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洶涌
文雅站在不遠處,見到兩人互相微笑問好,頓時瞪大了眼,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外涌。文正南給她遞了個警告的眼神,回頭對着程書墨道:“雅雅需要休息下,我們到個安靜的地方敘敘,如何?”
程書墨點了點頭,往候機廳另一角的沙發走去。懶
文正南淡淡瞟了一眼掛鐘,收回目光,聲音很平靜:“雖然知道你不會接受,但是我還是想爲雅雅的所作所爲道歉。”
程書墨慢慢呼出一口氣,凝視着桌上擺着的抽象風格的陶土花瓶。鮮豔的紅黃橘色被攪拌在一起,再凝固起來。他心臟咚咚跳着,混雜的顏色在眼前流動了起來,深深的倦意讓他實在無意應付眼前這個彬彬有禮的男人,可是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某些行爲,我也盡力勸過她,可是雅雅從小就被寵壞了……”
程書墨揚了揚一邊的脣角,又迅速把嘲諷的笑給壓了回去。他淡淡開口,聽不出喜怒:“我知道,文先生一向是個理智的人。”
文正南也把目光投向花瓶,眼神有些飄忽,思緒不知道飄向了何方。須臾他回過神來道:“我母親……”
程書墨垂下眼,臉上是沉重而剋制的表情:“我很遺憾。但是此事影響甚大,我不能徇私。”
文正南抿了抿嘴,緩緩說道:“我知道,還有很多事是領導安排的,你只是克盡職責罷了。”他眼中有精光迅速閃過,短暫得讓人幾乎無法察覺,似乎他一直是那樣謙和有禮。蟲
程書墨看着他平靜無波的雙眼,眼前的男人是什麼樣的人物,他很明白。
“底下的人實在是急功近利了點。”文正南深深嘆道,“今後華盛會好好整頓,損失我們會盡力彌補,這次真是給領導添了不少麻煩。”
程書墨揚起眉梢,頷首微笑:“文先生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只是一向負責總公司的事物,對下面的事情偶有顧及不到也是難免的,不必過於自責。”
文正南似乎舒了一口氣:“程副市長謬讚了。”他又擡眼看了看掛鐘,回頭看了下遠處直勾勾盯着他的文雅,站起身來,微微一笑:“現在想臨時買機票可真難,今年的出行高峰比往年還要擁擠。”他頓了頓,搖了搖頭,“實在太忙,總是讓她一個人在家實在不放心,只能早點把她送回家,畢竟家裡有人照顧。”
程書墨眼前浮現出那張瘦得脫了形的臉,心裡一陣煩悶,眼神一斂,道:“我也沒想到。”
文正南嘆道:“我明白,一切都是她任意妄爲。”他聲音低了下去,輕飄飄的幾乎難以辨識,“女人,還是得自重。”
他站起身,望向玻璃幕牆外坐在候機大廳的劉秘書和助理,道:“程副市長真是辛苦,對了,我也聽說了那件事,恭喜。只是畢竟辛苦,還要這麼晚急急趕過去。”
程書墨緩緩道:“多謝。”
文正南轉頭對着傭人使了個眼神,復又對程書墨笑了笑:“我準備登機了,祝今後仕途順利。”
程書墨和他握了握手,兩人指尖都是冰涼,短暫接觸之後便分開。文正南扶着文雅慢慢走過,低低道:“你走慢點,免得頭暈。”
程書墨不着痕跡的看了兩人一眼。看起來可真是兄妹情深,不過文正南的眼神溫柔得太不真實,他的笑也是淡淡浮在臉上,風一吹就能散去一般。
文雅眼中有着盈盈欲滴的淚珠,嘴脣已經快被她咬破了,她目光一直離不開他的臉,冷冽的恨意與灼熱的狂愛就如冰水與開水,同時澆在他身上,他咬住牙,竭力忽視她的瘋狂。
文雅回北京?
他十指交叉握起,彎下腰,肘部擱在膝頭,支撐着下巴,眼神越來越深邃。
劉秘書見文正南扶着文雅離去,推了推已經睡沉的助理,走進VIP候機室,囑咐服務人員倒一杯熱水過來。
“還有五十分鐘,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程書墨搖了搖頭,轉頭看了下眼皮一直打架的助理,淡淡道:“王助理,想睡就睡一會兒吧。”
他站起身,對劉秘書使了個眼神,兩人走遠,劉秘書看了看很快睡沉的助理,皺眉道:“還是得換掉,他總是這樣跟不上步調。”
程書墨微微一笑:“你去安排吧,他上頭有人,你知道該怎樣處理才妥當。至於換新人……千萬留意好。”
劉秘書道:“放心。”他頓了頓,又問,“剛纔那個……”
程書墨眼裡閃過一絲諷刺:“文家的人,不都是文雅和她媽那樣的蠢貨。他清楚得很,貿然對我的人動手是沒有好處的,何況我家安排好了,他們敢動,我們就有坑讓他們跳。再說了……”他低頭看着旁邊一盆植物,臉色被這抹深綠映得有些陰暗,“華盛這片區域的負責人是他大哥,文正南想來正在籌謀着找替罪羊呢……他肯定不想文家因爲行賄又進去一個人。”
劉秘書點了點頭:“看他的樣子就不是個簡單的人。文雅剛纔沒有鬧起來,真是意外,也真是萬幸,如果被王助理髮覺了什麼,又需要費些精神處理了。”
“文正南一定對她說了不少狠話。”他眼前又浮現出文正南對文雅的舉動,心裡有一股涼意繚繞不散。
不能給文正南太多的時間,這次去省城,除了參加省委的會議,還得和阮世哲好好談談,看李市長和張書記交代了些什麼。
只是剛纔文正南的姿態實在平靜得可怕。他對事業有着狂野的愛,自己聯合阮家打壓華盛,他竟然一絲破綻也不露,是心機太過深沉,還是因爲他手握足夠摧毀自己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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