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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良,看不出來你心眼兒真夠多的。”
“謝謝。”
“這可不是誇你。”
“魏姐,你的意思是說我很壞?”
魏苗忙道:“沒有沒有……呵呵,郭華也是活該!不過以後你可要小心了,他肯定記恨你的。”
“他還能把我吃了啊?”馬良不屑。
說着話,倆人走到了村中一條大街上,在一套蓋的像是旅館般的兩層樓房前,魏苗停下了步伐,道:“我到了,你晚上一個人住,要小心些……再見。”
“成,明兒見!”馬良揮揮手,大大咧咧的搖晃着身子往回走去。
魏苗看着馬良在路燈下晃悠着的身影,暗暗的在心裡祈禱着:“希望他真的能夠平平安安吧,唉……不過,這小子還真是有點兒與衆不同,或者說,蔫兒壞!”想到馬良今晚裝醉,把郭華灌的醉醺醺稀裡糊塗結了帳,魏苗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壞嗎?
這也不算壞吧?
只是一點點小狡猾……
魏苗搖搖頭,轉身往院門裡走去,想這些做甚麼?
……
夜幕沉沉,馬良的住處又在村邊上,四周格外的安靜,便是遠處的路燈光線,似乎都照射不到這裡來,幽幽暗暗。
天氣很悶熱,有些潮溼的感覺。
老式的院門上是老式的門閂和鐵鎖,馬良掏出鑰匙淒厲咔嚓打開鎖,聲響在這個寧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
別說是啤酒廠的職員們,便是楊家埠村的老百姓,也都知道這處宅子不乾淨,裡面有髒東西的存在。所以一到天黑,附近的幾家住戶都會緊閉房門不再出來,即便是出去串門兒,也都得有個做伴的纔敢走夜路。
其實真正見識過所謂髒東西的人沒幾個,只是人云亦云的情況下,人們總會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去小翼些,更何況這種似有若無的東西,最是令人恐怖。
那麼,到底有沒有呢?
事實上,大部分人還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馬良一身酒氣的推門進了院子,順手把院門從裡面給插上了。走到院子裡,他停了停腳步,擡頭像是隨意般的往二樓的陽臺上看了一眼那影影綽綽並不清晰的影子,便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的上了樓。
雖然說喝酒的時候將大部分酒精都逼出了體外,但凡事沒有絕對,況且馬良也捨不得那麼好的酒全都白白糟蹋掉,所以還是有些許的酒意上頭。
一進到屋裡,馬良將酒瓶子往茶几上一擺,當即便脫去了衣衫,晃悠着進了浴室沖涼。
一道不爲常人所見的影子隨即從陽臺上蕩起,飄入了浴室。不曾想剛剛進入浴室,那道影子隨即便似閃電般嗖的一下躥了出來,急速穿牆透壁的逃離出了房子,萎靡不堪的斜躺在房頂上,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更是暗暗的詛咒着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喝了那麼多的酒,還那麼自戀……太,太噁心了,火氣太,太強烈了!
此時的馬良赤身站在浴室內的鏡子前,擡手彎肘用力,做了個健身美男的造型,極爲自戀的在心裡誇讚着:“除了身高有點問題不足一米七五之外,還是非常之帥嘛,不胖不瘦,線條均勻,不是肌肉男,也不是火柴棍兒,哥們兒陽剛氣十足啊!人見人愛,鬼見……鬼駭!”
洗完澡走出房間,馬良扭頭就往臥室裡走去,今兒是真累了。
至於外面那隻髒東西,他都懶得去細看一眼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事實上從回來到進入浴室,馬良雖然感應到了對方的敵意,但馬良並沒有去實施術法採取必要的自衛措施。
理由很簡單,他本就是陽剛氣十足的男人,加之又剛剛喝完了酒……
怕鬼?
鬼見了現在的他那纔是見了鬼!
把沒了電的手機充上電,剛剛開機,嘟嘟嘟的提示音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三個家裡的未接電話。
馬良趕緊撥打了過去:
“喂,媽,您給我打電話了啊?哎喲,我手機沒電了,剛和同事們一起喝酒回來。”
母親在電話那邊略帶關切的嗔怪道:“出了門沒人管着就要瘋了是吧?少喝酒……”
“媽,這不是剛剛參加工作,和同事們交流下感情嘛,您放心吧,聽聽我說話的聲音,是不是一點兒都不磕巴?是吧,絕對沒喝多!”
“嗯,你一個人在外面,可得注意着點兒,別喝醉酒,要好好工作,要和別人……”
“我知道知道,媽,您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馬良一聽母親又開始嘮叨了,趕緊問道。
“哦,傍晚的時候有人來家裡找你了。”
“誰找我?”
“不認識……一個老頭兒,還有個年輕的小夥子,開了輛挺好的轎車。”
馬良納悶兒了,問道:“他們叫什麼名字?”
“老頭兒說他姓盧,說你認得他,還說他認得你爺爺……”
馬良當即便想到了盧祥安,心想這老頭兒還真夠黏糊的,也夠有能耐,竟然專門兒找到家裡去了。撇了撇嘴,馬良問道:“他沒說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
“那您怎麼跟他說的?”
“我跟他說你到燕京上班了啊,他又管我要你的聯繫方式,我就給你打電話問下你,看是不是認識他,結果打你電話打不通……”母親略有些疑惑的問道:“良子,你認識這個姓盧的老頭兒嗎?”
“不太熟,他怎麼就找到咱們家了呢?”馬良心頭有些不喜,隨即問道:“您沒告訴他我的手機號吧?”
母親道:“沒啊,我又不認得他,幹嘛要告訴他。”
“這就對了,甭搭理那老頭兒……”
“良子,你跟那個老頭兒有過節?人家怎麼就找到咱們家了啊?”李梅聽着兒子語氣略有不善,心裡便擔憂起來,也就越發的疑惑。
馬良笑了笑說道:“哪兒有什麼過節,有一次在我們大學對面公園裡打太極拳的時候認識的,非要纏磨着讓我教他打太極拳……反正您別理他就行了,那老頭兒……精神上有點兒問題,倔,他的孩子都拿他沒辦法。”
“哦,原來是這樣啊,人老了難免會有些犯倔,唉,當初你爺爺還不是非得教你……他怎麼認識你爺爺?”
“閒聊時談起的,他好像當年還纏着我爺爺教他。”
“哦,是這樣啊。”李梅應了一聲,心想自己的公公以前確實是個怪人,也確實有許多古怪的人找過他,所以李梅也不好再問些什麼,便說道:“不說這些了,你早點兒歇着吧,出門在外自己照顧好自己……”
……
……
醉酒後的人,多半情況下都會在第二天表現的精神萎靡不振,眼圈發黑,眼白髮紅。即便是好好的睡了一大覺,也難以徹底的解酒。
而馬良,恰恰就是個例外。
這小子照常精神抖擻滿面春風的去上班了。
本來以爲自己來的夠早了,不曾想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魏苗早已經在辦公室裡擦拭辦公桌,地面已經打掃的乾乾淨淨了。
“魏姐,這麼早啊?”馬良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嗯,你也挺早的……”魏苗笑了笑,指着垃圾筐說道:“正好,幫我把垃圾扔出去。”
“好嘞!”馬良應了一聲,將垃圾筐中的塑料袋拎了出去。
等他回來的時候,魏苗已然清掃完畢,從二樓的洗手間那邊端着水盆走了過來,一邊略帶關切的說道:“昨晚上喝了那麼多酒,也不說多休息會兒,快坐下衝杯咖啡喝,提提神,你啊……”說到這裡,魏苗抿嘴笑了笑,道:“今天肯定有你好受的,工作輕省不了。”
“謝謝魏姐關心,我這人皮糙肉厚的,經得住折騰。”馬良撓了撓頭,露出一臉的憨笑,道:“再說了,能分擔美女的辛勞,不勝榮幸。”
“少貧了!”魏苗嗔怪了一句,不過臉上卻是帶着溫柔的笑容,道:“趁着上班時間還沒到,我給你講下其它工作上的一些細節和問題……”
馬良和魏苗並肩走進了辦公室。
嗅着空氣中一縷輕柔淡雅的香水味兒,馬良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稍稍落後一步,一臉豬哥相的陶醉着……
但他沒想到女人的直覺很可怕,魏苗扭頭瞪了他一眼。
馬良尷尬訕笑道:“真好聞……”
“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