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荼的衝勁緩住,被鄴城一拳打的退開。傅玉荼只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鄴城下手沒控制輕重,竟然就打的飛了出去,撞在了院牆上,這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傅玉荼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顯然傷的很重。玉珂擡眼往她看去,微微皺了皺眉,終是走上前去扶她。她對傅家人再狠,都不想她們的命葬送在她的手中,除了傅玉珠。那個女人的命她是一定要要的,玉斐如今還經常面臨體寒的問題,時常因爲身體虛弱喝着中藥,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傅玉珠。
若不是她把玉斐抓起來如同奴才一般毒打,玉斐也不會成爲今天這樣。因而玉珂只是想把逼死原身,傷害玉斐的人繩之以法,傅玉荼雖然可惡,但是並沒有造成他們的生命危險。
“不要你假好心,給我滾開!”傅玉荼傷的很重,她艱難的爬起,對李箏前來扶她惡聲相向。
她不要傅玉珂這個賤女人假好心,野種就是野種,若讓她傅玉荼發達了,她一定會把她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傅玉荼眼底迸發出濃重的恨意,惡狠狠的瞪了玉珂一眼,艱難的扶着牆壁站起身。
“你受傷了!”玉珂對她的惡言惡語吶吶着脣舌,後退了一步,在看到傅玉荼倔強的目光及含恨的眸子時,終是忍不住出聲道。
“還不是拜你這個賤人所賜,你在這裡貓哭耗子呢?”傅玉荼嘲諷的冷笑兩聲,對玉珂沒有好臉色。
玉珂吶吶的看着她。沒有說話。傅玉荼雖然可惡,但竟有這種風骨,到讓玉珂刮目相看,她輕笑一聲。“既然你不讓我管,那我就不管!”說着玉珂帶着鄴城和赤芍離開了這個巷子,周圍鄰居老舍目送着三人的遠去,對傅玉荼更加沒有好臉色,丟石子的丟石子,罵人的罵人。“真是白眼狼,人家傅姑娘好心來看她。她竟然還這種德性。活該被打,死了才活該。”老婆子小媳婦們呸的吐着口水,對傅玉荼更加惡言相向。
傅玉荼倔強着雙眼,惡狠狠的瞪了罵她打她的人一眼。周身五臟六腑都在疼。她忍着這股氣退回了院子裡。突然忍不住摔倒在地,這麼多姨娘看着,卻沒有一個人來扶她。把小小的院門碰的一聲關上,扭動着腰肢回了房間,還有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傅玉荼嗎?
傅玉荼流出了淚水,自從母親病逝後,這些姨娘就不把她放在眼裡,對她也沒有了好臉色。她不再是傅家的千金大小姐,也不再是傅家的嫡女!呵呵!傅玉荼嘲諷的笑着,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形象呢?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而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賤女人。偏偏她除了逞口舌之風,她找不到任何辦法去報復那個女人,上天呀!你怎麼能這麼不公平。那種惡毒的女人怎麼還能讓她活在世上,這種人就應該下地獄,應該被上刀山下油鍋,讓她不得好死。
鄴城下手很重,是按照敵人進犯的程度來犯下手的,下這麼重的手,傅玉荼不會好受,醫治好身體也會變差,偏偏滿屋子裡的人都沒人來管倒在地上不動彈的傅玉荼。
傅雲開回來後把這些姨娘叫來罵了一頓,急忙找大夫給傅玉荼治傷,這畢竟是她的女兒呀!他曾經寵愛這的女兒。大夫來治過後都搖頭惋惜,說沒救了,傷得太重,而且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傅雲開寒着一張老臉,附身在傅玉荼身上大哭起來,氣的顫抖。她怎麼能這般狠心,就算傅家對不起她,她已經害的傅家家破人亡,這還不夠嗎?還要來害死他的女兒,她的親妹妹。她怎麼能這麼惡毒,這麼不孝不仁不義。
傅玉荼終是在三天後不治身亡,死時還感慨老天的不公平,她詛咒傅玉珂下地獄,遭受萬箭穿心之苦。
傅雲開把傅玉荼身死的消息透露出去,傅玉嶸及傅玉筱留在天下樓裡過着平淡悠閒的日子,沒收到傅雲開的召喚。傅玉珠身懷六甲,大着肚子趕往這處小院。而傅玉溟丟下公務,前往這處。
在瞧到牀上安靜躺着的小妹後,傅玉溟徹底的生氣了,滔天怒火佈滿了他的眼底。心裡狠狠的唸叨着這個名字!傅玉珂——手足相殘,她竟然害死了他的妹妹。
那個可愛任性的妹妹,傅玉溟好似看到小妹在他面前召喚。“哥哥!我死的好慘!你一定要爲我報仇。”
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傅玉溟蹲在傅玉荼的牀前,瞧着已了無人氣的小妹,握緊了拳頭。
他猛然地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傅玉珂!他一定要殺了她,爲妹妹報仇。
傅玉溟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提着劍就衝到天下樓裡,天下樓不是那麼容易進的。他連大門都沒進去,就帶上了一身傷。
傅玉珂終是出來見了他,看着躺在地上負傷的傅玉溟,傅玉珂臉上掛着清冷的冷意。“傅家人總怪我狠辣!不給傅家人留活路。那傅家人可有給我們姐弟兩留活路呢?傅玉珂早已經死了,死在了傅家自己人的手裡。當傅玉荼在大冬天把我丟進寒池裡不許人救我時,你們可曾想過我和你們有血緣關係。當玉斐被傅玉珠抓去毒打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他是你們的胞弟。他才十歲呀!卻被傅家人毒打的差點救不活,終身不得練武,需要靠藥物維持身體健康。”
傅玉珂字字珠璣的說着,聲音冷的如同來自地獄裡的勾魂死神索命。
“你們從不曾想過我們是傅家人,我覺着我對你們已經夠仁至義盡了。”說完,傅玉珂轉身就走,潔白纖細的背影留在傅玉溟的視線裡,他不服氣的大聲吼道。“是傅家養活了你們姐弟兩,養一條狗還知道搖尾討喜,養到你家姐弟兩,就如養兩條白眼狼。”
玉珂聽到這句話,身形一頓,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嘲諷的笑了。她看向傅玉溟,聲音如來自天邊。“傅家養活了我們姐弟兩嗎?傅玉溟你說這句話也不怕天下人笑話。需要我和你扳指頭算嗎?我八歲,玉斐五歲就被丟進了那座陳舊的小破院子裡。我們兄妹兩有吃的嗎?是踢府中下人洗衣服,幹活他們才施捨給我們幾個饅頭,養活我們姐弟兩,還要時時防備着府中小姐的欺負。毒打,辱罵,侮辱,什麼沒用用在我們姐弟兩身上過。若不是我命大,得上天眷顧,早就死在你們傅家人手裡了。如今你和我談什麼養活我們姐弟兩,呵呵!說出來我都爲你感到臉紅和恥辱。”玉珂越說越大聲,越說越難受。
這就是家人,他們給她的親情。她不能感同身受原身受的苦,感受不到原身那種絕望和無望。她卻在夢中一次次看到這樣的場景,對傅家,她沒有感情,有的只是原身的恨,原身滔天的恨意和玉斐的傷勢。
玉珂好笑的看着傅玉溟,搖着頭,滿臉嘲諷鄙視。“這樣的傅家,養活我了嗎?傅家唯一給我們兄妹兩的,就是傅雲開給了我們生命。所以我不會殺他。”玉珂冷哼一聲,轉身走進天下樓裡,獨留下躺在地上的傅玉溟,他癡癡的笑着,原來傅家在她心裡就是這樣的存在,原來傅家人對她們做過這麼殘忍的事情。
傅玉溟笑了,如瘋了一般,嘲笑和詭異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淚流了出來。傅玉珂有錯嗎?沒有錯?錯在她生在了傅家,是傅家的庶女,爹不疼娘沒有,錯在傅家人的不互相關愛,互相踩壓上。
傅玉溟笑着,如瘋子一般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人羣中撞過去,臉上掛着的笑容竟那般詭異。
傅玉溟瘋了,被玉珂一席話給說的瘋掉了,這是坊間流傳的傳言。傳言說傅玉溟是因爲愧對傅姑娘姐弟,愧對以前傅家人如此欺辱他們,所以後悔,內疚瘋掉了。
進入五月,傅玉珠生了,生了一個姑娘。玉珂安排的人手一直關注着傅玉珠的消息,當聽到傅玉珠生了孩子的消息後,玉珂和鄴城獨身前往邵府。
因爲是姑娘,傅玉珠在一夜之間失寵般,被邵家人嫌棄,但是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傅玉珠手中握着邵家的內宅大權,邵家的權利在不知不覺中握在了傅玉珠手中。邵家人開始還沒有感覺,等到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大權在握的傅玉珠不在懼怕邵家的人。所以就算她生的是個姑娘,表面也不敢有怨言。
傅玉珂在傅玉珠剛生完孩子的時候就出現在了邵家,悄無聲息的沒有讓任何人察覺。
傅玉珠躺在牀上,渾身虛弱的沒有一絲力氣。玉珂從來不是善良的人,所以對她惡毒過的人,她都會報復回去,別人能放過,但傅家最不能放過的就是傅玉珠。
“我知道你早晚會找來,還想着你什麼時候會來呢?”看到玉珂的那一瞬間,傅玉珠突然虛弱的笑了,臉上掛着明媚的笑容,就像迴光返照,讓玉珂微微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