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吃了一個大大的巧克力棒冰淇淋,又吃了一個超量的草莓球,心滿意足的拍拍肚皮,跳下椅子。
“要我送你去車站嗎?”
“不用。”他笑眯眯的跟我說再見,輕快的蹦跳着離開。
也許……
我以前總覺得柯南應該很壓抑苦悶,其實不是這樣的。除了不能在小蘭的面前說出身份之外,他過的非常自在。也許每個人都做過這樣的夢想,帶着成年人的閱歷和智慧,卻擁有無拘無束的兒童的快樂和自由,讓圓滑的世故被明亮的陽光照耀着,洗出一種讓人憧憬的光彩來。
目送着他跑遠,小小的身影沒入人潮。
黃GG溫聲說:“他的確是很聰明。”
我轉過頭:“和你比呢?”
這個問題黃GG只是一笑,非常自信又傲然的的笑意在這樣的容顏上綻放,一瞬間的明亮讓我簡直有眼珠刺痛的感覺。
感覺自己問了廢話……
俗話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一個聰明人,應該是不會承認自己不及另一個人聰明的吧?更何況那傢伙看起來還是個三頭身的小鬼。
“我們能去看這小傢伙兒長大後的事情嗎?”
我楞了一下:“這個……好象辦不到。”柯南有長大嗎?作者好象沒有寫,那麼我們當然也沒有辦法去。和第一次在天龍裡不一樣,那時候我是一直待到了故事的結束,所以又多看到了一些,可是柯南呢?它是一本連續劇,無數情節故事,唯獨時間不向前走。
黃GG沒有再問什麼,只是點點頭,低頭繼續看書。
我沒有事情可坐,趴在午後的的茶座裡發呆,然後慢慢的合上眼。
其實許多故事,都在剛好的時候結束,比如童話故事,總在花好月圓喜相逢的一刻嘎然而止,結語總是公主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故事裡的人不會老,不會死,不會煩惱柴米油鹽。
如果童話不在那裡終止,再向後寫,灰姑娘可能會變成後宮爭鬥,白雪公主可能會變成另一個金屋藏嬌,色衰而愛馳。
故事裡的人煩惱總是少的,因爲他們在適時的時候就可以下臺結束故事。
我呢?
我在故事裡穿梭,而且愛慕着書中人。
是啊,自己騙自己是沒用的。
我的確是從心裡愛着這個人。
開始可能是一種憧憬,這個人身上彷彿帶着七彩的光環,靠近他都很困難。
“悃了?”黃GG的聲音聽起來象天籟,很美麗的專線,清朗的音樂,象是微風拂過豎琴的水晶絲絃。
“沒有啊。”我擡起頭來,揉揉眼。
他把書合了起來:“你先回去吧。”
我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
我點點頭,然後說:“那你晚飯回來吃嗎?”
他說:“不一定。”
我點點頭,拿着小包包,去車站。
我剛纔想說,你想做什麼,我陪你不行嗎?
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
城市裡車水馬龍,陌生人來來去去,在人羣中穿梭來往,我覺得自己象一條魚。
城市象一口巨大的魚缸,魚兒們色彩斑斕,卻悄無聲息,相互擦肩而過如此接近,但是相互間隔何止十萬八千里。
有點不經心,身邊的人蹭過我的肩膀,手裡的包包掉在地上。
裡面有零錢,紙巾,還有租屋的鑰匙。
就象現實世界裡一樣,在書裡也有不得不攜帶的雜物。
我彎下腰想去撿包,一隻手比我快了一步,把我的包包撿了起來。
我意外的擡起頭來,那個人把包遞到我面前。
“謝謝。”我這兩天也染了一些日本的客套習慣,低下頭道謝,接過我的包。
“啊,不用客氣。”
我擡起頭,對方個頭比我高,平視的情況下,我只看到衣領。然後擡起頭。
濃眉大眼的一個男生,笑容讓人覺得很爽朗。眼睛眯起來的時候有種象貓一樣的頑皮神態,嗯……應該是高中生吧?
我再點下頭,準備走人。
對方忽然說:“失禮了,不過……能請你喝杯茶嗎?”
咦?
我驚訝的回頭。
我居然碰到搭訕的了?
“可以嗎?”對方笑容可掬,並沒有讓我討厭的感覺。
“好,”我說,不過在他說話之前,我指指路邊的自動販售機:“我請你吧,算是謝謝你替我撿包。”
“咦?怎麼能讓女孩子請客呢?”
我笑:“我可比你大啊,不要用女孩子來稱呼我了。”
投了硬幣,販售機裡滾出兩聽咖啡。
我拿了一聽遞給他,自己開了一聽,靠在行道樹上,喝了一大口。
“看起來你不象是本地人啊?”
咦?這是……第二次聽見有人這麼說。
也許我應該去把頭髮剪短點,再染點顏色,這些人或許就不會覺得我有什麼大不對勁了。
頭髮一直沒有去管,現在垂到腰了,還好,雖然一直沒打理,但還算又黑又直吧。
我反問:“你是本地人嗎?”
他喝了一口咖啡:“不是,我是來辦事情的。我是大阪人。”
我對日本的地理不瞭解,總之,大阪應該是在東京的西面吧?
“你的衣服不大襯你的氣質啦。”他一副內行人的口吻說:“要是我女朋友見了,一定會說你不會穿衣服。”
“嗯?”
“太老氣了。”
我笑,無所謂的事情。而且,我也不覺得自己的心態還有多麼輕鬆年少。
我倒希望自己更成熟點,和……他,更接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