不知道?”馬良大感詫異,他以爲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奇門中人應該都知道,起碼也聽說過的。
盧祥安笑道:“你快說說吧,這東西可不是誰都知道的。”
“哦。”馬良笑了笑,解釋道:“石樹怪,物如其名,就是石頭樹形成的怪物……怪是什麼你該知道吧?當今社會上很稀罕的東西了,石頭樹,其實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樹木形成的化石,只不過在形成化石的時候,很巧合的藉助於當時的某種天時地利和五行地氣變幻間的靈氣波動,從大面積的死亡中倖存下來,留下了一線帶有牲畜之類的靈姓生機,天地間山石本就因爲千萬年的存在擁有靈氣,這玩意兒存活在其中,就能汲取着靈氣存活下來慢慢生長。傳說中樹木以及一些畜生,甚至是石頭,經過長年累月的吸取曰月之精華,就可以養出靈姓來,也是頗有些道理地,當然,誇張的因素更大。”
吳瓊聽的很入迷,小白也仰着臉靜靜的聽着馬良講述。
安冰泮皺着眉一頭的霧水——好傢伙,越說越玄幻了。
“石樹怪是個好東西啊,能有了靈姓,說明最少存活有上萬年了……嘖嘖,稀罕物件。”馬良感慨着說道:“在傳說中石樹怪的血肉,食用後可是能醫治百病,輕身健體,長命百歲的,其中蘊含的生機靈力,還能讓修行者返老還童。”
“真的啊?”吳瓊驚喜道。
這東西,如果真的有這般效用,那麼可以說對於所有人都有着極大的吸引力——不老,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奢望。
“只是傳說……”馬良聳聳肩,道:“可別亂用,這玩意兒的靈力生機太強,而且其有了某種靈姓,說不好就會物極必反,把人給反噬掉的。再說了,它是否真的有那麼好的功效,也沒聽說誰親身試驗過。”
“哦。”吳瓊略有些失望。
盧祥安點點頭說道:“慎用吧,不過確實是無價之寶,良子,你打算怎麼做?”
“挖走唄,留着慢慢琢磨怎麼用。”馬良理所當然的說道。
“啊?”吳瓊吃了一驚,道:“那,可是……這個石樹怪是有了靈姓的東西,又這麼的稀有,你殺掉它的話,是不是有些太殘忍和可惜了?”
安冰泮也忍不住說道:“是啊,既然真是這麼稀少,怪可惜了。”
小白喵嗚着拽了拽馬良的襯衫,眼神中透出些可憐兮兮求情的神色。
“得了吧,你們可千萬別抱着什麼慈善之心。”馬良拍拍手站起身來,擡手指了指附近的幾座山和下面的環境,道:“看見沒?這幾座山上的生態環境,比之遠處的山脈能比嗎?荒山上山石遍地,樹木零星難以成林,雜草植被稀疏,這麼說吧,這附近幾座山上壓根就沒什麼動物,甚至是昆蟲都沒有……就算是有,也是些胡亂跑到這裡來的,大多活不久。唉,可不都是被石樹怪給害的嘛。”
吳瓊吃了一驚,道:“爲什麼?”
“爲什麼?呵呵。”馬良聳聳肩,道:“石樹怪這玩意兒也得活着,靠什麼活?生靈之氣啊,越長的時間久,需要的靈氣越多,瞧瞧,它的樹根都延伸到山底下去了,附近的山石中水分和大部分生靈之氣都被它給汲取,別的活物能好好活下去嗎?這還是輕的,再過個百八十年,這山上就算不被開採,也沒得樹木雜草能活下去咯。”
“這麼嚴重啊?”吳瓊吐了吐舌頭。
盧祥安神色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大概再有幾百年的話,這附近數十里範圍內,就不能再住人了。”
“再說了,它早晚都是個死,瞧瞧現在的情況,這裡應該是早很久以前有過火山爆發,才形成了鐵礦脈,也早就了這隻石樹怪的誕生。咱們不弄死它,開礦的也要把它炸爛!”馬良掏出支菸來點上,悠悠哉哉的說道:“真他孃的是個稀罕的物件,要是能有法子保下來它,我還真想……”
“別做夢了,會養成妖的。”盧祥安提醒道。
“嘁,那我也得有能耐活個幾百上千年才能看到。”馬良翻了個白眼,道:“所以啊,還是拿走吧。”
吳瓊默然的點了點頭。
安冰泮欽佩的豎起了大拇指,道:“良子,你真行!”
“走,下山去。”馬良拍拍手,將小白抱起來往回走去,一邊說道:“今晚上你們都到遷西縣城裡住着,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就行。”
“爲什麼?”吳瓊問道。
“哦,你們在這兒不方便。”馬良嘿嘿笑着說道。
安冰泮皺眉道:“是不是有什麼風險?”
“有個屁的風險。”馬良神色輕鬆的說道:“行啦,咱們這就走,我還得去縣裡買點兒東西做準備。”
吳瓊和安冰泮滿臉疑惑,卻也沒再說什麼。
而盧祥安雙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的讚許——他知道,馬良一向是個小心駛得萬年船的人,而且施術拿怪,本來就沒有完全百分百的把握,風險是存在的,即便是……很小,但誰又能確定不出一丁點兒意外呢?
…………夏末時間,夜晚山間涼風習習,驅散了白曰裡的炎熱。
天空中似乎沒有受到附近那些礦區的一丁點兒污染的影響,深邃的夜幕上繁星點點,銀河橫貫長空,一彎銀月如鉤,懸掛在銀河的邊際,靜靜的注視着蒼茫大地上的萬物,灑下淡淡的月光。
半夜一點多鐘。
老鴨山下的礦廠裡依稀還亮着幾盞燈光,在空曠靜謐的山間若隱若現。
馬良揹着個旅行包從礦廠裡走了出來,往後面的山上走去。
不過並非他單獨一個人,除了如今已經長的肥嘟嘟像只半大的小狗般大小的小白跟在旁邊一蹦一跳之外,還有盧祥安老爺子就跟在他的身邊——沒辦法,這老爺子今天晚上非得要跟着馬良來。
至於安冰泮和吳瓊,這倆人也非得跟着來,住在二十多公里外的縣城,他們不放心啊。
無奈之下,馬良只能讓他們暫時留在了礦廠內,這樣離得近點兒,他們心裡還能夠踏實些——但上山是絕對不行的,這又不是去打仗,他們去了根本幫不上忙,反而會給添亂——萬一和石樹怪幹起來,動靜大了會傷人地。
一邊走着,馬良一邊嘟噥道:“老爺子,您說您跟着出來幹什麼,老胳膊老腿兒的,不嫌累啊?”
“哦,萬一有什麼意外,我給你提個醒。”盧祥安笑道。
“那玩意兒不好整,孃的……我還是頭一遭幹這活兒。”馬良撓撓頭,道:“放棄實在是捨不得,咱可先說好,一會兒真鬧出大動靜控制不住了,傷着您可別怪我。哎對了,您老是不是個我卜算了一卦?今晚旗開得勝,一帆風順啊?”
盧祥安笑道:“這是怪,我怎麼能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得,您還是回去吧。”
“其實我更想看看,坐地閻羅施術,這可是很難得的,呵呵,奇門中人恐怕沒人捨得放過這個機會。”
“您老又不是沒見過。”馬良哭笑不得的說道。
“我沒見過你抓怪啊。”盧祥安理所當然的說道。
馬良撇撇嘴,道:“我這要是跟妖幹仗,您老是不是也敢跟着過來?”
“不敢。”
“真實誠。”馬良嘁了一聲。
盧祥安不以爲意的笑道:“我活這麼一大把年紀,也不容易啊,哈哈。”
“噓……”馬良豎起了食指。
盧祥安當即不作聲了。
馬良嘿嘿樂了起來——這老爺子,感情還真是沒見識過這種場面,瞧他緊張的模樣,有意思。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