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譁然!坐在白色分殿的阿詩蘭忍不住就從座位上跳起,若不是四侍及時攔阻,恐怕她現在就會跟該曼殊死一搏!長老會的人也都是義憤填膺,紛紛指責該曼胡說八道。
休塔克更是氣得發抖,喝道:“該曼!你敢誣陷我父親!”
“小王實話實說而已!”該曼毫不退讓。
休塔克極力按耐胸中怒火:“你……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該曼回頭看了一眼沙科摩族的人,說道:“他們的話就是證據!你可以問他們,當年那師徒二人的形貌如何?”
“這……”布依爲難道:“形貌怎麼能說得清楚?”
休塔克不屑道:“即便能說得清楚,又能說明什麼?他們當年既然是用化名,那形貌當然自也能夠僞裝,這怎能算數?”
長老會的人也附和道:“是啊!況且沙科摩族的人說的話怎麼能信?”
坐在赤色分殿的沙科摩族人都是不滿,卡拉古斯更是大怒,猛地從位子上跳起,指着長老會衆席,厲喝道:“混賬!你們長老會是什麼意思?”
“卡拉古斯!”布依趕緊將他喝退,隨後起身向長老會衆席賠罪道:“手下人出言冒失,還請諸位長老見諒!”
“布依族長不必如此!還請就座!”休塔克和聲讓布依坐下,隨後凌厲的目光掃過長老會衆席,冷聲責道:“剛纔是誰說的那句話,還不快道歉!”
懾於女王的壓力,長老席中便有三人站出,雖然面上都是不情願,但還是紛紛向沙科摩族衆人賠罪,才悻悻歸位。
休塔克又將目光轉到該曼身上,道:“就讓我們繼續剛纔的事情吧!殿下,除了沙科摩族的證詞,你還有什麼證據?”
“哼!”該曼略帶譏刺道:“說到底,女王還是不相信沙科摩族!嘿嘿!也罷,他們說的話,你們不信,那藍波說的話,諸位總該信了吧?”
“藍波?”衆人又是齊齊驚愕。
該曼睨視衆人,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爲什麼小王對沙科摩族的這些舊事這麼清楚?小王到底是從何得知?這你們就沒有想過?”
衆人還在納悶該曼的話,布依卻已恍然大悟:“是了,當年藍波尚未拜入聖地之前,與我族是近鄰,當時那件事,藍波也知道,難怪……也不對,藍波是如何將這件事告訴你的?”
該曼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當年因爲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曾把他關起來過,那時無聊跟他攀談,他便透露了此事!”
衆人一奇,均是不以爲然,覺得該曼答得甚是草草,似乎是不願意提及什麼事情,但這種回答,自然不能讓衆人,尤其是令休塔克滿意。
休塔克冷笑道:“鬼話連篇!你以爲我們會信你?”
“那件事確實是藍波告訴我的,小王並沒有騙你們!”
“是不是騙人的已經無所謂了!”休塔克森森一笑,道:“本王這纔想到,殿下在此胡言亂語,莫不是想趁我們方寸大亂之時,將豹王救走?哼!倒差點上了殿下的當!”
該曼一惱,也冷笑道:“女王也是好手段啊,爲了保住令尊清白,竟以這種言辭轉移話題?怎麼?就這麼不敢承認令尊所做的不齒之事?”
休塔克勃然怒道:“我父親德高望重,你若再言語折辱,休怪本王不客氣!”
“哼!大丈夫敢作敢爲,他蘇尹真要是德高望重,就應該坦然承認自己的過錯,那樣小王也依舊敬他,即便他已經是個死人!”
布依大搖其頭,嘆道:“死者爲大,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該曼聽罷,贊同地點點頭:“布依族長說的有理,死者爲大!小王也沒必要跟一個死人過不去!但是,還活着的人,那是不是應該給他一些教訓?”
休塔克惑道:“你又想說什麼?”
該曼笑道:“之前小王不是說過嗎?當年偷盜‘灰沙’的,是師徒二人!師父的真實身份,你們不願意相信,那也罷了,反正伽•森和豹王被人下毒的事情也跟那沒關係,但是那個徒弟就不一樣了!”
“他是誰?”布依忍不住問道。
“這個人的身份也是有些牽扯,就不知小王說出來後,有沒有人會相信?”
休塔克沉聲道:“你要是有充分的證據,我們自然信你!”
“好!前車之鑑,在說出之前,小王就先把掌握到的證據給你們拿出來!”說罷,該曼轉過頭看向伽•森,問道:“小子!本王問你,你在接到要去找你們王子殿下的任務的那一刻,直到你踏足藍島之前的這段時間,你都跟什麼人接觸過,一個不漏,都要說出來!”
伽•森想了想,說道:“除了梅依元老之外……就沒有了啊!”
梅依元老臉色一沉,說道:“該曼陛下莫非認爲老身是下毒之人?”
該曼笑道:“梅依元老過慮了,以您的品行,自然不會做出這種齷齪之事!這點,小王倒可以爲您擔保!”
梅依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該曼隨即又道:“他既然記不得了,那也算了,但是小王大膽設想,在伽•森接到任務,直至到達藍島之前的這段時間,與伽•森接觸過的人必是下毒之人!不知女王可認同?”
休塔克想了想,點頭道:“有些道理!”
“多謝肯定!”接着該曼又問羅•森:“羅大戰士,還記得疏勒當日大鬧神殿之事嗎?”
羅•森點頭道:“當然記得,提這個做什麼?”
“因爲當日小王也在場,也正因如此,讓小王發現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哼!說起來,當時若不是小王一時興起,恐怕疏勒早已成了一具屍體!”
站在赤丹身邊的疏勒一驚,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難道不明白嗎?當日,在衆人要將你抓捕之時,有人想渾水摸魚,趁機治你於死地,幸好小王及時發現,否則你早已一命嗚呼!”
疏勒驚道:“這……這怎麼可能?誰要害我?難道是因爲‘青雲木’……”
“‘青雲木’的事情,還犯不上要你的腦袋,而且說那個人跟你有仇……嘿嘿!小王看也未必!不過其用心險惡,卻是錯不了的——把你殺了之後,挑起加妙聖地和真雷盟的衝突,好讓第三方漁翁得利,這麼下三濫的毒計也敢在小王面前用出來,真是不自量力!”
衆人聽得甚是心寒,聖地中難道真有人妄圖挑起加妙聖地和真雷盟的爭端嗎?但這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做?
該曼仍是跟衆人打啞謎,又道:“啊!是了,你們有沒有想過,那個真兇給伽•森下毒到底意欲何爲?”
衆人不語,皆是暗自猜度。
“試想一想吧,伽•森奉命找尋王子,自然要踏遍五島,跟很多人接觸,但是這‘灰沙’只有在跟黑色武者接觸時纔可能發作,那麼……”
“沙科摩族!”有人意識到並忍不住脫口而出,衆人立刻驚醒——加妙聖地中,就只有沙科摩族存在黑色武者,這下毒的人不是針對他們,又是針對誰?
休塔克神色也是閃爍不定:“原來是爲了對付沙科摩族!”
“那也不見得!”該曼不以爲然道:“女王可以試想,如果伽•森跑去沙科摩族找人,而那裡黑色武者大有人在,只要誰在練功的時候稍微釋放那麼一點點黑色真力,那麼伽•森體內的‘灰沙’便會發作,殺人就在所難免了!而此時沙科摩族的人見伽•森無故殺人,出於義憤,必會羣起攻之!那麼,只要哪個頭腦發熱的笨蛋下手重一點,伽•森必死無疑,而到時候,你們又會有什麼反應呢?”
休塔克變色道:“又是挑撥離間!”
“女王英明!不錯!又是這種老套的招數!雖說不新鮮,但確實狠毒至極、難以防範!哼!也虧得伽•森那小子在碰到沙科摩族之前遇上了我,否則……”
“照你這麼說,瑞密斯只不過是一個替死鬼?”坐在藍色分殿的卡米亞忍不住恨聲喝道,他早已聽得怒不可遏,“那王八蛋到底是誰?”
“是啊!到底是誰呢?大家不妨猜想一下,因爲此人現在就在此處!”詭笑着環視一週,該曼又道:“小王還記得藍波曾對我說過,他與當年那偷取灰沙的師徒中的徒弟交手時,發現那人的刀法很不錯,而且很奇特,可以震散所有以天然能量聚成的有形兵器,也可以將它們全部吸納……”
“引斥刀!”摩訶不禁叫道。
該曼點點頭道:“摩訶長老果然見識廣博,這麼快就從在下的言語中判斷出那人所使的就是‘引斥刀’!”
摩訶有些不敢相信:“果真是‘引斥刀’?這刀法雖說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絕技,但據老夫所知,這世上恐怕也只剩一人會得,可是那個人……”摩訶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移向了長老席。
“摩訶長老爲何支支吾吾?此人的真實身份如此難以相告?”該曼一臉戲謔,簡直幸災樂禍。
“啊!我想起來,那天還有一個人來找過我,他是……”伽•森這時也想起什麼,但是說到一半,也停了下來,神色猶疑不定。
“終於想起來了嗎?”該曼見伽•森不敢說出口,又稍加逼迫,道:“怎麼?爲什麼不敢說?你也不用懷疑,就是那個人給你下的毒!”
伽•森不由得倒退兩步,驚慌道:“不會吧!他……”這後面的話還是不敢說出口。
該曼暗道可惜,隨後轉頭一瞥,看到那邊已經在沉思的羅•森,便道:“羅大戰士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不妨說出來讓大家參考參考!”
羅•森眉頭深鎖,擡起頭沉聲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天有人要趁亂殺死疏勒,那麼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話到此處,羅•森也沉默了,他也是不敢相信地把目光移向了長老席。
而這時知道當日情景的人也猜到了大概,紛紛把目光聚向長老席。
該曼眼看時機成熟,便對着長老席朗聲道:“既然大家都看着你了,那麼閣下是否也該跟大家說兩句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天島席上,王座之右第二座的刑磁!
從該曼提起那偷盜灰沙的師徒二人開始,坐在長老席的刑磁便一直沉默不語,面色陰沉。而直到該曼終於將矛頭指向這位加妙聖地最嚴格的執法者時,他雖然仍是端坐原位,但是兩隻眼睛已經在急劇閃爍,臉上也微微抽搐。
不過刑磁畢竟是經歷過大陣仗的人,因此雖然此刻飽受質疑,然而他仍然能夠保持鎮定地說道:“該曼陛下!你從出現到現在,就一直在此處胡言亂語,未免有失身份!”
該曼冷笑道:“你自然可以說小王胡言亂語!不過,森家父子、摩訶長老等人所說的話,難不成都是胡言亂語?”
刑磁漸漸有些按耐不住,面色通紅道:“老夫承認懂得‘引斥刀’,但這也不能說明老夫就是當年偷盜灰沙之人!還有那天,老夫是去找過伽殿下,但是這也不能說明是老夫下的毒!如果你非要如此誹謗老夫,那就拿出確鑿的證據來!”
該曼冷笑道:“想要確鑿證據?那小王就成全你!”接着,該曼雙手附在背後,來回踱步,悠閒道:“嗯……小王這幾日在神殿逗留,真是見識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啊!還記得那一晚,有人暗中潛入梅依元老的寢殿,伺機對疏勒的妻子下毒……”
“什麼!”坐在嘉賓席的疏勒和坐在長老席的梅依都是同時驚呼。
疏勒最是按耐不住,喝問道:“你看見了下毒的人?”
該曼看了一眼疏勒,又自顧自地說道:“那個下毒的人,小王自然是看見了,雖然他一身夜行衣,但小王也猜出了他是誰,不過即便小王說出來,也恐怕有些人不會承認啊!”
刑磁一驚,隨即冷哼道:“該曼陛下莫不是想說那個人也是老夫?”
該曼笑而不答,接着從懷裡拿出一物,呈現給衆人看。衆人均是疑惑,然而刑磁看過之後,臉色頓時蒼白。
“截金石碎片?”休塔克惑道,似是意識到什麼,問該曼:“是當日那下毒之人留下的東西?”
“女王英明!不錯,這正是當日小王與那下毒之人交手時,無意獲得的物件!”
刑磁忍不住脫口道:“原來那天……”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對,趕緊捂嘴,但已是來不及了,在場衆人已經對刑磁越來越懷疑。
“那天?”該曼譏笑道:“不知刑磁元老說的是哪一天?”
刑磁正色道:“你休要誆我!老夫只是想說,某一日有人暗算於我,老夫與那人交戰,不慎被那人打壞了了身上鎧甲的碎片,僅此而已!現在想來,那人應該就是該曼陛下你吧?”
該曼點頭道:“嗯!刑磁元老果然機敏!這樣說,確實可以含糊過去,而小王倒還落了個暗算的罪名!佩服!佩服!不過可惜,小王當日與你交手,只不過是爲了確認你的身份,而這截金石碎片,卻不是在你我交戰中掉落的,而是在之前,你被梅依元老攔住時,被她所打落的!小王說的是不是啊,梅依元老?”
刑磁猛地一驚,回頭看向梅依。
梅依此刻已是愁容滿面,她見該曼發問,也只得硬着頭皮站起來說道:“不錯,這確實是老身發現的東西,只是老身不明白,怎麼碎片會到了該曼陛下的手中?”
“雕蟲小技罷了,梅依元老可不要見怪!”該曼稍作道歉,又解釋道:“因爲小王見梅依元老明明已經對這件事有所察覺,卻遲遲不肯透露半點線索,未免覺得奇怪,因此便擅作主張,將那碎片偷了來,不過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因此上當,倒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隨後又朝刑磁看去,戲謔道:“如何?刑磁元老,還有在座的諸位,即便你們不相信小王,那梅依元老的話,你們總不會不相信吧!”
衆人沉默不語,各個臉上都寫滿了驚愕與尷尬。
休塔克深吸了口氣,問梅依道:“原來你早就有所懷疑了,那爲什麼不說出來?”
梅依爲難道:“回陛下,當日拾到這截金石碎片之時,老身雖然有過懷疑,但是也不敢妄斷。更何況聖典在即,這個時候,若是把這件事說出來,恐怕……恐怕有些不妥!所以老身始終遲疑不決!還望陛下恕罪!”
“本王明白你的苦衷!”休塔克搖頭微微一嘆,又道:“哼!只是沒想到你這一遲疑,卻讓外人看了笑話!”說罷,休塔克狠狠地瞪了該曼一眼。
該曼裝作無辜道:“這可冤枉了!非是小王願意管這閒事,只是女王堅持要爲難小王,還有這位曉樂小兄弟,也始終不願放過小王,無奈之下,小王只能出此下策,還望諸位見諒!”
“哼!倒是我們的不是了!”休塔克沒再理會他,接着轉頭盯着愣愣發呆的刑磁,說道:“刑磁元老,你還有何話說?”
刑磁深吸一口氣,緩緩搖頭,仰天長嘆道:“唉!想不到我潛伏在山孫一族近40年,卻最終功虧一簣!不錯,當年偷盜灰沙、下毒陷害伽•森、還有給雲汀下毒致使她傷勢惡化,這些都是我刑磁所爲!”
衆人大譁,羅•森和疏勒幾欲衝出,沙科摩族的人也是羣情激憤。
休塔克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刑磁,質問道:“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哈哈哈……”刑磁往旁邊看了一眼,說道:“我知道今日定難逃脫,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人!”
“主人?”本在看戲的該曼突然來了興致,於是問道:“你的主人是誰?莫非當年偷取灰沙的師徒二人當中,那個師父就是你的主人?”
“該曼陛下不必再套我言語,我是不會出賣我的主人的!哼!不過有件事我倒可以坦白!”冷笑着,刑磁高聲道:“當年與我同去沙科摩族偷取灰沙的人,正是我的老師——蘇尹•莫亞!”
休塔克臉色一變:“你莫要胡說!”
“我沒有胡說!你們如若不信,我還可以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情!”然後又環視了一下衆人,刑磁說道:“諸位可想知道當年‘幻火劍神’是怎麼死的?”
衆人大驚,都覺此次聖典實是邪門,就好像積壓了多年的各種內幕都要在此時此刻爆發一樣!
休塔克更是驚異:“幻火劍神……他真的死了?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哈哈!什麼意思?陛下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遲鈍?當年蘇尹•莫亞和‘幻火劍神’光華到底在談些什麼,我是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老師事先在光華的茶裡下了‘灰沙’,他又怎麼可能殺得了光華?”
衆人聞言,又是驚得目瞪口呆!
休塔克更是不敢相信,厲聲道:“你胡說什麼!”
“當年哈利奧也在場,陛下如若不信,可以問問他!”
休塔克立即轉頭問道:“哈里奧,這……”話未說完,休塔克陡覺不對,又旋即回頭。
果見刑磁突然閃身,猶如一道閃電往旁邊掠出,正好落在了去取“六禁冰柩”剛回來的拉比身邊。
“別動!否則我殺了他!”刑磁已經化出雷電之刀,按在了拉比的脖子上,並言語逼迫欲衝上來的人後退。
“你敢脅持王子!”伽•森怒喝道。
“哈哈哈……”刑磁狂笑道:“只要能逃出昇天,我保管王子殿下安然無恙!否則……”說罷,刑磁的刀往裡收了一些,拉比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了一條血痕。
“你別亂來!”
拉比這時還在奇怪,這才離開一段時間,怎麼突然間場面就變成了這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王子的尊嚴仍是令拉比對此刻自己被挾持感到十分惱怒,於是回頭怒罵:“刑磁你個老混蛋!你敢拿刀指我!”
刑磁森冷道:“小兔崽子!你給我安分一點,否則我稍微手抖一點,你就沒命了!哼!你以爲你這個王子有多尊貴?像你這種到處惹是生非的紈絝子弟,我見多了!你以爲這些人真的把你當成王子嗎?他們早就在心裡咒罵你千遍萬遍了!哼哼!這也難怪休塔克一年到頭都不跟你說一句話,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是我的話,我也懶得理會你!”
拉比狂怒:“住口!”
“怎麼?嫌難聽嗎?我這還有更難聽的,我還告訴你,你不過就是休塔克在外頭和不知道什麼人生下的野……”
“唬!”一聲,一隻巨大的“大光明神掌”朝刑磁呼嘯而來,其勢兇猛,直是要將刑磁和拉比吞沒。
刑磁大驚,趕緊將拉比擋在身前做盾牌,拉比眼見必死無疑,不甘地閉上雙眼。
這時,一道人影突然閃過,趁機從刑磁的手中搶過拉比,並左手一掌震退刑磁,接着又回過身,右手一掌遞出,紅光綻放,擋住了“大光明神掌”。
拉比驚魂甫定,隨後轉頭一看,脫口道:“曉樂!”
原來曉樂眼見拉比身陷險境,又見休塔克不知爲何突然發難,手底下竟是絲毫不見分寸,於是冒險出手,搭救拉比性命!
只是休塔克這一記“大光明神掌”,威力非同小可,曉樂雖然擋下,卻也被壓制得動彈不得。
刑磁被震退後,眼見那邊休塔克被人牽制住了,不敢戀戰,閃身逃離。衆人待要去追,已是不及。
這邊曉樂眼見刑磁逃跑,心道可惜,隨後回頭對休塔克求道:“請陛下收手!”
滿臉殺氣的休塔克聞言一愣,頓時回覆理智,又見曉樂竟能擋住自己的“大光明神掌”,微微意外,讚許地點了點頭,便將掌力撤去,曉樂也同時將赤紅真力收回。
僥倖逃過一劫的拉比仍是心有餘悸,不過他心中恐怕是揪心多於恐懼——剛纔母親竟然不顧他的性命,就釋放出如此強力的招數……這種心情,拉比自然是不好受。
而休塔克對此竟是沒有任何表態,甚至連看都不看拉比一眼,似乎一點都不關心拉比的死活。
曉樂也覺休塔克的做法欠妥,但自己畢竟是外人,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搖搖頭,回頭偷偷問了拉比一句:“你母親平時都是這麼對你的嗎?”
拉比沒好氣地瞪了曉樂一眼,也不回答,又朝母親看去,神色落寞。
隨後又聽休塔克一聲令下:“傳本王意旨,全聖地通緝刑磁!”
衆人回道:“遵命!”
沒再言語,休塔克便徑直回到王位坐下。
拉比也走回天島席,這時聖女蓓雅迎上來,關切道:“你……要不要緊?”
本來還顯得十分頹喪的拉比立刻回覆神采,連連道:“沒事!沒事!多謝聖女姐姐關心!”這時候還有聖女蓓雅關心自己,拉比心中也是相當滿足。
曉樂見此情景,也稍感欣慰,便欲回座。這時突然想起什麼,曉樂朝拉比帶來的冰封着神女也蘭的“六禁冰柩”看去,神色微微有異。
休塔克也看了一眼那“六禁冰柩”,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但並沒說什麼,便先命人把它擡到一邊。
刑磁的事情至今還在衆人心中,有些難以磨滅,而此刻,該曼走過來對曉樂說道:“小兄弟,下毒的人,小王也算幫你找到了,以後可不要再纏着我了!”
曉樂微感慚愧,朝該曼鞠了一躬:“先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以後我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那就好!”該曼又轉過頭說道:“女王,小王幫你揪出了聖地中的奸細,女王也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呢?”
休塔克心下甚怒:“你讓我出了這麼大的醜,還要我有所表示?欺人太甚!”於是沉聲道:“刑磁雖然是奸細,也承認了他的罪行,但他好像並沒有承認給豹王下毒吧?此事又該如何解釋?”
該曼皺眉道:“給豹王下毒的,確實另有其人,但是女王也該瞭解,當日豹王殺人,實屬體內‘灰沙’發作,並不是他有意爲之!”
“可人畢竟是他殺的,這點卻是無可狡辯!”
該曼有些惱怒,冷冷道:“女王莫不是成心報復小王?那伽•森殺人也是無意爲之,女王不也是放他一條生路,那豹王爲何不行?”
“哼!”休塔克一甩手,道:“這兩件事豈能混爲一談?”
該曼臉色瞬間陰沉,道:“敢情小王費了那麼多脣舌,都是女王在消遣小王了?”
“哈哈……”休塔克突然放聲大笑,隨後語氣突轉陰冷,說道:“你罕伊一族殺我聖地中人,豈是那麼便宜就可以放過的?”
該曼怒道:“休塔克•莫亞!你到底想怎樣?”
“本王不想怎樣?”休塔克冷笑幾聲,道:“其實你說得沒錯,豹王無心殺人,本王可以不追究……”
阿樹和其他四兄弟都是一急:“陛下……”
“本王自有主張!你等暫且安靜!”休塔克揮手讓阿樹等人閉嘴,繼續對該曼道:“雖然豹王的事情,我們可以商量,但是那畢克所犯,又該怎麼說呢?”
“畢克?”該曼一愕,“女王所說的,莫非就是那個‘夜風神偷’?他跟小王又有什麼關係?”
“殿下可真是健忘,自己的部下難道會不記得?”
該曼一愣,不禁莞爾:“我的部下?哈!女王莫不是說笑,我新夜之都什麼時候招納了那位‘夜風神偷’了?嗯……”突然想到了什麼,該曼沉思半晌。
“哼!殿下不認賬也沒關係!本王可以爲你說明,這畢克就是豹王的七名隨從之一……”
“是扎克?”還跪在地上的夏洛克突然驚呼。
“那不是扎克!”該曼皺眉道:“若猜得不錯,扎克應該早就被人殺了,跟你一起來聖地的那個扎克,就是畢克假扮的!他是法王安插在你身邊的奸細!”
夏洛克一驚:“法王要對付我?這……這怎麼可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怎麼不可能?否則那個畢克當日爲什麼要強開綠島大傳送法陣,將你置於如此境地?”該曼冷笑道,“其實法王想對付你們這些元老,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沒想到,那畢克在黃島還殺害了‘南方勇士’下炙顯,並且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令黃島島主持戒失去理智,險些釀成無可挽回的災禍!”
說到此處,該曼不自覺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那老東西倒挺有本事,居然連‘夜風神偷’也收爲部下!”
休塔克微微冷笑:“殿下故意這麼說,意思是畢克所犯的事情與殿下無關?”
該曼眉間一鎖,不悅道:“這本就與小王無關!那畢克……小王根本就不知道新夜之都什麼時候招納了這樣的人物,他不過是法王的一枚棋子罷了!”
“法王?”休塔克微微蹙眉,“便是二十幾年前將無別堡秘陣公開的那位法王?”
“正是此人!他突然在小王閉關期間,指派豹王來聖地送信,小王甚覺有異,這纔會暗中潛入聖地,想查探究竟!”說到這裡,該曼臉上有些遺憾:“唉!只可惜,小王終究晚了一步,這才發生了綠島的慘事!”
“哦?這麼說來,真的與殿下無關?”
該曼仰頭道:“女王如若不信,大可將畢克押上來問一問!”
休塔克秀眉微蹙,命道:“帶畢克上來!”
“是!”坐在黃色分殿的“東方勇士”茂朝身後的六位勇士打了個眼色,“西方勇士”開艱和“北方勇士”登耐兩個人一起將捆綁住的畢克押了上來。
將畢克按跪在地上後,該曼走近前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這就是那個畢克?怎麼這種模樣?”
“因爲他體內種有異樣物質……梅依元老、摩訶長老也都看過,但是都不知道他身上的異樣物質到底是什麼?不過他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怎麼問?”休塔克轉向紅色分殿,說道:“石醫相,可否請你看看?”
石更從分殿中走出來,向休塔克行了個禮,說道:“石更見過陛下!前幾天,黃島的七位勇士也曾找過老夫來爲這畢克診治,只是因爲梅依元老找老夫去看雲汀公主的病情,因此耽擱了下來,還請陛下恕罪!”
“醫相言重了!還是快看看此人到底是得了什麼怪症吧!”
“是!”說罷,石更便對畢克進行全面診斷。
然而過了一會兒,石更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駭異。
衆人都覺得奇怪,休塔克於是問道:“石醫相,如何?有什麼發現?”
石更眉頭緊鎖,沉思了一陣,站起來稟道:“回陛下,這畢克身上中了一種很奇怪的術,這術……有些來歷……”說到這裡,石更有些遲疑。
“醫相不妨直說!”
猶豫再三,石更終於說道:“此術……應當來自‘非門’!”
全場震驚!
即便是該曼、赤丹、聯王埃米利亞•雷、女王休塔克•莫亞也都是震驚不已!因爲“非門”這個名號,實在太過響亮,也太過可怕!
“非門”,乃是虛界三空門的其中一門,其中關押着無數擁有強大力量的惡靈,還有因犯下滔天罪行而被長久囚禁於此的精、氣、神三界要犯,其中更藏有五位傳說中的極惡之人,據說實力之強,都足以一人之力橫行四界,可見其恐怖!而在其之下,還有所謂的“十王”,每一個都比女王、該曼這一級別的高手只強不弱,可見“非門”之實力。
“‘非門’啊……”該曼不由得笑道:“哈哈……真是好大的來頭!”
休塔克定了定神,問石更道:“石醫相,你說的是真的?”
石更緊鎖眉頭,點頭道:“老夫不敢欺瞞陛下!畢克所中,確爲‘非門’中一種可以令人完全聽從施術者的控心術!只不過那施術者似乎並不是‘非門’中人,因此所使手段有些不純。不過即便如此,要解除他身上所下的控心術,老夫恐怕也無能爲力。但若只要令他說話,憑老夫的本事,應該能辦到!只是,還需要一位精通紫色真力的武者從旁協助,方纔可行!”
“紫色真力……聖地中恐怕是沒有這樣的人物……必需紫色真力嗎?”
“陛下,紫色真力又名‘幻之真力’,便是因爲其最具幻性,因此也容易吸引同是幻性的控心術!再者,畢克身修鬥氣,便只能以具有相同性質的真力做引導,方能將他體內所植的控心術引爲我用,從而達到令他開口的目的,而若是換了魔法、仙術這等異能,非但不能引導,還有可能與那控心術或者他的身體產生排斥,到時畢克必死無疑!”
“原來如此!”休塔克點點頭,隨後環視在場衆人:“你們之中可有誰精通紫色真力?”
衆人面面相覷,雖說加妙聖地高手如雲,但是這精通紫色真力的武者還真的沒有。
該曼見衆人不答,微是不屑,便道:“還是讓小王來吧!”
“殿下精通紫色真力?”休塔克頗是意外:“看來這幾年,殿下的修爲又精進不少!”
“女王謬讚!小王也不是精通紫色真力,只不過聽石醫相所說,只是要借畢克體內那股控心術爲我所用而已,以小王之能,並不是什麼難事!”
石更不無擔心道:“該曼陛下是打算用黑色真力來引導?雖說黑色真力也具幻性,但恐怕……”
“石醫相儘管放心,黑色真力的幻性雖不比紫色真力,但以小王的修爲,是不會有問題的!開始吧!”
“慢!”休塔克突然叫停,然後盯着該曼的眼睛說道:“殿下就不怕我們趁你做真力引導之時突施偷襲?”
該曼神色一變,隨即大笑道:“女王何等人物?豈會令那些宵小做出那等卑鄙之事?況且聯王陛下在此,也不會坐視不管!”
休塔克朝嘉賓席看去,見聯王埃米利亞•雷只做旁觀,嘴角露出的笑容,詭異莫測。
對埃米利亞•雷的笑容,休塔克心下甚是疑惑,但也不深究,又朝該曼說道:“既然殿下如此信任於本王,本王自也不會令殿下失望,那就請開始吧!”
石更還是覺得不妥,但見女王無意阻止,也答應下來,開始着手診治。
這畢克所中的控心術比該曼想象的還要棘手的多,因此,雖然在石更的指導下進行引導,但仍是止不住頭上冒汗,可見此術厲害。
折騰許久,該曼才終於完成了他的工作,隨後便走到旁邊靜靜調息。
石更見大功告成,便道:“陛下!可以發問了!”
休塔克點點頭,隨即問道:“畢克,本王問你,是誰派你來加妙聖地的?”
畢克用不帶絲毫感情的語調回答道:“主……人……”
“你的主人是誰?”
“法……王……”
“果然是他!”休塔克又問:“他派你來聖地做什麼?”
“陷害……豹王……挑起……戰爭……”
衆人聞之色變,休塔克回看了一眼該曼,眼神古怪,然後又問畢克:“你的主人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挑起……戰爭……挑起……戰爭”
休塔克默然,心想畢克的主人看來是並未將他的真實目的告之,因此畢克纔會重複這幾句話。不過他既然已經達到陷害豹王的目的,又爲什麼還要進入聖地呢?於是休塔克又問道:“你來聖地還有什麼目的?”
“尋找……尋找……尋找……”
休塔克惑道:“你要尋找什麼?”
“無……界……秘……篇……”
當畢克把這四個字一一念出來時,所有人都呆住了。
休塔克以爲自己聽錯了,又鄭重問道:“你再說一遍!”
“無界……秘篇!”這回畢克又說順口了一些,而衆人也確信沒有聽錯,畢克說的正是——“無界秘篇”!