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葉醫生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灑了進來,顏玉只覺得眼前明晃晃的一片金色,用手背擋住光線,慢慢睜開了眼。
一片朦朧漸漸的變得清晰了起來。顏玉翻了個身,擡眸,正好看到立在牀頭櫃上的相框。
程書墨在美國的畢業照,照片裡的他的笑容已經沉穩內斂,黑眸如漆。懶
忍不住對着照片微笑了下,她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畢,細心遮好額前的傷,慢慢的下了樓。
轉過樓梯口,顏玉正想像往日一樣走到客廳沙發坐下,一個高大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視線。
那人負手立在窗前,凝視着窗外,背影和程書墨極爲相似,氣勢卻沉穩如山嶽,聽到聲音,他轉過頭來,目光鋒芒內斂,淡淡的在她身上掃過。
顏玉頓時覺得自己每一個心思都被人看透徹了,心神一凜。這就是程書墨最敬畏的父親?
她腦海中思緒迅速轉動,吃驚,迷惘,惶恐交替衝擊着她的心臟,她的臉上卻依然平靜。
程書墨爲了她,數次鼓起勇氣與這樣一個強勢的父親爭執。她記起程書墨到C市見她父母時,兩人親吻的時候,她舌尖拂過他嘴角,聽到他抽氣的聲音,細細一問才知他捱了兩個耳光。
他與家裡衝突數次,他受的想來不僅僅是兩個耳光。程書墨爭取到如此地步,自己如果再怯懦了,豈不是太對不起他的苦心?蟲
再說了,好歹自己曾經也是名校學生會副會長,年輕許多的自己都同有頭有臉的人物打過交道,如今成熟不少,更是遊刃有餘,又有什麼可懼怕的?她心情輕鬆了下來,含笑溫婉道:“程叔叔。”
程父眼神轉成平和溫潤,點了點頭道:“坐。”他也慢慢踱到沙發上坐下,打量了顏玉幾眼,溫言道:“起來這麼早?”
顏玉微微一笑:“習慣如此。您從德國回來了?”
程父道:“昨天回來,處理了些事,到家已經是半夜。”他頓了頓,看着她道,“在這裡還住得習慣嗎?”
顏玉道:“很好,真是謝謝你們了。”
正閒聊着,程母也下了樓。三人靜靜吃完飯,程母問道:“等下葉欣要來?”
顏玉將髮絲撥到腦後,答道:“是,她已經聯繫到了皮膚科的同學。”
程父道:“這孩子是個熱心腸,真是麻煩她了。”
程母笑了笑:“葉欣也不小了,我記得她比小墨還大了一歲的樣子,家裡安排了好多不錯的年輕人相親,她也從來不當真,說是想着力於事業,不想分心。現在的孩子,想法果然與咱們不同了。”
程父淡淡道:“那孩子確實不錯,年紀輕輕就在業界小有名氣,眼光高一點兒也正常。”
程母看了看錶,站起身來:“差不多該上班了,顏玉啊,我和你程叔叔都很忙,實在抽不出空多陪你,小琴也總是出差。你平時如果覺得悶,要出門的話一定要告訴劉叔,他會安排。”
顏玉點了點頭,送他們到了院門口,目視着兩人的車遠去,方轉過身,慢慢走到一叢芍藥旁邊,絲絨一般細滑的花瓣從花萼的粉紅漸漸變成淡淡的粉白,花蕊金黃燦爛。聽園丁提過,這品芍藥叫做桃花飛雪。
程書墨對她說過,玫瑰是西方的愛情之花,熱烈而有刺,芍藥卻是中國的情花,柔美如玉,浪漫含蓄。她不由得微微發怔,手指輕輕觸摸着花瓣,心思飄到了千里之外。
他還是那樣忙,昨晚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是從晚宴上偷閒。顏玉想,他是不是穿着那套深灰的西服,打着那條暗紅斜紋的領帶呢?
一隻溫暖柔軟的手拍上了她的肩膀,將她從沉思中驚醒回來,轉身一看,果然是葉欣。葉欣穿着一身淡綠的裙子,很襯她柔婉的氣質,她手上帶着一串殷紅如血的相思豆,在陽光之下有淡淡光澤流轉,她的手腕似乎也染上了一抹鮮豔。
“真有閒情逸致,看花兒呢?”葉欣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顏玉額上的疤,笑了笑,“你放心,我那同學,是這個。”她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進來坐坐?”
“我還要上班呢,十點有預約的病人。”她擡手看了看錶,“喲,時間不早了,北京的交通你是知道的,咱趕緊。”
顏玉快速回屋拿上包,給劉叔說了聲,便走出去上了葉欣的車。開過崗哨的減震帶,一路走走停停,天南海北的聊着,很快就到了軍區總醫院。
“這是我朋友,張文軒你可得好好照顧人家。”葉欣對着一個斯文的男醫生微笑,看到他臉上冒出的幾個粉刺,不由得戲謔,“你好歹也是皮膚科的專家,自己的臉面也不整得光滑些,不怕病人看了懷疑你?”
張醫生挑起了眉:“真能說,你別啥時候也來個什麼疤痕,落到我手上,哼哼……”
葉欣的杏眼笑得眯成一條縫,她的瞳孔不是純淨的黑色,而是略淺的琥珀色,顧盼之際如寶石一般光輝流轉,她凝視了張醫生幾秒,對顏玉輕聲道:“我去辦公室了,17樓心理諮詢科,出了電梯,往左邊走一截,右邊第五間。如果我不在,就是在給病人治療,你在沙發上等等就好。”
顏玉點了點頭,坐在張醫生面前,他撩起她髮絲,細細看了看疤痕:“問題不大,小手術而已。”
顏玉想起剛纔葉欣凝視張醫生的時候,他肩膀輕輕抖了下,有些好奇的問他緣由。
張醫生寫病歷的手停了停,意味深長一笑:“我可不敢惹葉小姐,萬一她火了,把我催眠了讓我去跳樓,那就慘了。”
顏玉也不由笑了,可憐的葉欣。
-----------------
哼哼,你們不愛留言,冷清得偶想虐啊…………如果,如果今天木有人留言,我,我,我讓她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