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笑問:“這位小公子是?”
後面跟的小廝說:“這是我們寶二爺!你們這香胰,到底有什麼妙法啊,府裡都傳了好幾天了,這才送來啊。”
“材料難得,製作也費時啊。”我說。
唷,原來真是寶玉DD啊。
果然粉雕玉琢……湊近一點看,臉上沒搽粉……再近點,唔,嘴上可能塗了一點胭脂,不然不會是這種櫻桃似的鮮紅色。
“二爺。”好
“好好,”他興奮的擺擺手:“這個,怎麼拆開?”他現在看起來根本就是個小孩子,縱使這個時代的孩子都早熟,不過現在看起變就象是個看到新鮮玩具而激動的小孩。
我笑笑:“這是個西洋彈簧扣,從左右兩邊扳一下……”
我伸出手去,壓住盒子兩個角,然後把蓋子從中拉開。
寶玉的一雙眼睜的圓圓的,一副好奇寶寶樣。
真可愛。
怪不得人見人疼啊,的確是個可愛的傢伙兒。瞧着一身錦繡穿戴,小頭冠上還有一顆大珠子,就知道他的受寵程度。
他今年有十歲了吧?還是十一?十二?不會更大了,不過臉圓皮膚也好,看起來象是更小一點。
這會兒榮國府還沒修大觀園,他和黛玉應該是跟着賈母一起,唔,賈府角落上有一間梨香院,薛家若是進了京,就會住在那裡。
爭取看看能不能先把地形搞清楚,晚上我再來還那盤項圈和金鎖。
京城治安不錯,賈家雖然家丁這麼多,但是真能護院的沒幾個。一個個都是兩眼無神應付差事的,也就嚇嚇普通人。
木盒裡面有用綢緞裹好的薄瓷盒子,盒子裡裝的纔是香皂。因爲盒子有孔,所以裡面的香氣揭開箱蓋就可以聞到。
“啊,真香。”
那當然,可是提取過的香精啊,不是現在這些搗爛的花瓣花汁可以比的。
“你是胰玉坊的人?”
“是啊。”我對他微笑。這小孩子快到我胸口這麼高了。
“那你曉得這東西是怎麼做的嗎?”
我的笑意加深。
問這問題的人多了,不過應該屬他問的最單純吧?
“知道啊。”
“能不能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呢?感覺這胰皁真是很奧妙啊。”
我跟他笑:“可是告訴了你,就不是獨家秘方了嘛。”
他拉着我袖子:“我不和別人說。”
“那你一個人也做不了,得找旁人幫忙,這樣一來別人也就知道了。寶二爺,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所謂的秘密,只能自己一個人知道。有第二個人知道,就不再秘密了。”
他有點怏怏不樂,我擡起頭,聽到外面又有人來了。
這次門簾掀開,進來的人長身玉立,一身錦袍都帶着薰香氣息。這時候男人衣服薰香也是時尚,擦粉塗朱也是流行,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才知道是鍾老闆親自來送,這個面子可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啊。”
我對他笑笑。賈璉這個人相貌生的也不錯,不過……眼睛卻過早的混濁了,可見酒色虛淘這話果然有道理。
這些富家子弟的相貌都很好,可惜缺少神骨,說起玩花玩鳥玩女人個個都是行家裡手,有用處的真本事卻一點兒不會。
“三款胰皁都在這裡,璉二爺點一點吧。”
“不必不必,鍾老闆親自來送,我又何必多此一句。鍾老闆現在可是京城的大紅人,等閒請也請不到,快請內堂奉茶。”
我本來也想多留一會兒,多看看,點個頭。寶玉已經拿起一個淺粉紅色的盒子,又盒起一個淺碧色的盒子,興致昂然的看個不停了。
“寶玉,你就這麼跑過來?今兒不上學了?”
“今天不用去。”
“行啦,別盯瞧了,回來送到老太太那兒去你再看吧。”
寶玉最後還是拿了那個淺碧的盒子,而放下了淺粉,跟在了我們的後面象個小尾巴。
我一邊路賈璉寒暄客氣,一邊跟寶玉小DD哈拉兩句。
賈府的院子一重一重的那些人自己住在這裡不會迷路嗎?看着一道道門我的頭都要暈了。
“璉二哥,聽說你這裡有香胰皁了是不是?”有個大大咧咧的聲音說,然後有個人轉過拐角迎上我們。他敞着襟,一件寶藍的袍子沒係扣就這麼披着,頭髮扎着富貴巾,本來五官也絕對不醜,可是腮上有些虛浮,眼有點腫泡……富家子弟酒色過度可以理解,但……這位也太過了吧?
賈璉笑着拉着他手:“就你消息靈通。不過我這裡已經不夠分了,你若要,自己去下單子訂哪。在這裡和我打什麼饑荒。”寶玉在後面喊:“薛大哥哥,你今兒好早,也是被胰皁香引來的吧?”
啊,原來這個就是……呆霸王薛蟠?寶釵他哥?果然……果然是紈絝中的紈絝,敗家子中的敗家子啊。
唔唔,真是,幸好香菱沒跟了他,太糟蹋材料了。
那傢伙看看我,賈璉不失時機的介紹:“這是胰玉坊的鐘老闆哪,薛兄弟要胰皁,找他準沒錯兒了。”
薛蟠的目光呆滯,盯着我看……
噫,不是吧,這個香皂就能把人饞成這樣兒?
“來來,進屋裡坐。”
我再看看薛蟠……不是吧,他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這肯定不是見了香皂的表情!這傢伙不是……不是想跟我搞斷袖吧?
有米搞錯?我又不是黃GG那樣的絕色美男子!薛呆子再不挑,也應該找賈璉,或是去找俊美的柳湘蓮公子和嬌媚的琪官去纔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