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好
程棋樂身子輕輕顫了下,沉默了須臾,冷哼一聲:“畢竟結婚了不是?快送我回去。”
阮世哲轉過身,發動了車,半晌,沉沉開口道:“我妻子,兩年前就病故了。”
程棋樂握緊了拳,聲音硬得和石頭一樣:“節哀。”懶
“樂樂,我……”
“還有什麼廢話?和我有什麼相干。正好啊,中年男人三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你佔全了,還有什麼不足的?”
阮世哲猛的踩了剎車,臉上沉穩的面具似乎裂開了,他眼中的痛楚擋也擋不住,如潮水一般傾瀉出來:“樂樂,你就那樣恨我?”
程棋樂眼中已經有了晶瑩閃爍,聲音卻依然冷冰冰不帶一絲溫度:“我覺得,沒有必要恨。”
阮世哲忍不住伸手,想拂去她眼角溢出的一滴淚。
程棋樂往後一靠,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自重。阮副書記,我雖然只是個女人,好歹也是部隊的,別逼我動手。”
阮世哲的手生生停住,他抿了抿嘴,收回手,繼續開車。
程棋樂手指緊緊揪住大衣下襬,忍住不看阮世哲,耳中似乎聽不到別的聲音,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到了酒店門口,車一停下,程棋樂就迅速拉開車門,提着包往外就走。阮世哲怔了兩秒,看着她英挺的背影,心一疼,舉步奔了過去,拉住她的手:“樂樂,對不起,再給我一次機會……”蟲
程棋樂死命甩開他的手,眼圈已經紅了,氣勢卻一絲不減,傲然凝視着他:“沒什麼好說的,十年前,咱們就完了,你不出現,我還真把你忘記了。”
“那你爲什麼不結婚?也沒聽說過你交男朋友。”
程棋樂咬牙怒道:“你不是早就預言了,我這脾氣不會有人喜歡麼!”
“不,那都是我胡說。”阮世哲再次伸手拉住她:“我們重新開始吧。樂樂,以前我不該那麼驕傲,我……”
“住嘴!”程棋樂軍旅出身,聲音極亮,周圍已經有人看了過來。她冷笑着看了阮世哲一眼:“不想讓人看到省紀委副書記在酒店門口和一個女人拉拉扯扯,就乖乖的給我滾,要不你的驕傲可留不住了。”
“樂樂!”他仍然不放手。
“行,你不要驕傲了?可是我有我的驕傲,再不放手,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在部隊這麼多年的訓練成果。”
阮世哲無奈放手,怔怔看着程棋樂快速離開,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大堂裡。
程棋樂咬着脣,忍住眼淚,回到房間扔下包,就走進浴室用冷水衝着臉,可是淚水終究是止不住,不停往外流着。她握拳輕輕捶着洗手檯,恨恨道:“有什麼好哭的,你是軍人,你是軍人!”
電話響了起來,她深深呼吸了下,拉下一旁掛着的毛巾擦着臉,接起了電話:“老三,事故現場處理得怎樣了?”
“上面強迫趕工,工人疲勞作業,操作失誤,有人受重傷,剛剛纔平息了工人的情緒,明天得去華盛取證。”
“……華盛?老三,你準備怎麼處理?畢竟文雅……”
程書墨的聲音冷冷的:“二姐,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文家急功近利,已經惹了不少事,不管以前和文傢什麼關係,咱們都該漸漸疏遠,以免被牽連。還有,文雅與我有什麼相干!”
程棋樂沉吟了下:“老三,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二姐,顏玉怎樣?”他聲音裡有着一絲忐忑。
程棋樂冷哼一聲:“她再好,又有什麼用?別忘了,文雅那事你還沒有處理好呢!”
“我找個時間回北京,親子鑑定是必須要做的。還有,世昭那裡有當天的監控錄像。”
程棋樂沉默了半天:“老三,事關重大,這事情你得早點解決了,否則不止耽誤兩個女人,我們家可丟不起這個人,要知道,爺爺最近身子一直不好。”
程書墨道:“我知道。”
程棋樂理了理頭髮,輕輕嘆了一口氣:“顏玉挺好的,沒什麼花花腸子,但是頭腦清晰,處事大方,確實有與衆不同之處,姐姐有點明白你爲什麼那樣堅持了。”
“當然,我的眼光一直很好。不過我最近實在太忙,這件事只能拜託你了,雷紹和世昭畢竟不是程家人,事關家醜,二姐,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程棋樂笑道:“你這個老三,每次捅了簍子,都要姐姐來幫你處理後事。你自己說說,我和大姐給你當過多少次救火隊員了?”
程書墨低低一笑:“姐,誰讓你們疼我呢。不過……你也該找個人疼疼你自個兒了。”
程棋樂微微失神,愣了幾秒,才勉強笑言:“我就是個齊天大剩的命。”
“……二姐,今天你吃飯的時候情緒那麼低落,我知道,你其實還想着他,以前本來也算不得什麼原則上的事,不如……”
“夠了,與其瞎操心姐姐的事,不如把心思花在你那破事兒上吧。”程棋樂莫名的惱怒起來,“你明天還有大事要做,趕緊的回家睡覺去!”
她掛斷,緊緊握住手機,努力想把阮世哲的臉從腦海裡驅除出去。
十年沒有見過,他還是那樣堅定沉穩,所有情緒斂在心中,面上只看得到他溫和理智的笑。鋒芒被如今的世故換去,他眼角也有了輕微的痕跡,可歲月不僅沒有讓他顯得滄桑,反而讓他的魅力沉澱,發酵,如酒一般越來越醉人。
只是,他第一次對她放低身段,驕傲如他,竟然會用那樣的眼神看着自己,聲聲懇切。
樂樂,樂樂。
驀然想起他曾經的無情,程棋樂咬牙,恨恨道:“休想。”
正在被時冷時熱的情緒交錯折磨,電話又響了起來,她一看,心裡一沉。
是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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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陰魂不散的某人喲~~~~~~早上繼續更,各位晚安~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